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默又抓了個枕頭扔過去,“你來幹什麼!”
小狼利落的再次接住,瞥見她臉上的怒容,有些詫異:“可是因爲今天我沒陪你逛街?”
雨默雙手環胸,坐在牀沿上瞪他,“哼!你自己心裡清楚!”
“默默如果不明說,我怎會清楚?”
他抱着枕頭,緩步走了過去,想和她一同坐在牀沿上,屁股還沒沾邊呢,就被她推開了。
“不準捱過來,站好!”
她心裡有氣,非要將事情弄清楚了才罷休。
“好,我站着,但你總要讓我知道你在氣什麼吧?”
他決定待會兒無論她說什麼,他都照單全收,不嗔不怒,直接道歉,雖有損男子氣概,但這種感覺很不賴,有點夫妻吵架的意思,他臉容一綻,笑得有點開心,依言站到雨默跟前,等着她教訓。
雨默見他笑得像朵花似的,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心裡更有氣了。
“我問你……金姬銀姬是誰?”
小狼的目光遽然一跳,像是被寒風肆虐過的冷泉,極致的冰涼,但他臉上依舊是溫和地笑,如要融化的甜沙。
“默默是從誰人口中知道這兩人的?”
“這你別管!”她與銀姬掐架的事,不想讓他知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可是木香?”
她與銀姬的掐架的事,琳琅已告知了他,她既然不想他知道此事,又怎會突然問起,定是已經知曉了兩人的身份,琳琅絕不可能告訴她,那便是她回宮後才知曉的,菖蒲嬤嬤的性子向來是謹言慎行,也不可能,那就只剩下木香這個口沒遮攔的丫頭了。
不只口沒遮攔,還一點沒眼力勁兒。
這等丫頭,留她何用!
他眼中的寒意愈發冷冽了起來,望一眼便是深入骨髓般的寒徹,彷彿數九寒月有冰水夾雜着無數尖銳的冰棱兜頭而下那般,血液都能被瞬間凍住,因爲太冷,終是被雨默察覺到了。
“你少把氣撒在別人身上,這種事你就算想瞞,也瞞不了多久,我不瞎也不聾,早晚會知道的。”
小狼萬萬沒想到是這件事,怎會承認,內心頓有些急,口吻急躁道:“默默,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雨默眼裡的怒氣還沒消散,愈發烈焰灼灼了,“我告訴你,不準娶她!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
“哎?”他只以爲她是怪他隱瞞不說,未曾預料到她竟是要他斷了那心思。
這是開竅了?
他心裡着實一喜,也有些恍惚,彷彿驚見眼前無數鮮花驟然綻放般的美好。
這幸福來得太快了。
“哎什麼哎?這等只會亂吠的小潑婦,你要她做什麼,堅決不許,影響下一代知不知道?狗是最講究品種和血統的,爹孃優秀,孩子才優秀,如若不然,生下來的狗崽難以馴化,出門就會咬人……”
小狼:“……”
這是多麼冰涼的一盆冷水啊,就這麼往他腦門上傾倒了,將他眼前燦爛絢麗的鮮花美景凍成了灰白色。
雨默繼續喋喋不休道:“要配種,必須問過我,我覺得好才行。”
越說越不像話了,竟說出配種兩個字了,當他是種狗不成?
