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圍繞,鳥鳴婉轉。淳樸的李家村,如點點星芒,點綴着這片蒼茫的大地。
李家村廣場上,一個個未成年的孩子,持着刀槍棍棒,一板一眼的筆畫着。其認真的神情,讓人忍俊不禁。而一旁,一名面容嚴肅的中年人,拿着一條教鞭,待看到哪個孩子做不到位,便不留情的抽了過去,同時說上一兩句他所犯的錯誤在哪。
被抽的孩子也沒什麼不滿,或者哭泣。只是悶哼一聲,咬緊牙關,將中年人的指出來的錯誤銘記在心,避免再次犯錯。
就在這時,村子裡響起一陣喧鬧聲,村裡的婦孺們猛地向着村口跑去,寧靜的氣氛頓時被打破。
而場中練習的孩子,也不由自主的被這股喧鬧吸引。
他們不由得側了側頭,向着喧鬧的方向看去。
“毛毛躁躁的,看什麼,繼續練習。”看着這幫被喧鬧吸引了的孩童,中年人頓時眼睛一瞪,手中的教鞭甩得啪啪作響。
這時,一個青年風風火火的跑到這裡,邊喘氣邊說道“我說教官,那。。。車隊的都回來了。。你。。還教。。教個屁啊!快走啊!”
“什麼?回來了?謝天謝地!那還等啥,走啊!”教官眼睛一睜,身形一晃,待孩童們望過去時,就只剩下一個屁股在遙遠的的遠方不停地晃盪着。
“爹回來了!哥哥回來了!”正在練習的孩童也聽到了這個消息,頓時歡呼一聲,一把扔掉手中的武器,撒着腿向着村口跑去。
“哎。。。等等我啊!你們這些沒良心的!”
待青年喘完氣擡頭時,才發現才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空曠的廣場中,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了。他恨恨地笑罵了一句,然後也跟着孩子跑去。
整個李家村,頓時陷入歡樂地氣氛中。
“ 喲!莫痕,幾天不見又長大了啊!”張大媽跑着來到莫痕身邊,笑笑地摸着莫痕的頭。
“是啊!是長大了呢!你看幾天不見都長成一個帥小夥了。莫痕,聽說隔壁村老吳家的碧玉丫頭長得多水靈,她也快到了嫁娶的年齡了。要不阿嫂幫你說說媒?就你這條件,人家肯定答應。”一邊,一個面泛紅光,滿臉笑容的中年大嬸來到莫痕身邊,熱情道。
這一看就是個說媒的。要知道,因爲山村少年早熟,因此都很快的結婚。爲了防止近親結婚,大部分都選擇嫁娶其他村的。
這樣子做得好處是不僅是保持生育健康,還存在着聯姻的意味。這樣若以後有困難,兩個村也能守望相助。
“呵呵!”莫痕一聽到這個話題,瞬間變得兩頭大。
看着這幾個圍着自己的大媽眼睛中隱隱散發着某種熱情的火焰,他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這次去了漠河城,李鴻哥和我給大家帶了不少好玩意,我給大家拿來看看。”
“ 這樣怎麼好意思,孩子你有心了。”衆人一聽連忙擺擺手,推遲道。
哪知莫痕不在意的擺擺手,沒有說什麼,直接從一旁的馬車上抽了一個大箱子放到地上。
那龐大的箱子估計有七八百斤重,放到有些鬆軟的泥土上甚至向下陷入形成一個淺坑。但這麼重的一個箱子卻被莫痕輕輕鬆鬆的舉起來了。換做以前,雖然他也可以舉起來,但不費一番周折是不可能的。哪有像現在這樣臉不紅氣不喘的。
“唉!莫痕這孩子長大了,哪像我那娃子!”一個婦女欣慰的看着莫痕,突然拍了拍那腦袋道“對了,我那娃子呢?這個小混蛋回來了也不來看看我,我都在這瞅了大半天了,也沒看到他、莫痕,阿寶呢?”
