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旭日剛衝出雲海,背山處還有些晦暗,極天峰,落劍池旁,一老一少兩人相對而立,正是南陽子和卓非兩,卓非身上揹着一個包袱,以是要出遠門的樣子。“非兒,這是師傅需要的藥材單子,師傅上了年紀,不良遠行,就需你跑一躺霜晨城了。”說着南陽將一張寫滿藥材的單子遞於卓非是。
“師傅說那裡話,有事弟子服其勞,些許小事弟子一定爲師傅辦妥。”卓非,極是恭敬地雙手從師傅手中接了單子過來,認真看了一遍。將其仔細摺好,放入懷中。
“此去霜晨城三百六十里,多在山間行走,你可要小心了。”
“師傅你就放心吧,弟子理會得,師傅您這就請回吧,弟子就上路了。”
“也好,早去早回”
卓非向師傅行過禮後轉身向山下行去。
“早晨起課,那兩個狼子動手怕就在今夜了,希望我這徒弟躲過這一劫吧,兩個狼子,今夜,希望給你們準備的大禮會讓你們大吃一驚。”南陽子看了眼卓非遠去的背影嘆息一聲轉身向山後行去。
南陽子並未發現,在大殿頹牆下陰暗的角落裡,兩對陰騭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卓非遠去的方向。
“那老東西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怎麼就讓那小子下山了?”胖子問到。
“能發現什麼,那老東西又不是神仙。”
“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去追那小的,你還是對付老的。你先穩住那老東西,等我把那小子抓回來再和他攤牌”
“那好,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出發,一定要快”
“好”那常姓青年說還就身形一長向山下掠去。
夜色深沉,黑漆漆地,三步外竟分辨不出人影來,南陽子洞室之中一燈如豆,他長長的身影,從門中被燈光拉了出來印在地上,燈頭搖擺,影子也隨着晃動。南陽子盤腿面壁而坐,雙目微闔,似已入定。眼前燈花忽地一爆,南陽子睜開眼睛,嘆息一聲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隨着南陽子話音落下,一個肥胖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向着南陽子躬身行禮“師傅,弟子來看你了”。
南陽子不由哂笑道:“到了這時就不需在藏着了吧。”
“什麼?!”胖子不由一驚。
“你和常山是血天上人的傳人吧,應該是他的入室弟子纔對”
“你,你怎麼。。。。”胖子面色連變。
“不用驚奇,自打遇到你時我便已經有了猜測,那時我重傷幾不能行,逃的方向極爲偏闢,遇到你太巧合了,我收你爲徒,傳你修練心法,其實那心法是被我改動過的,但你竟然練成了,而且進境不慢,未曾修行之人怎麼可能發現和糾正其中錯誤?難爲你們竟將原本修練的功法都捨棄了,你們所謀怕是那部書吧?”