他眉毛微蹙,臉上的笑容即將繃不住了,以免自己會氣得狠抽她一頓屁股,他喉間發出“噝噝”的喘息聲,極力壓制着胸腔裡的怒火,剋制道:“默默,我不會娶她。”
實際上他連銀姬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談何娶她,這事本來就是長老們訂下的,雖說他曾經首肯了,由着他們安排,但那是爲王的義務,只是爲了生下子嗣,無關情愛。
若是沒有軒轅界那次歷險,一切或許會照舊,但偏偏讓他遇到了眼前這個遲鈍地叫他咬牙切齒的小女人,隨着想要她的心思日益加深,他早將這件事遺忘乾淨了。
他搖頭一嘆,臉上浮出一個虛茫的笑靨,遇上她真是上天給他出的一道大難題,不只要磨礪他的心神,也在考驗他的耐性,有時他會想,何苦要等她開竅,她都已經來了山海界了,沒有盤古斧,她一輩子都回不去,她還能逃到哪去,不如直接要了她,要恨要怒都由着她,放眼整個犬境,誰又能攔着他困她一輩子。
可是……心中的這個念頭,每每對上她的一顰一笑便化爲了烏有,變成了只想着能讓她快樂,能讓她心甘情願留在自己身邊的意念,即便到最後他找不到兩全其美的方法,只能去軒轅界做她身邊一隻搖尾乞憐的狗,他都甘之如飴。
他更是不只一次感嘆,情愛之事,怎能如此麻煩,又如此的讓他鍥而不捨。
哎……
他眸中的鬱悶之火漸漸燃燒殆盡,對上她時又恢復了那抹溫煦的笑意。
她早已是擺在了他心尖上的人,刻入骨血了。
雨默見他一會兒嘆氣,一會兒笑的,也是弄不懂了,又擔心是不是自己的語氣太重,傷了他的心。
“其實……你要真喜歡……”
“不喜歡!”他搶先一步的答道,省得她再說那些讓他不開心的話。
事實上這本身就已經讓他不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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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比金子還真。”
雨默更是不懂了,蹙眉道:“你一不喜歡,二不想娶,那爲何別人說她是你內定的姬妾,還有姬妾是什麼意思……妻子就妻子,還姬妾……”
雖說她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孩子,但閒書也沒少看,自然知道姬妾的意思,這可不是好稱呼,地位極低。
小狼心裡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氣又冒出頭了,他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她竟還要打破砂鍋的問到底。
“你不用理會這些事,我自會處理。”
雨默卻還有話說,“除了銀姬,還有個金姬……我看她比那個銀姬還不好惹。”
“默默!”他喝道,她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再讓她囉嗦下去,非氣得他爆血管不可。
“什麼?”她的心思還糾結在那些問題上頭。
“我聽琳琅說,你和銀姬打架了。”
“哎!”雨默驚叫道,“她怎麼和你說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討厭!”
打架的事有效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掀開被子,躲了進去,剛纔說銀姬是個小潑婦,其實她比銀姬還潑,頓覺丟臉極了。
小狼坐到牀沿上,瞅着她躲在被窩裡,弓起身體像座小山似的,揭開被單的一角,想看看她的臉,被單的角卻被她拽了回去。
他哼笑:“你這是知錯了?”
“纔不!是她先罵我的。”
“她罵你,你便和她動手了?”
打架的事雖是她贏了,細想之下卻是匹夫之勇,如果不是母后生前定下的規矩,銀姬再弱,她都不是對手。
她躲在被窩裡哼道:“難不成站在原地,任她罵嗎?”
“你可以回來告訴我!”
“這是我和她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
她有自己的驕傲,能自己解決的事,就不會讓別人來插手。
“你就沒想過,她是妖,你是人,你根本不可能贏過她。”
他必須給她提個醒,若然以後她再這樣衝動,未必會有這樣幸運,遇上金姬這樣的,遭殃的就會是她。
這點雨默還真是沒想過,她當時見銀姬罵得兇,只想給她點教訓,別的便沒想,如今小狼提了,她也覺得贏得不可思議,那個叫銀姬的丫頭,被她打得再慘,也沒對她使妖力,琳琅的那一擊,她是記憶猶新的,若然她也這樣,她怕是完了。
她掀開被子,將腦袋探了出來,“爲什麼她會沒對我用妖力?”
“因爲我母后……”
小狼將綺羅王后定下的規矩說了一遍。
雨默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她趕緊拍拍小胸脯,“萬幸萬幸!”
若不是這條規定,她恐怕會被打成傷殘人士。
“知道後怕了,打之前你怎麼就沒好好想過?”
她想當然的答道:“會吠的狗不咬人啊。”
那銀姬見面就是一頓罵,個子長得又嬌小,一副小辣椒的模樣,讓她聯想到了吉娃娃。
小狼:“……”
這理由他還真是沒法反駁。
他咳嗽了一聲,嚴厲道:“下次不許聽到沒有?”
