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向天空某處,只見一個清袍年輕人,一副道士裝扮,清秀非常,絲毫看不出他是一名啓靈中期的修士。
此人就是岐地荒山羣中,第一勢力一山門的門主齊元童,也是荒山羣內唯一的啓靈中期修士,獨霸荒山羣三十多年。
齊元童身後的虛空上,一大羣引靈脩士,在一名啓靈初期境的老者的帶領下,冷笑的看着下方的岐南宗衆人,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趙宗主,多日不見已進階啓靈境,恭喜,看來假以時日定能趕上齊某。”齊元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趙棟。
隨即,一股渾厚的威壓,從齊元童的身上爆發出,壓得下方岐南宗衆弟子動彈不得。
“齊門主說笑了,趙某就算是進階啓靈境,又如何能與趙門主相比。”
趙棟陪笑一聲,衣袖輕撫,一股柔和之力作用在其身後的衆弟子身上,令他們渾身一輕,這才恢復了正常。
見此,齊元童目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寒芒,旋即又恢復正常,一臉輕笑的看着趙棟。
雖然,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齊元童今日前來的目的,但若是能不戰而解,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機會,趙棟也不會去冒險。
且不說他能不能從齊元童手中逃走,就算是能逃,他也不會丟下偌大的岐南宗,畢竟這裡是他的家,是他與衆岐南宗弟子的根,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地方。
見趙棟如此,齊元童冷笑一聲,慵懶的說道:“好啦,趙宗主你也別恭維我了,齊某這次來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句話,將寶物交出來,不然一山門便血洗你岐南宗。”
衆岐南宗弟子臉色劇變,趙棟亦是滿臉鐵青的盯着齊元童,奈何形式比人強,他們又能如何?
“齊門主,請聽趙某一言,所謂的寶物完全是子虛烏有之事,乃小人謠傳,故意使然,欲陷我岐南宗於萬劫不復之地,還請齊門主高擡貴手,放過岐南宗!”
“放過?”
齊元童眉目一挑,玩味兒的看着趙棟,又說道:“我說趙棟啊趙棟,身在這修煉界,放過一話可是笑柄一談,昔日齊某曾索要靈器,今日齊某又率衆登臨你岐南宗,若是就此放過,豈不是爲他日留下禍端。”
“齊門主,在下絕沒有......”
“別說了,齊某的耐心有限,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若不交出寶物,血洗岐南宗!”齊元童揮袖打斷,言語凌厲果斷,透露出一股嗜血的決絕。
聲音不大,卻猶如晴天霹靂般,炸響在岐南宗每一個人的腦海中。
這一刻所有人都清楚了,不管趙棟又沒有得到過寶物,齊元童滅岐南宗的決心不會變,因爲他來此的目的,便是血洗岐南宗,以絕後患。
不過,如今將近百人的岐南宗弟子,不僅沒有流露出驚恐之色,相反,他們臉上的神色愈發堅定,誓與岐南宗共生死。
“宗主,既然齊元童來此就是滅我岐南宗,我們也不用跟他客道什麼,怕什麼,不就是一死麼,就算是死,老夫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這樣才死得其所!”岐南宗一名長老大喝一聲。
說完,他一下子衝出,手握一把斬馬鬼刀,飛身而起,朝着虛空上的一山門殺去。
“錢長老!”衆岐南宗弟子大喝。
然而,齊元童動了動手指,其身後頓時衝出一名半步啓靈境修士。
鏗的一聲擊響!
一根漆黑如墨的烏錐,從那半步啓靈境修士袖中射出,錢長老橫刀格擋,卻被烏錐擊碎,瞬間洞穿咽喉而亡。
那半步啓靈境修士,帶着一抹殘忍的笑意,將烏錐召了回來,慢慢的退身至齊元童身後的人羣中。
“怎麼樣,你們到底考慮清楚了沒有,還有半炷香,你們可要抓緊時間,不然我的耐心耗完,可就不是他們出手了。”
齊元童摸了摸手中的一枚黑色戒指,清秀的臉上,顯現出一絲猙獰,令下方岐南宗衆人通體發寒。
“岐南宗衆弟子聽命!”趙棟低喝一聲。
“弟子在!”
“全部退入宗門內,開啓護宗陣法!”
“宗主,我等誓與岐南宗共存亡,絕不退縮,還請宗主......”
“閉嘴,你們想造反嗎,本宗以岐南宗宗主的身份,命令你們全部退下!”
趙棟一聲大喝,轉身又看向半空中的齊元童,目中決絕,顯然是要與對方拼個魚死網破。
啪啪!
