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束, 在什麼情況下,你會打破你的承諾?”突然很好奇,爲了一碗血而允下了這麼許多不平等條約的絕色冷美人, 會在何時終於了悟到自己到底是吃了多大的虧而再也忍受不了被壓榨得太過徹底的命運最終憤然拂袖而去?
“到我死爲止。”他連看我一眼也不曾, 回答卻很乾脆。
我噎了一下, 到死爲止?“即使很多要求都不合理?”這樣也要死守着承諾嗎?太虧本了, 至少這種賠錢生意我絕對不會去做!
“既然答應了, 就無所謂合理不合理。否則,我大可以一劍殺了你。”他牽動紅潤的脣,吐出標準的無情回覆。
我暗自鬆了口氣, 他這麼說,是不是代表其實我的那些要求還是在他能夠容忍的範圍內呢?畢竟到目前爲止, 我的腦袋依然牢牢的長在脖子上, 還沒有任何搬家的徵兆。這一點實在是可喜可賀!所以說, 現在的他對我而言,應是一點威脅性都沒有嘍?非但如此, 他說不定還會是我另一柄絕佳保護傘咧!嘿嘿嘿,只要不是傷及我的小命,什麼都好商量的啦!
想到馬上就能和律測之碰頭了,我就剋制不住的激動。好久好久都沒能看到他了呢,真是想念!
不過, 也許人是不能太驕傲的, 在我還沾沾自喜的以爲這一次必然可以平安化去劫難的當口, 另一波攻擊卻已然出現。果然, 太過一帆風順的發展容易遭天譴, 寂寞的老天爺就是見得不我太過幸福,於是又狠狠的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在我還甜滋滋的在腦海裡構建未來生活的美好藍圖之時, 原本空無一人的雪野,不知何時竟出現十數位來路不明的蒙面人,大馬金馬的立在我們的去路之上客串劫匪,擺明了不想讓我們過去。我心下一陣哀號,原先的美妙幻想馬上就被打入冰點塵封去了——不要啦!不會又是來找我麻煩的吧?
居無束迅如疾風的去勢爲之一滯,這才讓我看清那十二位蒙面客竟然全是女子。窈窕的身段裹在清一色的淺綠裙衫之下,竟是相當的養眼。不過我沒什麼色心去流連,因爲實在不瞭解她們的用意。難不成是想來劫色?我的目光停留在某張絕色容顏之上兩秒,一不小心就被冰山那含着警告的眼神凍到,不由自主的咳了一下。
唔……如果我的猜測成真,那麼也只能說這個江湖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人人都是瘋了,又怎麼是一個“亂”字了得!
連眨動一下眼睫表示受到了驚嚇也不曾的,居無束沉默的將我護到身後,擺出迎戰之姿。
“放下舍公子,我們便不爲難二位。”爲首的那名纖瘦女子向我方盈盈一拜,開口點明我纔是她們此行的目標。我暗暗叫苦不迭——我是不是聽錯了呢?幹什麼又衝着我來了?什麼時候我這麼吃香了,嗯?不久前才被絕色冰山給劫了去當解毒聖品,如今卻又成爲一堆女人的刀下魚肉,我這是何德何能吶?我惶恐,我誠惶誠恐呀!
現在我到底是走了桃花運,還是犯了桃花劫了?
“你們是誰?報上名來!”是這麼說的活錯吧?我在居無束身後探出半個腦袋打探軍情——不是我怕死,而是沒人家無束大哥高!——先前我不明不白的被居無束抓了過來,這還可以說是個不得已的意外。但前車之鑑畢竟尚在眼前,我不謹慎防着點不行!萬一又是一羣不殺人卻愛放血的蛇蠍美人怎麼辦?我還活不活呀我!
“公子,奴婢等援救來遲,竟讓公子遭受如此委屈,請務必給奴婢們一個機會,爲公子討回公道!”爲首的女子在看清我的臉之後竟然隱隱的帶了哭腔,還說了這一串莫名其妙的話,令我錯愕的摸不出半點頭緒。
我不認識她們——這是很顯然的事實!但是她們似乎錯認了我——事實現在正擺在眼前!好頭痛!爲什麼儘讓我遇上一堆怪人?!
“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真可惜啊,這十二位女俠的眼神怎麼這麼不好?連找錯人也不知道嗎??
“是公子沒有錯……看招!”爲首的那位女子前半句還是在回我的話,說到後半句時卻已充滿了凌厲的殺氣。雙腕用力一抖,淺綠衫袖竟在瞬間暴長數尺,盈盈揮灑開來,竟是兩截匹練也似的長綢,鋪天蓋地的向我方襲來。
我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尖叫一聲以示我被嚇到的事實,居無束已然輕鬆躍後三尺,避開了正面的攻擊。單手扣住我的腰,另一手則遊刃有餘的接下那位女子的攻勢。
然而,事實上,居無束要對付的人不單單就只她一個,因爲她纔打下第一波的攻擊,她身後那十來位姐妹們也不再客氣的抖開漫天長綢加入戰場,一時間竟看不出來是想趁亂將我的小命完結嘍,還是試圖要留我一命。
於是,盲人帥哥也無法獨善其身的保持觀戰者的立場,輕喝一聲抽出隨身長劍就投入戰場。雖然看不見,看攻防之間竟是從容大氣,顯然劍術非同一般,料想他失明前也該是一方俠士,果然不能小看了他!
