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明慢慢抽回了已經抽取了半管白色裡帶着血絲液體的針管,小心翼翼蓋上了蓋子,把針管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做完了這些,北冥明打開了手中的煙盒。
“把它給我!”蕭飛羽伸出完好的左手嘶吼道,卻硬是沒敢往前踏出一步。
北冥明沒理他,手拿着煙盒慢悠悠後退,與正在趕來的韓風匯合在了一起。然後,他把打開的煙盒口朝下抖了半天,地上噼裡啪啦多出了一百多盒沒有任何標籤的香菸。
北冥明隨手撿起一盒香菸,打開包裝後從裡面抽出了一根,叼在了嘴角。
“借個火。”北冥明斜眼看着蕭飛羽,眼角向上挑了一下。
蕭飛羽嘴角抽搐着,不時露出他已經咬到吱嘎作響的牙齒。
最終,燃燒着金紅火焰的羽劍自蕭飛羽左手掌心中驟然涌出。其上火焰升騰,最終匯聚成一顆人頭大的火球,氣勢洶洶衝向了北冥明的腦袋。
北冥明老神在在地一動未動。火球在北冥明面前驟然停滯,在點燃了他嘴角的香菸後崩解成了漫天的火星。
北冥明舒服地學着蕭鵻的樣子深吸一口煙,然後被嗆地大聲咳嗽起來。但就在咳嗽的同時,北冥明的眼睛變得愈發明亮起來。
韓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竟然看到蕭飛羽嘴角的血跡慢慢流回了嘴裡。
“咳咳,好煙啊!”北冥明讚道,同時指着不遠處蜷縮在地上,已經抽搐得滿身都是灰塵的蕭鵻,回頭微笑地對韓風說道:“我就說老是抽菸的人,突然抽不到煙就不習慣吧?”
韓風一陣蛋疼。這是不習慣麼?戒菸的戒斷反應也不至於躺地上打滾吧?難道不是你突然唱歌把他唱成這樣的麼?就真別人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唄?死亡歌頌者本者了吧?
滿滿的槽點中,韓風只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剛纔的歌聲是你出手的吧?中氣十足啊!可是一點不像肚子上有個洞的人。”
北冥明指了指依舊懸浮在身後,宛如一個青色光輪的竹簡:“這破竹簡,師門祖傳的寶貝,真正的仙器!只要我豁出去了給它吐出點心頭血,送給一個普通人拿着都能幹趴下一個初入仙級的高手。”
“蕭鵻可差不多是仙級巔峰了。”韓風說道。
“那不能夠,最多就是仙級高級,就是空間能力有點噁心,在仙級巔峰手下也不會吃虧。”北冥明反駁道。
“那也不該是你這竹簡能搞得定的。”
北冥明指了指一地的煙盒,微笑地看着韓風說道:“蕭鵻五年前受過傷……很重的傷,傷到能讓仙級修行者隕落的那種。但後來沒人知道爲什麼,他活下來了,甚至實力突飛猛進了一大截。”
“我仔細調研過那段時間蕭鵻的資料,發現在他受傷前後,除了實力增強了一大截,唯一的變化就是煙癮重了許多。”
“這只是一個小問題。在戰場上幹了幾年仗的人,誰還沒點菸癮呢?但我總覺得,他煙癮變大的時間點太巧合了,而且他這個煙癮也太大了一點。”
“我就一直在想,這貨不會一直是靠某種特殊的香菸吊命,這才芶到了今天吧?所以我今天拼命撞他那一下,就是爲了調換掉他口袋裡有空間儲物功能的煙盒。說出來你都不信,現在蕭鵻身上那個假煙盒,是五年前蕭鵻傷剛好的時候我就準備好了的,甚至這五年來我也早就觀察清楚了,他這個煙盒一直放在軍裝的左邊口袋中。懷裡的一盒抽完就再從裡面拿一盒放在懷裡的口袋。估摸着以蕭鵻的抽菸速度,懷裡那盒差不多也該抽完了,我就不裝死了,直接給他來一記狠的,加速他因爲沒煙抽而導致結果。”
“所以啊,定計劃時跟你說把目標瞄準蕭鵻抽菸的習慣,我是的確有很大把握的。”
韓風蹙起了眉:“定計劃時你怎麼沒跟我說清楚?”
北冥明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因爲,我有所圖呀!”
