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畫軸中有什麼秘密不成?”之前,靈兒檢查之時,這畫也不曾放過,只是那作爲畫軸的材料,是以一種極品天玉製成,這個級別的寶材,自然能夠規避別人神識的探查,其中若然有秘密隱藏,倒還是真有可能。
手一招,元力波動,那牆上的畫作被獨孤篪取到手中,他的目光也落在那仕女目光所在的畫軸一端。
並沒有什麼痕跡,整個畫軸是一整塊完整的天玉雕琢而成,不曾經過煉製的東西,其中自然不會是中空的,也藏匿不了東西,至於在這天玉之中開闢空間,這種可能性也是沒有的,若真是如此,靈兒自然可能感受得到。
“咦,哥哥,你將這畫卷起來。之前我們在探查那棺槨之時,不是發現在其棺頭之處,有一處凹槽麼,看其大小形制,倒是與這玉帛畫軸差不多呢。”靈兒似是有了發現。
“只是那凹槽,我們不是也看過了麼,四面密合,根本就不是存在機關的樣子啊。”獨孤篪一面說話,一面如靈兒所說將那畫卷捲起。
“試一試又何防。”靈兒笑道。
捲起的畫卷玉軸,被安放到那棺首凹槽之中,果然如靈兒所說,那凹槽實在是與這畫卷玉軸極爲契合,就象是本來爲安放其而做出的一般。
讓獨孤篪沒有想到的是,當那畫軸真的安放進那棺首凹槽之中,那巨大的青銅棺槨,還真的是有了反應。
只聽得咯嚓嚓地一陣密響傳來,如有諸多齒輪絞動一般,那巨大的棺蓋,以逆時針的方向緩緩旋開。
棺槨相套,那青銅巨槨之內還有一層,自然是棺,一方比之這青銅槨小了許多的白玉棺,而在這玉棺之外四周,青銅槨中,圍繞着那玉棺,排列着八樣事物。
一面小鏡,一個紅漆金紋的梳妝盒,一隻金釧,一對玉雕繡鞋,一套緋色女裝,一柄半尺長短的玉杵,還有一個玉製的藥臼。
獨孤篪二人眼光極高,自然是一眼便看得出,這八樣事物極不一般。
其實,這八樣事物,給人的第一印象,其實也不過是普通的物件,除了精緻絕綸之外,根本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傳出,可作爲煉器大家的獨孤篪看來,自然第一眼便看出這幾樣事物的特別,這是器物在達一種高度的內斂,這種境界,正是如今獨孤篪要努力追求的東西。
他雖然在煉器一道上,達到了宗師級的水準,若要算是那爲寶器納魂,開闢空間,甚至是煉刻太虛圖,或者點化歸真圖的話,他所煉製的東西,可以說是世無所匹。
但不可否認,他的煉器之道,仍然還是宗師級別,未曾超越。
在他所煉製的器物之中,那張揚的霸氣,還不能使其收斂。
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這八件寶物之中,別的還好說,很明顯地可以看出是女子常服之物,只是那一杵一臼,而這兩樣東西,應該是代表了其主人身份,或者說,是代表了功法路線的事物,當是其所用法寶。
那兩樣東西分明是一套,搗藥的杵臼,若這人的身份是練藥師的話,儘可以藥鼎作爲其法寶,而這兩樣東西,往往是那些個童子僕從,爲練藥師打下手的存在,所使用的東西。
怪就怪在這方面,一來,一般不會有人會將這樣的東西練製成極厲害的法寶的,二來很少有人會以這種東西作爲自己的本命法寶來培養。
可眼前的這兩樣東西,分明就是極厲害的法寶,而且還是被人曾經作爲本命法寶來培養過的事物,這一點,獨孤篪與靈兒自然能夠準確地判斷出來。
“此棺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玉棺還未曾打開,獨孤篪看着那精美的玉製棺,疑惑地道。
“至少,可以猜測出這,玉棺之中應該是一位女子。”靈兒笑道。
“女子?靈兒是以這槨中陪葬之物看出來的吧,可若是正常情況之下,這一類的服飾之物,以及本命法寶,會聯葬在玉棺之中,而不是青銅槨中啊。”
“萬古前事,誰知道那時的禮儀習俗,是不是與如今相同呢,再說這儀俗之事,便是一個世界與一個世界之間,也是不相同呢。”靈兒笑道。
說是說,猜是猜,二人還是將那八樣東西收了起來,至於仔細研究,還要等看了玉棺之中的情形之後再說了。
這一重,玉棺之上,再沒有了什麼機關之類的東西,很輕易地,獨孤篪將那棺蓋移動。
隨着那棺蓋剛剛移開一條縫隙,一股極致的寒冷之氣,自玉棺之中噴薄而出,第一時間,幾乎便要將獨孤篪凍僵在當場。
還是靈兒見事快,一看到不對,急忙一把拉住獨孤篪,拖着他的身形躍離玉棺。
