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睡嗎?”牀前的那盞燈一直亮着,亮得晃眼,讓他無法入睡。長年累月的辛苦拍戲,日夜顛倒的生物鐘,令他對睡前的氛圍十分地注意。不能有光亮,不能有聲響。偏偏子陽坐在梳妝檯前沒完沒了地往自己的臉上抹面霜,她在那個地方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居然還沒有磨蹭完。
她慢吞吞地站起身來,關閉了梳妝檯前的那盞。他見她一臉的苦澀,好似有說不出來的怨敢屈,索性將牀邊的檯燈給關了。
她愛睡不睡!他心裡想着,這漆黑的環境令他的睡意慢慢地襲了上來。
她窸窸窣窣地走到牀前,掀開被子終於躺了下來,與他的身體保持一段距離。
他覺得好笑,她故意與自己刻意地保持距離,生怕他會碰她?真是滑稽,他秦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會在意她生過孩子的身體?
他閉上眼睛也不去戳破她。
漸漸的,她發現他沒有什麼舉動,而且還打起鼾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是落了地。期間秦陽半夜醒了兩次,都是她摸黑起來餵奶換尿片,而秦然卻睡得昏天暗地。
而她一向淺眠,是照顧孩子的緣故。躺在牀上,儘管全身的神經都陷於疲乏的狀態,可她的大腦卻高速運轉,清醒得很。所以直到天亮時分,才昏昏入睡。
秦然醒來的時候,發現她還睡着。白天的光線並不那麼十分強烈地照射在她清秀的臉龐時,還顯得她的五官有幾分精緻。他頓時心裡癢癢的,擡起手臂碰了碰她的肩膀,她也沒什麼反應。再一看秦陽,睡得香甜,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了。於是他感覺到有一種力量在驅使自己接近她,渴望得到她。
他湊近她的臉,呼吸噴到了她的臉上,將嘴巴靠了上去。
好不容易纔睡着的子陽,隱隱綽綽地感覺到有人在對自己動手動腳,一下子就驚醒了。秦然的五官瞬間放大了數倍,他的手正探入到她的衣縫中去。
“你幹嘛!”她驚訝地睜大眼睛,按住他不規矩的手。
“你覺得我想幹嘛。”他不懷好意地說道,吻她的鎖骨。
“不行!你走開!”她一把就推開了他,臉卻紅了。
“我是你的丈夫,怎麼就不行了!”他停下來盯着她的眼睛,判斷她是不是在賭氣。
“孩子在呢。”她只好拿秦陽來做藉口。
“那我們去客廳。”他體內的欲*火燒得厲害,無法停止下來。
“不行!”她再次斷然拒絕,萬一女傭突然出現,這讓她以後怎麼做人。更何況她不想與秦然發生這種事。
“那麼去女兒的房間吧。”他不死心地作出妥協。他記的女兒的房間只有一張單人牀,但是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應該也可以。
“不行,不行。”她叫了起來,推開他的身體。
“你是故意在考驗我的耐心對不對?”他忽然明白了點什麼,繃緊面孔不悅地說道。“你別忘記了你是我的妻子。”
他扳開她的雙手,壓過頭頂,繼續對準她的臉吻了下去。
“你別這樣……”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壓*在她身體上的*重量也越來越沉。
恰在此時,秦陽的哭聲傳了過來。
她一個激靈,用力地推開了他的身體,翻身下牀,去看自己的女兒。
他的慾望像是被當頭澆了一桶冰水,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只有她才懂得女兒的哭聲代表什麼,也感謝女兒在這個時刻醒過來。
他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的鬱悶一時無法抒發,只得下牀走向了浴室了。
要不是爲了女兒,他纔不會回來。
他對着鏡中的自己說道,口中滿是牙膏的白沫。
現在她的眼裡只有女兒了。
對於自己這幾個月身上所發生過的事情,她連問也懶得問一聲,更別說來關心一下了。
也許他們的婚姻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
當他返回房間的時候,女兒還捧着奶瓶用力地吸吮着,兩條胖嘟嘟的小腿高高翹起,樣子有說不出來的可愛調皮。
“讓傭人抱下去吧。”他不死心地提醒她一句。
她彷彿裝沒聽見。秦陽喝完了奶,抓着自己的小腳丫開始玩耍起來。她又忍不住去抱女兒。
“把孩子給我!”他見她把自己的話置若惘聞,下死勁地從她的手中奪過女兒,快步地走下樓去。
“你幹什麼!”她慌張極了,也緊緊地跟了上去。
他高聲地喊着女傭的名字,女傭把秦陽帶走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她跟到樓下,眼睜睜地看着女傭把孩子抱進了廚房。平常她明令禁止孩子進去那個地方。
“你跟我上來!”他過來牽她的手。
她十分抗拒,將手藏在背後,不讓他碰觸。
可是一個成年男子的力量不是她這種弱小型的女子能夠抗衡的。他探過手臂,用力地拉住她,往樓上走去。
將她推進了房間內,又大力地甩上門。他正了正臉色問她:“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請問我在你的心中還是不是你的丈夫?”
