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這次出火焚林,是不是第一個就把韓家給滅了,然後再去找其他四家算賬,尤其是齊家,正是齊家的尊者阻止老爺子才......”
“不,要本火說我們先潛伏一段時間,暗中摸清楚五大世家的底細,逐一擊破,讓他們沒有聯手的機會。”
“要不咱們先招兵買馬,創建自己的勢力,然後徹底跟五大世家宣戰,這一來絕對威風,你說是吧。”
一路上,曾桓不斷地對聶雲說自己的想法,只不過聶雲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並沒有跟他說什麼話,這讓曾桓有些抓狂了。
“誒,我說你這人是不是太自閉了,本火說了這麼多,你就算不想說話,好歹象徵性的迴應兩聲,讓本火有個臺階下不是麼?”
“我知道,老爺子的死讓你很難過,但是人不能總是沉溺在過去的悲傷中,目光要向前看,你說我來到這麼一個陌生的世界,不也還是活得這麼自在逍遙,人要自己給自己找樂趣,不然那可就是白在這世上走一遭了。”
“誒,我跟你說話你聽沒聽到,迴應一聲你會死啊!”
最後,曾桓放棄了,算是徹底放棄了用嘴巴來說服聶雲,只能跟在聶雲身後,隨着他一起離開火焚林,
不過讓曾桓有些不解的是,以聶雲如今這麼深不可測的實力,按理說半柱香的時間不到,就可以離開這片火焚林,他卻偏偏要這麼慢悠悠的飛行。
甚至路過某些地方,他還要停下身來,慢慢的行走在火焚林中,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沒過多久,曾桓終於發現聶云爲什麼要這麼做。
每當聶雲停下身來,在火焚林中穿行的時候,都是之前他與聶遠走過的地方,只不過如今他們爺孫倆兒,只剩下他聶雲一人,聶遠則永世沉睡在寒玉冰棺之中。
曾桓也是個明白人,自然沒有再說什麼打攪聶雲,他知道這種傷痛是忘記不了的,只能依靠時間慢慢的去洗刷,讓聶雲自己明悟過來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當聶雲與曾桓再次穿過一片茂密的火桑樹林,又一次的來到火焚界湖前,那依稀可見的戰鬥痕跡,頓時令兩人感慨萬千。
只不過聶雲的臉色還是那麼平淡,似乎這世間再也沒有什麼事,能讓他產生情緒波動,越看越像是一個看破紅塵的超然之人,無喜無悲,更沒有對事物的慾望與追求。
不過曾桓明白,不知聶雲看開了所有,也不是聶雲東西了生死無常的必然,相反,聶雲表面上看上去越平淡,他內心的仇恨就越是強烈,這一點曾桓是不會看錯的。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聶雲翻手抹殺一團涅槃境火源皇,以及上百團尊者級別的火源,對於曾桓來說那簡直就是神技。
力量,聶雲得到了可怕的力量,但任何東西的得到,都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甚至是更爲殘酷的代價,才能獲得那種力量。
一個月的頻臨死亡的鬥爭,曾桓相信聶雲如今擁有的這身修爲,絕不是外人所能想象的到。
“我們走吧。”
半晌,聶雲淡淡的開口,整個人化作一道遁光沖天而起,朝着火焚林外圍飛馳而去。
火焚林外圍。
自一個月前,五大世家兩百多名高階尊者,以及韓家家主韓破軍隕落火焚林後,整個翊州宛如掀起滔天巨浪,前所未有的瘋狂起來。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五大世家,他們在事發後第一時間,派出大量的尊者駐紮在火焚林外圍,同時召集附屬他們的那些大小勢力,也一同駐紮在火焚林外圍,目的就是爲了將聶雲給逮住。
接下來的便是翊州的那些小勢力以及散修了,他們也都蜂擁一般的趕到火焚林外圍,甚至有的人進入了火焚林,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撈上一些小便宜。
當然,他們也就敢在火焚林外圍轉轉,深處絕對沒有想過,畢竟五大世家老祖親自下令,沒有他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入火焚林深處,違者必將承受五大世家的共同怒火。
小勢力的修士全都被高層警告,不敢逾越雷池半步,至於那些散修就更不必說,他們原本就是來渾水摸魚,而不是來找死的,自然不會以自己的性命,去挑戰五大世家的權威。
然而,就在半個月前,除了韓家外的其他四大世家,紛紛撤回了駐紮在火焚林前的尊者,同時也下令各自世家的修士,即便看到聶雲,也不得再找他的麻煩,違令者將廢除修爲,逐出家族。
起初,四大世家的修士不解,紛紛吵嚷着要一個說法,只不過當四大世家老祖親自出關,以無上的威壓震懾族中不服之人,這才平息了不滿的聲音。
這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甚至連韓家老祖韓軼出關,分別前往四大事件要一個說法,只不過最後的結果還是那樣,不想與聶云爲敵。
不過,四大世家的退出,不僅沒有讓翊州的一些小勢力與散修卻步,相反,正是由於有四大世家的退出,讓他們有了機會,全都瘋了一般的涌入火焚林這裡。
隨着時間的推移,聚集在火焚林外圍各個勢力與散修,自發的在火焚林前組建出一個坊市,便於修士間物資的往來交易,一時間好不熱鬧。
“都來看看,上品的雪靈貂尾,煉製靈器的極品靈材,只要六萬靈石。”
“元靈晶三枚,三枚元靈晶,錯過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了,十萬靈石可以全部帶走......”
