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皎潔溫柔。
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靜與祥和,月光灑在宮牆上,落下斑駁的黑影,晚風輕拂,輕輕的吹動着紗幔,薰染出一個平靜祥和的夜。
雨默和琳琅聊了一會兒天后,估摸着是夜裡失眠,沒多久就睡着了,琳琅也不敢吵她,吩咐木香讓小廚房的廚娘將晚膳隔水熱着,等她醒了,若是要吃,也不至於是涼的。
雨默睡得很沉,一睡便睡到了半夜,約莫是口渴了,醒了過來。
窗外,明月很是耀眼,月光照了進來,穿過燭火,染成了金色,樹葉兒簌簌作響,彷彿在彈奏一首謠曲,悠深而美妙,那跳動的音符彷彿是從朦朧的月色中躍出來的,令人陶醉,幾朵雲層層瀰漫,又漸漸漾開,風兒輕輕,燭燈盞盞,散去了白天的燥熱,留下了夏夜的清爽,雨默伸了個懶腰,頓覺精神恢復了,可那突如其來的‘親戚’卻是不讓她好過,這落後的衛生棉棉,時間久了便是個災難。
她小心翼翼的爬下牀,見牀上沒沾到,噓了口氣,打算喝口水後去水房清洗一下。
剛下牀,突然發現屏風那頭站了個人影,由於揹着光看不清容貌,嚇了一跳,以爲是琳琅,便喚道:“姑姑?”
那人影從陰影裡走了出來。
“默默……”
赫然是小狼。
一想到白天發生的囧事,雨默的臉皮子便發燙,急道:“你……你怎麼來了!?”
說完,她着急的爬回到牀上,用被子將自己捂嚴實了。
“那麼熱的天,你捂着做什麼?”
“你別管我!”她現在只覺得各種尷尬。
其實小狼也很尷尬,他是男人,女兒家的事也不是很懂,但就是放心不下她。
“聽木香說,你晚膳沒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
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不能對他說。
小狼走近了幾步,每走一步,雨默就往牀角里縮一寸。
“你別過來!”
“默默,我只想看你好不好?”
“我很好,你看過了,可以回去了。”
小狼壓根不想走,又近了幾步。
雨默乾脆又做起縮頭烏龜了,將頭埋進被窩裡。
“默默,天熱,你會憋壞的。”
“不用你管,你走啦!”
若是平日,她不會這麼積極的趕他走,但時機不對,尤其一隻他還有一隻……狗鼻子,她不想再發生白天那般的囧事了,但在被窩裡憋着也不是辦法,時間越久,氧氣越少,不過一會兒就呼吸不暢了,她天生就是個倔脾氣,非在裡頭撐着,憋得臉都紅了。
小狼怕她會憋壞,伸手將被子扯開。
新鮮的空氣有效的緩解了雨默呼吸不暢的痛苦,但小狼離得太近,已經坐在了牀沿上,憋紅的臉色頓時就變成了一個大番茄,反手就要奪被子,但以她的力氣,怎麼比得過小狼。
一拉一抽間,就被小狼帶了過去,撲倒在他腿上。
這下臉上的番茄色像是爆漿了一般,紅的都熟透了,她乾脆撲着不動了,頭埋在他腿上,只覺得沒臉見人了。
“默默,說話!”
她趴着不動,臉又是朝下的,他實在沒法確認她到底好不好。
“不說!”
“你不說話,我怎知道你好不好?”
“都說很好了,你又不信。”
“把頭擡起來……”
“不要!”
她現在的臉怎麼能見人,感覺燙得已經可以煮熟雞蛋了。
小狼許是知道她在害羞,也逼她,“那我說,你聽着。”
“隨便啦!”她只希望他趕緊走。
“我最近會出趟遠門……”
話剛起了頭,雨默就耐不住了,將頭擡了起來,“去哪?”
燭火下,她的眼睛格外晶亮,像黑色的明珠一般,臉紅的關係,雙頰紅潤的像是抹了一層胭脂似的,嬌媚無比。
小狼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觸感柔滑,比任何綢緞都要舒服,“須彌山!”
“什麼時候回來?”
