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是說,咦,不對,你怎就知道,這風蝠種羣不會繁殖擴大呢?”旁邊林雷插話道。
“繁殖,或許吧,可之前看那些骨骼,那些個動物死亡時間不算長,便是從那些個動物死亡之時算起,這時間,也來不及讓風蝠自六階升至七階,呵呵,它們可沒有那麼快的修練速度。
之前,我們可是一隻七階以下的風蝠也不曾見到,這說明什麼?這一羣風蝠,便是整個風蝠羣的主力,而且其整個種羣數量,與我們之前的判斷的,左右誤差不會太大。”這獨孤篪雖然是猜測,可這種猜測,還是有理有劇,聽他說的如此篤定,那馬如龍等人倒是信了幾分,於是咬緊牙關苦苦堅持。
就在他們幾個有些實在堅持不住,想要放棄的時候,在那風蝠羣的後方,忽然傳來了一陣淒厲的吱鳴。那風蝠羣一聽到這鳴聲,如同聽到轍退的號令一般,潮水似地,向着那黑暗之中退去。
“退了,真的退了。”馬如龍看着那疾退而去的蝠羣,一跤跌倒塵埃之中,再也爬行不起來,那辛瀾幾個,比他也好不到那裡去。獨孤篪也是艱難地,依着長劍坐了下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此時,這一羣人,狀態最好的,要算靈兒幾個,主持遠程攻擊的存在了,等到元力消耗貽盡時,他們的攻擊便自然停滯下來,倒不似那些個近戰修士,還要經受身體上的打擊,所以表現的也不似這近戰職業一般不堪。
靈兒取出些補元益氣的靈丹分發衆人,此時大家再無人做作推辭,同生共死過的人,這些許事物,自然無須再分的那般清楚。至於靈兒如何拿得出這許多的丹藥,此時卻是沒人在意。
“今天是不能再向前走了,我看就在此處休息吧。”那馬如龍終於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向獨孤篪等人道。
“應該。”獨孤篪轉頭看了一眼靈兒與盈兒他們幾個,此時這羣人中還有‘餘力’的,也就他們幾個了。所以,不消吩咐,這打掃戰場,和防禦的責任,便落在了他們頭上。
“戰場讓靈兒他們幾個去打掃,至於收穫,到時,讓任滔以符印折給大家如何。”獨孤篪笑着對衆人道。
“這個再好不過。”衆人紛紛應道。
那些個蝠屍,確實可以採集到許多珍貴材料,可對於他們來說,自然是比不得那符印來的實在,所以大家對於獨孤篪的這個提議,也就沒有什麼異議。
想不到這一休息,就是三天,直到三天之後,大家總算是基本恢復過來。
而獨孤篪答應的符印,也由任滔分發到衆人手上,那數量,自然是比之那風蝠的價值,高出太多。
不過任滔既然能拿出來,大家便默然收下,感謝之類的話語,自然是說不出口的,他們也明白獨孤篪等人的意思,既然是同過患難的,就不必計較太多。
能爲他們生命保障作出一些努力的,獨孤篪自然是會作。當然,必然的掩飾還是要有的,至於真的到了那種他們不得不全力出手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出手相助,那時縱然是暴露自己的秘密也顧不得了,因爲大家的感情,已經到了讓他不得不救的地步了。
這一戰雖苦,雖危,雖險,可經過這一戰的洗禮,這些個試練者們,卻是有了脫胎換骨之感。尤其於組合戰技之法的領悟上,真是有了巨大的進步。
還有一點,衆人之間,對於同伴的信任,終於是建立起來,當然,此時還是做不到,將隊友生命看得比自己還重,可那出現於戰場中的,有意識地爲隊友擋刀的行爲,說明了在他們心中,已然建立起了這一種信念,等這一種信念不斷固化和成長,最終必將走到那一步。
這也是獨孤篪之前對他們講的,只有有了這一個基礎,那合擊之技,纔有可能在他們這一個團隊之中練至大成。
衆人之間的隔閡已然消除怠盡,相互之間的感情也在迅速增長。甚至,那種親密程度,已然超過了他們與同門師兄弟的那種情感。
同門之中,也有那種相互合作歷練的經歷,而且那種頻次,也是遠超這一羣人合作戰鬥的頻次,可就是如此,他們與自己同門師兄弟之間的感情遞增,也未有如這一羣人之間的感情遞增來的快。
其原因所在,還是在於那合擊之法。這合擊之法,其中一個主旨便是信任,而且所有針對性的訓練,首先注重的就是這一點,大家心裡從開始,便建立起了這樣一種認知,所以這感情,自然也如加了催化劑一般,急劇升溫。