“阿寶哥?”莫痕愣住了,腦海頓時浮現出那個有些憨厚木訥,卻十分重情重義的漢子。
那個阿寶,在逐月羣來襲的時候,擔任小山包上的禁戒員,也多虧他,才及時發現了逐月羣偷襲的意圖。但他也正此成了逐月羣怨恨的對象。在第二波首領逐月的偷襲中,阿寶被四隻二紋逐月圍攻,不敵生亡。
“那個。。。。莫痕,不要嚇阿嫂,阿。。阿寶呢?”似乎是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個婦女緊緊地抓着莫痕的衣角,顫抖地問道。
“阿。。阿寶哥。”莫痕嚥了口唾沫,略微低了下頭。“阿寶哥。。走了!爲了保護大家,走了!”
“啊!”那個婦女在看到莫痕異常的舉動時,就隱隱猜到了結果,但她還是心存希望,哪怕是再微小的希望。但是,當噩耗真的到來時,那巨大的悲傷,仍然將她的心狠狠地撕裂粉碎。
婦女尖叫一聲,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
“阿嫂!阿嫂!”莫痕見到婦女暈倒過去,連忙一把抱住她。周圍的婦女見狀,連忙過來幫忙,掐人中的掐人中,叫村醫的叫村醫。
而此時,其他遇難者的家屬也聽到了噩耗,頓時,哭聲滿天。
原先喜悅的氣氛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浩大的悲傷,化作纏綿的烏雲,久久逗留在這座小山村裡。傾盆的灰色暴雨,無情的擊打着人們的心臟,帶來徹骨的悲涼與心痛。
悲傷,此刻,終匯聚成河。
“哭吧!哭吧!”
莫痕揚起頭,眼睛被風吹得通紅,巨大的悲傷在眼睛中匯聚成某種莫名的液體,緩緩流淌而下。
這個倔強地少年,這個執着的少年,這個在戰鬥中流血也不喊疼的少年。在此刻,在浩大的悲傷中,終究流下了淚。
不爲其他,只爲情!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三天後,一場浩大的喪禮,在這個小小的山村,開始舉行。
靈堂白布,靈位祭品。
數十村婦幼童,跪坐於靈位下,面容憔悴,眼帶淚痕。身後,李家村的老老少少肅穆而立。
周圍香菸繚繞,祭品環繞。而在他們身前,一名衣着袈裟的和尚,面容**,口誦佛經。
“南無 阿彌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彌利都婆毗 阿彌利哆 悉耽婆毗 阿彌唎哆 毗迦蘭帝 阿彌唎哆 毗迦蘭多 伽彌膩 伽伽那 枳多迦利 莎婆訶”
一段段深奧晦澀的佛經,帶着一股肅穆,淡然,超凡,緩緩迴盪於靈堂上。
莫痕低頭,雙手合十,跟隨着和尚,口中呢喃,將一段段晦澀的往生咒緩緩自口中度出.。身後衆人亦然,紛紛雙手合十,低聲禱唸。
彷彿感覺到了衆人的祝福,小小的靈堂裡突然颳起一陣微風,將點燃的紅燭吹得燭火搖晃,似乎是靈魂得到安慰,再也沒有了羈絆,走向遙遠的極樂世界。
“走好!”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衆人紛紛擡頭,透過靈堂那窄窄的出口,望向遠方那澄澈透明的天空,望向那安息的靈魂。
一切歸於寂滅,寂滅走向重生。
※※※
時間是治癒悲傷最好的藥劑,葬禮過後,雖然悲慼的氣氛仍在,但村民都開始恢復起生產來。畢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日子總是要過的,只有把自己照顧好了,堅強的活下去,纔是對逝者最好的報答。
而莫痕,亦如此。於是他決定到墨綠之森修行一段時間。在得到李老爺子的同意後,莫痕來到廣場前,做一件離開村子前的最後一件事。
“如果當時我們變的更強一點,村子裡再多幾個高階、甚至是頂階武者,那麼怎麼會死那麼多人。歸根結底,就是我們太弱了。”
莫痕站在廣場上,在他面前是村子裡全部的孩子,是李家村的希望。他面容嚴肅,身背長劍,身子筆直宛若標槍。
此刻,作爲李家村最傑出的孩子王,莫痕站在這些孩子面前,爲這些孩子作他離別時的一次演講。
“太弱,那麼就得變強!弟弟妹妹們,我們是村子的未來,村子未來的一切,都得靠我們。若不再想看到我們的哥哥姐姐,爸爸媽媽在這樣死去,我們就只能變強!”