“好厲害的寒氣。”凝聚元力,艱難地運行過一個大周天,獨孤篪纔將侵入體內的寒氣迫出體外,口中吐出一股白霧。
之後,獨孤篪搖頭苦笑一聲,好在他如今的身體,幾乎已經被那業火煅煉過一遍,無論是堅韌程度,還是抗力,都已經算是強悍到極,再加上其經脈空間,是與乾坤中空間融合爲一,萬物難傷,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才能夠保證元力可以運行,若是換一個人,受這寒氣一激的話,怕是連那經絡都凍結了。
“這是極陰至寒之氣,自然是厲害的了。”靈兒沒好氣地白了獨孤篪一眼,見他不曾受傷,倒是放下心來。
她也沒有想到,在這玉棺之中,竟然有着這樣厲害的陰寒之氣,按理來說,這樣的寒氣可以長時間存留,這玉棺之中,應該有着陰英精魄之類的東西在其中。
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整個大殿之中,已然罩上了一層白霜,這還是那玉棺棺蓋僅僅被移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而已。其中散發出來的寒氣,便在這大殿之中造成了如此景象。
爲了保險起見,獨孤篪只好賴皮地,將整個玉棺搬進歸真殿中,好在,這重玉棺倒不似那外面的青銅槨那般,是與這整個青銅大殿連在一起的。將其搬入歸真殿,倒是沒有花費多少手腳。
在歸真殿中,那極至寒氣,想要如之前那般肆虐就不可能了。
棺蓋被移動開,殿中的幾人的目光,便向着那棺中投去。
濛濛寒氣之中,一個模糊的人影映入衆人眼簾,果然如靈兒之前的判斷,那棺中之人是一個女子,極致美麗的一個女子,一頭黑色的長髮,柔順地平鋪在女子身下,更有幾縷披散在其胸前。
這女子身着的是一件簡單的輕衣,樸素而大方,卻不見一絲華麗,比之之前,在那外槨中見到的那套精美華麗的衣裙來,更是一番韻味。
棺中之人臉色微有紅潤之色,讓人看去,竟然如生時一般,栩栩如生,說的怕就是這種樣子。
除了這個女子,這玉棺之中還有別的兩樣事物。一種是靈兒之前猜測的寒英精魂之類的事物,一個雞蛋大小的,玉琢冰凝般的東西,此物就放在女子頭頂一側,那極致的寒氣,便是自此物之中散發出來的。
另一樣東西,是在這女子手中,她那青蔥水玉般的一雙柔胰,交疊輕放在小腹位置,而在那玉手覆蓋之下,是一個寸許見方的黑色金屬盒子,那盒子看起來極爲詭異,可以看見的那一面上,雕刻着一張猙獰的鬼臉,被壓在那如玉般的一雙手掌之下,看起來極不協調。
“也不知道這寒英冰魄是什麼級別的東西,看來定於棺中,是要起到保持這女子容顏的作用吧。”獨孤篪仔細看着那女子頭邊的寒英冰魄道。
其實這所謂的寒英冰魄,不過是對於此類事物的統稱,當然這枚事物應該有着自己專用的名字,只不過以獨孤篪與靈兒的見識,還知道罷了。
想來這東西也是極難得見的致至寶,縱是連伏老與石老都是不認識的。
“保持容顏?若是隻爲也保持容顏不變的話,便只要一顆定顏丹之類的東西也就夠了,何須此等至寶,這東西怕是不差於混沌石之類的寶物,而且就其極寒屬性來講,比之混沌石還要難得的多,以此物鎮棺,想來那葬下這女子之人,是要儘量保留下女子的一切。”靈兒若有所思地道。
“一切?逝去之人,除了這一具肉殼之外,還能留下什麼?”旁邊的卓非插口道,如今的他,已經成長爲一個半大小子,再不是幼兒一般的形狀,隨着其形狀的改變,心思行事,倒也比之以前,有了巨大的不同。
“卓非,你是明白時間的作用的,你說說,這一刻的你,和前一刻的你有着什麼不同呢?”靈兒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到。
“這個自然是,哦,靈兒姐姐的意思是,那葬下這女子的人,便是要將這女子的一切狀態,儘量留在其逝去時的那一刻。”卓非也是極聰明的,一時間便反應過來。“只是,除非爲其造出一個絕對靜止時空,不然,縱是有這寒英精魄,這種想法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這是自然,不過呢,絕對靜止時空,又有誰有那個本事,能夠造出來呢。也許算起來,以這極寒之力,盡力留下這女子逝去時的一切,算是最好的辦法了吧。”靈兒搖頭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