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晴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兩頰帶着不正常的潮紅，嘴上的口紅因爲剛補過妝，所以豔麗了許多。
“你去了哪裡？”程汐澈叫了一杯啤酒，但他一口未喝，一直坐在這裡等她回來。
她看到他眼裡滿是焦灼的神色，內疚刺穿了她的身體。
“我有點不大舒服，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去？”
“好。”程汐澈沒有懷疑，順手就取過她的包，帶她走出了酒吧門口。
她雖然沒有喝過酒，卻也被秦然身上的醉意感染到了。她看到程汐澈去取車，這纔敢把手放在自己的嘴脣上。她不是第一次跟秦然接吻了，但今天晚上的這個吻卻令她刻骨銘心。他那麼溫柔地吻着自己，像是把她拋到了一個漩渦裡，要把她淹沒，如果她即使要結婚的對象是秦然，那該有多好。爲什麼當年她沒有接受秦然的追求呢。
她眼角一閃，看到馬路對面有一輛寶藍色的轎車。她心跳加劇，秦然正坐在車裡緊緊地盯着她。
這時程汐澈的車子開過來了，他連買車都是選擇性價比與款式最穩健的那種。在上車之前，她的目光仍然追隨着會在車裡的秦然。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程汐澈的聲音像是從哪裡伸過來的一隻手在她的心上紮了一下，令她瞬間清醒過來。
“不用，早點睡一覺就好了。”她覺得自己的聲音突兀而不自然。
程汐澈看了看腕錶，半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已經十點一刻了，今天好像有點晚了。”
大概是他的職業病。據說做他們這一行是按時間來收費的。平時他們的約會時間是每到十點，他必定送她回家，雷打不動。
“對，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她沒有像今天這樣，迫切地催促他送自己回家。
程汐澈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以爲她真的是身體抱恙，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回去。
十五分鐘之後，她已經站在公寓樓下，向他道別了。一見到他的車揚長而出，她就迫不及待地走出社區門口，到馬路上攔了一部計程車，又坐回到起點。
她下車走向秦然的車。
車門外已經丟了兩三個菸蒂，她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
秦然不發一言地將車子啓動了起來。
她知道他們在做一個危險的遊戲，但遊戲已經開始，她有權選擇放棄，但是她沒有。
秦然把她帶到了一家酒店，新開的，還沒什麼人氣。下車前他已經戴上了口罩，吩咐她在車裡等他。
她探頭望向酒店的led招牌，忐忑不安地說道：“你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戴上口罩的他露出的眉眼端正醒目，他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臉龐，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副墨鏡就推開車門下去了。
她不安地坐在車裡，看到他走進那間酒店，登記拿房牌，爾後頭也不回地進去了。她聽到自己心裡單調的怦怦的心跳聲。他想要做什麼，怎麼帶自己來這裡。
可是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手機短信的提示音響起了。
房間號1306。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使她看了好幾遍，她不自禁地倒抽了口冷氣。如果她下車按照他給的提示進去那間房，那這樣做不是太冒險了嗎？
但是不進去的話，她會不會因此而傷了他的心。
一時之間她躲在車裡猶豫不決。前方有一個黑洞，正等着把她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