“強!是一切的基礎,只有變強,別人纔不能來欺負我們,鬼煞幫也不敢來欺負我們。記住,尊嚴,是靠我們自己爭取的。”
“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同情我們,沒有人會保護我們。能保護我們的,就只能是我們自己。”
“我不想,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孩子餓死,或者被別人肆意欺辱!”
“今年,我十二歲!”
“今年,我是一名中階武者!”
“而在前些日子,我用我手中的這把劍,殺死了一名高階武者!”
“但是,這還不夠,我還會繼續努力,我會拼命,我的目標,是成爲最強大的武者,或者成爲一名上仙!”莫痕擡起頭,抽出手中長劍,劍指長空,眼中熊熊燃燒着熱血。
“記住!以後,要聽好教官的話,說什麼都不能忤逆。他說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們好,爲了讓你們變強!”
“等一下,我會自己一個人去墨綠之森修行。等我回來,我不想看見一個不入流的武者!我要看到初階武者,甚至是中階武者。而其中最強的那個,這把劍,就是你的了!”莫痕掃視全場,然後拿出一柄長劍。
長劍全身銀白,劍柄刻有一隻龍頭,龍頭大開,龍口吞劍,劍柄自龍口而出。整把劍俊朗非凡,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這是那我斬殺的那個高階武者的武器。”看着這些看着這柄長劍不斷地吞着口水,眼神狂熱的孩子們,莫痕還覺得不夠,又投出一個重磅**。
“告訴我,你們想不想要?”莫痕怒吼。
“想要!”孩子們怒吼。
“告訴我,想不想變強?”
“想!”孩子們嘶吼,小臉蛋一片通紅。
“好”莫痕滿意一笑,手掌一揮,那柄長劍便宛若一條銀龍,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銀光,深深沒入廣場一側一間民房的院子裡面,也就是莫痕家的院子裡。
放在那裡,莫痕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是孩子們隨時可以看到,可以時刻激發他們的鬥志;一是可以保護,防止別人偷竊。畢竟,如果能在李穹刀的眼底下偷竊,那實力也不是李家村能夠抗衡的了。
“好了!我期待你們的表現,我走了!”莫痕覺得該說的都說了,揮了揮手,背上行囊,向着墨綠之森的方向走去,漸行漸遠。
“送老大!”突然,一個看起來似乎是最大的孩子舉起手中的武器,大吼一聲,眼中熱淚混雜着熱血,熊熊燃燒着。
“老大走好!” 其餘孩子也一齊大吼一聲,熱淚滿眶。
“這個老大當得真不是蓋得啊!說得我都熱血沸騰了。”一旁,李鴻看着遠方那個少年,雙手抱胸,一臉感慨。
“對啊!真讓我想起了我們那時候啊。”身旁,李家村訓練孩子的教官-李仁搖了搖頭一臉感慨“也只有莫痕這小子能鎮得了這羣小鬼頭,換做是我,他們能完成我佈置的任務,我就謝天謝地了啊!”
“對了,莫痕那小子說他剛殺了一個高階武者,真的假的?”
“真的。”李鴻搖了搖頭,感慨道“雖然那高階武者是剛晉升上去的,身爲修行速度的武者身體素質也差了點,但一手殘影術卻玩得神乎其神。誰知遇上了莫痕這個剋星,將他的武技克的死死地。而且。。”李鴻突然停了下來,神秘的笑了笑,道“連刺牙,他都屠了一頭。”
“刺牙?”李仁突然跳了起來,尖着嗓子喊道“那玩意可是媲美高階武者的恐怖玩意啊!”
“咳咳!”李鴻咳了咳,低聲道“形象!形象!那幫小鬼頭都在看着你呢?”
