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汪仲緩緩的走進來,站在沈世林面前,說,“你覺得,沈氏現在這個情況,你還有能力弄死我?”
沈世林冷冷的看着他。兩個男人目光交視,空氣裡全是僵硬的氣氛。
然後沈世林笑了,笑容仍舊冰冷,看着汪仲說,“沈氏?哼,我從來看不上的就是沈氏,你覺得我會在乎那點損失?我的籌碼,從來都不是沈氏!”
汪仲笑的奇怪極了。看着沈世林說,“可你會用的,只有沈氏,不是嗎?”
他們說的不清不楚,我聽得雲裡霧裡,沈世林似乎被汪仲激怒,忽然一拳打向汪仲的鼻子。
汪仲沒躲,生生受了那一拳。鼻子裡有血緩緩的流下來,汪仲擡手抹了一把,冷冷的看着沈世林,然後突然一拳打向沈世林的臉。
沈世林竟然也沒躲。他們兩個。不像是打架,更像是爲了發泄。
我坐在牀頭,閉了閉眼,讓那股眩暈消失,然後看着還在蠢蠢欲動的兩個人,冷聲開口,“你們倆要幹什麼?要打架,出去打!”
汪仲狠狠的瞪了沈世林一眼,然後走到我面前,溫和的問,“青絲,你怎麼樣?怎麼會住院?”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可能這兩天比較冷,有點着涼吧。”
汪仲就伸出手來探我的額頭。
沈世林的拳頭就是這個時候衝了過來,一拳打在汪仲的臉上。汪仲一個趔趄,往旁邊頓了頓。
我氣的太陽穴直跳,看着沈世林,“你到底要幹嘛!”
沈世林挑了挑眉回答我,“我看他不順眼。”
我懶得理他,看着汪仲問,“你沒事吧?要不去包紮一下吧。”
汪仲搖搖頭,轉過身看了一眼沈世林,纔看向我說,“我沒事。”
我咬咬脣,“你……”
汪仲看着我笑着說,“真沒事。”
說完他就在我的牀邊坐了下來。沈世林的臉色頓時又陰沉下來,扯着汪仲的胳膊把他扯到一邊,冷冷的說了句,“給我滾。”
汪仲並不生氣,還笑了笑,說,“沈世林,你搞清楚,青絲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你不要太好笑。”
沈世林盯着汪仲,漆?的眸子看不出情緒,然後他冰冷着聲音說。“你記錯了。青絲從來沒有答應過當你的女朋友。她化成灰也只能是我的!”
然後他擡頭看着我,問,“你說,是不是?”
汪仲的目光也轉向我。
我很尷尬的倚着牀頭坐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我前幾天已經答應了汪仲,要試着接受他,我很想把這句話甩到沈世林臉上,又沒出息的遲疑。我怕他們倆又會打起來。
只好扶着頭假裝不舒服,“頭好疼……”
沈世林連忙坐上來,伸手摁了摁我的太陽穴,焦急的說,“怎麼又頭疼了?”
然後打電話給麥克叫他過來。
汪仲慢了一步,只能在旁邊看着沈世林動作。嘴脣深深的抿起來。
我低着頭,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假裝我是真的不舒服。所謂的鴕鳥心理就是這樣吧,能逃避一點就逃避一點,能逃避一會兒就逃避一會兒。
麥克很快就過來,拿着儀器給我檢查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屋裡的兩個男人,沉聲說,“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病人剛醒來,身體很虛弱,需要休息,不宜過度操勞,你們倆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
我低着頭,聽到病房裡沉?了一會兒。汪仲首先說,“正好我公司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然後他走到我身前,摸了摸我的頭。溫和笑道,“青絲,我下午再來看你,有什麼事再給我打電話。”
他的神色平靜,眼眸中卻透出一股嘆息,隱有不甘。
我點點頭。沈世林看着汪仲的目光噴火,被麥克拉住了。
汪仲就離開了病房,麥克看向沈世林。沈世林理直氣壯的走到我旁邊坐下來,說,“我不走。”
麥克說,“你想把她熬死嗎?”
沈世林說,“我怎麼會把她熬死?我留下來照顧她。”
麥克冷笑了一下,“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狀態!照顧她?”
沈世林沉?了一下,對麥克說,“你別管了,我有分寸。”
麥克冷哼了一聲出去了,沈世林在牀頭坐了一會兒,然後把我擡起來,把枕頭放下,又扶着我躺回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說了一句,“休息會吧。”
我沒說話。卻閉上了眼,後來沈世林就走了出去,我又睜開眼,看着病房裡潔白的一切。無比的迷茫。
過了幾分鐘,沈世林就回來了,我沒來得及裝睡,他帶着一身煙味走到我面前,說,“睡不着?”
我只能點點頭。
沈世林說,“要見見kevin嗎?”
我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你把kevin和王姐都帶到你家了?”
不然汪仲不可能四五天找不到我半點消息,這中間肯定有沈世林做梗。
沈世林點點頭,“我怕王姐照顧不好他。”
我說,“王姐……是你的人吧?”
我記得,王姐剛剛來的時候,有一次,沈世林竟然連門都不用敲自己就進來了,分明是有房間的鑰匙,而且王姐毫不在意我當時的臉色給沈世林端出來了飯。
那個時候我只以爲是沈世林手段多,卻忘了,手段再多,也得有人幫着,才能拿到我的房子鑰匙。
更不要說,我生病那天,王姐去臥室待了一會,沈世林就來了。要說王姐沒有給沈世林打電話,我怎麼都不會相信。
這些事我之前沒力氣想,現在只要一想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沈世林看了我一眼,倒是沒再否認,承認的很乾脆,“嗯,我擔心你。”
我忍不住就笑起來,自己的生活完全被監視,一舉一動都被報告給別人,這種感覺真的是……挺不舒服的。
哪怕他是真的關心我,我也不能接受。更不要說,他真的是擔心我嗎?
“哈哈……”我低低的笑了兩聲,看着面前的男人,“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對你挺失望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