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孩子,好孩子。咦,這個女娃兒是誰,長的好標緻。”擡手扶起行禮的獨孤篪,老太太的目光一轉又落到鳳漪身上。
“小女子鳳漪,見過奶奶。”見那老太太看向自己,鳳漪也是連忙笑着上前行禮。
“好,好,嗯,鳳漪,這名字好,倒是不違了你那鳳凰之姿。”老人笑着。滿懷慈祥地扶起鳳漪,更是抓住她的小手不放。
鳳漪無法,只好就勢扶住老人的手臂,與那胡憐兒一左一右摻扶着老太太,那玉娘倒是放開了手,笑着退到丈夫身邊。
“來,來,來,咱們坐下說話。”老太太笑着,一左一右,拉着鳳漪與胡憐兒走到主位榻上坐下,也拉着兩女坐在自己身邊。
看着那老太太坐定,那狐王才與夫人,獨孤篪各自就座。
到了此時,獨孤篪纔好認真觀察起這位老太太來。說是老太太,那可是有些名不符實了,這老人,除了那一頭銀髮之外,一身上下,那有一絲老態,膚色如玉,畫眉朱脣,看上去不過四十許人的樣子。
方纔這老太太誇那鳳漪一句,不違了鳳凰之姿的話語,獨孤篪與鳳漪哪裡不明白,鳳漪的本體怕是被這老太太一眼看破了。說來,鳳漪身上靈藥異術,自有掩去真身之能,可在這老妖怪身的天狐老母眼中,可是沒有那麼大的信心能夠掩飾得了。
“嗯,老婆子長居青丘,多年不曾履世,到成了井底之蛙了,本以爲憐兒的資質已是這一世之冠,想不到你們兩個娃兒,天資竟然絕勝於她。”老太太又自仔細打量了獨孤篪與風漪幾眼,點頭讚歎道。
“奶奶你過獎了,憐兒妹妹聰慧過人,那裡是哥哥與小女子可以比得了的。”鳳漪笑應道。
“哼,哄老婆子開心哪?”老太太拍了拍鳳漪的小手,笑着道:“憐兒聰慧,資質亦非凡品,可這修爲上卻要差着你們甚多,你當老婆子看不出來哪?就是論起血脈來,你也不輸與她呢。”血脈,只有妖與真靈等纔會論血脈,聽得這老太太如此一說,獨孤篪更加篤定,她已然看清了鳳漪的本體了。
至於自己,也不知道這老太太是否能夠看得通透。
“不過你這孩子,老婆子可就眼拙了。”老太太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獨孤篪身上。
她這一句話說出來,讓那狐王不由一驚。自己母親的能力,他這個作兒子的自然是心知肚明,連她都看不透這獨孤篪,實在就有些詭異了。還有那鳳漪,真靈鳳凰之身,自己也是不曾看得出來,也是母親那言語中提點才隱約猜到的。
“奶奶你慧眼如炬,我還以爲自己掩藏的好呢,想不到被你一眼就識破了直身。”鳳漪嘻嘻笑着將那話頭接了過來。
方纔,老太太的那句問話,獨孤篪實在是不好接的,以她的聰明,怎麼會想不到爲哥哥分憂。
“奶奶,你可真是的,漪姐姐和哥哥他們初至,剛一見面,就這般抱根問底的。”旁邊的胡憐兒也故作不依地道。
“咦,呵呵,看來咱們的憐兒出去這一趟,倒是長大了呢。”老太太笑着拍了拍胡憐兒的手,她這一句話倒是真心。
懂得察言觀色,懂得爲人打掩護,之前純潔如雪的胡憐兒一定是想不到,也作不到的。“嗯,人懂事了,呵,這本命法寶也升階道器了,你這丫頭倒是好造化,是你的篪哥哥幫你的吧?咦,身上這衣服也不錯呢,傀儡之器,怕是能夠增強你自身三成戰力吧,呵呵,也這篪兒這孩子送你的吧?”
“奶奶,還有你看不出來的東西嗎?”胡憐兒有些羞惱了。
這老太太一番話,聽在那狐王夫婦耳中,不由面面相覷起來。爲女兒煉製道器的事情,這狐王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以他狐族首領的身份,若真是不惜代價爲女兒煉製道器的話,怕是要遭受不少非議的,家主可不是能夠爲所欲爲的。
至於那傀儡之器的衣服,三成戰力加成,這怕是比之一件道器都不惶多讓,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出手如此大方,這獨孤篪到底什麼來頭?
