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化三清,乃傳說中道門三聖人之源起;斬三尸乃道門成聖秘術。據亞當多年研究,斬三尸應是模仿了一氣化三清的原理,將自身之氣的私、食、性三欲斬除,得到三個與本體思維相同的分身。”面對普絲蘿三人的謹慎防禦,血衣盧卡斯·道爾卻是不急不緩地說道。血衣的他,聲音如同血液劃過鏽跡斑斑的長劍,粘稠肅殺,還帶着一絲說不明道不清的噁心。“我們只有基礎理論,缺少了實行這一秘術的方法。但總歸,這項研究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
普絲蘿手中由鷹羽化成的長劍上燃起了濃郁的綠色光焰。面前的盧卡斯·道爾,給了她不同以往的壓力。
這時,軍部另一位仙級高手伸手壓下了普絲蘿揚起的長劍。這是一個高大精悍的男人,四十多歲的面容,有着一頭斑駁的白髮。他穿着一身地球聯邦軍的陸軍軍裝,左手按下普絲蘿的長劍,右手持着一柄看不出型號,帶着刺刀的步槍。
“道爾先生,在下天樞戰區虎軍第一師,碎鏡特戰團團長付雲濤。”這個男人向盧卡斯·道爾微微點頭,嚴肅的面孔上看不到一絲表情。
盧卡斯·道爾點頭回應,說道:“付團長,久仰。沒想到回去了一個鵬軍的團長,又來了一個虎軍的團長。這次若不是本尊出關,怕是還真完不成院裡的任務。”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特麼的什麼屁話,但你依然完不成你的任務。”最後一位軍部仙級高手說話了。這是一個着高冠,穿長衫的年輕儒生。雖是儒生裝扮,整個人卻是站得歪歪斜斜。一隻手一會兒扯扯衣服,一會兒扣扣鼻子;腳下站得不丁不八,重心在一條腿上,另一條腿抖啊抖,抖得他另一隻手中的一卷破舊竹簡嘩啦啦作響。
“你也別問我是誰了,問了我就是你爹。”年輕人扣了扣鼻子,順手抹在了身邊被綁着的韓風身上。韓風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鑑於場中實在沒自己發言的資格,也就忍了。
血衣盧卡斯·道爾瞪大眼睛看着這年輕儒生,突然一口“嗬忒”一聲,一口濃痰噴向了對方。那年輕儒生也沒想到盧卡斯·道爾來這麼一口,匆忙之下拿手中竹簡一擋。竹簡上火光一閃,把盧卡斯·道爾這口濃痰燒成了煙。
“我是你爺爺!”血衣盧卡斯·道爾絲毫沒有另外兩個盧卡斯·道爾的風度,吐完痰立刻反脣相譏道:“早就聽過軍部敗類北冥明的大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只是沒想到,蛟軍特戰團的團長也來了。”
“風老大!”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韓風的視線越過血衣盧卡斯·道爾,就看到謝靈策正從一臉緩緩駛來的越野車中探出頭衝着他叫喊着。
血衣盧卡斯·道爾轉過身,看着已經到他身後的三輛越野車,彷彿完全放鬆了對軍部三人的戒備。他揮了一下手,就看見三輛車中下來了包括另外兩個盧卡斯·道爾在內的十三個人。其中五個跟韓風一樣被綁起來的,正是謝靈策、蕭離、張成明,以及張成明手下的兩個虛級,顧清溪和布爾德。看來除了這五個比較有價值的人,張成明的其他手下怕是凶多吉少了。
“本尊出關沒有太多時間跟你們軍部兜圈子。”血衣盧卡斯·道爾依然沒有轉身,淡淡地說道:“我手上的五個人,你手上的一個人,作爲賭注,直接在這裡一戰解決問題。你們不用想着動用陷阱了,既然我能超過你們的預料提前這麼多追上你們,那你們的陷阱自然也被我破壞殆盡了。”
年輕儒生北冥明嚷了起來:“喂!我這邊只有三個人,打你們九個;而且我們手中的籌碼是最重的,你們手裡五個人有三個我們要不要都無所謂,特麼的不公平,我們憑什麼跟你們賭!”
血衣盧卡斯·道爾嚷了回去:“放屁!讓你們剩下的九個虛級,十八個丹級都出來吧,我隔着十萬八千里就聞見他們身上的血腥味了。你們軍部的人還想打伏擊?就這股子血腥味就把你們暴露乾淨了。”
北冥明看被對方看穿了也不尷尬,很光棍地從儲物指環中掏出一個對講機,把藏起來的人都叫了出來。周圍山林一陣嘩嘩地響動,二十七人紛紛向衆人圍攏過來。
血衣盧卡斯·道爾揮手,右手五指上射出五道血水一般粘稠的紅線,將身後被捆綁的五人拽了過來,隨手丟在了兩撥人對峙中間的空地上。
這邊北冥明卻是一把摟過了韓風,彷彿一個怕自己的玩具被搶跑的小姑娘一般委屈地看着血衣盧卡斯·道爾說道:“不賭!特麼的,你們九個都是仙級,雖然你們三個算是一個人的三個分身,比一般的仙級弱了那麼一丟丟,但實實在在都是仙級!我們雖然人多,但完全不公平好麼!”