看着北冥明燦爛的笑容,韓風竟然感覺自己有點不認識對方了。
這時,北冥明突然轉過頭,衝着身後的矮人古拉卡就是一連串的“特麼的特麼的特麼的”。
末了,在古拉卡一臉茫然中,北冥明乾咳了一下,解釋道:“不是針對你啊,就是這麼一串話沒說口頭禪,憋得慌。”
韓風一臉黑線。
好吧,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北冥明。
“把煙給我!”蕭飛羽再次嘶吼起來。本就重傷的他在嘶吼聲中,竟是噴出了漫天的血霧。
“你特麼的吼那麼大聲幹嘛!蕭鵻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北冥明翻了個白眼,突然扯着嗓子大聲喊道:“雨生小子!在哪呢!東西到手了!風緊扯呼!”
無人迴應。
韓風愣了一下。雨生呢!剛纔明明是跟他一起傳送到的地面上。
突然,天地之間繼風雷消失之後,烏雲也消散無蹤了。
甘地與宇文山淥保持着戰鬥前隔空相望的姿勢,慢慢降落了下來。
兩人看上去都神色如常,甚至連衣服都乾乾淨淨,渾然不像剛剛對轟了半天。
如果僅是這樣,應該無法分辨出兩人誰勝誰負了,但偏偏所有人都知道,甘地輸了。
因爲甘地的脖子上架着一柄寬刃巨劍。
之前破鏡特戰團的戰士都因爲北冥明的暴起發難而靜止在了原地,等清醒過來時蕭鵻已經抽搐地倒在地上。而看蕭飛羽的意思,北冥明手中掌握着能決定蕭鵻生死的東西,所以他們不敢動,只能任由利特拉斯城的戰士一點點將他們圍在了城牆下。
而現在,眼看甘地脖子上那把怕是有兩米開外的巨劍,利特拉斯城的戰士也不敢動了。
因爲握着劍柄的是,雨生·耶。
雨生的左腿齊根被炸斷了,其上還不是迸發出電光,顯示着這是出自宇文山淥的手筆。
但雨生面色平靜,左腿的傷口沒有癒合,而是飛快重生出新的血肉。僅是幾秒鐘,雨生已是雙腿完好地站在了地上。
斷肢重生,仙級!
卡其卡這會兒終於也是緩過了一口氣。他掙扎着倚靠城牆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着雨生道:“雨生,你是仙級?你……你這是幹什麼!”
沒人回答他。
雨生甚至沒有看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北冥明與韓風一眼,隨即低下了頭,騰出一隻手,在身前空地上扔了一枚戒指。
韓風眉頭再次皺起,突然從北冥明手中拿過煙盒,將一地的香菸收了起來。
這時,甘地與宇文山淥之間的空地上,雨生扔下戒指的地方亮起了一個銀白色的光點。
光點飛快地動了起來,如同精密的激光刻刀一般,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幅精美無比,甚至帶上了薔薇與荊棘花紋做裝飾的陣圖。
鎧甲鏗鏘聲中,兩列身着銀甲,手持長劍的士兵從陣圖的銀白光芒中走出,沉默地看管起了場中所有人。
陣圖逐漸熄滅,而最後走出的,是身穿黑色大氅,墜飾有無數星座的涸光城主,萊·耶。
甘地看向萊·耶,嘆了口氣:“沒想到你已經研究出跨星球的傳送陣了。”
萊·耶微笑搖了搖頭,卻是對雨生說道:“這些年辛苦你了,一直只能以魔法能力的丹級示人。不過也是,沒人會想到,我們家族竟然會出現一個魔法能力一般,卻在鬥氣方面驚才絕豔的天才。”
雨生向萊·耶低下了頭,沉聲說道:“願爲家族而戰!”
