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口中所說的戰俘訓練的話，如果這只是對特種兵進行的最後一項考覈的話。
那麼，這場任務從一開始，就是騙局，對吧？
從一開始接到任務，到出任務，再到被抓，被迫害，被逼着看到一個個人在眼前死去…
所有的所有，都是騙局？
所有，都是爲了在考驗她們能不能爲國家保密？能不能在性命與信仰中作出選擇？
所以，都是騙局，都是騙子。
鄭宗山那夥人不是軍火商，是騙子。
武警隊的那夥人也不是武警，是騙子。
赤陽隊所有人的死亡不是真的，是騙局。
還有剛纔，她親眼看到的楚漢陽的死亡也不是真的，是騙局……
都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那麼，只有她覺得是真的？只有她的眼淚是真的嗎？
想到這，楚玲金不自禁的晃了晃頭，身子往後一退，整個人虛軟的癱坐在地。
她沒有再看向楚漢陽，她微微側頭，視線倉皇地遺落在其他地方。
“騙我……都是在騙我……”
她輕啓脣，無力的說着這幾個字。
這刻，彷彿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整個大腦都處在一片虛僞的世界。
全是假的。
所有都是假的。
他是假的…
他身上的傷…
他的死……
又側頭，楚玲金重新盯住他。
而那一刻，她看着楚漢陽的眼神，已經不可避免的帶上了質疑。
“你，你在裝死？你沒有受傷？沒被打？”她問。
那刻，她固然眼神直挺挺的看着楚漢陽，但瞳孔卻是空洞無比。
彷彿眼中無他，彷彿靈魂在出鞘，神采不在眉間。
這樣的她，這樣的狀態，讓楚漢陽心中微微生恐。
他傾身上前，緩緩伸起雙臂，試圖抱住她的手臂。
可他剛接近幾分，楚玲金就擡拳揍上他的胸口！
那一拳，不知道她爲了泄憤還是怎樣，力道大的不行。
楚漢陽身上本就有傷，突然被她揍了一拳，他身子猛地一縮，那雙劍眉皺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疼嗎！”
楚玲金本想試試他身上是傷是否是真的，卻沒想，這一拳下去，好像真把他打疼了。
楚玲金想也沒想便撲到他跟前，扶住他的雙臂，緊巴巴的看着他，盯住他滿是傷痕的臉。
她想，他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爲什麼他臉上的傷那麼真？爲什麼她打的這一拳力道還行，他看起來卻真的很疼？
“疼不疼啊？”
楚玲金這下終於敢大膽伸手捧住他的臉，不管他臉上到底有沒有傷，她就是一把用力按了下去。
“啊…”
但是，楚漢陽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一皺，表情依舊痛苦。
楚玲金越看越覺得奇怪，她不經用力揉搓他臉上的淤青。
越揉他表情看起來越痛，顏色也不見淺掉，還是那麼深。
傷口像是真的，他也在忍她。
隨便她怎麼蹂躪，他都沒有制止她的行爲。
明明很痛…
楚玲金最後又摸了一下他脖子上被劃開了一道血痕，真的抹出一道鮮血，不是什麼紅墨水之類的東西…
都是真的。
傷口沒有半點作假。
所以，她心中本來騰昇起的一點氣憤，馬上又被他這一身傷給融化爲烏有。
“你不是說假的嗎？你不說是訓練嗎？你怎麼被打成這樣了…”
楚玲金不禁顰蹙眉頭，重新用質問的語氣問上了他。
但這一次，她的質問裡帶着關心，帶着擔心。
楚漢陽還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縱然渾身上下都在疼，縱然那些傷口經他的揉捏之後更疼。
但，這些疼他都可以不做聲，都可以無視。
這刻，他就只想看着她這張關心他的小臉，只想看着她……
看着就好…
楚玲金也迎頭盯住他，橙黃色的燈光下，那雙眸光裡亮着一道水潤潤的光。
她下巴在顫抖，看似好像在忍情緒，看似想哭。
看着她漸漸被淚水充盈的眸光，楚漢陽淺嘆一聲，緩緩擡手，捧住她的小臉。
“對不起，我騙……唔。”
剛想說‘我騙了你’，但這四個字都還沒說完，楚漢陽突然被她猝不及防的吻了！
這是楚玲金第一次吻他，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也不知道想什麼？
她本來應該狠狠怪他纔是。
卻沒有辦法責怪，反而還主動吻上了他。
她賜給的吻並不纏綿，只是用很重的力道，在楚漢陽的脣上貼了好久。
貼完以後，馬上便脫離，便在近距離處重新盯上他。
楚漢陽自然也還盯緊着她，目光深邃如黑洞。
“玲金…”
他還想叫她，才喚了兩個字，卻沒料想到，楚玲金居然迎頭上來，再次吻住了他的脣！
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