“明明,讓這個小子過去吧,姑奶奶我算是看出來了,他們亞當就是欺負地球不是咱們軍部的主場,就是靠人多欺負人少。這個賭,咱們是不接也得接了。”普絲蘿說道,一邊看向了一邊的付雲濤,彷彿在徵詢他的意見。
付雲濤沉思一下也點了點頭,用手中步槍上的刺刀割斷了韓風身上的繩索,隨即槍口一指場中五人的地方,示意韓風自己過去。
北冥明彷彿要哭出來一樣,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摟住韓風的手,順便把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眼淚鼻涕抹了韓風一身,一邊把韓風往場中推去,一邊拿手中竹簡做了個老鴇送別客人的扔手絹的動作,飽含深情地說道:“客官可要記得回來哦!千萬別一去不還忘了奴家。”
什麼人啊這是!這是個仙級高手?韓風一臉黑線地走到了蕭離身邊,也不顧兩邊的對峙,自顧自開始解她身上的繩子。
蕭離面色蒼白中帶着潮紅,雙眼緊閉依然在昏迷。謝靈策告訴韓風,蕭離在來的路上不顧虛弱強行進入離歌狀態試圖反擊,但被看守的人瞬間擊昏。爲了防止他們反抗,兩個虛級修行者以及蕭離都被血衣盧卡斯·道爾用一種血色符咒禁錮了體內能量,而他和張成明兩個普通人,則是被各打了一針肌肉鬆弛劑,使得他們只有簡單的能走動的力量,但沒有一絲多餘的力量來掙扎逃脫。
在聽到謝靈策說封印能量與注射肌肉鬆弛及時,格天系統在韓風的右眼中彈出了一條信息。其上說明了韓風在昏迷是也被注射過類似的藥劑,並詳細列出了注射時間、藥物成分等信息。而最後一句“已刺激腎上腺素分泌解除該試劑效果”,則讓韓風安心了不少——雖然他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有沒有這一針肌肉鬆弛劑對場間情況影響也不大。
這時血衣盧卡斯·道爾又說話了:“其實我們也不算佔你們便宜。真正與你們交手的人,只有我一個。”
隨着他話音落下,只見另兩個盧卡斯·道爾來到了血衣盧卡斯·道爾面前,瞬間融化成兩攤青黃色的溶液,融入了血衣·盧卡斯·道爾的身體。
另外六人上千圍住了血衣盧卡斯·道爾,韓風這才發現,那六人三三長相相同,若不是兩對三胞胎,那就是這其實是兩個也修煉了與盧卡斯道爾相同功法的人。
事實證明是後者,六個人三三合一,變成了兩個同樣血衣的人,站在血衣盧卡斯·道爾兩側。
“鳥姐,這特麼的情況不太對啊。”北冥明看着眼前這九人合爲三人的畫面,不由緊了緊手中竹簡,緊張地對普絲蘿說道。
普絲蘿突然想起了盧卡斯·道爾剛出現時說的那句話。
“造神計劃的投資其實也不算是完全打了水漂。”
“不好!動手,搶攻!”付雲濤突然聞到空氣中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臉色一變,大聲下了命令。同時,他手中的步槍已是三發點射。明明是步槍,卻有三道激光一般的紫色光線射向了盧卡斯·道爾三人。
三道激光,卻是有兩道落了空,唯有射向盧卡斯·道爾的那道激光擊中了他的眉心。但這道激光,卻只是在盧卡斯·道爾的眉心蕩起了一道血紅色波紋,便再無下文。
另兩道激光,在即將擊中盧卡斯·道爾身邊兩人時失去了目標。
那兩人的身體也如分身一般溶解,化作兩攤血水,緩慢地擠進了盧卡斯·道爾的身體——的確是“擠”,因爲這兩攤血水融入盧卡斯·道爾身體的速度很慢,如同兩個人奮力擠進春運排隊的人羣中一樣。
韓風沒有經歷過春運,但他看着這幕畫面,偏偏就想到了這麼個比喻。
在付雲濤的號令下,漫天各色攻擊如雨一般襲向了盧卡斯·道爾。
盧卡斯·道爾咧嘴笑了起來,身上滿是被攻擊打出的血色波紋。他的頭髮無風自動,飄在腦後,長到了三尺多長,宛如一頭嗜血的魔蛇。
“若一氣三清不能成神,便三清歸一而成神!若三尸合一不足以成神,便再融兩人!三個實驗體,每人最強大的一具分身,盡是修煉幽冥血海的化血神功!”
“每次融合,作爲輔佐的兩人必將身死!但九具仙級分身,融爲同一片血海,就算不成神級,也相差彷彿!”
“區區丹虛仙的螻蟻,準備好受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