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大沼澤,充滿無盡未知與神秘,就算是衝冥境修士都不敢貿然闖入深處,更不說那些修爲更低的修士。
千年前修爲超越衝冥境的祁廖,也沒有進入過沼澤最深處,曾言深處兇險莫測,其內恐怖的妖獸以及太古血脈生靈多得難以想象,任何一隻都能輕易的擊殺他。
這種話若是換一個人講出,可能都會被人引以爲笑柄,但這種話卻是從祁廖大能口中說出,就由不得人們不相信,對鬼方大沼澤的敬畏更加之深。
“呵呵,好玩兒,原來外面的世界這麼好玩兒!”
一道清脆如黃鸝的聲音響起,只見鬼方大沼澤深處的虛空上,突然出現一道藍色遁光,正朝着外圍飛馳。
這遁光說來也奇怪,一會兒快如閃電,讓人注意到時卻又瞬間消失在視野中,讓人不禁誤以爲是自己眼花,一會兒又慢吞吞的像只小鳥,觀察着天上地下的各種景觀,頗有些玩鬧的感覺。
這一幕若是讓人看到,定會驚得下巴都合不上,連衝冥境修士都不敢踏足的沼澤深處,此時竟然有一道遁光飛過,並且還是從沼澤深處飛出,一副出外遊玩的樣子,絲毫沒有擔心沼澤深處的兇險如何。
“喲呼,這次一定要好好玩玩,不然對不起這難得的機會,指婚什麼的都給本小姐去死吧,我要在外面好好的玩一番!”遁光內再次傳來開心的呼叫聲。
飛鳥伴鳴,遁光速度猛然一漲,宛如化作閃電,朝着沼澤外圍飛去,僅僅一個時辰的時間,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就從沼澤深處抵達外圍。
沼澤外圍某處,聶雲盤膝坐在一棵腐爛的大樹洞中,臉色蒼白如紙,不見絲毫血色,渾身的氣息也是十分微弱,顯然是受了極重的傷。
從他進入鬼方大沼澤開始算,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聶雲幾乎天天都在逃命與危險中度過。
這並不是說他運氣背,而是他主動去招惹那些妖獸,亦或是冒險採取一些靈草奇珍,遭到了一些守護妖獸的攻擊,若不是他有曾經的經驗以及凌元長老送給他的飛梭,恐怕他早就隕落在沼澤中。
一個月的生死邊緣歷練,讓聶雲的修爲恢復到引靈四層巔峰,可以說除了那些靈草外,修爲的恢復是他最大的欣慰,原本來鬼方大沼澤的主要目的就是恢復修爲,爲此他不得不面對各種兇險,甚至是主動招惹一些妖獸。
比如半個月前,在聶雲修爲剛剛突破到引靈四層時,意外的遭受到一羣刺靈蜂的襲擊。
刺靈蜂雖說還算不上妖獸,就連準妖獸都算不上,但它的恐怖之處卻在與數量。
一旦刺靈蜂數量達到千隻,就算是引靈五層的修士都不得不逃命,而聶雲的運氣卻是有些不好,遭遇到了近三千隻刺靈蜂的襲擊,若不是他最後以精血爲引,強行施展聶家秘法,只怕當時就隕落在那羣刺靈蜂的毒針之下。
而就在半日前,他小心的經過一處樹林,遇見兩頭引靈七層的妖獸相鬥,正當他準備悄悄離開的時候,卻被兩頭大戰正酣的妖獸發現,一路追殺他近百里,好幾次差點被兩隻妖獸追趕上。
最後,若不是他逃遁時,正好遇到一羣組隊尋寶的散修,有他們那一羣人牽制住兩頭妖獸,恐怕他早就被那兩頭妖獸撕成碎片。
“可惡,這次真是虧了,什麼東西都沒有得到不說,還被那兩頭妖獸追殺,強行催動血閃遁數次,精血虧損嚴重,若不及時療傷恢復,恐怕會留下一些暗疾,對日後的修煉有所影響!”聶雲心中暗恨一聲。
以他現在虛弱的狀態,隨便碰上一隻妖獸都可能隕落,更別說遇到其他修士,殺人奪寶的事在大荒天地屢見不鮮,都快成爲平常事了。
“可惡!”
