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
白羽墨低聲呼喚道。
羽驚仙渾身一顫,臉色驟變,猛然間轉身的那一霎那,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姐姐,羽墨,而在她嫁入白墨城白家之後,便是改名白羽墨。
“大姐……真的是你嗎?”
羽驚仙顫抖着說道,一霎那之間,無數的委屈與心酸,頃刻間全都是傾瀉出來,淚水奪眶而出。
“百年未見,如今的小仙,早已經不是昔日的小女孩了。”
白羽墨張開懷抱,羽驚仙直接撲進了姐姐的懷抱之中,姐妹之間的情深,無需多言,白羽墨也看得出來,此時的羽驚仙無比清瘦,眼中的擔憂與忐忑,委屈與痛苦,不言而喻。
兩姐妹相擁而泣,白羽墨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父王他現在怎麼樣了?”
白羽墨無比擔憂,看向病牀之上的父親,如今已經是不省人事,只不過還有一絲氣息尚存,相當的虛弱。
“父親已經上百年了,始終如此,我跟三哥五哥去了一趟天祁山脈,得到了赤霞古藤心,妙手聖醫王靈芝說,只要有赤霞古藤心,就能夠救下父王。因爲父王需要換心,以赤霞古藤心爲生,才能夠爲父王續命,如今的父王,已經是徹底的生機殆盡。”
羽驚仙神色暗淡的說道。
“赤霞古藤心,真的有用嗎?”
白羽墨問道。
“赤霞古藤心乃是赤霞古藤所結,萬年才長出一顆,生命力極其的強大,我猜應該可以。”
羽驚仙說道。
“今日城門外的陣仗,便是迎接王靈芝?”
白羽墨繼續問道。
“是的。”
“那爲何還不來給父王看病?”
白羽墨秀眉緊皺。
“大哥二哥非要給王靈芝接風洗塵,說要沐浴之後,明日才能夠爲父王看病。”
“置自己的生父於不顧,這些繁文縟節,倒是害的人不淺啊,這兩個傢伙,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實在是氣死我了。”
白羽墨咬着牙,但是卻無法改變這些,畢竟現在她已經是嫁出去的人了,並不能算得上是羽家之人了,如今父親病危,自然是需要他們兩個家中的長兄去維護家中秩序的,這麼做雖然極爲欠妥,但是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現在大哥二哥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樣子,自從父王病倒之後,他們的眼中,只剩下爭權奪利,他們甚至希望……希望父親從此一病不起,那樣的話,他們纔好掌控家族,成爲一家之主。”
羽驚仙淚水模糊了雙眼,只有在自己的姐姐面前,她纔會顯得如此的柔弱,而且這番話她也只能說給自己的親姐姐聽,若是旁人聽了去,怕是又會說她旁門左道,目無尊長了。
“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
白羽墨越發生氣,看來如今的羽家,早已經不復當年的榮耀,和睦也只是表面上的假象而已。
“小仙怎敢在姐姐面前說謊?更何況他們也是我的哥哥,我又怎會中傷他們呢。”
白羽墨看出了羽驚仙眼中的無奈,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不是經年如此,她也不會如此說來的。
“從小到大,以老三最爲穩重,他去哪了?”
“三哥前不久剛被派去了龍門嶺,礦井上出現了一些狀況,三哥被派遣徹查此事,應該也是諸位長老的意思,就是怕他會跟大哥二哥起爭執,而且幾位長老都已經是大哥二哥的人了,三哥沒有任何的附庸,他也不屑如此,所以也是在無形之中受到了一些排擠。”
羽驚仙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她什麼都是一清二楚。
“豈有此理!既然我回來了,那麼我就絕對不會讓羽家如此烏煙瘴氣,況且現在父王還沒死呢。”
白羽墨霍然間站了起來,神色冷峻,英姿勃勃,自從嫁入白家之後,她便是半生戎馬,此時絕對不會被世俗所累,白羽墨的剛強性格,也都是在戰場之上歷練出來的,鮮血與戰鬥的磨礪,讓她的雙眼之中,充滿了軍人戰士的威嚴與霸道。
“你先留在這裡看着父親,我去看看這兩個不孝子,究竟把父親放在了何等位置。”
白羽墨轉身離去,眼含冷意。
月光如影,月色如魅。
江塵站在了庭院之前,他感覺到了羽驚仙,她的悲哀,忐忑,心酸,無一不被江塵看在心中,可是他的心,還是那樣的酸澀,儘管她背叛自己,帶着赤霞古藤心而去,可是他還是無法忘記,也無法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說是愛,有些牽強,但卻又如鯁在喉,說不出來,卻又不忍心讓她更加難過。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在江塵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或許這便是難以言喻的一段虐緣吧,相愛相殺,相恨相離。
江塵之所以改變了容貌,就是不想讓羽驚仙再看到自己,那樣的話,只會兩相難,她也會更加的孤獨無助,自慚形穢。
江塵目光微眯,他要用神魂探查一番,不過就在自己的神識掠過羽驚仙的父親羽化乾的時候,突然間被一股極其強悍的靈魂之力所震退。
江塵後退三步,腳下卻是穩如泰山,眉宇之間盡是凝重之色。
“好可怕的靈魂之力,這個人,應該是中了離魂之蠱,怕是其靈魂之力,已經幾近枯竭了。”
江塵心中想到,這一刻羽驚仙也是從房間之中走了出來,因爲適才江塵退後的聲響,驚動了她。
“你是何人?”
羽驚仙看着江塵說道,美眸閃爍,卻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我是跟隨大小姐白羽墨而來的。”
江塵注視着羽驚仙,那一刻,江塵對羽驚仙沒有恨意,即便是她當初離開了自己,他也沒有任何的責怪,因爲這一刻他終於知道,她拼死奪走赤霞古藤心的目的了,爲的就是救自己的父親。
江塵想要恨她,但是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她的痛苦與掙扎,完全是因爲她心中的情感糾葛,江塵不是不懂,而是不願意去提起,做個擦肩而過的人,更好,也更讓他心安。
愛情面前,羽驚仙沒有選擇屈服,她深愛着那個被她推入萬丈深淵的男人,但卻無法不去拯救自己的父親,這一切並不衝突,但是卻讓她始終都在矛盾與愧疚中度過。
“你的眼神,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羽驚仙愣了片刻之後,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