想到這裡,狐王夫婦不由將目光看向獨孤篪,審視之色極爲明顯。
獨孤篪心下苦笑,這老太太實在是太厲害了,幾句話擠兌地他不得不在一些事情上有所交代了。“呵呵,小侄也是僥倖,懂得些煉器制傀之術罷了。”他看向狐王夫婦,弱弱地解釋一句。
“哦,想不到賢侄還有如此手段,呵呵,這煉器煉傀,伯父我是不太懂得的,不過聽說,這能夠煉出道器的煉器師,其器道修爲起碼也在宗師級別吧,想來這傀寶亦是如此?”那狐王也不是好忽悠的,抓住機會,自要糾根問底。
“小侄不才,於這兩道,倒是勉強達到了宗師級別。”獨孤篪靦腆地道。
“真的?”對這個回答,其實那狐王心中早有定見,可得獨孤篪親口承認,還是讓他不由得吃驚非常。
那器,傀之道,修至宗師級別,其難易程度他也是有所耳聞的,哪是須要多大的天資與智慧,而面前的這個小子纔多大,十六七歲,縱然資質逆天,可那時間上可能麼?這煉器,制傀,不須要大量的時間鑽研練習?可事實就是,此子真就有這樣的本事。
“呵呵,少年可畏,哦,對了,那你告訴奶奶,爲何就想起要加入這天狐族呢。”老太太笑問道。
狐性多疑惑,這一時表現的淋漓盡致,如此年紀,那心中疑惑不弄個清楚亦不安心。
“這個,”獨孤篪覺得好笑,實不知這老太太有如此大的好奇心,他不由望向胡憐兒,可看那小丫頭,也是一臉求知慾地看着自己。
想來她對於自己加入天狐族,心下也有疑惑。
“說實話,小子本就沒有宗門,加不加入宗門,加入那家宗門都是無所謂的,只是後來遇到了憐兒,和她成了朋友,又聽說那氣運之事,想想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朋友,這一路,正好也送憐兒回家,是以纔會有此決定。”
“就這麼簡單?”狐王還是有些不相信。
“就這麼簡單。”獨孤篪無奈地苦笑道,心想,這是什麼事,自己加入天狐族,本就是對這天狐有着莫大的好處,反過來倒是被人家質疑,真可謂是上趕着不是買賣。
“篪兒可莫要怪你這伯父多疑,他是一族之主,萬事總要多用些心思,這樣,你與漪兒若是不嫌棄,便拜在奶奶膝下,作奶奶的孫子,孫女可好。”老太太爲着兒子打圓場。
以她的身份,認他人作孫兒孫女,怕是三宗四族,天女,宗子級別的人物都會受寵若驚,這妖界之中,若論身份地位之高,唯她與那龍族的老龍王這兩個人,便是那各宗妖主族主見了,都要持弟子之禮的。
“這個,小子與舍妹怕是高攀了。”獨孤篪猶豫地道。
“什麼高攀低攀的,老身不過一個沒用的老太太,莫非你這娃兒是覺着老身作不得你的奶奶麼?”老太太故作不喜的道。
“那能呢,孫兒高興還來不及呢。”獨孤篪說着話,給鳳漪打了個眼色,二人雙雙站起,走到老太太身前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給老太太磕了三個響頭,就此改了稱呼。
這老太太既然說是認下二人爲孫子,孫女,那言下之意,就不是讓兒子兒媳認什麼乾兒子,幹閨女。這麼一來,獨孤篪與鳳漪既擁有了天狐族弟子的身份,又無須擔那天狐弟子的責任。老太太可是超脫世外的,他的孫兒可是能夠不理族事,可若是作爲天狐王的義子,那便是要履行族人義務與責任了。
既然成了老太太的孫子,孫女,獨孤篪和鳳漪,自然被安排在這狐王宅裡住了下來,一時間,上下僕從也依那胡憐兒舊例,稱呼二人公子,小姐,倒讓獨孤篪與鳳漪極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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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無論按着在那獨孤家族中的地位,還是天雲宗中的地位,他們被人稱爲公子,小姐那是都極爲正常的,可偏就一直以來沒有人這麼稱呼過他們,還是他們多在外歷練,族中,宗中,族人,下人雖知道有這麼一個公子,可見不着面,哪裡稱呼去。
“這獨孤小子身上秘密太多,真不知道什麼樣人才能培養出如此弟子?”是夜,狐王臥房之中,這狐王與夫人均未就寑,而是坐於桌前煮茶夜話。
“怎麼,你懷疑那獨孤篪的目的麼?”玉娘笑着將一杯烹好的茶水遞到丈夫面前道。
“那倒不是,我可沒有那般糊塗,再說了,以着母親她的法眼,這妖界之中,還不曾有人能在她老人家面前弄鬼呢,她都認了孫子,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狐王接過茶來笑道。
“你個老狐狸。”玉娘輕睨丈夫一眼,笑罵一聲。“對了,族中有傳言,當年舉族下界之時,母親還帶有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