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鬱婉清母親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那個訂婚典禮上，她一身雍容，高貴典雅，高高在上的模樣。
如今再見她，失了丈夫又跟女兒沒了聯繫的女人，依舊高高的昂着頭，穿着一件酒紅色旗袍，十足的貴婦人氣派。
她像是沒有看到我們。徑直的從我們身旁走過去，而我們的菜很快也上來了，我也就學着沈世林，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剛拿起筷子，突然鬱婉清的母親掉轉過頭返回來，看着沈世林說，“世林？”
沈世林點點頭，卻並沒有站起來，只是說了句，“嗯，伯母你好。”
鬱婉清的母親臉上的表情頓了頓，很快笑容又堆起來，看了我一眼說，“清清最近在你那嗎？這孩子，又個把月沒回家了。”
沈世林優雅的拿起紅酒杯晃了晃，搖搖頭說。“沒有。”
鬱婉清的母親愣了一下，“清清沒在你那？以前她不是經常去你那嗎？這次這麼長時間沒跟家裡聯繫，能去哪了呢？”
沈世林眉眼淡淡，說，“我不知道。”
鬱婉清的母親頓了一下，臉上浮現一層不悅，卻沒有對着沈世林發作，轉過頭看着我，似乎是問我，又似乎是在問沈世林，“這位小姐是？”
我沒說話，沈世林輕聲說道，“這是我妻子。”
鬱婉清母親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卻還壓着性子笑了笑，說，“世林，你又跟伯母開玩笑，你都跟清清結婚了，清清纔是你的妻子，這個女人要是你妻子。那你豈不是犯了重婚罪了。”
沈世林眉眼淡淡，聲音也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來，說，“伯母。我跟清清，沒領過證。婚禮也只進行到一半，除了訂婚，我跟她好像也沒什麼關係。伯母總不至於認爲，一個訂婚能有法律效力吧。”
鬱婉清母親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聲音也有些尖利，不復剛剛的優雅，“世林，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初我們家可是拿出一大筆錢來幫助你和沈氏渡過難關，你不會轉眼就不認賬了吧！”
沈世林微低着頭，似乎並不在意的樣子，又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鬱婉清母親的話，過了一會他的聲音才響起來，“如果當初鬱家沒出面幫忙，我會更方便一些。”
鬱婉清母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你這是什麼意思！沈世林，我鬱家還幫出錯來了？你別不知好歹！就這麼個狐狸精，哪點比清清強了？我告訴你，現在的沈氏跟三年前一樣，還是一碰就倒！你以爲我們家幫完你你就渡過難關了？鬱家只要現在一撤資。沈氏照樣什麼都不是，更別說你了！”
沈世林緩緩地擡起頭來，目光陰狠的對上鬱婉清母親的目光，一字一句帶着陰冷，“你說什麼？”
鬱婉清母親似乎沒發現他的異樣，冷哼一聲說，“怕了吧？我告訴你，沈氏沒了我們鬱家的幫助就是一攤扶不起來的爛泥。你離不開清清的！你最好趕緊把清清找回來，然後把這個賤人……”
她的話沒說完，沈世林突然站起來，離鬱婉清母親很近，聲音冰冷，“你說誰是狐狸精？誰是賤人？”我很少見沈世林這個樣子，他明顯的動了怒，目光沉沉，卻蘊藏着巨大的風暴。
鬱婉清的母親明顯的瑟縮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的朝後退了一步，說，“什麼狐狸精。我說這個女人！”她指着我，“勾引有夫之婦，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嫌丟人！世林，你別護着她，我跟你說，現在的女孩都這樣不知廉恥，那比得上清清……”
她的話還沒說完，沈世林突然伸手，推開她指着我的胳膊，並沒有用太大的力，“伯母，這是我妻子。請你尊重一點。”
可能是沒想到沈世林會推這麼一下，鬱婉清母親的身形不穩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雖然勉強站住了，卻略微的顯了狼狽，站穩之後立即不悅的看着沈世林。
“伯母是看着你長大的，世林，你當真這麼忘恩負義，就爲了這麼個女人，不顧我鬱家的養育之恩，對我這般無禮？你讓你已經死去的伯父在地底下情何以堪！”
沈世林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冰冷，看着鬱婉清的母親，一字一句就像是結了冰，帶着最後的忍耐，“那是伯父。伯母，我沒忘記你是怎麼對我的。跟青絲道歉。”
鬱婉清母親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敢置信。“你說什麼？給她道歉？哈！你把我當什麼？這種站臺女承受的起我給他道歉？”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沈世林突然伸出手狠狠打了鬱婉清母親一巴掌，我一時愣在原地，鬱婉清母親也愣在了原地。
隨即，鬱婉清的母親大聲嚷嚷了起來，涕淚具下的控訴，“你們都看看，都看看，這個男人跟我女兒結婚三年，如今勾搭上外面的狐狸精，對我女兒的生死不聞不問！如今還打我一巴掌，這樣的男人啊。我女兒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啊！”
周圍的人已經看了過來，帶着不加遮掩的鄙夷，也有人似乎是認出了沈世林，小聲的跟周圍人交談，“哎，那不是沈沈沈……”
“是啊，好像真的是哎，這是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聽起來是他負了人家女兒，跟那個女人勾搭上了，可我怎麼看着那個女人那麼眼熟呢……”
“那不是何青絲嗎？”他們提起我的名字就沒有再避諱，“就是那個模特，那個什麼電影來着不就是她拍的，票房還不錯那個！”
“何青絲？好像是有這麼個人，最近幾年都不出現了，不過前幾年沈總對她可寵的很，公共場合多次秀恩愛，你們還記得當初那個奢華珠寶秀上，沈總可是抱着她離開的！”
“對對對，我記得，她好像是被人家說搶位，當時沈總還說都是他慣得！可惜後來也娶了別人，好像是鬱家那個鬱婉清，不過我記得當時新聞報道那場曠世婚禮只進行了一半就停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這難道是沈總娶了鬱婉清之後，發現自己終究舊愛難捨，所以來偷情了？”
“不知道啊，你看，沈總他他他，他往那邊靠近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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