她也知道錯了,重重地點了點頭,突然又想到了金姬。
“小狼,那個金姬……”
她是想問金姬是不是很厲害,因爲比起銀姬,金姬給人的感覺內斂了一些,兩人又是姐妹,今天她打贏了銀姬,因有琳琅在,金姬最後息事寧人了,說了不予再提,可到底她是打了人家妹妹了,日後若是碰上,她要是個厲害的主兒,自己肯定要繞道走的啊。
小狼最怕的就是她提起金姬和銀姬的事,這兜了一圈,又被她兜回來了,再次把話題岔開。
“琳琅還說,你遇到璃王了?”
一聽到璃王這個名字,她什麼念想都沒了,只覺得腦門上頂了一塊烙鐵,隨時能冒出煙來,她鑽出了被窩,拿起被子往牀上一通甩。
“可不是嗎,真是倒黴透了,什麼人不好遇,遇上這隻臭狐狸。”
“他可認出你了?”
雨默點頭,“我也好奇,他怎麼就認出我來了。”
與他相遇時,她還是小狗崽的模樣,與如今的模樣毫無相似之處,壓根就沒法聯繫上,他卻是一認一個準。
她想了想,按照動物的習性,怕又是什麼氣味作的祟,她不禁嗅了嗅自己的手腕,人界時她就挺好奇的,對動物來說這氣味到底是個什麼味道?
她挨近小狼問道:“你聞我是什麼味道?”
小狼真心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但她似乎執意想知道,一臉的求知慾,他也就說了。
“甜的。”
她的氣味對他而言就是甜的,有她在的地方,連空氣都是甜的。
“冰激凌味嗎?”
小狼去過軒轅界,知道冰激凌是何物,記得那時他還想吃,她卻總是不許。
“比那個還甜。”
“這是有多甜,難道我是個蜂蜜罐頭?”
他輕笑,“默默,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這其實也可看作是一句情話,不然情人之間的暱稱如何會有‘甜心’這一說,然而聽在雨默耳裡全然不是這麼一件事,她犀利的指出:“這不科學,怎麼會是甜的,狗每次嗅氣味,都喜歡從屁股開始……”
這是事實,養狗的人都知道,遛狗的時候,若遇上別人家的狗,兩隻狗定會互相嗅屁股。
小狼閉上眼,胸腔裡的內火是噌噌的往上涌,額頭上的青筋彷彿就快炸開了。
這丫頭早晚能逼得他瘋魔,這也將他潛藏在最深處的魔性給勾出來了。
她不是喜歡狗嗎,她不是非要提狗的習慣嗎。
好!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想罷,他開始解衣釦了,一顆顆的解,直到衣袍緩落,露出精壯的體魄。
雨默驚道:“你脫衣服幹什麼?”
“睡覺!”
“睡哪?”
“這!”
雨默結巴了,“幹什麼……睡……睡這?”
“我是狗,喜歡睡主人身邊。”
主人是誰?
自然是她了。
雨默不是沒看過他爲人後的身體,相反她看得多了,從頭到腳,即便是那私密部位,她也是瞧見過的,她不得不承認小狼有一副好身材,膚色古銅,身材偉岸,猶如希臘雕像,肌紋鮮明,卻不粗獷,既不是肌肉男,也不是竹竿男,更不是那有肚腩的男人,而是線條有形,每一寸都散發着神秘的陽剛氣質,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她忍不住嚥了口唾沫,臉蛋像是燙熟了一般,紅了一片,她慌忙跳下牀,跑到遠處的茶几上,倒了杯涼茶,仰頭飲盡,回頭見他仍是那般光溜溜的,脫得只剩下一條紈褲了。
那紈褲有些薄,近看沒什麼,站遠了,燈光微微透過那布料,像是半透明的,更像是溼了身似的,粘在了他腿上,完美的肌肉線條一路向上……
雨默臉紅耳赤地回頭,再倒一杯茶,不,不,一杯茶是不夠了,她捧起茶壺,對着壺嘴狂飲。
“默默,你要睡裡面,還是睡外面?”