韓風覺得,相比於之前自己面對北冥明產生的不認識感,現在的雨生才真的讓他感覺不認識。
之前那個自命天才,卻總是腦子好像不太好使的紈絝子弟,突然就變成了心機深沉成熟穩重的仙級高手。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自己第一眼見到雨生的時候,他就是現在這樣的狀態。
萊·耶讚許地衝雨生點了點頭,走到了甘地面前,從對方手裡拿過了那作爲利特拉斯城樞紐神器的法杖。
“老夥計,你這利特拉斯城主做的時間太久了,我這涸光城主的位置也做得有點膩味了。不如,我們換一換吧。”萊·耶微笑着說道。
甘地彈了一下脖子上的劍刃,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這種情況下,我能說不麼?只是我不明白,你堂堂涸光城主,何苦佈下這麼個局,只爲了利特拉斯城主的位置。”
萊·耶想了想,繼續微笑,卻是搖了搖頭道:“本來想說爲了夢想的,但都這個年紀了,不如說是爲了執念吧。”
甘地彷彿想到了什麼,再次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萊·耶揮了揮手。雨生放下了巨劍,再次掏出一枚戒指扔了出去,在甘地的面前形成了一個傳送陣。甘地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深深看了萊·耶一眼,當先走了進去。
利特拉斯城的士兵一個個低着頭,攙扶着重傷的兩名仙級修行者,擡起同伴留下的屍體,跟在甘地身後走進了傳送陣。
他們知道,這一走,他們便不再屬於利特拉斯城,而是另外一顆星球上,那座叫做涸光城的士兵。
待到最後一名士兵在傳送陣中消失,傳送陣的光芒終於熄滅了。
韓風看着傳送陣光芒熄滅的地方,突然有了明悟。
“冥冥有所圖”,並不單指北冥明啊。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是這個故事中出現的所有人,除了他之外都有所圖。
宇文山淥從頭到尾都沒說話,此時似有似無看了一眼韓風,便扭過頭去,就要凌空飛走。
雨生想要上前攔截,卻被萊·耶按住了肩膀:“宇文家的人,想走還沒人攔得住。”
雨生看了看遠處躺在地上,抽搐已經逐漸變弱的蕭鵻,說道:“他來這裡說要甘地放蕭鵻離開。”
萊·耶皺了皺眉,隨即眉頭舒展,說道:“我沒有預料到會有會有宇文家的人出現……他說要讓蕭鵻離開,而這時卻自己走了。那就是他看到,到了現在的境地,在命運的前方,蕭鵻一定會安全地離開。”
萊·耶不無惋惜地嘆口氣:“本來還想把蕭將軍請回去幫我進行試驗的,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雨生挑眉道:“我們強行帶他回去,他現在的狀態還能反抗不成?”
“你敢!”蕭飛羽帶着血霧的嘶吼再次響起。
然後繼被北冥明與韓風無視之後,他再次被萊·耶和雨生無視了。
萊·耶搖搖頭道:“你不懂,那可是宇文家說的話……呵呵,不信你可以去試試,算是讓你見識一下,與命運爲伍的的家族說出的話,份量是有多重。”
於是雨生大步向蕭鵻走去,半路順手用劍脊拍飛了意圖撲上來的蕭飛羽,以及其他意圖攔路的破鏡特戰團戰士。
正當他走到蕭鵻面前,準備彎腰扛起蕭鵻的時候,北冥明突然滿臉堆笑地湊到了雨生的面前。
他手裡拿着一個裝了半管紅白液體的針管,笑呵呵地對雨生說道:“背個人多累呀,給給給,拿着這個。”
雨生微笑道:“北冥先生不必如此。這次的約定,就當是兩位已經完成了。”一邊說着,一聲從戒指中掏出一張卷軸,當着北冥明的面用魔法將它火燒成了灰燼。
北冥明和韓風同時感覺身體一輕。他們知道,這是契約對他們的束縛已經解除了。
但北冥明依然沒有放棄:“哎呀,人無信不立,你還是收了吧。”
雨生認真看了北冥明一眼,也不想和他多做糾纏,就要伸手去接北冥明手中的針管。
“誒!”北冥明卻突然把針管收了回去。“想要可以呀,答應我個條件。”
雨生皺了皺眉,不再理北冥明,再次準備扛起蕭鵻。
“誒!”北冥明再次湊到了雨生面前。“還是再考慮考慮我這管東西吧!”
雨生有點不耐煩了。
你特麼的有病吧!我這有個大活人不要,非要拿你那點骨髓?
正當雨生準備推開北冥明的時候,北冥明突然朝韓風的方向打了個響指。
韓風不知何時已經在地面上佈置了一個傳送陣——雲霄風紋嶺的傳送陣。
這個傳送陣非常簡陋,甚至不能傳送活物。但傳送一個煙盒,那是綽綽有餘。
“那是一個定向不定點的傳送陣。”北冥明賊兮兮地說道:“如果你不要我手裡這管東西,韓風小子就把煙盒丟進去。那個傳送陣定向的方向是地下,一旦啓動,那個煙盒就會被直接傳送到天樞星的軟流層。到時候,整個煙盒掉進岩漿燒成灰,你帶回去的蕭鵻也會因爲沒有煙抽而掛掉。”
北冥明害怕雨生剛纔沒聽到自己對韓風解釋的“爲什麼蕭鵻沒有煙抽就會死掉”,於是又耐心給雨生講解了一遍。
整個過程中,雨生只是皺着眉一言不發。
萊·耶呵呵笑了笑,出聲叫雨生回到了自己身邊。
雨生不情不願地走回了萊·耶的身邊,全程盯着北冥明不發一言。
等到雨生走到萊·耶背後站定,萊·耶向北冥明伸出了手。
北冥明屁顛屁顛地跑到萊·耶身邊,把針管舉到了萊·耶面前。
“說說條件。”萊·耶說道。
北冥明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韓風依然準備着銷燬手中煙盒,這才說道:“其實也沒多大事,就是想要您手中一份星圖。”
萊·耶面無表情,韓風卻看到他向着北冥明伸出的手顫抖了一下。
這位初見好像不怎麼靠譜,但實則將事情的發展算得明明白白的城主大人,竟然在北冥明提出要求後沒能控制好情緒,導致手顫抖了一下。
這讓韓風很驚異,不知北冥明索要的星圖到底是什麼東西。
萊·耶顫抖的手穩定下來,手中白光一閃,出現了一塊拇指大小的深藍色晶鑽。
北冥明笑呵呵地拿過晶鑽,然後將手中針管放到了萊·耶手上。
萊·耶手上光芒再閃,針管被收入了空間戒指之中。
北冥明將精神力探入晶鑽中感受了一下,美滋滋收起晶鑽,向萊·耶拱了拱手,又向萊·耶身後的雨生做了個鬼臉,扭頭就走。
這時,雨生開口問道:“你們準備怎麼處置蕭鵻?”
