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齊這邊鬧騰的挺開心,別說是小包子和楊木兩朵美人花笑意漣漣,就連角落裡躲着做隱形人的林天等人也是笑聲不斷。除了程賀比較倒黴,開始還能笑幾聲刺激下男神大人的神經,但很快就只剩下陣陣慘叫不斷,總算是施暴者出了口氣。
氣喘吁吁的剛剛放開程賀,趙永齊正想要開口的時候,忽然嘩啦一聲,門簾被掀起。
聽聞聲音響起,趙永齊等人第一反應就是瞬間將自己拉到脖子下面的口罩重新拉起,遮住大半張臉,這才轉身望去。
只見掀起的門簾外,站着個身穿灰黑色棉大衣,看起來破破爛爛,甚至還有不少地方都能看到破口中露出的棉花。只可惜,原本該雪白的棉花,現在也顯得有些發黑發暗。
腦袋上頂着衣領只剩下半隻“耳朵”的破舊狗皮帽,蒼老的面頰上滿是皺褶,哆哆嗦嗦站在門外的老人,神色間看起來有些惶恐和不安。
也許是室內的暖氣,讓那老人不捨離開,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那看起來像是乞丐的老人,試探着問道:“小哥,有要倒掉的東西嗎?我這一天多沒吃飯了,實在餓的不行,能不能……”
“來來來,趕緊進來。”趙永齊雙目含笑,走過去直接拉住那老人不光破舊,甚至微微散發異味的衣袖,柔聲說道:“還沒開張呢,所以要倒掉的東西沒有,但是新鮮現做的絕對有。”
雖然只能看到半張俊臉,但是那老人似乎能從含着笑意的星目中看到那絲真誠,也不反抗,就被趙永齊牽着手臂,哆哆嗦嗦的走進室內。
“賀哥,把邊上那個取暖器挪過來點。木木,把碗再洗一下。小包子,去倒杯水給這大爺。”扶着老人坐下之後,趙永齊回頭一番吩咐,衆人頓時應和着就開始忙碌起來。滿意的點點頭,回頭再次看向老人時,他笑眯眯的柔聲說道:“您老坐回,我這給你做。不過咱這裡是小本買賣,就能賣點陽春麪,別介意呀。”
“謝謝,謝謝。”老人家點着頭,那臉都是感動的神色,卻因爲太過淳樸的關係,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口中最多的兩個字就是謝謝。
也不介意老人的言語,趙永齊挽起袖子,回到料理臺前在水盆裡洗了洗手,然後從被溼布蓋着的臉盆中挖出麪糰,瞬間就開始表演起手法相當正宗的手拉麪。
爐竈上的長筒不鏽鋼鍋早已經燒滾了熱水,另一邊稍小一些的鍋子裡,則不斷散發出雞湯鮮香味。沒兩分鐘,將拉到細如銀絲的拉麪丟入鍋中,沒一會撈出澆上雞湯,撒上一把蔥花,瀰漫在室內的香味,讓小包子等人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想了想,趙永齊有用大勺子在慢燉雞湯的鍋子裡撈了半天,撈出幾塊雞骨架,鋪在滿滿的麪碗上,這才吆喝着拿到那老人的面前,笑眯眯的說道:“您老嚐嚐,不是我自誇,我這麪條絕對不比那些大師傅的手藝差。”
又連說了幾聲謝謝,那老人這纔拿起桌子上擺放的一次性筷子,將全部心思似乎都落到了噴香的麪條上。
沒想到那老人似乎還是個懂行的,先低頭嚐了口湯,隨即才夾起一串麪條塞入口中。片刻後,雙眼放光的老人家,笑着對趙永齊連連點頭:“小哥的手藝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聽到別人的讚美,趙永齊的星目眯起,即便看不到臉面,也能從露出的部分,清楚的看到那份開心。
“您慢慢吃,不夠還有。”趙永齊倒也不想站在邊上讓人不自在,說完之後,就轉身回到料理臺上,簡單收拾一下之前拉麪時弄散的東西,便又回到遠處程賀等人坐着的地方。
看走過來的趙永齊身上還穿着圍裙,小包子溫柔的張口問道:“齊哥哥,要先把圍裙脫下來嗎?”
“不用。”施施然走到程賀邊上坐下,趙永齊笑着擺擺手說道:“一會等饅頭出爐,就讓賀哥去外面賣。我這裡,說不定馬上也要忙起來,穿上脫下的,太麻煩了。”
似乎還沒忘記之*弄自己的仇,楊木立刻笑着說道:“你這都快要懶出蟲了,連脫個圍裙還嫌麻煩!”
“哎,像我這種在片場裡是勞模,出門來錄節目也是忙到不停手的人,竟然還會被說什麼懶出蟲。”趙永齊苦兮兮的搖着頭,一臉委屈的對程賀說道:“賀哥,以後讓那些製片商也別拍什麼楊乃武與小白菜了,改拍小齊哥和木木姐好了。”
“哈哈哈……”圍坐在一起的人頓時放聲大笑,就連楊木也是止不住自己的笑聲,又開始習慣性的掩嘴嬌笑不停。
說說笑笑的氣氛很好,足足半個小時左右,饅頭都已經出爐的時候,那位老人家這才放下了筷子。
剛剛把蒸籠搬到一邊讓出爐竈的趙永齊,回頭正好看到那老人家在盯着自己,便笑眯眯的放下手中東西,擦着手走過去笑道:“老人家這是吃好了?您老要是想歇會,就這坐着。要是有事,您就去忙。”一邊將桌子上的碗筷收走,一邊看着老人家溫言細語。
不待老人家回話,趙永齊像是響起了什麼,回頭對程賀喊道:“賀哥,裝袋子饅頭過來。”
“好嘞。”程賀二話不說,立刻就搬開了蒸籠,用夾子將蒸籠裡的饅頭搞出十來個,將個小袋子裝的滿滿當當,紮好口子送到了桌子邊上。
看程賀將饅頭放在老人家的面前,趙永齊這才笑着說道:“這些您老拿去,安心吃吧,不要錢的。”
老人家雙眼一紅,連聲說着謝謝,這才拎起了袋子,慢慢向外走去,直到完全消失在趙永齊的視線範圍裡。
一直站在邊上安安靜靜的小包子,蹲到正在地上洗碗的趙永齊邊上,伸手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微微汗水,柔聲說道:“齊哥哥,是不是在可憐那個老人家呢?”
“嗯。”趙永齊笑着點點頭,又自嘲般搖搖頭說道:“除了可憐下,似乎我也沒太多能做的事呢。不過也沒什麼,世界上有太多可憐人,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