噗!一口冷茶就這麼噴了出去。
她抹着嘴回頭,見小狼立在牀邊,燈火下,他身上的肌膚像是抹了什麼似的,油亮油亮的,長長的銀髮披在頸後,傾泄而下,唯美夢幻,簡直可以用‘嬌豔欲滴’來形容。
他正指着牀,那牀夠大,是典型的拔步牀式樣,只有朝外的一邊能下牀。
她只覺的喉嚨像燒着了一般,喝多少涼茶都撲不滅了。
小狼頂着一張壞壞的笑臉,但金色的眸中柔意萬千,連兩道眉毛也泛起了柔柔的漣漪,彎彎的,像是夜空裡皎潔的上弦月。
“外……外面!”她明明想說不許他睡在這裡,偏偏說出來的話卻是反的。
“哦,那我睡裡面。”
他靈活地上了牀,往裡面挪去,卻是沒蓋被子,對着她的方向側身斜躺,用手肘撐着下頜,另一手向她勾了勾,“可以了,過來睡!”
睡什麼睡?這如何能讓她睡。
這美人臥榻一般的景色,已讓她像燙熟的蝦子一般,周身遍體的紅了。
“小狼……那個……”她儘量保持說話的聲音不會太顫,“你睡……睡這不合適……”
“爲何不合適?”
“因爲……”她絞盡了腦汁也沒想出個理由來,最後只能道:“你是男的啊。”
這時候她倒用男人來看他了,可惜沒用!
“我是你養的狗,你會因爲我是公的不要我嗎?”
雨默一聽腦筋直接打結,棄狗可不分公母。
“你以往看的那些廣告是怎麼說的……”他指的是那些針對寵物的公益廣告,在蘭家的時候,他可沒少看,因爲雨默很喜歡看,每次看完都有話對他說。
他緩緩道:“主人出門工作去了,主人應酬去了,主人和朋友旅行去了,那狗兒就得寂寞的待在家裡,癡癡的望着門扉,不停的想着主人何時能回來,你記得嗎?”
她當然記得,不僅記得,還感觸頗深。
狗的一生極短,大部分時光卻是在等待中度過的。
“你看後說,絕不會這麼對我的,學校是不能帶去了,但只要在家就會陪着我,陪我吃,陪我玩,陪我睡,怎麼?現在是說話不算話了?”
雨默此時的內心彷彿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那些話,她確實說過,可是那時她不知道他是這麼一隻‘通人性’的狗啊。
“你們人類果真是說一套做一套……”
現世報啊,真該讓所有養狗的人都聽聽他的話。
他幽幽轉身,背影分外淒涼。
雨默於心不忍了,放下茶壺,奔了回去,“好啦,好啦,睡了,一起睡了。”
她爬上了牀,往他身邊躺好。
見他還是背對着,側過身去,摸摸他的腦袋,“別生氣了,是我的錯了,我現在不是陪你了嗎?”
他轉身,臉皮子還板着,但眼裡隱隱有些委屈似的,泛着水光。
“不強求?”
“不,絕不,我自己願意的。”
“那你靠過來點……”牀大,她離了些距離,令他有些不爽。
雨默扭了扭身體,靠了過去。
他長手一伸,將她撈進了懷裡。
她臉頰碰觸到他滑膩的胸膛,整個人又燙熱了起來,更是不敢動分毫。
“小狼,一定要靠那麼近嗎?”
他反問:“你不是很喜歡抱着我的嗎?”
他是狗的時候,她每天都要抱他好幾次,如今想來現在還不如當狗的時候呢。
“那不一樣!”
她承認是挺愛抱他的,但不是這樣的抱法啊。
“有何不一樣?”他不覺得有什麼區別。
雨默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沒有毛啊!”
他曾經是一隻毛茸茸的大白狗,可現在是光着膀子的美男,能一樣嗎?