“原來竟早被你識破了,我本還以爲天衣無逢呢”常山驚奇地道:“你傳我功法時我本有懷疑,只是想到我本是魔修,修行已有根基,與正道心法衝突原屬正常,沒想到竟中了你的詭計,只是如今都已經無所謂了。”
“哦,你覺着竟可以逼我就範?”南陽子一皺眉頭。
“你若不是對卓非那小子極爲上心,我們還真的拿你沒辦法,如今有了這個殺手鐗情形就不一樣了,你說是嗎?”常山不無得意地道。
“極天道藏,正派心法,你們就是得去了,也無用處,如此處心積慮又有何用”
“這你就無需操心了”常山把玩着手中一把玉尺道。
“既如此,你隨我來,只望事後莫要爲難卓非那孩子。”南陽站起身來走向面前石壁。
“這是自然,那小子既無根基,我們也無需爲難他的”
“嘿”南陽子再不多言,起手按向石壁,白光泛起,石壁漸漸虛化現出壁後通道。“徒兒阿,師傅幫不了你了,希望你能安然渡過這次厄難吧。”南陽子再無它想,舉步走入通道。
常山見狀連忙跟入。
通道後別有洞天,竟是一方秘境,當是大能人物開闢而成。秘境不大,廣約十丈,即使如此也是極爲難得,要知道,開闢一方秘境需要元嬰高階以上大能,耗損極大法力才能開闢出來,整個大陸元嬰修士一個手都數得過來,這樣東西傳承千年的大派也未必會有。
“果然如此,有此秘境,難怪十年來那東西一點蹤跡尋不到呢。”常山一邊打量秘境一邊自思。
秘境爲一方石臺,出了石臺邊界就是亂流虛空,石臺中央一杆石柱,三丈來高其頂端就是秘境高度界線,在這範圍內空間極爲穩定,出了這個空間的除非境界到了元嬰之期否則必死無疑。石柱下是一四尺木桌,桌上一方楠木盒子,其餘再無它物。
看到那個木盒,常山就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眼中熱切難以遮掩,“十年辛苦,今日終要得償所願了嗎。”
“你所要之物就在桌上,東西給你們的承諾不要忘記了”
“哈哈”常山一邊抓向木盒一邊笑到:“看來你是活傻了,東西既然已到手,那小子留着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不如殺了痛快。”
“你”南陽子急道。
“哈哈哈。。。。”常山看着南陽子急切的神情不禁得意的大聲狂笑起來。
笑聲未落,異變突生,常山右手剛剛碰到木盒,只見那木盒上一束白光直打在石柱之上,那石柱竟泛起一層青濛濛的光華來。
“什麼?”常山迅速收回已搭在木盒上的右手,一個虎跳躍離原位。
“沒用的,當你的手摸上木盒之時,此處禁制業已啓動,現在做什麼都是徒勞罷了。”
“我殺了你。”常山都快要氣瘋了,兩手萁張作勢就欲身南陽子撲去。
“你如今就是殺了我,也不過比我多活一刻罷。”南陽子不見半點懼色,反到象是看着一個可憐蟲一樣看着常山。
常山聞言一愕,不由得止住了勢子。“我不信你就甘心陪死”常山狠聲道。
“我現在即使不死。也不過多活半個年頭罷了,早一點晚一點地已無甚區別,只是你如此處心積慮,多看謀劃,多看隱忍,如今卻陷入絕境,可還甘心。”南陽子一臉譏笑地望着常山。
憤怒,絕望,不甘,恐懼一切負面情緒在這一刻竟全部爆發出來,“我不甘心,不甘心”常山怒吼到:“我隱忍十年,不惜廢了原先所學,今日竟功敗垂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啊。。。”常嘶吼着,那聲音竟不似人聲,彷彿陷入絕境的困獸一般。
“算人者人恆算之,今日之果不過是你等自掘墳墓罷了,怪得了誰。”南陽子哂笑到。
“你既然中了我師傅的碎元掌,一生修爲被廢,不過一待死之人,今日爲設計於我自陷死境,又有何可得意的?”常山不欲受南陽子譏諷,也自出言反擊。
“你說的不錯,我死只在傾刻,你以爲那血天老匹夫又好過得了。”南陽子面上不由露出一抹獰笑。
“什麼?”
“左右將死,此事因由,我不防說於你聽。十五年前。。。。。。。。。”
原來當年南陽子道法大成便離了山門,仗劍遊歷天下,遍訪諸山道友,切磋交換心得,以求能夠在道法更進一步。南陽子修行又高,人又自負,切磋中竟未曾一敗,時日一長,由此便創下了若大名頭。只是樹大招風,南陽子年紀頗輕就有如此道行,加之其師門雲青真人曾創下的光輝業績,那有心之人便不難猜出其所修功法定是非凡,這便讓許多人起了覬覦之心。耐何,南陽子道法又高人又機警,那些強奪暗偷者無一例外都被其輕鬆打發,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絕了心中那股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