朱晨慧放下聽筒，抽出桌上的紙巾，蘸着淚。
“老闆，不要緊的，新店開張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
“這才6點多鐘，大家都還沒起牀呢。”
“而且今天是工作日，這個點也不在辦公室，電腦都沒打開。”
幾個客服都在安慰，但說出來的話，總是覺得不太可信。
總不可能一個諮詢的都沒有吧？
哪怕來一個都好呀！
咳咳！
楊玉環輕咳一聲，從鍵盤下抽出一個可愛的紅色愛心卡紙，輕輕推送，觸碰到朱晨慧的胳膊。
朱晨慧看到，強壓着委屈的小意：“這是什麼？”
楊玉環道：“老闆給你的錦囊妙計。”
“啊~~~”
朱晨慧瞬間從失望和沮喪，變成了大大的驚喜。
楊玉環掩嘴失笑，老闆真是有魅力啊，一招就把小姑娘的心情進行了180°的扭轉，真是厲害。
朱晨慧喜滋滋地打開，上面寫着一行字：“把你的QQ打開。”
什麼呀！
朱晨慧哭笑不得，她確實經常忘記登錄QQ，但聯繫她可以用手機呀，發短信，打電話什麼的。
打開QQ，果然有很多人都在M她。
她只看楊磊一個人的，楊磊說：“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她生氣了：“我窮的都快要去討飯了，你還讓我發紅包？【怒火】【怒火】”
過了一會兒，楊磊回消息：“怎麼樣，當老闆和當員工的心態，是不是不一樣？看到店裡沒生意，終於知道着急了吧？”
朱晨慧：“別說風涼話，你能想個辦法嗎？我都要急死了！”
楊磊：“好，你等着，10秒鐘。”
朱晨慧發呆，10秒能幹什麼？
變一個魔術嗎？
叮！
音響裡突然傳出聲音。
緊接着又是一叮！
付款了！
如同天籟般的聲音，朱晨慧心裡樂開了花。
客服們都懵了，沒人接到諮詢啊。
那就是直接拍下付款。
果然，一件可愛的T恤被人拍下，付款人的ID竟然是……X-Sports客服大號！
朱晨慧鼻子都差點氣歪了，打字罵過去：“這就是你的辦法？銷量1？”
楊磊發來：“【陰險】成功拿下了錢夫人的一血，Ohye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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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晨慧臉突然紅了。
她乾脆關掉聊天框，拿起手機，走到臥室陽臺邊，給楊磊打過去。
“喂，你光會用嘴吹，不會做點實際的舉措嗎？”
“錯，我更擅長實幹，我粗又長。”
“討厭~~誰跟你說這個？你快想想辦法呀！”
“小姑娘，你別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有時候你不努力一下，真的不知道什麼叫絕望。好好好，不逗你了，我認真點跟你說……”
朱晨慧聽到他的這些騷話，雖然又哭又笑，又說又罵，但似乎只要聽到他的聲音，心裡就安穩多了。
她不知道的是，這時候7點了。
騰訊網的新聞部更新，全網所有的騰訊PC端QQ新聞彈窗代碼被激活。
在接下來的這一天，只要是今天第一次在PC端打開QQ軟件，都會默認彈出新聞窗，一整天大約有幾千萬人次。
但是，可能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今天騰訊彈窗上，有一段滾動廣告的後臺JS代碼，“無意中”出現了小問題。
在2010年，因爲臉書網站因爲廣告投放賺了100多億美元，智能廣告算法被人熟知，國內開始流行了。
平常，用戶如果經常用百渡搜索“如何延長時間”，“硬不起來怎麼辦”，那麼搜索出來的結果可能就是“李顏宏蛇精太快，華康醫院可幫忙”。
用戶打開每個瀏覽的頁面，只要該網頁有百渡廣告插件，有廣告聯盟滾動圖的，多半都會根據搜索內容，自動顯示印度神油，情趣寶貝，或者某某醫院切割皮包，延時增大手術等等。
智能廣告和大數據結合，做精準廣告投放，這是信息時代的大勢所趨。
說這些，就是在強調一件事，大家看到的多數廣告，都是服務商願意讓大家看到的，全都是過濾之後的。
另外還有一種霸道的硬核廣告，不過濾，不管你搜不搜“如何延長時間”，它都霸道地給你展示印度神油。
比如今天，3月1日，騰訊彈窗裡的這段“壞掉”的代碼，就是超級硬核廣告。
不管QQ用戶是男女老少，什麼年齡段的，會不會網購，有沒有女裝需求，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相同的廣告圖——朱晨慧穿着T恤短袖和熱褲，非常漂亮。