我昏頭轉向的隨居無束穿梭在凌厲而密集的攻勢之中,忙碌的眼只來得及看清一截截翻飛的長袖,無數次冷汗涔涔的自來勢浩蕩的綢帶在撿回小命,慢慢的才發現那些攻擊竟真的不是朝向我而來的——每次,在不小心波及到我之時,長綢總會偏個角度,然後再次卷向我身邊的居無束。
這算什麼?她們是打算活捉我嗎?有這個必要嗎?用意又是何在?一時分心,我一個恍神就踩到了自己的腳,於是避無可避的絆了一下,令不意有此一變的居無束反擊之勢爲之一滯。正在這當口,一條淺綠長綢趁人不備從旁切入,迅速捲住我的腰將我帶入半空。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再擡眼時才發現我已然身處於這羣娘子軍的核心位置——太誇張了吧?!
“居無束,救我出去呀!”我高叫着,不想再入魔窟。
“不許動他!否則,殺、無、赦!”居無束凝起臉,絕色的容顏上,盡是一片凝滯的冰寒。抽出不知何時又從我身上摸了去的寒匕,他凜冽的立於十二位蒙面女子之前,面無表情,擡眼間卻盡是酷寒於冰的濃烈殺氣。他也許是動了真怒,竟是如此的可怕,任是誰都能惶然的發現:他是真的想要殺人!好可怕的氣勢,震住在場所有的人——
於是,所有的攻擊都爲之打亂,蒙面女子頓時處於劣勢,不僅是因爲被他的殺氣驚住了魂,更是因爲招架不住他的凌厲殺招。騰知禮也是蹙緊了眉,開合間劍勢更是驚人,顯然打算速戰速決合他們二人之力將窩囊透頂的我救出囹圄。
我看得兩眼發直——這就是發怒中的居無束嗎?不由得直拍胸膛暗自慶幸不已,好險好險……還好之前那樣無禮的胡攪蠻纏要求他做牛做馬都沒有激得他發怒,不然我還真的是死得徹底了!我的小命果然夠硬!
“姐姐,怎麼辦?這樣下去可不行……”一位蒙面女子冷不防被劃開一道血口子,驚悸不已的側首向爲首的女子求救。
“你們還是放我回去吧……”我打着商量,希望她們知難而退。
“……不行!這個男子如此可怕,我們豈可讓公子再度涉險?今日奴婢便是拼得一死,也要救公子脫離這般險境!”爲首的那個女子皺着纖細的眉半晌,卻是豁出去了似的握緊了拳,“沒辦法了,還是讓公子先行脫困纔好……”
不要吧?!人家無束現在纔不會傷害到我咧……我想哭給她看!她卻是扯着我的手臂向後直退數尺,噘着脣吹出打着呼嘯的悠長口哨,不一會兒,一陣熟悉到可疑的馬嘶從積雪層疊的松林裡傳出,我錯愕的望過去——果然,飛速奔跑中的龐然大物正是我那怠忽職守的本該處於失蹤狀態的劣質斑馬——黑仔是也!
“公子快走,我們斷後!”那女子用綢帶纏住我的腰使力往空中一拋,“‘追’——速帶公子離開!”黑仔長嘶一聲跑上前將我穩穩接住,長後歡嘶着帶了我跑離這個是非之地。
“呀……呀呀!”我怪叫連連,“黑仔,放我下來,停一下!……你給我停下……放我回去、呀——”我的新任保鏢還在後面倏死搏鬥,你怎麼可以就這麼將我帶開呀?你這是想害死我是不是,啊?
可是,不知道黑仔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竟鳥也不鳥我的命令,反倒加速狂奔,十足十的帶着我逃命的架勢!我只能欲哭無淚的,眼睜睜的看着它將我帶離居無束的身邊。我的悲哀——連動物都能欺負我了!嗚……事實上從一開始就是黑仔在欺負我呀,啊啊啊!我好命苦!哇……
縱馬狂奔(??!)許久,直到我再也支撐不住虛弱的身體而差點從黑仔身上滑落下來之時,它似有所覺的及時停下,挽救了我墜馬而亡的悲慘命運。我無力的滑下它的背,靠着它努力調勻急促的呼吸。想不通呀,黑仔何時竟與這一羣來歷不明的女子扯上了關係?
說到她們,我又不免奇怪。明明她們是來劫我的吧,卻怎麼又會放任我一個人單獨跑開?難道說她們就能篤定我必是她們的囊中之物了嗎??
