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東冷冷地盯着面前的鐘
鍾小發看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被暴打的恐懼,雙腿便忍不住抖了起來,雖然幅度很輕微,但也瞞不過大家的眼睛。
“跑啊,怎麼不跑了?”陳衛東一臉笑眯眯的,看起來十分和氣,但說出來的話卻叫鐘的話,記得自覺點脫光衣服裸奔哦。”
“對對對,我tmd差點忘了!”顧小虎此時也已經趕到,他對鍾小發可不會那麼客氣,上去就是一腳,將鍾小發踢得膝蓋一彎,跪倒在地,摔得兩片膝蓋骨喲……跟碎了似的,賊疼!
“哎喲我.操……”他本能地叫喊了一聲,卻被小虎哥劈頭蓋臉幾個大耳光子扇着,罵都罵不出來了。
“他孃的,你還操,你想操誰啊?”顧什麼也不肯擡頭了。
說句老實話,鍾小發現在已經想哭了……
媽的,自己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啊,爲什麼老是碰到這兩個喪門星呢?碰他們一次就栽一次,每每都被教訓得沒臉見人,太痛苦了……
盛旭那個小王八蛋也是,惹誰不好,偏要惹這兩位哥哥,媽的早知道是這種情況,說什麼也不能來啊!
這個小王八蛋……狗.娘.養的……簡直是實力坑爹!豬一般的隊友!誰幫他誰跟着歇菜!
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一定要把盛旭個小狗r的好好痛扁一頓!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鍾小發在心裡瘋狂咒罵着。到後來已經分不清是非曲直了,想到誰就亂罵一通。
顧小虎看他一副慫逼樣兒,也懶得再動手。他現在境界高了,都步入黃級後期了,自然對虐菜這種事情沒多大興趣,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激發起他的戰鬥欲.望。
鍾小發……盛旭……呵呵,一幫戰五渣,根本不值得動手,如果不是爲了幫小老弟出頭。他才懶得上呢。
盛旭此時已經完全傻了,他被揍了之後心裡火大得不行,立刻就打電話給發哥。好不容易纔叫來這麼多人,本以爲可以把場子找回來,再不濟也能衝進店鋪,搞搞破壞。一頓打砸搶之後。不怕小美人不乖乖就範。
可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他的想象,那個什麼東郊小虎哥也太tm猛了吧!一個人打這麼多人,居然還讓他衝進來抓到了發哥,然後一頓海扁!
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更要命的是:這傢伙居然跟陳衛東是一夥兒的!兩個高手雙劍合璧,看來自己這一方是徹底沒戲了,今天不付出點代價,怕是無法完整地回去……
正想着,忽見黃鑫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是一拳!
盛旭身材架子雖大,身體卻虛得很。被黃鑫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再加一腳,便摔倒在地,不巧撐地的那隻手按在了一片碎玻璃上,登時疼得他白眼直翻。
他擡起手來,只見上面鮮血淋漓,把手掌都給糊花了,旭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種苦頭呢,此時能堅持着沒暈過去,已經是奇蹟了。
黃鑫一看這陣勢,也嚇壞了,他很少跟人打架,即便認識陳衛東之後跟着他參加了幾次大型衝突,也都是躲在後面,當一個搖旗吶喊,加油助威的角色。
可是今天,他把人家旭少的手弄成這個樣子,着實有點超出他的心理承受範圍。
不過轉念一想,盛旭這傢伙平時在學校裡作威作福,禍害了那麼多小姑娘,最近又朝楊雯下手,把楊雯逼得都不怎麼敢出寢室,就連晚上回來看看母親,都遭到這種飛來橫禍,他的心腸又硬了起來!
媽的,像盛旭這種混.蛋,就是欠扁,欠練,欠教育!
以前他欺負別人,不是欺負得很爽麼?那些人可比他今天慘多了,也沒見他有什麼心理負擔。
小夥兒暗暗罵自己心腸太軟,咬咬牙走過去揪起盛旭的衣領子,大聲道:“姓盛的,你給我聽着,以後不許你再來這裡,否則我就……就……”
“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顧小虎幫他補上了後半句。
黃鑫不禁伸了伸舌頭,放狠話的確不是他的長項,什麼“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之類的,更是從來沒從他嘴裡蹦出來過。
“喂,這樣真的好嗎?”祝雲欣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某人身邊,輕輕捅了捅他的腰。
“啥?怎麼了?”陳衛東一臉疑惑。
“你看看你自己呀,就是大土匪一個,偏偏還喜歡教壞別人,黃同學我知道的,純情,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藥?”