齊元童拍了拍手,故作感慨道:“好氣勢,果然不愧爲一宗之主,倒是有幾分威嚴,我倒是聽說岐南宗萬年前,乃是喚天州的超級大勢力,連涅槃境大能都曾出現過,只不過沒落至今,宗內到底殘留幾何,齊某倒是很想瞧瞧。”
說完,齊元童五指一張,宛如一方大印般,對着下方狠狠一拍。
只見一隻十丈大小的灰色巨掌,從天而降,直接朝宗門前的趙棟按壓而去。
趙棟不爲所動,雙手快速掐動劍訣,打出一柄驚天巨劍,沖天而起,與巨掌交擊在一起,掀起一股颶風席捲開去。
齊元童身後的衆修士,除了那名啓靈初期的老者外,其餘一山門的弟子全都連連後退,以免被兩人戰鬥的餘波所傷。
“嗯?”
齊元童輕咦一聲,那按在虛空上的手,力道猛增,那巨掌跟着靈光閃耀,一陣凝實,威力暴增的繼續朝下方壓去。
原本與其勢均力敵的巨劍,頓時被壓制得節節敗退,任憑趙棟如何掙扎,也都改變不了巨掌慢慢壓下的事實。
那巨劍劍身承受不住這股巨力,劍身上開始佈滿裂紋,隨着巨掌的不斷壓下,巨劍隨時都有可能崩碎。
“宗主!”
岐南宗內衆弟子,看着幾欲支撐不住的趙棟,有心出來幫其分擔,卻知道就算他們一起上,恐怕也分擔不了巨掌的半成之威。
並且,在剛剛交手之前,趙棟便暗中傳音給他們,若是他不敵齊元童,則自爆護宗陣法以自保,進入宗門禁地脫走,以保岐南宗香火不滅。
這也是趙棟讓所有岐南宗弟子進入宗內,開啓護宗陣法的原因。
“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趙棟咬着牙,艱難的支撐着巨劍。
旋即,就見他一咬舌尖,連連噴出三口精血,沒入進上方的巨劍之中。
一瞬間,巨劍靈光大漲,精血化作精純的靈力,劍身上的裂紋雖沒有恢復,但卻變得更加犀利,直接絞碎了齊元童拍下的巨掌。
巨掌崩潰,巨劍也跟着爆散成大片靈光,潰散成虛。
“好好,不錯,看來你有資格讓我認真幾分!”
齊元童不怒反喜,一陣大笑的同時,雙手頓時合十,其周身虛空間,涌現出九團黑霧,快速的凝聚成九支箭矢,直指下方的趙棟。
趙棟心中一凜,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從其心頭涌出,遍佈全身,讓他通體發寒,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趙棟,這九支黑箭你若是接下,倒沒有什麼事,但若是避開沒有接下,你岐南宗的護宗大陣,可就.......”
“廢話少說,我趙棟誓與岐南宗共存亡,無需你在這裡假惺惺的提醒,要來就快點!”趙棟衝着齊元童大喝道。
“好,既然你這麼想死,我便成全你,之後就血洗岐南宗,讓所有人爲你陪葬,也讓你走得不孤單。”
齊元童雙手法訣一變,衝着下方虛空一點,九支箭矢黑光驟亮。
咻咻咻~
九道刺厲聲響起,劃破虛空,直刺向趙棟。
看着九支箭矢化作的黑光,趙棟心中一嘆,他知道以他的實力,要是有心躲開絕不在話下。
然而,若是他就此躲開,他身後的護宗大陣會破,剩下百人不到的岐南宗弟子,也將在瞬間被擊殺,無一倖免。
趙棟索性放棄抵抗,神色黯然的喃喃道:“師傅,徒兒有愧你的囑託,不能振興......”
轟~
一陣爆炸聲響,轟響在岐南宗前,所有岐南宗內的弟子,全都悲憤的看着被淹沒的趙棟,不斷地吶喊宗主之名。
虛空上,齊元童得意的看着下方,其身後的一山門弟子齊聲歡呼,令齊元童更加得意起來。
塵煙漸漸散去,當扭曲的塵煙中,顯現出一道身影時,虛空上的那些歡呼聲,頓時戛然而止。
至於齊元童的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眼中更是閃爍着不可思議之色。
在他看來,趙棟就算再怎麼厲害,也僅僅是剛剛進階的啓靈脩士,不可能抵擋的了他的九支黑箭,可如今他卻......
“咦?不對!”
齊元童雙眼一凝,立馬發現煙塵中有些不對勁兒,因爲他似乎看到兩個人的身影。
不錯,一個是站着的身影,另一個則是單膝跪在地上的身影,赫然便是兩個人。
這怎麼可能?兩個人?
分明是趙棟一人被九支箭矢擊中,怎麼現在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來。
不僅是齊元童,就連一山門與岐南宗的弟子,全都止住了聲音,愣神的看着漸漸散去的煙塵之中。
當煙塵撤去散去時,就見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在趙棟的原來位置。
至於趙棟則是單膝跪在地,一臉蒼白,毫無血色,口中不斷有鮮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