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故之後,忠義幫多了七個場子,以及三連幫投降的小弟,人數也增加了一百多人。小弟的工資又增加了將近一倍,這使得忠義幫的以前很多在一中,二中,三中上學的混混們都退學了,真正開始混社會了。
對於這一幕,我也沒說什麼。那些混混在學校也是混日子,退學了,就能多點精力用到訓練身體上了。身手越好,自然活的時間越長。
這一戰,忠義幫大概也有將近一百多人受傷,二十人死亡。死亡的,黑鬼都負責聯繫家屬,每人給二十萬安家費。只是出來混社會的,很多都和家裡斷絕了關係。聯繫不到家屬的,自然幫會裡自行安葬了。
忠義幫花了幾天,整頓那些新收的場子。巧的是,由於滅三連幫的那一晚上,動靜鬧的太大了,兇幫那邊那顆手雷都引爆了,擾亂了市民的休息,好像是一些市民給省級公安廳舉報了。省級公安廳親自來人檢查問題了,整個全市來了一次掃黃,掃黑,掃毒。
所以當時各個警察局的局長,當官的人,都通知各個幫會的老大這段時間不能再鬧事了。面對這種的,我們也都很配合。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基本是市裡最太平的時候了。連市裡東星會的人也不敢鬧了。畢竟省級公安廳的人可不顧什麼面子,逮住火拼的都抓了。雖然抓了還會放出來,但是也要罰款,誰也不想多交錢。
所以這段時間,道上算是穩定了。場子裡也時不時來一些警察們查,但查的都是以前縣區裡的警察,都是給省級公安廳的人做樣子的。說是來查,來了都陪我們這些混社會的聊天了,陪我們鬧一會然後又去下一家。
當時那社會,混社會的人員和警察的關係都是親的不得了,見了面就稱兄道弟。
看道上沒什麼事了,三連幫也完蛋了,我讓黑鬼打理好地下賭場的生意,之後我就沒再呆在幫會裡,回到那所我清靜上學的地方,繼續正常上學了。
這段時間大掃蕩也算是我放鬆的時間,現在整個市內都不敢械鬥了,就算要把縣區的幫會徹底統一,也要等那些省公安廳的領導回去才行。
一天無話,第二天週一,我就繼續上學了。在學校我基本不聽課,只是課間的時候陪董潔一起玩鬧聊天。
沒多久,放學的鈴聲就響了起來,我們收拾了書包就準備離開學校,但是我剛收拾好書包之後,鈴聲響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發現給我打電話的是當時職教的那個扛把子天哥,宋浩天。最近一直在考慮幫會的事情,都把當時職教的事忘了。記得當時宋浩天還說要幫我拿下這職教呢。
我想了想,接通了之後,和宋浩天聊了一會,就聽到宋浩天聲音很焦急的說他那邊出事了。
聽到宋浩天的話,心裡頓時就是咯噔一下,我問他咋了。宋浩天說沒什麼,讓我去市裡一趟。
宋浩天雖然是職教的學生,但是這傢伙的家卻是市裡的,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宋浩天喊我們來的竟然是臨海市的棚戶區,這邊住的基本都是一些做小買賣的人,這邊的房租相當的便宜,一般一個月也就百十來塊錢,但是臨海市最亂的就是這邊棚戶區了。
臨海市原本就是渣市,而這個棚戶區則是渣市中的垃圾區,這邊基本住的什麼人都有,臨海市這邊的治安一直都很亂,整治了好幾次,但是最後卻沒有絲毫的效果,甚至警局在這裡相當於一個擺設。
不過現在這些我也懶得去管,我現在就是想知道宋浩天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來到宋浩天跟我說的地方,這是一個很破落的小院,小院兒很小,能有一百多平米左右,但是小院裡面卻蓋了有七八間的那種很老式的平房,小院裡面更是雜亂,污水橫流的。
不過現在小院兒裡面的人全都擠在一個小平房的門口,在那嘰嘰喳喳的不斷的討論着什麼。
我原本想找個人打聽一下宋浩天家住哪兒的,但是無意中往那個小平房裡面瞥了一眼,卻發現屋子裡面的人正是宋浩天,身邊還有當時認識的那個職教的聶衝,只不過此時兩人的身上全都是傷,看起來特別的慘,尤其是聶衝,臉上腫的都快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我急忙就喊着擠在門口的人讓一讓,然後就擠進了屋子裡面。
宋浩天他們看到我之後,臉上全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我看着兩人問出了什麼事情?身上怎麼這麼多的傷?