3月，正是春天。
春天就意味着身體的騷動，意味着荷爾蒙的增加。
女人看到朱晨慧的這張照片，心裡想的是，哇，又快到夏天了，又可以露出大腿和姓感小蠻腰了，這個女模特穿的真好看，點進去瞧瞧吧。
男人看到這張照片，心裡想的是，嘖嘖，美女啊，胸還不錯，腿真長。
噫，怎麼控制不住手了？
不是應該在上班前，抓緊時間看看昨晚的球賽新聞嗎？
這新聞真白。
不對，明明是進來讀胸，不是，是來關心社會熱褲，呸呸呸說錯了，乃子裡都是腦子，好吧，不騙自己了，這臉真漂亮，腿也可以玩一年。
不得不說，錢夫人主頁上的朱晨慧照片，經過專業人士拍攝，後期精心修飾，絕對是一組特別可愛，又非常漂亮的藝術照。
最關鍵的一點，朱晨慧很會化妝。
她扮演的起小蘿莉，玩得起學生小清新，如果妝稍微濃一點，也能駕馭的起成熟御姐，化身爲城市OL女白領，18歲到30歲的女人衣服，她都能駕馭的起來，當然，整體來說還是偏可愛的。
30歲的女人，誰不認爲自己還是個寶寶？
可愛本來就是年輕女性最偏愛的主流元素。
看到這些美美的衣服，女孩子們誰不會認真欣賞幾分鐘，順便問一問價格？
於是，就在朱晨慧和楊磊在陽臺打電話聊天時，屋內的客服忙碌起來。
幾乎是一瞬間，7點剛過，一分鐘內，就有五六個顧客諮詢起來，大多數都是問：“這是新店嗎？”
“新店開張有活動嗎？”
“全場幾折呀？”
“X-Sports的3.8折肋衣是不是正品？你確定？”
“必須關注雪梨的微博嗎？”
聽見叮咚不絕的諮詢聲音，楊玉環伸出雙手，十指反扣，舉得越過頭頂，啪嗒一串脆響。
她搖動脖子，鬆鬆肩膀，最後拍手：“好了！我宣佈，今天錢夫人的暢銷，正式開始！”
朱晨慧哼哼唧唧在陽臺和楊磊墨跡了十分鐘，總算開心好多。
她掛斷電話，看着初升的太陽，舉起拳頭給自己打個氣：“慧慧，加油！你是最棒的，不能讓這個壞蛋小看了！”
再次推開門，來到客廳，朱晨慧聽到不停頓的叮咚聲音。
“怎麼啦怎麼啦？發生什麼事啦？”
朱晨慧連忙跑過去，驚喜交加地問。
“我都已經做完6筆交易了。”
“老闆，你錯過了第一場叮咚雨啊~~”
“呵呵呵，太精彩了，7點一過，顧客都像瘋了一樣涌過來，我們都快忙不過來了。”
幾人開心極了，一邊打字一邊說。
楊玉環努努嘴：“慧慧，你去看看後臺吧。”
朱晨慧連忙看自己的電腦，QQ新聞自己彈出來了，她正準備關掉，突然看到滾動的廣告欄目，有自己的照片，還是那張最漂亮的主圖。
她沒有在騰訊投放廣告呀？
她突然明白了。
紅色愛心卡牌錦囊上寫着“把你的QQ打開”，原來是這個意思。
所以，7點開始，騰訊會幫忙全網彈窗宣傳嗎？
朱晨慧心裡被巨大的快樂充滿！
全網彈窗啊！
這是騰訊的所有用戶彈窗廣告啊！
這究竟有多大的面子，讓騰訊幫忙宣傳？
她眼眶都溼潤起來，雙手捂着嘴，耳朵裡聽着越來越密集的叮咚聲音，看到QQ軟件上，那個小狗狗的頭像在不斷抖動，她好想真誠地對楊磊說一聲，謝謝。
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被他輕鬆做到了。
而她剛剛在陽臺，還在撒嬌一樣抱怨他，說不管她，不幫她，而他在電話裡笑呵呵地不解釋，只是一個勁道歉，哄着她，卻早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真的。
好幸福。
朱晨慧趴在桌上，笑得眼淚都流下來。
她癡癡看着這個跳動的小狗頭，心裡想着，他還會說什麼呢？會不會有第二個錦囊呢？還是發來一個錘子圖標，錘她的小腦袋呢？
吸溜一聲，朱晨慧開心地像一朵自己分泌蜜汁的小花兒。
她擦掉開心的眼淚，點開楊磊發來的消息。
“趕緊打單子，叫他們打包發貨，越早熟悉流程越好，等一下有你忙的。”
對哦！
朱晨慧立刻認真起來，不感慨了，大不了等忙完了，再跑去上滬，咬一咬他的大獎盃，好好感謝他。
她拿出電話，給溫洲老家打過去。
媽媽連忙接通，聽到女兒說：“蘭姐呢？叫蘭姐快點打單子，選貨打包。訂單現在已經有三十幾個了，等一下估計更多。”
媽媽有點緊張：“啊？都開張了？”
“是的。人太多了，訂單千萬不要亂，一定不能搞錯，叫蘭姐接電話！”
“來了來了！”
朱晨慧和蘭姐趕緊交代，直到蘭姐準確無誤地打印出三張快遞單，確定流程無誤，她才放心，開始像運營俏佳人一樣，關心着自己的錢夫人。
財富和諧號列車，從7點開始啓動了。
污污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