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我剛纔問過別人，知道個大概了。”趙永齊點點頭，一臉認真的回答。
喝了口茶，錢啓明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個佈景會突然塌下來，其實也不是沒道理。當初搭建的時候，我就說那個東西正面太高，但基座太小，很容易就會被颳倒。但是，當時央視方面的人說，臨時用一下的，爲了省點人工和材料費，就這麼將就。我也沒反對，隨他們去搞吧。主要是因爲，那是羣演爲主的取景區，真要有問題，也和你們這羣小傢伙沒關係。否則，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們去個危牆下面拍什麼亂七八糟的戲。”
錢啓明在趙永齊等人面前說話時，一點都沒什麼顧忌。而一羣小傢伙們，在他眼裡也是自己人，更加不會藏着掖着。
換成五年前，趙永齊還會對這種做法皺眉，但到了現在，也早已經習慣了。在圈子裡混的年數長了，什麼齷蹉事沒見過，相比來說這個劇組還算是不錯的了。整個圈子裡就是完全的金字塔結構，僅以演員來說，像是趙永齊這種級別的，在平時福利上就像是祖宗似的供着，而其他人則要差不少。至於羣演嘛，雖然不能說不當人用，但起碼也不會對哪個羣演特照。
類似現在這種佈景區倒塌引起的問題，別說是羣演會遇到，摳門點的劇組裡，連主演被砸傷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因此，不管是趙永齊還是其他男女們，根本沒對錢啓明的話有什麼反感。
眼見一羣小傢伙都在點頭，錢啓明便笑笑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是兩個助理導演在負責那塊。老徐在看白天的片花，我在另一片室內區裡錄幾條。等我們知道的時候，趕到那邊已經死了三個，傷了十六個。當時是央視的人在負責善後，不管死沒死，反正統統都送到醫院。今天上午，劇組裡的人來說，三個沒進醫院就死了，剩下來的骨折重傷的有，蹭破皮的也有。總之，這事情就全由央視的人接手了。”
微微點頭的趙永齊表示理解，像是兩位大導演平時雖然負責整個劇組的運行，但是真出現這種大事故的時候，製片方，也就是央視的人則會直接接手。
“三個死了的，每個人賠二十萬，好像家屬已經在協議書上簽字了，那就等於是沒事了。”徐文偉接口，皺了皺眉頭說道：“問題是那些個傷到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去和他們談的法務，剛一說話，一個斷了腳的張口就是三十萬賠償。呵呵，你們也知道，央視集團再有錢，可也不是全一羣蠢貨呀！這種級別的傷勢，怎麼可能給這麼高的賠償，那肯定是談不攏嘍。”
“三十萬的話，也確實過分了呢。”程賀點點頭似乎也贊同徐文偉的話。
“呵呵，這還不稀奇，起碼他們還能說什麼影響以後勞作之類的。”錢啓明笑着揮舞起手指說道：“最奇葩的是一個腳上蹭掉了半個手掌那麼大塊皮的。去看過的人說，真的就是擦傷，正常來說，連疤痕都不會有。結果，人家張口就要賠十萬。好嘛，這還怎麼談下去。”
“呃……”趙永齊此刻有點明白過來，看起來那些人是準備借題發揮，多要點好處了。
笑眯眯的敲了敲趙永齊的腦袋，錢啓明寵溺的說道：“本來這種事情，我和老徐也沒興趣當八卦說給你們聽。主要是怕你這小子腦子一熱，然後還以爲去做什麼好事，偷偷給他們錢，那就是犯傻了。這夥人，可不是安生的主，這事也沒和你關係，當看個熱鬧就行，剩下的自然有央視的人來處理，懂不？”
“嗯，知道了。”趙永齊當然知道這是錢啓明在指點自己，再說也弄明白大致是怎麼回事，他當然不會想要冒充聖人，去趟這種渾水。此刻，倒是很痛快的點頭應下。
喝着茶的徐文偉笑眯眯的說道：“總之，這事製片方的法務在處理，據我所知，初期的醫療費用已經在支付了，剩下的還在努力看看能不能正常賠償。不過按照我以往的經驗來看，估計是難了。這事，鐵定最後會鬧到法院裡去。說起來那些人也是不識好歹，這麼下去，搞不好最後判下來的錢，付個醫療費都夠嗆。央視這尊大佛，豈是那麼好惹的？總之，你們這些個小傢伙，今天安生點，明天你們跟着老錢去首都，等回來也早就結束了。”
紛紛點頭的男男女女們，看兩位大導演已經沒什麼要提點的了，便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自然還是三三兩兩的討論剛纔看到的一切。
在圈子裡混的時間長了，這些年下來什麼事情沒見過。特別是橫店這種三教九流到處都是的地方，善心的好事有，狗皮倒竈的爛事也不少。最起碼，趙永齊相信，像是央視集團這種潔身自好的大型集團，起碼在這種突發事件上，不會做的太過分。至於其他的嘛，也就是當看個熱鬧。
門口鬧鬧哄哄，但因爲有不少警察在的關係，到也不至於發生什麼激烈的衝突。而與門口相反，劇組裡卻是一片平靜，不管是那些工作人員，還是大小演員們，也就是將這些當成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至於趙永齊等人，當然還是和平時一樣，換裝化妝完，就直接被兩位大導演抓去錄片花。
不過，今天下午的片花錄製的時候，也有插曲。本來是趙永齊和小包子的一條對手戲，錄到一半的時候，徐文偉正十分滿意時，兩隻小二哈不知道怎麼從休息室裡跑出來，而且一路追來了這裡。結果看到趙永齊時，兩隻開心過頭的小狗，想都沒想就邁着歡快的步伐衝到了他的身邊，繞了兩圈不說，還乾脆咬着他的褲腿，明顯是想要好他玩。
小二哈的亂入，自然是讓拍攝立刻中止，怒氣沖天的徐文偉差點要拿出火鍋來現場做一出狗肉火鍋，嚇得飛飛和天然呆趕緊各自抱住一隻就跑，這纔算是讓兩隻小二哈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