從一開始抗拒跟孩子的接觸,到現在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粘在孩子身上的子陽,腦海裡只翻騰着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女兒抱回來。只要在她的視及範圍之內,她不允許孩子離開自己半步。
對於秦然,她是哀莫大於心死。
面對她的沉默,秦然彷彿知道了答案:“好,現在你與我無話可說了是不是?那麼我們維持着這份婚姻還有什麼意義?”
她心中一悚,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誰的命有她這般不幸。
短短三個月的婚姻,最終還是來到了盡頭。
“你想離婚,我沒有意見,但是我想要女兒的撫養權。”
她每說完一個字,心臟就揪緊一次。
誰會想剛剛纔結婚就離婚呢。
“你是不是已經想好了?”他從嘴角邊漏出一絲冷笑,那雙眼陰鷙地望着她的臉。“你跟你的父母已經商量好了?”
她搖了搖頭,語氣不疾不徐:“我沒有告訴他們,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女兒。”
“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談條件?只有我才能給女兒最好的環境,以後上最好的學校,請最好的老師。你離開了我,還能做到這些嗎?”他的目光中多了一層意思,那就是鄙夷。
“對,我的經濟能力不如你,可是我肯吃苦,會努力給女兒創造最好的條件。”她堅定地說道。
“有決心有用嗎?你從學校畢業之來只打工過一次,還是最低等的工作,充其量不過三個月的工作經驗。你憑什麼去掙錢養女兒?我看你自身也難保。”
他的話就像是一柄匕首,每說一個字就在她的心尖上劃下一刀,令人疼痛難忍。
“總之女兒的撫養權我要定了。”她在物質上是不如秦然有底氣,但是她這個決心卻強過他百倍。“我不會把女兒交給你的。其實你得到她有什麼用呢。即使她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會強制要求你們不要見面。女兒還這麼小,你工作這麼繁忙,以後怎麼照顧她?”
“我會怎麼樣照顧女兒,那是我的事,與你沒有一點關係。你要想離婚,那可以,我只有兩個條件供你選擇。一女兒的撫養權要歸我,二你得淨身出戶。”
她聽了秦然的申明,不由地清了清喉嚨:“第二點我可以答應你,可是孩子我不會放棄的。”
秦然不在她身邊的日子,都是她悉心地照顧女兒。六十多天不眠不休,對待孩子的每一個照顧的細節上從來不肯鬆懈。而秦然他憑什麼跟自己爭。
“那現在我們是談不下去了是麼?”現在他對子陽一點慾望都沒有了。他當然要這個女兒,如果他的兩個孩子還活着,那麼子陽生的這個女兒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可現在不一樣了,他接連失去了孩子,對於第三個孩子他當然要爭取到底。
“爲什麼你要跟我搶女兒的撫養權呢。如果你想要個孩子那還不容易嗎?外面有大把女人等着給你生孩子,不管你要女兒還是兒子,要多少個就多少個。而我就只有一個女兒而已。你還不肯給我嗎?”
“你這人說話還真是好笑。什麼叫外面的女人排隊給我生孩子?即使是真的,那麼秦陽說到底還是我的孩子。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難道我就不能要女兒了嗎?”
“我是不會放手的。秦陽是我最後的希望,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目標!”
“我不管她是不是你唯一的目標。秦陽是我的女兒,我想爭取她的撫養權難道也是我的錯嗎?田子陽,我把婚姻看得很神聖,不像你視爲兒戲。”
如果他再婚又離婚的消息傳出去,他秦然還有顏面在這一行立足嗎?外面關於他的緋聞已經滿天飛了,他不想再讓自己的罪名再加一等。這次回來本來是抱着重修舊好的想法,可是子陽的話卻粉碎了自己所有的希望。他也不想去求她,既然她非要這樣子做,那麼自己就拿走她是寶貴的東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