“說不準。”他不敢告訴她,這趟行程會很兇險。
須彌上出現神器的反映,璃王能知道,璴王和白羽必定也會知道,與其說是去找神器,不如說這是直接的宣戰。
“要很久嗎?”
“快的話一個月,若是慢的話,我也不好說……”
須彌山在山海界最北的地方,不止遙遠,途中也可能會遇到白羽等人的伏兵,正面相對並不利,只能迂迴,所以路上的時間可能會花得比較長久。
雨默從來沒有和他分開過那麼長時間,心裡頓覺有些空落,儘管與琳琅木香等人處得很好,但永遠比不上小狼給她的感覺,有他在,她才能在這山海界待下去。
她索性做了個決定,“我也要去!”
“不許!”
小狼一口回絕,這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她去了只會讓他分心,何況神器之事,他不打算說,若是說了,這丫頭恐會更想去。
“爲什麼?”
“我是去辦事?”
“什麼事?”
雨默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兩隻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內裡更是閃爍着執着和倔強。
“我是犬妖族的王,有些族羣間的事要處理。”
他說得極爲模糊,也沒說具體什麼事,大有些糊弄的意思,但女人的想象力很豐富,一聽到族羣兩個字就想到了璃王。
“是不是和那隻臭狐狸有關?”
小狼沒想到她會猜得那麼準,如果說不是,那就太欲蓋彌彰了。
他點了點頭:“是!”
“你要幫他?”
這雖然也是她猜的,但有根有據,不然璃王怎麼會來犬境,這就叫無事不登三寶殿。
小狼覺得再這麼被她猜下去,神器的事恐怕會瞞不住,但避開不談,她肯定會起疑,不如半真半假。
“我的確是要幫他,但這是大妖之族間經常會做的事,今天是我幫他,日後他就會幫我,彼此互利互惠罷了,若是你想問到底什麼事,恕我無可奉告,族羣間有保守秘密的協定,告訴你就是破壞協定,這要是傳出去,犬妖族今後……”
他是知曉她個性的,最不喜給別人添麻煩,所以這招對她一定有用。
雨默果然上了當。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不問就是了。”雖然不甘,但天性如此,學不會那些逼迫人的手段,她坐直了身體,又道:“我口渴了,你幫我拿水過來。”
小狼暗暗鬆了口氣,走到桌邊,替她倒水,見茶水是冷的,眉頭一簇,往殿外喊了一聲,“木香!”
木香聽到聲音,趕緊走了進來,“王,有何吩咐?”
“茶爲什麼是冷的?”
木香顫了顫,“這……”
雨默喊道:“是我要冷的,我喜歡喝涼茶,你別怪木香。”
她從小就喜歡喝涼白開,即便是冬天也鮮少喝熱茶。
“你怎麼能喝涼茶?”女人的事他雖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不能貪涼。
“木香,去換壺熱茶過來。”
木香慌忙接過茶壺,“是!”
雨默道:“口渴的時候怎麼喝得下熱茶,當然是涼茶喝起來才解渴!又不是冰凍的,沒關係啦。”
她也不過是喝點涼茶,又不是吃冷飲,哪有那麼麻煩。
“熱茶可以吹涼,喝溫的不就行了。”
“那要吹多久?”這不是急死人嗎。
“聽話,不然吃苦頭的會是你。”
這苦頭是什麼,雨默清楚,但她從小就沒吃過這個苦,僅限理論。
她撅了撅嘴,“你比琳琅姑姑還羅嗦。”
“是爲了你好。”
雨默別過頭哼了一聲,也是難得的耍了一回小性子,但對小狼很受用,走過去輕哄道:“就幾日,你忍忍,萬一肚子疼,豈不是遭罪。”
聽他這意思還是蠻懂的嘛,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總不會是無師自通吧,她仰起頭,瞥了他一眼,有那麼一點點不爽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會肚子疼?你見過?哪個女人身上見過?”
問完,她就後悔了,和一個大男人討論這等私密事,臉皮還要不要了。
小狼恰巧就聽出了她語氣裡的這絲不爽,這口吻倒有些像在吃醋,臉上頓時揚起了笑,坐在牀沿上柔情四溢的瞅着她。
雨默臉紅道:“你看什麼?”