北冥明頭都沒回,聳聳肩,指了指韓風,意思是他無所謂,看韓風的決定。
韓風也很糾結。看着以蕭飛羽爲代表,被萊·耶的人牢牢看管着的破鏡特戰團戰士,再看看躺在地上一言不發,依然不時抽動幾下的蕭鵻,韓風覺得自己腦袋疼。
他很想殺掉蕭飛羽,因爲蕭飛羽發起瘋來折磨過他。但關鍵就是“發起瘋來”這幾個字。
他聽蕭離說過,蕭飛羽折磨他時處於失控狀態,蕭鵻根本沒想過要折磨他。
那麼他和蕭鵻之間,其實就算不上什麼仇恨。蕭鵻只是想把他帶回軍部——雖然手段激烈了一些。
韓風沉吟了幾秒鐘,擡起頭看看萊·耶,又扭頭看看蕭飛羽,最後又扭頭看向萊耶說道:“您要蕭鵻的脊髓,是爲了研究他的空間天賦麼?”
萊·耶微笑着點了點頭,態度溫和依如最開始見到韓風時那樣。
聽了萊·耶的話,韓風把手中的煙盒放到了面前目的地爲地心軟流層的傳送陣中。
蕭飛羽被萊·耶手下的戰士踩倒在地,卻正好能看到韓風的動作。在韓風把煙盒放入傳送陣時,蕭飛羽劇烈掙扎起來,但卻很快被看守他的戰士踩了個結實。
韓風擺擺手:“別折騰了,銷不銷燬這東西還不確定呢。”他的目光再次在蕭飛羽以及萊·耶之間移動了幾個來回,最終說道:“是這樣,你們每個人其實都在計劃之外有着自己的圖謀,所以呢,我覺得我如果不想出點什麼其他的目的,就顯得自己很low……所以,我想做一個三方交易。”
萊·耶饒有興致地問道:“韓先生有什麼想要的?只要把蕭鵻交給我,我一定竭盡所能。”
韓風搖搖頭,說道:“城主大人想得簡單了。我的要求是這樣的。放蕭鵻離開,代價是蕭鵻以後每隔一段時間爲城主提供一些研究需要的骨髓、血液等樣本。”
他轉頭看向蕭飛羽,繼續說道:“既然我放蕭鵻離開了,那你要付出的代價是,跟在我身邊,讓我在你身上留下可以控制你的限制。”
他又看向北冥明:“還有北冥明你個混蛋玩意兒,你得告訴我讓我配合你威脅城主而得到的所謂‘星圖’,到底是什麼東西。”
北冥明歪着腦袋問道:“好像你也不能給我什麼好處吧?我爲啥要告訴你?”
韓風冷笑:“用了你的竹簡之後很虛弱吧?不告訴我我就揍你。”
北冥明滿臉黑線。好不想受這貨的威脅啊,可是這會兒真的打不過他怎麼辦!