坊市建在一個開闊的空地上,各個勢力的都有,只不過分別佔據的地域以及大小不同,儼然形成了一個真正的坊市。
至於那些散修,沒有任何背景與實力,只能在坊市邊緣叫賣自己的靈材,希望能夠買個好價錢,而不是賣給那些大小勢力的坊市。
當然,如果真的有好東西,恐怕他們也不敢放在坊市邊緣叫賣,畢竟財不露白,修煉界什麼事都會發生,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們都懂。
只不過他們叫賣的東西,還不至於引起那些高階修士出手,不然他們早就死了。
聶雲行走在坊市中,沒有理會那些人的叫賣,就像行走在一條寬廣的大道上,朝着某個方向前行而去,只不過藏在聶雲袖子裡的曾桓,可就不一樣了。
一出火焚林就看到這麼多人,他的心情別提有多麼高興,要不是因爲害怕提前暴露身份,恐怕早就衝了出來。
“忍住忍住,等我的修爲再突破一層,就可以化形成人形,到那時就好了,忍忍,曾桓你要忍住......”
曾桓要在突破一層,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畢竟他的空間戒指中不僅有火源皇的精純火源力量,還有百多團尊者級的火源煉化的火源珠,時刻在他體內焚燒煉化着,他的修爲時刻在提升着。
這也是爲什麼,曾桓不斷地自語唸叨,告誡自己要忍住,等化成人形就好的原因。
一世爲人,萬世爲人,這就是曾桓對身爲人的一種狂熱與驕傲。
這一點聶雲不知道,不過如果真讓聶雲知道,恐怕他也不會對其有興趣。
聶雲在坊市內轉悠,也聽聞到許多修士的談話,對翊州與五大世家的各種舉動,似乎大致有了些瞭解。
除了韓家對外還在通緝追殺他外,其餘四大世家全都撤回了對他的追殺令,並且還約束家族中的修士,不能與他爲難。
四大世家中,尤以宋家最爲主動,宋家是第一個撤回追殺令,並且召回家族尊者扯出火焚林,對於這一點聶雲有些猜測,但對於宋家老祖宋濤的態度,他還是有些疑惑。
不過這一些對聶雲來說不急,畢竟五大世家他都會走上一遭,這是遲早的事,他爺爺聶遠的死畢竟與他們有關,就算不報仇也要討個說法。
“喂,我們這是去哪裡啊,都在坊市裡轉悠了一個時辰了,也沒看你進哪個坊市,你到底聽夠了沒有?”袖子中的曾桓抱怨道。
“沒有。”
“你......”
正說着,聶雲忽然看到了一個人,正好那人看到了他,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隱隱間似乎有什麼事發生。
那人一身墨袍儒衫,看上去頗爲清秀,淡定從容,讓人看上第一眼心中莫名的生出親近之感。
“你在看什麼,那傢伙有什麼問題嗎?”曾桓疑惑的問道。
聶雲沒有迴應曾桓,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對面那墨袍儒衫修士,對方也靜靜地看着聶雲,兩人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墨袍儒衫修士突然一笑,看上去很溫和,就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大儒,對聶雲點了點頭後,轉身朝坊市外面走去。
見墨袍儒衫修士走了,聶雲目光閃動了幾下,似乎在考慮着什麼,不過神色沒有一點改變。
隨即,聶雲啓步也朝坊市外走去,留下一個深沉的背影,讓周圍的修士都看呆了。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傢伙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好像......”
“沒錯,是聶雲,我見過他的畫像!”
“是他!”
一瞬間,整個坊市像是炸開了鍋,全都朝坊市外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