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有離開這裡一條路選嗎?”
“沒有!”
唐瑾瑜就着抱着她的姿勢,拉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鐵皮盒子,這鐵皮盒還有密碼鎖,做工非常精細,上面還有幾個英文。
許采薇看着他打開了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張票。是一張昂貴的飛機票。要知道,在一般情況下,飛機票比房子還貴。現在這種緊要關頭,飛機票更是漲了又漲。這一來一去。他還真是花了天價,許采薇心疼的看着唐瑾瑜手中的機票。
唐瑾瑜拿着機票,拍了一下她的額頭,輕笑道:“現在知道心疼了,還會回來折騰嗎?拿着,別再回來了,你要知道你現在用的每一分錢,都可以換成槍彈大炮,你要是有心,就替我節約點路費。”
許采薇拿過機票,唐瑾瑜又將盒子遞給她,看着她將機票放進盒子裡,揣進懷裡。
“什麼時候起飛啊?”她無奈地問。
“明天。”
唐瑾瑜已經將他所有的後路都打算好了,他是將許采薇當成自己人,纔會將她計劃在自己的計劃中,不放過任何可能,盡其所有爲她鋪好所有的退路。
“我去過大帥府,那裡好像沒有什麼人。府裡的人都到哪裡去了?是不是也被你安排到別處去了?周彤雨怎麼會被綁架呢?你知道是誰要針對你嗎?”
融洽的氛圍讓許采薇滔滔不絕的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唐瑾瑜仍然滿面疲憊,眼下是一團?影。卻耐心的替她解惑,“大帥府裡的人不用我安排,他們比你精明着,能走的早就走了。只有你這麼蠢,讓我費心費力的去安排。”
“你說什麼?我不蠢好不好?”許采薇怨懟的看着他。唐瑾瑜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笑出聲來了,只是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卻感覺聯動着心脈,渾身舒爽了不少。
“至於周彤雨,我會把她送回北平。還有你猜的,我想你是想多了,如果對方想用你和周彤雨要挾我,早應該來找我。”
“你的意思是沒有人來找過你?”許采薇不可置信的問。
唐瑾瑜點頭,“周彤雨被我的部下發現帶了回來,我才從她的口中知道你的下落。”
來那鐵府救人的是唐瑾瑜,想到當時的情況,真是失之交臂,擦肩而過。
“我趕去的時候你被誰劫走了?”唐瑾瑜沉聲問道。
許采薇想到了天涯,搖了搖頭,“是我一個朋友,挺厲害的一個朋友。”
“是誰?”唐瑾瑜嚴肅的看着她。
“怎麼?你吃醋了?放心好了,我對他沒意思,一個小屁孩。”她嘿嘿笑着捧着唐瑾瑜的臉,就着他的臉就親了上去,再也沒想過手下留情。
唐瑾瑜也溫柔的迴應着她。兩人彼此都爲對方交付着真心,將所有的溫情和愛意都傾入這一吻當中,過了很久,許采薇纔不捨得放開他的腦袋。
“你要注意你這個朋友,他劫走你的時間太巧了。天下沒有多少巧合。”唐瑾瑜提醒道。
許采薇感覺好笑。“怎麼可能呢?他單純得很,而且他還讓輕鬆讓我走了,看,我不是又來找你了嗎?如果沒有他,我根本沒法來找你。你肯定是氣不過他比你快,先一步找到我。”
唐瑾瑜無奈的看着她笑了笑,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說道:“明天我送你,別再回來了。”
又是這句話,他一天晚上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再見啊?一年?兩年?”她期盼唐瑾瑜能給個確切的時間,但她又知道,這件事唐瑾瑜也做不了主。儘管他是少帥,是軍中的信仰,是城中百姓的依仗。
他卻沒有回答她,而是用食指摩挲着她右眼下的桃花淚痣。
“這是一顆不會消失的淚痣吧?如果很多年以後,我不認識你,但我一定會認得這顆淚痣。”
許采薇聽着他的胡言亂語,有點懊惱的抱怨,“你在說什麼渾話呢?怎麼會不認識我?我們可是有過一段的。”
“對,我不會忘記你的。”接着他又說:“如果我忘記你,你就讓我記起來,不管我是誰,在哪裡,都受不了你的誘惑。”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很清純的。”許采薇惱怒的推開他,卻又撲上去含住了他忽然變得喋喋不休的嘴。