小狼見招拆招:“你就當天熱,我的毛被你剃了。”
“剃得再光,也不是這麼光溜溜的啊。”而且狗就算剃光了,也沒他現在這麼滑膩。
“習慣了就好!”也是該讓她習慣起來了。
雨默沒了聲,她這說一句,他就有辦法擋一句,還有什麼好說的,她都找不出理由了,只能靜默的被他摟抱着不動,臉皮子依舊是燙熱燙熱的。
半晌後,她也就真習慣了,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
待她睡着了,小狼纔敢看她。
瞥過一眼去,便是她酣然的睡臉,光影下有些朦朧,但在他眼裡無一不是得天獨厚的傑作,從頭髮、額頭、鼻子、脣瓣以至脖子、胸脯,曲線也沒有一處不是恰到好處的,如此凝望下,他勻調的氣息開始急促地吞吐着。
他嗅到了她身上的甜味,的確是甜的,可是形容不出那是同什麼花或者什麼香相似的一種味道,一入鼻息便讓他有些麻,麻麻的感覺周布全身,他陶醉了,更貪婪地望着她,一雙閃爍的金色眸瞳裡燃燒着異常熱情的火。
這對他不得不說是一種考驗,但他同時也在享受這種考驗,換位想一想,越是隱忍,在他得到她的那一刻相信越會是暢快淋漓的,那一定會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滋味。
“默默……”他吞吐着炙熱的鼻息磨蹭着她的鼻尖。
他總會等到的,等到嚐到她甘美滋味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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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默還睡着,他已經醒了,輕手輕腳地下了牀,穿上了衣服,臨走時俯首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再替她把被子蓋嚴實了。
到了門口,正要開門,木香端着漱洗用的水盆推門走了進來,兩人即刻照了面。
“王!”她嚇得慌忙下跪,手中的水盆便忘了拿穩。
小狼伸手接了個正着。
木香腦子混亂一團,瞥向牀榻,驚見雨默睡得香,又看了一眼小狼,發現他衣上有幾顆釦子沒繫上,整個人更混亂了。
雨默因爲不喜歡晚上睡覺的時候她在外頭守夜,於是就免了她這個差事,她只需早上來伺候她就行了,這也致使昨晚小狼來了她卻不知情,可驚見小狼清早出現在這,她心裡也有了譜,這等模樣必是昨晚兩人共處一室的過了夜。
她吸了口氣,腦中一個激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想起昨天告訴雨默金姬和銀姬的事,她身體便顫了起來。
小狼的目光如冷劍一般,緩緩打量着她。
她感受到了這股冷氣,抖得更激烈了,“王……王饒命!”
她已經知道犯了什麼錯了,她一直以爲這位小姐是客人,是王的恩人,其他的她都沒有掛上號,現在撞見了,也就什麼都明白了。
小狼冷冷一嗤,“記住,再有下次,死的不會只是你一個!”
本不想饒她,但雨默對她有活命之恩,她和木耳都會忠於雨默,他現在急需要這樣的人在雨默身邊。
木香跪在地上,拼命的點頭。
“好之爲之!”說完,他甩袖離開。
即便他走遠了,木香也不敢起來,因爲她聽懂了,再有下一次,她全家的人都會跟着一起死,過了許久後,直到身上的紫衣被冷汗打溼,她才緩緩爬起來。
此後,她沒再說錯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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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裡,寧寶蹲在大門口,嘴裡嚼着一根麥草,張望着街頭的熙熙攘攘,卻是越等越心焦。
這都正午了,犬妖族的人還沒有人來請殿下入宮,是忘了,還是找不到地方?
樓上,寧宜也很焦急,站在樓梯口來回踱步,走了四五圈後,她回到屋裡。
“殿下,這都正午了!”
璃王正在和自己下棋,右手執棋,和左手鬥,棋盤上擺滿了棋子,已成了個死局,他聚精會神看着棋局,兩耳不聞窗外事。
寧宜走了過去,伸手將那棋盤給攪亂了。
“宜兒,你這是幹什麼?”
他剛纔正想出一步好棋,能活了這個死局,就這麼被她毀了。
“這時候殿下您還有心思下棋,您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請殿下進宮的人呢?”是他說的最快昨晚,最遲今早必有人請他進宮,這禮物買好了,衣服也整乾淨了,就等着人來了,可人呢,哪去了!
璃王將掉落在地上的棋子一個個撿起來,憑着記憶將棋盤重新擺好,又回到了剛纔的那出死局上。
“急什麼,要來總會來的。”
他右手落下白子,左手又執起了黑子。
這右手破了局,又輪到左手破局了。
寧宜在他對過坐下,說道:“您就不怕是那個叫琳琅的女子沒回去稟報?”
“不會!”
“那如何不來人?”
“這隻能說犬妖王比我想象的要難相處的多。”
他眼裡沒有半分不爽,反而有些高興,敵人的敵人越是聰明,對他越是有力。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