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書安這是幹啥?!他這是在……求婚?!
我滿眼震驚的看他,我以爲他在開玩笑。可神書安不是,他的表情一本正經。轉身拿過牀頭上放着的熊妹妹,他將上面大的誇張的塑料鑽戒拿下來。把鑽戒遞到我面前,神書安問:“石小樂。你願意嫁給我嗎?你願意和我共度一生嗎?你願意死後和我埋在一個棺材裡不分彼此嗎?你願意和我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嗎?”
聽神書安前面說的我十分感動,但他最後的話讓我不得不笑場。抱着被子在牀上滾了一圈,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神書安,你是想和我結婚啊,還是想和我拜把子啊?”
“結婚。”神書安不苟言笑。
我盯着神書安手裡的鑽戒看,雖然它是假的,可在我看來卻比真的還要珍貴。如果神書安不是這麼嚴肅,也許我會嬉笑着戴上戒指……我對婚姻,怕呢!
從小我就見識了爸媽失敗的婚姻,我親眼看着兩個親密的人關係破裂,破口大罵。我也親眼看着那些曾經親密的兩家人,鬧的不可開交,打的雞飛狗跳。我看了太多的背叛、謊言、出軌以及偷情,在我的意識裡。婚姻,是這個世界上最毫無意義的牽絆。
是誰和我說的。婚姻需要契約精神,是夫妻雙方心甘情願的放棄自由。它需要契約精神,卻沒有一個合理的獎懲契約進行約束。如果是這樣,還不如干脆給彼此自由。
我相信,神書安此時此刻是愛我的。我相信,哪怕我現在讓他陪我去死他都願意。可我對人沒有信心,我知道,人都是會變的。三年,五年,或者是十年二十年。恩愛了一輩子的夫妻,很可能因爲一個念頭就分開了。跟神書安戀愛已經壓力很大了,和他再進入到一種更親密的關係裡……我想,我做不到。
“石小樂。”我太長時間沒有迴應,神書安等的有些心焦,“你什麼想法?你是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嗎?還是你覺得我現在提結婚不夠莊重?”
“你說這些話,我很高興。”我是真的高興,“我不像你那麼有自信,什麼都覺得自己是最好的。突然有你這麼優秀的人說喜歡我,說想和我結婚……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直接掉嘴裡的感覺。然後我也會想啊,怎麼這個餡餅不砸別人,而是掉在我嘴裡呢?沒準是因爲,我也挺優秀的吧?”
神書安不明白,他不明白我爲什麼不答應:“石小樂,你喜歡我嗎?”
你喜歡我嗎……神書安會問這麼沒自信的話,真的有點不像他呢!
“喜歡啊!”我垂眼,“我愛你的。”
神書安看着我沒說話。我笑道:“我愛你,你也愛我。相愛的人,是不用結婚的啊!既然確定彼此相愛。那結婚不是多此一舉的事兒嗎?你是聰明人,幹嘛做傻事兒?我們也不會分開,結婚你媽媽還會不高興……像現在這樣生活不是蠻好的?再說我們還是學生,結婚有點不合適呢!”
我說其他的,神書安都覺得我在敷衍。可我說我們還是學生不適合結婚,神書安倒是很能接受。鬱悶的將塑料戒指放好,神書安像是在安慰自己:“嗯,我是有點太着急了。場合不合適,道具也不合適。求婚用塑料鑽戒難看了些,還是要有真鑽戒好啊。這次算是演習,等以後我給你補個大鑽戒。我神書安娶老婆,場面一定是……”
聽着神書安像是念經一般的描述,我慢慢的睡着了。雖然身上又臭又髒,但我還是睡的很香。我和神書安一覺睡到大中午,早上的課,全都曠掉了。中午起來洗了個澡,本來說洗好澡去上課,結果膩歪膩歪,又回到牀上去了。
我比較幸運,今天的幾節課老師都沒點名。在班級裡我就是個小透明,不去上課老師也沒發現。跟我不同,神書安是存在感爆棚。他會無故曠課,這簡直讓學校老師無法接受。
下午我們兩個膩歪完準備睡覺時,神書安今天的任課老師全都打來電話問候。左一個右一個,比熱線還忙。等神書安掛了電話,我笑他說:“大神,你是多重要啊?老師親自打電話來問你……你的回答真是夠欠揍的,你就不懂撒撒謊嗎?一定要實話實說嗎?”