宋浩天有些爲難的看着我沒說話,最後還是聶衝看着我說道:“林浩,我們想找你借點錢,一萬就夠了,你有沒有辦法搞得到?一萬不行的話五千也行,剩下的五千塊錢我們再找別人湊一湊。”
我點了點頭說一萬塊錢沒問題,待會兒我就給你們取過來,不過我還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宋浩天,問到底他們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
兩人好半天才有些猶豫的把事情給說了出來,原來以前罩着這片兒棚戶區的是一個二流幫會,但是就在前幾天,那個幫會被人掃了,所以現在罩着這片兒的勢力換成了另外的一個勢力,今天剛好是那些幫派來通知住在這一片兒的人順便來收管理費的。
每家每戶一個月一千,說是管理費,其實就是變相的收錢,以前的幫會每個月僅僅只是一百就行了,但是這個勢力掌管了這邊之後直接就漲了這麼多倍。
宋浩天家裡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錢,結果那些混子就直接把宋浩天的母親給打了一頓,宋浩天接到母親的電話之後,就跟聶衝跑了回來,看到母親被打,自然不服氣,於是就去找那些混子理論,但是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也捱了一頓揍,而且還被威脅要是明天不交出一萬,就把他們家給砸了,家裡的人腿都給打折。
這可不是威脅的話,這些混子既然這樣說了,那肯定就會這麼幹的,因爲最主要的是這裡是臨海市的棚戶區,別說打折腿了,就是弄死個人都沒什麼人會管的。
宋浩天跟聶衝雖然在學校混的不錯,還是老大,但是在面對這些社會上的混子卻依然只有捱揍的份兒,如果可以抗衡的過的話,之前那三連幫老大陸方陸方的事情他們也就不會找我來幫忙了。
聽完了這些,我往房間的牀上看了一眼,一箇中年婦女正躺在牀上,腦袋上包着一個紗布,紗布上還有血,應該是被那些混子打的,宋浩天的家很小,僅僅只有三四十平米左右,但是卻擺了三張牀,家裡的裝飾就更簡單了,家用電器僅有一個電視,還是很老式的那種黑白電視。
在另外的一張牀上,還躺着一個女孩兒,皮膚有一種很不健康的白,估計是常年不見太陽的原因,這個應該就是宋浩天的那個妹妹小芸了,只可惜現在,貌似是植物人了。
小芸長得挺漂亮的,如果不是躺在牀上,皮膚有一些病態的白的話,應該會是一個活潑可愛漂亮的女孩兒。但是命運有的時候就是這麼殘忍,讓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兒成了這個樣子,
我拉着宋浩天他們離開了屋子,來到了外面一個不大的廣場上。我以前一直以爲這個職教的扛把子之一的宋浩天他們家的條件應該不會特別差,但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我們坐在廣場,我看着宋浩天問道:“你爸呢?你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爸怎麼不在?”
宋浩天聽到我的話,苦笑了兩聲,搖着頭說道:“我爸早就死了,被人給打死的,以前我家還算不錯。但是後來我爸染上了毒癮,把家裡的錢都給敗光了,房子什麼的也都給賣了,那時候我才八九歲。後來我媽沒辦法只能帶着我們來到這邊的棚戶區租房子住。”
“我爸到底什麼時候死的我都快忘了,我是不是有點不孝?但是我不覺得我有什麼不孝的,小的時候,我對我爸的印象就是打我媽,然後打我打我妹,除了這些,就是回家跟我媽要錢,我真的有些慶幸我爸死了,讓我們少受了好多年的罪。”
宋浩天的話讓我沉默了許久,沒想到宋浩天的小時候竟然是這個樣子。
而且現在妹妹又成了這個樣子,我忽然有些佩服這男生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宋浩天是怎麼熬到現在的。但是我沒好意思問,不過聶衝顯然看出來了我的想法。
聶衝看了我一眼,說道:“小的時候在天哥他們一家搬到這邊,我就跟着天哥一塊兒長大到現在,天哥真的挺不容易,上小學的時候我們都在玩,天哥卻忙着在外面的小飯店打工給家裡掙錢,後來上了初中,我們才混了起來。”
“那時候天哥跟我說他的夢想就是把臨海市的勢力全都給踩到腳下,改變現在臨海市的現狀,但是一直到小芸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們才知道了我們的渺小。在這些勢力的面前,我們真的有些無能爲力!”
我有些驚訝的看着宋浩天,沒想到宋浩天竟然會有這樣的夢想,不過想想也是,宋浩天家裡如今變成這樣,歸根結底終究還是市裡這邊太亂了,各種黃賭毒氾濫,甚至受了屈辱根本沒有人管。光是我們縣區就那麼亂,更別說是這相當於五六個縣城大小的臨海市了。更何況這裡還有東星會,以及黛雅集團那樣的全國性的勢力。
能徹底整治臨海市的辦法,也就只有把臨海市所有的地下勢力都給捏在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