第二天,唐瑾瑜再次帶着許采薇去機場。很熟悉的場景。只是十幾天前,載着她的車廂裡,兩人劍拔弩張,氣氛很是緊張。現在不一樣了,許采薇只是覺得心裡苦着,萬般不捨,眼睛怎麼也離不開唐瑾瑜的側臉。
唐瑾瑜卻拿着一疊文件,專注的看着批閱着,只是在處理了一份文件的時候擡頭看看她,對她綻放一個暖暖的微笑。
車子開出營地。經過一片隱秘的峽谷,這是通往濟南城的必經之路,有唐瑾瑜的兵把手。這峽谷,也是爲什麼營地選在鉅野河邊的原因,如果鉅野河失守,部隊直接後退到峽谷,仍然可以得到有利的地勢。
車子緩緩進入峽谷地段,時間在這一刻放得特別慢,四周都是空曠的鳥鳴聲,風穿過峽谷的呼嘯聲,這倒襯托出周圍的寧靜。
“好安靜啊。”她低聲說着,眼睛不安的亂轉着。忽然,她聽到聲聲喊殺聲,突兀又震耳,她嚇了一跳。瞬間就跳到唐瑾瑜的懷裡,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有敵人。”許采薇瞪大了眼睛喊了一聲,但見唐瑾瑜低垂着目光看着她,眼裡卻帶着淡淡笑意。
“你再聽聽,敵人在哪裡?”他的口氣明顯就是打趣她。
許采薇瞪着他,剛剛那震耳的響聲絕對不是她的幻聽,可這一會兒,那聲音卻沒有了。
“這地方是古時候的戰場,這種易守難攻的地不知道經過多少次戰役了。你聽到的只是以前流下來的聲音罷了。”還是開車的司機忍不住解釋道。
原來如此,許采薇推開還帶着笑的唐瑾瑜,納悶道:“怎麼也不早點告訴我?嚇到我你就高興了?你怎麼這麼壞這麼壞啊?”
“你這是運氣好,這種情況很少出現的。”唐瑾瑜解釋着,將文件放到一邊,重新將她圈回了剛剛的領地。
“我以爲你一路都只會看那些文件呢。”許采薇用眼睛掃着他,打趣道。
他捏了捏她俏挺的鼻子。眉目舒展,“這一路我都只看你行了吧?”
就在唐瑾瑜說話的時候,許采薇又聽到馬蹄聲,那馬蹄聲由遠及近,她這下知道是幻聽,也不在意,只是盯着唐瑾瑜,珍惜眼前的時光,非常不願意被其他的事情干擾了視線和注意力。
就在這時,唐瑾瑜忽然將她往他腿上按,她的整個身體都被藏在了車椅背後,與此同時,一顆子彈穿破了玻璃,命中正在開車的司機。
那槍聲來得猝不及防,連唐瑾瑜都差點着了道,司機掛了,車子沒了把控,就這樣橫衝直撞向前面跑去,唐瑾瑜死死的抱住許采薇,用自己的身體將她護在懷裡。他的肩膀、胸脯、後背,在這樣的撞擊中早已痛得麻木。
許采薇心裡發怵,心中對唐瑾瑜的擔憂越來越濃烈。此時的唐瑾瑜瘦弱憔悴,真遇到這種情況,她覺得怎麼也是她來保護他。可是他也不知道哪裡來了那麼大的力,死死的按住她的腦袋,不讓她冒出頭來。
車子還沒停下,他就打開了車門,沉聲又急促的說道:“必須下車,到時候你自己離開,帶着機票,去機場,會有人接應。”
呼嘯的風從車門外狂吹了進來,就算是埋在頭待在唐瑾瑜懷裡的許采薇也被這風吹得睜不開眼睛。子彈從正前方一個勁好不停息的往車子裡射,唐瑾瑜掩護着她。示意讓她離開。
許采薇怎麼可能先走?好不容易表明了心意,她怎麼捨得他莫名其妙因爲送她死在了路上?他沒有帶其他的人,因爲這次的行程就是臨時起意,而且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可是在路上卻遇到有計劃的襲擊,她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我帶你先離開,我……”她一邊急切的說着,一邊想要提起靈力,打着用盡所有辦法將他帶走的打算。
可是,這一刻,她竟然靈力全失。
唐瑾瑜也看住了她的震驚,車子還在繼續往前走,越來越接近敵人的範圍,他不能再猶豫,將她往往一側一拋,本以爲她會隨風飄去,可沒想她的手竟然死死地拽住他的手臂,怎麼也不放手。
他震驚的看着她像是風箏一樣被拋出了車門,卻不鬆手,仍然拽着他的手。
子彈打在打開的門上,她的身體拖在地面,非常危險的被拖着往前走,唐瑾瑜的一隻手死撐着門,一隻手被她拽着,他搞不清楚許采薇這時候在想什麼,不管他怎麼做她都不鬆手。
越來越接近敵人,越來越接近峽谷入口,風也越來越大。
“跳車。”
許采薇怒吼出聲,她的膝蓋好疼,早已被地面摩擦得鮮血淋淋,一抽一抽的疼痛,可是她不敢喊疼,喊出的兩個字卻因爲忍耐和疼痛顫抖着,讓唐瑾瑜不假思索的跳出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