一般情況下曠課被抓,大家會選擇一種讓老師情感上比較接受的藉口。像是說我今天不舒服啦,我今天來大姨媽啦,我今天發燒感冒肚子疼不小心崴腳啦……神書安倒好,老師問他爲什麼沒來上課,他直接回答說我和女朋友在家,一不小心睡過頭了。
如果我的假條上寫這個當曠課理由,估計老師想殺之而後快的心都有了。可神書安的老師們不同,他說完後,老師們紛紛表示在學習的時候適當休息可以調節心情,勞逸結合最重要。
尼瑪,爲什麼我就沒有這麼善解人意的老師?爲什麼我的老師都是一張晚娘臉,告訴我說只要曠課被抓就要扣分掛科?大家都是學生,用不着這麼區別對待啊啊啊!
說到區別對待,我忽然間想起了董晨。和神書安躺在牀上憶苦思甜,我問他:“董晨有沒有找你麻煩啊?她不是說要抓你去教務處嗎?”
“沒有,”神書安不太想提起她,“聽說她請了一個月的假,下學期纔會回來。”
我實在是不理解,董晨那種沒輕沒重的性格是如何當上t大導員的。用王校長的話說,簡直是丟教職人員的臉。收受學生家長的紅包,還在學校裡張揚跋扈大吵大鬧……而神書安顯然瞭解內幕,他言簡意賅的提示我:“她之前在t大唸書,她和我們系主任在一起。”
“哦。”我恍然大悟。
“董晨也找過我,不過被我拒絕了。”神書安的腳丫子在我身上蹭了蹭,他懶洋洋的開腔,“我們系主任的老婆更年期,抓他抓的比較嚴。在我們入學那年,他倆的關係就斷了。董晨在學校的編制問題穩定下來後,她就想着法的找學生跟她談師生戀。我是第一個被她看上的,也是唯一一個拒絕她的。”
醫學系居然有如此勁爆的消息,我聽的都是熱血沸騰。師生戀雖然沒有被明令禁止,但怎麼說也有點……我興奮的坐起來,拉着神書安問:“她咋看上你的?她咋暗示你的?你和我說有很多女人說想和你做啊!董晨是不是其中的一個?不過她是你的老師啊?她總不能直接問吧?你是唯一一個拒絕她的?那別人和她在一起了?哎呀,你快點說啊!你要急死我了!”
神書安摸了摸我的腦袋,他語重心長的說:“你還小,很多事兒呢,都是彼此間心照不宣的。”
“咋不宣了?不宣就是有姦情!”我有點吃醋,說話都發酸,“你快點宣給我聽,不然今天晚上你就給我睡沙發。”
神書安咧咧嘴,還是告訴了我:“嗯,這麼說吧。以前每次有活動,她都會找幾個男生留下幫忙。我是班長,自然要留下。幫完忙做完事,她會請我們去吃飯。吃飯她肯定要點酒,喝酒就一定會喝多。她是老師,喝多了總不能丟下她不管吧?所以有時候我會送她回家,她……”斤麗助巴。
“她幹啥了!”我控制不住的挑高音量,醋意越發濃烈,“她是不是想霸王硬上弓?奶奶的,早知道我上次就不應該給她留面子!”
神書安皺眉看我:“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說髒話。”
“別想轉移話題!”我已經從興奮的八卦,變成了惱火的嫉妒,“老實交代,她幹啥了?有沒有抱你?有沒有摸你?有沒有更過分的?快點說!”
神書安見我真的發火了,他猶豫着停住。可他越是這個樣子,我越是覺得有問題。坐到他的肚子上,我使勁揉他的臉。在我的百般摧殘下,神書安無奈的承認:“她醉的不省人事,跟一灘爛泥似的躺在車上。叫也叫不起來,我只能抱她進屋。可每次進到臥室裡,她都抱着我不鬆手。我想把她放牀上,她就使勁拉着我往牀上去……有一回我送她,她是想親我來着。我嚇的趕緊躲開,一鬆手她就掉在了地上。當時她就昏過去了,腦袋上好大的包呢!”
我繃着臉不說話,神書安掐掐我的臉蛋發笑:“你放心,我長這麼大,學的最有用的本事就是保護自己如何不被女人揩油。別的男人或許會酒後亂性,但我一定不會。連陳銘都被董晨拐上過牀去,我還依然如故……你要對我有點信心啊!”
“你咋知道你不會?”我氣鼓鼓的跟神書安擡槓,“你酒量厲害呀?你千杯不醉呀?”
神書安笑眯眯的看我,他說:“跟酒量沒關係,而是立場的問題……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自己,我神書安,一定不要成爲我爸爸那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