而且,這種合擊之法,也使得大家相互之間的瞭解,也是全方位的,無論性情,心理,功法技能。只有全面瞭解,纔是形成默契配合的基礎,也因於此,瞭解深刻,情感遞增一樣也快。
到了此時,這一個團隊,才真的象是一個團隊了,衆人之間無分彼此地打成一團,就是那性情孤傲的餘非,此時也摒棄了那無謂的傲氣,和心中的最後一點蒂結,與之前的對手小龍,相處的極爲融恰。
可以說,這合擊之技的修練,不但對大家的戰力與配合,是一個段練與提高,而且,對於他們個人的性格與心性,同樣有着磨礪煅煉與校正的功用。
這一點上,餘非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他自己就可以深刻地感悟到,自已的心性,已經慢慢地變的平和,大氣。
他記得,自己的師尊曾對他說過的一席話,‘你的資質雖然算得上是極佳,可這心性上,卻是有着極大的缺陷,年輕時,自我唯我,倒是能夠讓你擁有足夠的衝勁,可是若等修爲進一步提升後,將會成爲制約你進步的桎梏。
只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爲師也不知如何引導於你,只盼你有大機緣,能夠遇到令你改變性格的契機。’當時,他對於師傅的這些話還不在意,直到今天,待到自己的性格真的有所改變之時,再回頭看,那之前性格上的缺陷,竟然是如此明顯。
變的不只是他,大家都在變,而且這種變化,更是引起了衆人的思考,這種思考,是對自己的一種審視。
修道一途,道悟本心是最難,而這恰恰便是道悟本心的一個過程,他們之前知之,卻囿於自己的性格與心態,無法去行,這一次,倒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他們自然也明白,這個機會是如何的難得。這種對自身的審視,無疑將會使他們,於心性修爲上大進一步。
“若說這一次進入這魔神之地,收穫的最大機緣,怕就是遇到你們了。”馬如龍與獨孤篪並肩頭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側目看了一眼顏色平淡的獨孤篪,心有所感地道。
“就憑馬兄能夠說出這一句話來,這一次的收穫,一定極是不小。”聽了馬如龍的話,獨孤篪笑了笑道,“可若說這最大的機緣,是遇到兄弟一行,那可是折殺小弟了。同樣一種事物,看在不同的人眼中,於其心中形成的認知是不同的,馬兄的機緣,不是兄給予的,而是自己掙得的。”說着話,獨孤篪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
馬如龍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那吸血風蝠退走之後,應當不會再來。這一點,獨孤篪很是篤定,而看那蝠羣的樣子,這洞中,怕是有極長的一斷距離,是在它們的統治之下,這樣以來,他們這個隊伍,只要是不曾走出那吸血風蝠的統治區域,那麼相對來說卻是十分安全的。
隨着往洞中不斷深入,獨孤篪一羣人,又見到了幾堆獸骨。直到十天之後,那遇到的骨堆漸漸變了,有些獸骨上還餘下一些腐敗的皮肉。
直到第十五天上,獨孤篪他們再發現的,那吸血風蝠的就餐之地,所見到的,已然是一具一具完整的乾屍,說是乾屍也不完全,只是那些個獸類,一身鮮血被吸食乾淨,變得乾瘦異常。
“從這些個獸屍新鮮程度來看,這怕是那吸血蝠羣最近一次聚餐之地了。”蹲在屍堆旁,仔細翻看一具獸屍的辛瀾道。
“這麼說來,怕是再向前的話,就要走出這吸血蝠羣的領地了。”
“以那些獸骨獸屍堆的分佈來看,這風蝠羣,似是一步一步地向這洞內深處壓縮挺進呢。”
“不錯,若是一個族羣日漸強大的話,自然會擴展自己的地盤。”
“那他們爲什麼一定要向着洞的深處擴張呢?”
“呵呵,這個原因,怕是與我們此來的目的一樣呢。”
“你是說,這洞的深處,果然有令人垂涎的東西,便是這風蝠也是極欲得之?”
“極欲得之到是未必,具聞,凡寶物之旁,常有靈獸守之,爲什麼?在我看來,這守是守,守的作用在於互惠互利,那寶物因之而得安全,而這靈獸,卻也能自寶物處得到想要的東西,比如精純的元靈之力,清晰的道法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