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枚太陽石。踏足淵底,再擡頭看時,這才發現,那積於深淵半腰處的重雲竟然似一個半球狀的穹廬一般,而在那穹廬最頂端處,定着一枚小太陽般的太陽石,就是這一枚閃閃發光的太陽石,爲這深淵底下的生物提供了足夠的陽光。
“嘿嘿,便看這一枚太陽石,此行一定會大有斬獲。”仰頭看着那高懸雲端的太陽石,林雷嘿嘿笑着道。
算來這樣大塊的太陽石,與修士來說,也算得上是難得的異寶了,當然這東西,在神級強者眼中怕是算不得十分珍稀,可對於他們這一羣八九階的金丹修士來說,就算得上是珍貴到極的至寶。當然,除了獨孤篪他們。
不過也不是任誰都有如他那麼好的運氣,時不時的便能發現一處神人寶藏,天宗遺闕什麼的,縱是那些個天宗弟子,宗內底蘊豐厚,能得些尊長恩賜的寶物,比之其它小宗小派的弟子要富裕的多,卻也是無論如何,也比不得獨孤篪這個暴發戶。
不論別的,就是那風雷遺脈,其中寶殖,便足以與一方天宗大門相媲美,不,應該說是遠超任何一個天宗,要知道,當時那風雷宗還存在於這靈界之時,其門中神級強者,可是數不勝數。
便是神王級強者,除了那五峰長老外,還有其宗主,以及內門的幾位長老,這還不算反教出門的那一衆強者,如此多的強者,如此強橫的宗門,那積累起來的財富,自不是如今的靈界,那僅有一兩個神王級強者的天宗可以比擬的。
雖然經過無數的數月洗禮,大部的積累已經沒有了,可要是能夠留下來的,便只一件,於神級強者眼中,便是無上至寶。
其實說來,對於真神,神王級強者來說,那時風雷遺址之中,真正留下的東西,纔算得上真正的寶物。
只可惜,因爲如今獨孤篪他們修爲實在有些太低,這些個寶物,大多還不可應用,而那些他們適用的東西,卻又大多經受不住歲月的力量,湮滅於歷史長河之中了。
所以,這論起身家來說,其實,初立的天雲宗,比之別的天宗大門,是絲毫不弱的。比起功法傳承來說,有那些個,從禁斷天涯中所拘押神級強者那裡,收集來的道法傳承託底,便是如今靈界諸天宗加起來,也未必能夠比得上。
可這一宗的底蘊,看的卻不光是這兩點,最主要的還是人,是弟子,在這一點上,天雲宗差不多算是一窮二白。
作爲天雲宗的少主,當空的一枚太陽石,自然不會被其放在眼中。可別的人就不同了,恨不得能夠飛上天空,將那枚太陽石摘下來。
“水中明月,絕嶺星辰,既然得不到,還不如想想眼下實實存在的,能夠抓得住的東西。”獨孤篪笑着拍了拍馬如龍的肩膀。
這一路走來,並肩戰鬥,獨孤篪漸漸地發覺,這馬如龍,雖是天宗弟子,卻沒有那天宗弟子的傲岸自賞,心思也極純正,倒是值得深交的一個人,一來二去的,相互之間卻是熟絡起來,偶爾於言談舉止上,也變的隨便了一些,這也正是相交漸深的表現。
當然,對於其它人,獨孤篪他們也是樂意交往的,這些個人,都是靈界之中,宗派教門弟子,而且大多都是宗中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與他們保持良好的關係,對於將來這天雲宗與別宗交往,也有着極好的促進作用。
而獨孤篪他們,又都不是那種傲慢之人,再加上這一次,對戰那風毒龍羣時的突出表現,倒是讓那些個試練者們,之前因爭奪通天盤時引起的不快淡去了,也願意與獨孤篪衆人交往。
“嘿嘿,獨孤篪兄弟可到是看得開,那可是一枚太陽石呢,看那樣子,品階怕是不低,而且還足夠大,如果真能將那個東西據爲己有,呵呵,爲兄出去之後,便能以之換回適用的寶材,若是請動師尊出面,請天寶宗將爲兄的本命法寶重新祭煉一番,那可真算是大造化了。”一番並肩戰鬥之後,二人的關係近了不少,這馬如龍與獨孤篪說話,卻是少了許多顧忌,也如多年的故友一般。
“我看馬大哥你的那五丁斧,品階已然不低了,上品靈器,正合適你如今的修爲,怎麼,難不成你還想將它提升到道器級別麼?”獨孤篪呵呵笑道。
“道器,爲兄可是不敢奢望的,有生之年,也不見得能看着它有着升階道器的一天。”馬如龍嘆口氣道。
他說的不錯,作爲神級強者,也未見得能夠擁有一件道器級別的本命法寶,何況是他,若非是宗門中看重的核心弟子,他怕是連擁有一件靈器也是奢望。