萊·耶突然呵呵笑了起來,說道:“韓風先生想知道,也不用威脅北冥將軍了。等到處理完蕭鵻的事情,我親自爲你解惑。”
韓風點點頭:“這麼說您同意我的提議了?”他全程沒管蕭鵻與蕭飛羽的意見。他們作爲戰敗方,總要割地賠款的。
這次萊·耶沒有說話,而是他身後的雨生掏出一張卷軸,恭敬地遞給了萊·耶。
萊·耶接過卷軸,絲毫沒有遲疑,用羽毛筆在卷軸上寫下了交易的全部內容,乾脆地在雨生的大劍上劃破手指,將血滴在了上面。做完這些,萊·耶將卷軸還給了雨生。
雨生冷冷地說道:“滴血簽訂契約吧。仙級的契約,你也不用再想辦法在蕭飛羽身上做手腳了。只要他的血滴上去,他就是你的僕人了。”說完,雨生將卷軸丟向了韓風。
韓風接過卷軸,確定上面的交易條文沒有問題後,滴上了自己的血。
他拿着卷軸走到蕭飛羽面前,不用他動手,踩着蕭飛羽的戰士腳下突然一用力,蕭飛羽口中便噴出一口血霧灑在了卷軸上。
韓風看得眼皮直跳。出奇的,看着蕭飛羽受到這樣的待遇,他的心裡卻並沒有十分舒爽。
最後,他走到了已經不怎麼抽搐,彷彿死了一般的蕭鵻面前,面色複雜地用手中凝出的利刃劃破蕭鵻的手指,將他的血滴在了卷軸上。
這一刻,卷軸光芒大盛,隨即化作四團光團,分別飛入了萊·耶、韓風、蕭飛羽以及蕭鵻的體內。
韓風將一根香菸點燃,塞進了蕭鵻的嘴裡,然後把煙盒放回了蕭鵻的口袋中。
萊·耶揮了揮手,踩着蕭飛羽的戰士放開了蕭飛羽。蕭飛羽彷彿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在地面上跌跌撞撞爬到了蕭鵻的身邊,使勁按壓蕭鵻的胸口,幫助他儘快吸入香菸裡的成分。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蕭鵻的抽搐停止了。又過了幾秒鐘,蕭鵻驟然睜開了眼睛。
蕭飛羽在蕭鵻耳邊小聲說清楚了狀況。蕭鵻全程沒有說話沒有表情,只是不斷微微點着頭。
待蕭飛羽向蕭鵻說完情況,蕭鵻站起身,向萊·耶點頭說道:“每半年,我會將你需要的研究樣本送去利特拉斯城。除了這個交易之外,我依然會在天樞戰區打擊所有鏡花星的力量。甚至如果有機會,我也會殺你。”
雨生握緊了手中的大劍,卻被萊·耶輕拍了一下胳膊。
萊·耶笑着點頭回應:“有蕭將軍這樣的對手在天樞戰區,我想生活也會熱鬧一點。挺好的,人老了就是喜歡熱鬧。”
說完,萊·耶示意手下的人放開對破鏡特戰團戰士的各種禁制手段。
蕭鵻回頭,揮手,步行帶着所有還活着的團員走向宜天城的城門。到達城門時,他甚至讓所有人停下整了一下隊,這才帶着隊員們走出了宜天城。
整個過程將近十分鐘,蕭鵻沒有看蕭飛羽以及韓風一眼,也沒對他們說一句話。
蕭飛羽沒有走。契約限制他已經是韓風的僕人了。他艱難地爬了起來,默默地站到了韓風的身後,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韓風在蕭鵻離開時感覺後脊驟然一股涼意襲來。而這種感覺在蕭飛羽站到自己身後時更是從涼意變成了刺骨的冰冷。
但是如果自己站到蕭飛羽的背後……好像顯得自己是蕭飛羽的僕人一樣了……
於是他拉來了北冥明,把他塞到了自己與蕭飛羽之間的位置上。
北冥明側身站着。因爲不管韓風還是蕭飛羽,都讓他脊背發涼……
“好了。”萊·耶的聲音傳來。韓風和北冥明看去,只見又一個傳送陣出現在了地面上。
萊·耶一家真的好喜歡用傳送陣……而且家大業大的還真用得起……韓風心裡默默吐槽。
“你們一家真的好喜歡用傳送陣,而且特麼的家大業大的還真用得起。”北冥明出聲吐槽道。韓風爲二人的默契點了個贊,然後把正在一釐米一釐米往外挪的北冥明再次拉回了兩人中間。
“既然韓風先生想聽故事,那就請移步利特拉斯城吧。新官上任,有什麼招待不週還請諒解。”萊·耶向着傳送陣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當先帶着雨生走進了傳送陣。
“‘星圖’是什麼東西,還涉及到什麼故事麼?”韓風問道。
北冥明興致勃勃地走向傳送陣:“我只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故事。走走走,最喜歡聽這些大人物的隱秘小故事了。”
呵呵,怎麼覺得你想聽的故事類型並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啊喂!韓風只覺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槽點太多,然後順手將興致勃勃的北冥明重新拉回了自己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