“有嗎?”
“有!”像是要急於掩飾臉上的羞澀,她叫得格外大聲。
小狼不語,脫了鞋便上了牀。
雨默急了,“你上來做什麼?”
“睡覺!”
他這幾日沒怎麼好好睡過,一來是因爲璃王,對於此人,一絲的懈怠都是不可以有的,所以他不允許自己有片刻的放鬆,二來便是蒼梧的話,一直在他腦海裡揮散不去。
對此,他始終覺得揪心,但一見到她,那些煩心揪心的事,總能輕易的被拋諸腦後,像這樣和她說兩句話,吵吵嘴,說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不僅能讓他覺得很放鬆,也很甜蜜。
他希望就這樣朝朝暮暮,歲歲年年的永遠下去。
一聽他又要留宿了,雨默伸手推他走,“不要!”
“我都已經上牀了。”就差脫衣服了。
“那也不要!”
“默默……”有時候他真拿她一點沒辦法,倔起來就像頭牛。
“不要就是不要。”
那麼尷尬的日子,他還要過來擠一張牀,讓她怎麼睡,肯定一夜的不踏實,何況山海界的硬件設施太差,萬一明早起來牀上多了一面日本國旗,以後這臉往哪擱?
她繼續推,奈何他不動如山。
木香端着熱茶回來了,見兩人在牀上鬧騰,不敢多留,放下茶壺立馬走人。
“默默,熱茶來了,我們先喝茶,你不是口渴嗎?”
雨默眼珠子骨碌一轉,推不動他只能讓他自己下牀了,趕緊道:“你把茶拿過來。”
只要他離開牀,她就不會再讓他上來。
“好!”小狼說得爽快,似乎一點沒察覺到她的意圖。
正當她以爲計策成功時,小狼右手一張,直接將茶壺和茶杯用妖力吸了過來,腳都沒挪一下,已經將茶壺茶杯穩穩當當的拿到了手上。
這招隔空取物用得太妙,妙的雨默腦子都卡殼了。
小狼倒好了茶,對着杯子吹了吹,“你等着,我吹涼點,你再喝。”
誰要他吹了,她要的是他下去,但見那茶杯裡的水冒着熱氣,顯然是很燙的,他拿在手中卻是一點沒反應。
“你不覺得燙嗎?”
小狼繼續吹着,“我皮厚!”
這點熱度根本傷不了他,比起地獄池的池水,這和涼的沒什麼區別。
雨默知道他是在揶揄,又把嘴撅了起來。
“你這嘴再撅下去就能掛瓶子了。”
她氣了,伸手往他腰上擰,“你再說一遍。”
力氣肯定是用了些的,但在小狼這種大妖跟前和撓癢癢沒區別,不過他懂什麼叫審時度勢,裝疼的叫了一聲,又擰巴了一張俊臉,逗得雨默笑出了聲。
“哈哈哈,還說是大妖呢,這點皮肉疼都受不了,羞不羞?”
“你手勁那麼大,也就我能撐得住,叫兩聲,又什麼好羞的。”
羞恥與否,他倒是真不覺得,她高興就好。
“你是在暗示我是個母夜叉?”她又往他腰上擰了一下,“是不是?”
“我可不敢!”他討饒道,“你還是高擡貴手的好。”
“現在知道求饒了,不擡!”她眼波狡黠的一閃,對着手哈了口氣,準備撓他癢癢了。
小狼生怕茶壺被她弄翻了,兩隻手便沒了空閒,只好扭腰躲避。
雨默一開心,咯咯咯的直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她被撓癢癢了呢。
玩鬧了一會兒,茶也涼了,正是溫度最適宜的時候。
小狼將杯子遞了過去,“來,先把茶喝了。”
她玩得兇了,口更是愈發的渴了,接過杯子牛飲似的一口喝完,“還要!一杯哪裡夠,至少再來三杯。”
光是吹涼一杯就花了不少時間,再來三杯,不是爲難嘛,不過這種事他一點不會爲難,稍微使點妖力,放點冰系的法術出來,整個茶壺裡的水都變溫了。
雨默果真喝了三杯,混了個水飽,整個人都舒爽了。
小狼擔心她還沒喝夠,要知道在蘭家的時候,她一天要喝兩升的水,好像在軒轅界有個喝水的法則,叫每天八杯水,他是不懂這喝水怎麼還要講數量,渴了就喝不就好了嗎。
不過她非常嚴格的在遵守,有時還不止八杯。
“還要嗎?”