“只是爲兄的這把斧頭,初煉製時,所用材料不是十分地好,限制了它的威力。”
“哦,你的意思是,尋些上好的材料,粹換了那駁雜不純的材質?”獨孤篪笑着點頭,表示理解。
他與這馬如龍之間關係雖是近了不少,卻還達不到爲其煉寶的程度,獨孤篪不過笑笑,也不再有所表示,當然,如果時日長了,相互之間更加了解,關係再變的親密一點的話,幫幫他倒也不是不可以。
另一邊,那辛瀾,林雷,還有餘非,也自與金超羣和袁鑫他們幾個走在一起,相互之間撿着合適的話題聊着。
餘非倒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之前與鳳漪,小龍鬥過一場,還在二人手下吃了些虧,此時卻還能夠放下身段,與獨孤篪這一邊的人交往,單從這一點來看,便不是一般人物,當然,其心中是不是還有締結,那就不知道了。
“對了,這處地界倒也不小,我們總不能漫無目的的胡亂探尋吧,總要有個目標纔好。”那馬如龍總算放下了不切實際的想法,目光自當空的太陽石上收了回來,轉頭向獨孤篪道。
“這個自然,不過馬兄可有什麼打算?”獨孤篪笑着問。
他的心裡早就有了想法,不過看這馬如龍的樣子,心中怕是也有了定計,所以,獨孤篪自己的主意,倒必說出來了。
“打算麼,呵呵,爲兄的意思,還是將主要心思放在這條河上。”馬如龍擡手指了指那遠處奔騰的長流道。
“哦。”獨孤篪輕哦一句,並不接茬。這時那其它的人也都圍了上來,這一行人,既然公推這馬如龍爲首,自然便要先聽聽他的想法。
“不錯,想來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條河,本非發源於這處地界之中,其流向終點,也不在這處地界之內。”看到大家都圍攏上來,這馬如龍說話,自然不好只對着獨孤篪一人,便笑了笑,對衆人道。
“不錯,這樣看來,如果這深淵之中有着什麼的話,那最大的可能,便是在這長流源頭之處,或者是其終歸之處了。”旁邊的辛瀾接口道。
聽這二人分析,衆人皆是點頭稱是,這一羣人中沒有幾個是傻子,這深淵中的長河,其中蹊蹺自然看得出來。
“那我們便先探探這源頭好了。”有人建議道。
“這是自然,是要先探一探這源頭的,不過今日還是罷了,從那深淵上攀援下來,更是與那風毒龍大戰一番,大家也夠累的,先休息一日再說。”馬如龍又擡頭看了一眼那空中的太陽石道。
那太陽石高懸空中,自然這深淵底下不會有晝夜之分,他所說的一日,自然是時間上的一日夜。
對於這個提議,大家自然沒有什麼可說的,於是便紛紛散開,三三兩兩地覓地休息。到了他們這個級別的修士,於曠野之中休息,有沒有氈帳牀塌什麼的,都無甚要緊,不過還是有人於草地上紮下氈帳。
獨孤篪他們這邊到是紮下數個氈帳,甚至,那小龍更是跑出去獵了許多鹿羊雉兔回來,洗剝乾淨之後,生起一堆火來,準備燒烤,靈兒幾個女娃更是有興致,竟然跑去大河中捉了許多青白大魚。
“哈哈,獨孤篪兄弟,你們可真是有興致的很。”獨孤篪這一羣人的行爲,讓那些個修士們覺得實在有些奇怪。
口腹之慾,作爲修者來說,雖非必要禁絕,可對於他們這個級別的修者來說,實在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枯坐冥想,體悟體悟道法來的實在。
可看獨孤篪他們一羣人,卻是對這些個事情樂此不疲,直如凡俗世人一般。那馬如龍幾個覺得好奇,竟也笑着走了過來。
“呵呵,兄弟是個俗人,雖然頂着一個修士的名頭,也不過是飲食男女罷了。倒叫馬兄幾位見笑了。”這時,獨孤篪正在火頭上烤着一隻整羊,那羊被他用一枝剝了皮的粗枝穿起,兩端搭在釘於地下的兩段枝岔上,那火苗輕舔羊身,炙的羊油點點滴落火堆之中,發出噗
噗地聲響,他的左手,正握着那粗枝一端輕輕轉動,以便讓那羊身受烤均勻,不至焦糊。
見到馬如龍與辛瀾,林雷三人過來,獨孤篪笑着右手一引,請三人在火堆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