李仁這才如夢初醒,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幫小鬼頭,狠狠道“看啥?兔崽子們還不去訓練?等你們莫痕老大回來的話。。。哼哼!”
孩子們嘩的一聲,連忙散開,賣命修煉起來。
要是到時候被莫痕老大鄙視,那可就丟死人了。
孩子們想到這,更加的拼命了。
修行,註定是孤獨的。
遠離了李家村後,莫痕便向着自己此行的目標-墨綠之森走去。
爲了避免被土匪糾纏,莫痕並沒有選擇那條最直接通往墨綠之森的路線。雖然這些土匪,其修爲最高也不過高階武者。對於可以勉強越階而戰的莫痕來說,他並不懼怕。
但是,這些土匪一般以羣體作戰。這對於單槍匹馬的莫痕來說,卻實在是一個麻煩。
因此,莫痕選擇了一條李穹刀告訴他的通往墨綠之森的隱秘路線。這條路線雖然較爲偏僻,其路上野獸也多了許多,但對於莫痕來說,相對來說卻是安全了許多。
“一號,上次在與刺牙的對戰之中,我爲何能夠將萬物枯劍氣的融合度提升到百分之一百。”
一刀劈開阻擋在身前的荊棘。莫痕對着一號說道。
上次,莫痕在對戰刺牙的過程中,在那生死存亡之際,他成功地施展出完整版的萬物枯。當時,隱隱約約間他能感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幫助了他。
那時,他還以爲那是錯覺。
而後,當他再次施展萬物枯時,雖然進步了。但是,卻再也達不到百分百的程度。
“主人,當時你激發了獵辰系統的認證系統。因此,那時給你的那股力量算是做你激活認證系統的獎勵。”
“認證系統?”莫痕疑惑。
“對的,獵辰系統的認主分作兩個階段。分別爲初次和正式認主。想必主人你也看得出來,現在的你所操控的獵辰系統,有許多功能都處於封閉狀態,對吧。”
一號語氣平穩,一一將莫痕的疑惑說了出來。
“恩。”莫痕點了點頭。
的確,現在莫痕所能激活的功能只有三個。分別是身體強化系統、戰鬥強化系統、自動防禦系統。
其中,對他用處最大的只有身體強化系統。另外兩個,卻是一般。只有在危機時候,纔有用處。
“因爲主人還沒有得到獵辰系統真正的認可。現在的主人,只是得到了獵辰系統的初步使用權。也就是試用權。”
“而此後,獵辰系統會在以後的日子對主人進行考覈。只有主人在以後的日子將獵辰系統的認證系統提升到極致,才能真正被獵辰系統認可,從而得到全部的權限。”
“那麼,怎麼樣才能被獵辰系統真正認可呢?”莫痕思考了一下,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戰鬥!”一號淡淡道“在戰鬥之中,主人要體現出自己的天賦。分別是意志力、精神力、強者的信念等。也就是說,在戰鬥之中,主人要儘量地減少對獵辰系統的利用,儘量使用自己的力量。這樣才能增加獵辰系統對主人的認可。”
“上一次在對戰刺牙的戰鬥中,主人並沒有開啓戰鬥強化系統,而是靠自己的力量去戰勝刺牙。在這個過程中,主人那種強者的信念被獵辰系統所認可,從而激發了它對您的認可度。”
“這樣子啊。”莫痕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經過一號的講述,莫痕終於明白了獵辰系統的認可系統是怎樣運行的。
因此,莫痕決定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決定儘量地少用它。一方面是希望儘快地解鎖權限,另一方面卻是磨練自己的戰鬥力。
如今的他,對於萬物枯,還沒有盡數掌握。
“那麼,我現在還有多少點能量值?”
最後,莫痕望了一眼操作界面中左上角的位置。
“260點?”莫痕望着那個數字,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上次擊殺了刺牙和鼠老四之後,足足獲得200點能量值。
“還有240點能量值便能晉階到中階武者巔峰了。看來還是得自己親手擊殺野獸才能獲得更多的能量值啊。”
莫痕心中想到,同時看着那個數字,一抹戰意在其心中熊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