“不要了,喝飽了,雖說茶溫入口正好,但還是沒有涼茶喝起來爽快!”
“等你日子過去了,你再喝。”
小狼用妖力將茶杯茶壺又送了回去,這死賴在牀上本事也是沒誰能比了。
聽他又提這等事,雨默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尷尬,舊事重提道:“你從實招來,從哪知道這種事的?”
繞了那麼大一圈,又繞了回來,他要再不說,恐怕她真要生氣了。
“我小時候有個隨身伺候的奶孃,她平時都無恙,但每半年總一段固定的日子臉色蒼白,腹痛難忍,有時連牀都下不了,那時我不懂,以爲她生了什麼絕症,便找卜芥要他好好看看,但卜芥說這病治不好,都是年輕時不注意,貪涼而起的,我怕你也會這樣。”
雨默明白了,他是被奶孃的痛經給嚇到了,造成他的陰影了。
“放心了,我不會,奶奶從小就把我調養的很好,絕對健康。”
“那也是你說的,我看也夠嗆,怎得會一個月來……”
雨默覺得吧,這男人真是不懂什麼叫尷尬,直接將枕頭砸到他腦門上,“不準再說了!”
一個月怎麼了,半年才叫不正常,這要在人界,有沒有懷孕都不清楚。
他閉了嘴,將枕頭放到原位,躺了下來,“挺晚了,睡吧。”
睡什麼睡,她還有大事沒做呢。
她越過他,準備下牀去。
小狼拽住她的手問道:“你又要做什麼?”
雨默覺得早晚有一天會被他氣死,偏又趕不走他,話也不能直說,喝道:“喝了那麼多水,不上個茅房,怎麼睡!”
小狼:“……”
這女人也是夠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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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默比小狼醒得早,她是不敢不早,第一時間檢查牀上有沒有多一面日本國旗,還好是沒有,這才慢悠悠的下牀,去了水房清洗。
琳琅素來也起得早,教完修煉的課後,便會和木香過來服侍雨默,但木香昨晚守夜,待她來了便可以回去休息了。
木香走前提醒道,“姑姑,王在裡頭!”
琳琅稍稍有點吃驚,經過昨天那等囧事,他還來,真是一點不懂姑娘家的心思,和他爹一個樣。
傻!
“小姐可有鬧騰?”
“有,不過小姐說不過王,也趕不走他。”她昨晚守夜,可是都聽到了。
“這脾氣也和先王一樣,最會賴!”
“什麼賴?姑姑?”
“沒事,你下去歇息吧。”
木香打了個哈氣,微微俯了俯,“是!”
“對了,菖蒲嬤嬤說,紫艿的身體好的差不多,明日就會回來當值,等她來了,守夜的活一人一日,輪班來。”
“明白!”
琳琅走到殿前,敲了敲門,“王,小姐,該起身了。”
見裡頭沒什麼動靜,她以爲還睡着,沒敢進,在外頭立了一會兒。
雨默收拾完自己後,開了殿門。
“姑姑,你來了?”
“小姐,安好,王呢?”
雨默指指裡頭,“還睡着呢?”
“小姐怎麼不多睡會兒?”
“他在我怎麼睡?姑姑來的正好,趕緊幫我趕他回去,還有這殿門從今天晚上開始一定要插上稍。”
琳琅很想告訴她,別說插上稍,加十把鎖都沒用,想進去的人,總能進去的。
“琳琅怎敢對王不敬,小姐爲難我了。”
“他簡直就是賴皮!”
“小姐,稍安勿躁,也沒多少天了。”
她昨夜從阿烏那裡得知了璃王來此的目的,這須彌山一行迫在眉睫,恐怕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姑姑也知道小狼要出門的事?”