“咳咳……”陳衛東不禁一陣咳嗽,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訕道:“有嗎?其實還好吧,我只是教會他作爲一個男人要有最起碼的骨氣和尊嚴,不能眼看着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欺負還無動於衷。如果他真的不敢上,就在一邊幹看着,那還能算是男人嗎?下面還有把兒麼?”
“去你的!”祝大話就不能文明一點兒?”
“咋了,咋就不文明瞭?”陳衛東一臉坦然,振振有詞道:“俗話說,君子坦蛋蛋,個話,說的是道理,不是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對不對?”
祝雲欣紅着臉呸了一聲,沒有接話。
“你看,你還不服氣,我實話告訴你吧,人的注意力都是跟着慣性思維走的,你心裡想的是什麼,注意的就是什麼,我剛纔那句話的重點明明是男人的骨氣和尊嚴,你卻偏偏注意到那東西,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說你也很明白了,對吧,這就叫心中有佛,見誰都是佛,心中有狗shi,見誰都是……”
“你夠了!”大小姐忍無可忍,給了他一拳,壓低音量忿忿道:“這次算你贏了,ok?別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我現在就向你承認錯誤,求你閉嘴,好不好。”
“嗯,承認錯誤就是好同志。”某人笑着摸了摸祝雲欣的腦袋,如同長者教育後輩,此舉當然又遭到了大小姐的強烈抗議。
正鬧着,遠處隱約傳來了一陣警笛聲。
楊雯母女一聽,頓時鬆了口氣,謝天謝地,警察終於來了。
陳衛東退回屋裡坐下,二郎腿一翹,笑眯眯地等。
顧小虎也將啤酒瓶子放好,順便揩了揩身上的血跡,怎麼着他也是當事人之一,多少要給警察同志一點面子吧?
如果依舊一身是血地拎着個啤酒瓶子,凶神惡煞地站在門口,人家警察同志看了不抓你抓誰……
警車開得挺快,不一會兒就到了攤子門口,車門一開,呼啦啦下來一羣警察,爲首的是一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長臉蛋,薄嘴脣,高顴骨,看起來很有點陰狠的味道。
盛旭此前一直躺在地上,不敢亂動,此時一看到這個人的出現,立馬跳了起來,掙脫黃鑫的手,撲過去抱住了那人的大腿,哭喊道:“薛叔,你可算來了,你怎麼纔來啊!?”
鍾小發也看清了那人的臉,不禁面露喜色道:“薛中隊!哈哈,怎麼是你啊?我……”他本想再說兩句,可是一看到旁邊的顧小虎目露兇光,又訕訕地把剩下的話全部吞進了肚子裡。
薛中隊看看四周一片狼藉的景象,又看看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一堆人,不禁皺起了眉毛。
事情的發展,有點超出他的想象,看來這不是一起簡單的治安事件!
“誰是店主?”他環視四周,眼神很自然就停在了店內的楊母身上。
“我是。”楊母急忙迎了上去。
她走的時候,腿都在抖,畢竟底層小市民,乾的又是小本營生,看到穿制服的難免會怕,平時幾個城管就夠讓人頭疼的了,更何況這回來的還是正兒八經治安大隊的人。
薛中隊打量了她幾眼,開始問話,什麼“你的店有沒有證件啊”、“食材幹不乾淨啊”、“有沒有偷稅漏稅啊”之類的,一條一條問了個遍。
楊雯在店裡聽了,忍不住暗暗心驚。
她是個聰明人,知道社會黑暗,剛纔盛旭和那個什麼發哥已經跟薛中隊打過招呼了,看得出來一定是有交情的。
現在,薛中隊處理案子,不問近在咫尺的盛旭,也不問站在門口滿身煞氣的顧小虎,卻非要盯着母親七問八問的,這擺明了就是想找事兒了。
否則的話,這麼一起嚴重的暴力衝突案件,爲什麼不先找動了手的人問話?
母親一箇中年婦女,她有什麼能力參與衝突?看她一副瘦骨嶙峋的樣子,任誰都不會把她當成直接參與衝突的暴力分子吧?
果不其然,薛中隊問着問着,陡然提高了音量:“還說謊!你這裡到處都是沒熄滅的木炭,現在天乾物燥,萬一燒着了怎麼辦?安全隱患這麼大,你也敢說是正常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