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慫了。
衣人拿着槍的手用力的在我腦袋上頂了頂,發出一聲低沉冰冷的單聲,“嗯?”
我抿了抿嘴,把到了嘴邊的話噎了進去。
鬱婉清不屑的笑着,?夜中她的眼睛詭異的閃亮,臉上帶着難以言喻的笑容,雙手環胸,高高的揚着頭。優雅的就像黑暗中的舞者,除了那不屑的表情。
她說,“何青絲,你就是個孬種。呸!”
她啐了一口在我臉上,唾沫星子亂飛,我往後縮了一下,可是背後是石柱子,就算再往後縮又能怎麼樣,也縮不到哪裡去。
鬱婉清得意的看着我,然後微低着頭,雙手在胸前撥弄那雙精緻的指甲,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對我一點也不上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低下頭醞釀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來對着鬱婉清笑的很乖很婉約。
鬱婉清不屑的看着我。
我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對天發誓,那個孩子跟沈世林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年沈世林選擇了你,我傷心欲絕選擇獨自遠走,在陌生的國度,看到那個可憐的孩子,因爲他的眉目之間跟沈世林很像,我就把他帶回家了,那不是他的孩子,而是我爲了能夠用另一種方式擁有他,而領養的。”
我說的,是真的。
鬱婉清又“呸”了一口,冷哼一聲說,“編,你再編啊,那不是世林哥的孩子,世林哥怎麼會跟着了魔一樣對他好!”
我說,“那是因爲沈世林跟你想的一樣,他也以爲那個孩子是他的,可是並不是!他對我好。我回來之後他接近我,其實就是爲了那個孩子,他以爲那是他的骨肉,他想要那個孩子!想要趁我放鬆警惕之後去帶着孩子做親子鑑定。可是我忘不了他曾經給我的傷害。我恨他,索性就順着他的懷疑,將計就計,就是爲了用孩子來讓他最終一無所有!”
鬱婉清雙手舉起來,重重的擊了兩下,笑着說,“好,很好!我一直不知道,原來事實這麼精彩!”
我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她給我的感覺有些不放心,我不知道她有沒有信了我說的那些話,如果信了,至少kevin的安全暫時可以保全的。
可是她臉上的表情詭異,笑容滿面,卻叫人無端端的心底發涼。
下一秒,我就知道她在笑什麼了。
鬱婉清看了一眼我身旁的?衣人,努了努嘴,冷聲問道,“錄下來了嗎?”
衣人點了點頭,然後走到鬱婉清面前。恭恭敬敬的伸出手,他的手心裡有一個?色的小東西。
我的心裡頓時一冷。曾經在那個圈子裡混了很久,什麼樣的東西沒見到過,這個東西,我自然認識。
衣人說,“全錄下來了。”
鬱婉清拿過那個小東西,捏在指尖流轉半晌,細細的打量。嘴邊帶着淺淺的笑意,輕聲說,“很好。”
然後收起手掌,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個孽障不是你們的孩子,你當我是傻子?不過你放心,等到你出事的風頭過去,我一定會把這個東西交給世林哥聽的,讓他明白你究竟是一個多麼蛇蠍狠毒的女人!到時候,他失意難過,陪在他身邊的只有我!”
然後她看向?衣人,指了指我。不屑的說,“給我抽她,狠狠地抽!”
第一個巴掌落在我的臉上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原來面對一個已經發了瘋的女人,其實沒必要服軟的,因爲服軟也不一定會少吃一些苦頭。
衣人都是練過的男人,力道不比我從前捱過的巴掌,每一下都像是要命一樣,嘴裡漸漸開始有了血腥味。我擡起頭來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女人,說,“鬱婉清。你太天真了,你以爲這些東西交給沈世林,他就能相信你的鬼話?他愛的女人是我,是我!從始至終都是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kevin沒有我,也一樣會被沈世林照顧的好好的!”
鬱婉清的雙眼一下子赤紅起來,嘴脣動了動,眼裡的憤恨和瘋狂毫不遮掩,指着我說,“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說不出話來爲止!我要親眼看着她這張臉毀容!”
衣人手上的力道加重,啪啪啪的聲音在這?夜的空曠車間裡格外的響亮,我疼的飆出一行淚,慶幸現在是在夜裡,鬱婉清看不到,不然一定又是一陣冷嘲熱諷。
臉上漸漸的已經?木了,似乎腫起來老高。?衣人落在臉上的手掌就像是隔了很遠的距離到達感覺神經,我的腦子都開始迷糊起來。
隱隱約約聽到鬱婉清冷冷的吩咐了一句,“用冷水把她澆醒!”
下一秒,渾身上下就被澆了一盆冷水,我凍的打了個哆嗦,腦子裡一下子清醒過來,夜風從破舊的窗戶裡吹進來,初春夜裡的風很冷,我渾身上下都溼透了,連牙齒都在打着顫。
晃了一下,鬱婉清的臉依舊近在咫尺,陰冷的像是黑暗中的魔鬼。似乎下一秒就能要了我的命。
她冷笑着盯着我看,半晌突然開口對?衣人說,“把她眼珠子給我摳出來!看着就心煩!”
衣人應了一聲,挽起胳膊就朝我走過來,我忍不住後退一下,卻被?衣人一把固定住身體,大手毫不留情的在我的左眼上摳挖,以一種疼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力道。
平時我戴這個眼珠都是小心翼翼的,因爲眼部的神經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疼得不行,如今被這樣粗魯的挖出來,那樣的疼痛簡直是沒法想象的。
衣人很快就挖了出來,鬱婉清冷冷的笑着說,“給我扔了!”
色的球體被狠狠地摜在地上,沾上灰塵之後,朝着遠處緩緩滾去,發出一陣軲轆轆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
衣人的手上沾了血,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可怕。平時摘下眼球來的自己我都不敢直視,空洞的眼部真的堪比鬼片,如今又出了那麼多血,可真的就是一個女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