琳琅點頭,“這是族中大事,自然知曉。”
“那姑姑可知那隻狐狸來此是要小狼幫他什麼?”
昨夜小狼雖然說這是族中秘密不好外傳,但她還是有點擔心,那璃王絕不是好人,生怕他會耍什麼花招。
琳琅不是木香,絕不會露口風,這一晚上可以談很多事,唯獨沒提到此事,可見自家的王是打算瞞着了,既然他要瞞,她又如何能說。
“琳琅現在是宮中侍女,有些軍政大事不方便插手,也只是知道王與璃王有些事要做,具體什麼並不清楚。”
雨默略有些失望,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問了也沒用。
“小姐無需多慮,王自小心思縝密的,量那璃王也不敢欺他。”
“有姑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那璃王有多可惡……”
一說起璃王,雨默就滿腹的怒火,握起小拳頭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她與璃王的事,琳琅也有所耳聞,但細節並不清楚,不過當時璃王送上了三顆火魔果作爲賠罪之禮,想來這賠罪也算是誠心的。
正要安撫她幾句時,後頭卻來人了,步伐極輕,連琳琅都沒有發現。
“我真有那麼可惡?”這語氣似有些喟嘆,更隱隱有些不苟同。
琳琅和雨默都被嚇到了,雙雙回過頭,拿眼珠子瞪着他。
璃王搖着紙扇,笑容可掬,一派溫和有禮。
雨默吃驚後便是炸毛,“臭狐狸,你來幹什麼?”
“送禮!”他拍了拍手。
寧寶立刻捧着個木箱子跑了過來,放到雨默跟前。
雨默瞪着眼前的木箱子,光是箱子的做工已是價值不菲了,不只木頭好,還鑲着金框。
“你這是何意?”
“賠禮!”
他言辭簡潔,笑得更是如沐春風。
雨默可是對他的禮物一點沒興趣。
“不要!”
“若是金銀器皿你不喜歡,還有火魔果,不過此來帶得不多,就兩顆,你可要……”
雨默直接打斷道,“你送的我一律不要,姑姑,送客!”
琳琅不確定璃王來此是什麼目的,若是送禮,派個下人來即可,何須親自來,又是這等清晨之時,而且連個通報都沒有。
這狼妖王天生不拘小節,來去如風,也是常事,但璃王此番舉動,她卻是看不明白了。
寧寶自然是護着璃王的,喝道:“小妖,別以爲你是犬妖王的貴客就能對殿下這麼無禮,我告訴你……”
雨默根本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直接一個大鬼臉,還是吐舌頭的那種。
寧寶氣得臉都綠了,“殿下,你看她,我就說她脾氣臭吧,您還非要來。”
璃王收起摺扇敲打了他一記,“上次的確是我們不對,既然來了,賠個禮也是應該的。”
“三顆火魔果還不夠啊?”
“她還在生氣,自是不夠了。”
璃王沒有一點不悅,依舊一副誠懇來道歉的態度,他長得美,姿態又放得那麼低,誰見了都會心軟的。
雨默偏不,比起那次受的苦,道歉有什麼用,這分明是人格有問題,她可記得很清楚,這隻狐狸說過,他最喜歡的事就是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你不用裝模作樣了,禮我不會收的,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來埋汰你,你也別來煩我,就這樣……”她轉身就要進殿去。
身後的璃王輕笑了一聲,“你不是想知道犬妖王要幫我什麼嗎?”
雨默停住了腳步,轉身追問:“幫什麼?”
“神器!”
“哎?”
雨默吃了一驚,正要繼續問神器是哪一件時,一道黑影從殿內閃出。
小狼一張臉黑得無比陰森,氣息都是含着冰霜爽的。
“璃王好雅興……”
璃王一副無辜狀,“怎麼,我說錯話了?”
這是明知故問。
“小狼,他說要你要幫他找神器,是不是真的?”
雨默可不管璃王是否無辜,她只知道小狼瞞着她神器的事。
小狼此刻只覺得頭疼。
軒轅界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但……璃王絕不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