聶雲低沉一聲,就見他拿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一枚棗核般大小的丹藥,臉上泛起一絲肉痛之色。
這丹藥正是來鬼方大沼澤前, 他向凌元長老討要的一瓶回元丹,僅僅兩顆,半個月前他就服用過一顆,眼下這是最後一顆,這讓聶雲不肉痛纔怪,畢竟回元丹的效果對於如今的他來說,簡直就是療傷聖藥。
最後,聶雲還是一口將回元丹吞下,忍着體內傳出的陣陣乏力感,慢慢地運轉體內的靈力,一點點的將丹藥之力煉化,不消一盞茶的時間,聶雲的臉色慢慢的緩了過來,恢復了一些血色。
一個時辰後,當聶雲將最後一點丹藥之力煉化後,其體內精氣充盈了不少,虧損的精血也恢復得七七八八,讓他對服用最後一顆回元丹感到些許欣慰與滿意。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聶雲低喃一聲,隨後站起身來,眼神極爲堅定,邁步朝着樹洞外走去。
鬼方大沼澤深處,煙霧瀰漫,就算是啓靈境修士的神念都延伸不出一丈遠。
而正是在這煙霧之中,隱藏有許許多多的勢力,其中的一處千丈高的的宮殿內。
“什麼,你說小姐私自離開了?”
一道極爲憤怒的聲音響徹整個宮殿,隨後恐怖的威壓如同天威般承壓而下,就連宮殿都隱隱輕顫了起來。
“找,馬上派人出去給本皇把小姐找回來,小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不用回來見本皇!”
“嘭”的一聲碎響。
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人猛地站起身,那仿若精鋼打造的龍椅瞬間炸碎開,一身威壓化作實質,將四周虛空凝固住,底下跪身的衆人,原本顫抖的身軀一下子頓住,但心中的恐懼卻放大了無數倍,一些修爲較弱的直接吐血昏死過去,身體卻依舊跪身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衆人絕望之際,一道悠悠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令所有人瞬間又覺得有了希望。
“龍皇息怒,小姐出逃不過是突然間接受不了龍皇的指婚,依小侄來看,此次出逃對小姐來說也並不算什麼壞事,說不定還是件好事。”
只見一個白衣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大殿內,淡定從容的看着龍袍中年人,像是沒有受到那股威壓的影響,對着大殿上方微微的施了一禮。
“哦?賢侄何出此言?”龍皇疑惑的看向白衣男子。
頓時,自龍皇身上的威壓收斂而去,令大殿內跪身的衆人鬆了口氣,擡眼看向白衣男子時,流露出深深地感激。
“還請龍皇稍安勿躁,小姐的脾氣龍皇比誰都清楚,就算現在龍皇派人將小姐追回來,依小姐的脾氣恐怕也會哭鬧不從,想盡千方百計也會再逃出,這點龍皇應該比小侄再清楚不過。”白衣男子說道。
“繼續。”
“至於小姐的安危龍皇可以放心,有那條赤炎蛟龍在小姐身邊,一般人還傷不了小姐,就算是碰到那些老怪物,不是還有龍皇您的黑龍令牌麼。”
“況且,小姐自出生以來,從來都沒有見過外面世界,此次出去也算是一種歷練,吃點苦頭可能對小姐有些幫助,或許下一次見面時,她會改變心意也說不定,不知龍皇覺得小侄的話是否有理?”白衣男子恭敬道。
聞言,龍皇臉色陰晴不定,隨後又恢復一臉常色,沉吟許久,看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見龍皇沒有說話,白衣男子自然識趣的沒有再開口,一臉淡然的站在那裡,等待龍皇的結果。
大殿內陷入死寂,跪身的衆人更是不敢出一口大氣,全都將腦袋埋得低低的,動都沒有動一下。
良久過後,當龍皇擡首看向白衣男子時,輕嘆道:“賢侄說得也有些道理,不過外面的世界對於雯兒來說,終究是陌生危險,傳本皇之令,讓極冥二人暗中跟隨雯兒,必要時出手保護,本皇要與逸陡王論事,你們都退下吧!”
“是,屬下遵命!”
衆人齊連遵令,隨後退出了大殿。
大殿內又靜默一片,龍皇面無表情的看着白衣男子,眼中似有些期待。
“說吧,這一次你又爲本皇帶回什麼好消息。”龍皇面色一緩,身體隨意的虛空一座,一把精鋼龍椅驀然的浮現出,將龍皇的身體給托住。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嘴角處突然勾勒出一抹神秘笑意,說道:“不知道龍皇您對噬靈龍族血脈感不感興趣?”
“什麼!?”
龍皇臉色驟然驚變,起身的瞬間,那精鋼龍椅再次炸碎開,一股驚天威壓不受控制的自龍皇身上爆發出,千丈高的宮殿在這一刻劇烈的震顫,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被這股氣勢給崩塌。
話分兩邊,聶雲自煉化回元丹恢復元氣後,便繼續在沼澤外圍尋覓,此刻的他又一次的潛伏在泥沼中,算算已經整整兩天的時間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忽然颳起一陣紫色大風,聶雲的眼神頓時精亮了起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