黑仔轉過頭來,親暱的拿它那張馬臉蹭着我的皮膚,似乎是在向我致歉(??)——錯覺!這一定又是我一廂情願的錯覺!“你出賣我,不想理你了!”竟然把我帶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你讓人家無束怎麼照顧我,啊?憤慨卻無力的推了一下它碩大的馬頭,實在想不通它爲何會和那位女子絞和在一起,不過……算了啦!人怎麼可以和馬兒生氣呢?我在它再一次厚顏無恥的靠上來撒嬌時無可奈何的放任它了,怎麼說都還是有些感情的嘛,我還真不忍心責難它。
算了,算我倒黴好了!黑仔畢竟不是神馬,也未必百分百知道我的話的意思,算了算了!——我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放久,透支的體力終於恢復了五成,我向四周略一打量,才發現我們已經在一個不怎麼發達的小鎮的入口處。
“梅香村”——路口的大石上如此標名着。我一眼望去,果見梅木扶疏,寧靜中倒是透着幾分雅緻的古樸。前方有着一處酒家,我略一沉吟,便拉了黑仔過去。到達酒家附近,我隨手將黑仔系在一株老梅樹下,然後緩步走進。細看之下,才知道這家酒家規模雖不大,卻分出了上下兩樓。
有些歷史痕跡的膳堂中央懸着一副平平無奇的對聯——這什麼品味呀!沒什麼創意!然後,我又發現,這家酒家少了一種人——小二!我大搖其頭,唉!怎麼挑上這處落魄的酒家等人咧?我還真是想不開啊!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來四兩白乾,一碟下酒的菜,掌拒的!”沒了小二,那就只能喚掌櫃的前來招呼了!“還有那匹拴在老梅樹下的黑斑瘦馬,也幫我喂一下——銀子照算,少不了你的!馬是瘦的,我是肥的!”這句話還真有點賭氣的味道,因爲我又想到了至今毫無動靜的律某人。唉!
掌櫃的哈着腰努力賠着笑:“這位小爺,小店裡沒白乾了……”抖抖抖——不敢得罪自稱肥羊的豪氣客倌。
“白乾沒有就開一壺陳年花雕,好歹酒總是要給人喝的——掌櫃的,聽到沒有?!”我話說完他又是一陣狂抖,唉!這麼抖你不累啊你?
“這、這位小爺,對不住您……小店只剩下一壺花雕,給、給……給樓上那個白衣長髮的燕姬姑娘要去了……”完了,又一筆生意沒能談成,這下子咱的酒家也開不下去了……三天前連最後一個小二都棄他而去……唔!人生怎麼就這麼可悲咧?
我朝上看去,果然見到一位白衣女子眨着帶笑的明眸望向我,很美很美的出水芙蓉面,不同於居無束的絕俗之豔麗,卻無端的讓我想到了長於深山的空谷幽蘭。脫俗的美,清冽而雅緻,恰似那一抹幽香,不濃烈,卻沁人心脾!不過我敏感的察覺到她似乎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似的,那一雙翦水雙眸,竟似有千般愁緒。那樣的望着我,讓我想當沒看見都有點難!
我於是回以一笑,招呼掌櫃的附耳上來:“去告訴她,公子我是打江南來的。太陽底下,什麼人沒見過——就沒見過像她這麼美的。如果喝不到花雕,給我一綹她的黑髮也行……”難得遇上美女,我將壓廂底的絕活——“阿諛諂媚”拿出來秀秀!如此美女,不奉承着點也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沒辦法了,這幾乎已成了反射性動作——
想當年,俺家老媽強性規定我這個爲人子的,見到美女(不用懷疑,就是她和我那小妹)一定要阿諛奉承一番,不把她們誇成天仙絕色絕不輕易放過。她們說,這是想在我這個絕色佳麗面前多一分對自己外貌的信心……聽她們在鬼扯!但是這種習慣還是就這麼養成了!唉!
掌櫃的疑惑的看了我兩眼,然後聽話的跑上去傳達我的意思。不多久便蹬蹬蹬的跑下來:“小爺,燕姬姑娘說發是不能給的,如若公子不棄,她想請您上去與她對飲。”
我思索三秒,決定赴約。難得美人請客,不過去未免太對不起人家了,哦?
“承蒙公子不棄,小女子三生有幸!”她優雅的向我福了一福,然後爲我斟了一杯酒,遞至我的手邊,“公子,請。”
“多謝!”不知她引我上來是想對我說些什麼,我卻直覺的認爲她並不會傷害到我。這樣其實算是很冒險啦,要知道,現在這個江湖,要害我的人多了!就這麼隨隨便便放下戒心,其實真的是很不要命的做法。但是……她幹嘛在我落座後變得如此激動?不過,她的激動是靜態的,並不如何明顯,卻流露在了那一雙翦水雙眸之中。那種釋然、喜悅、憐惜以及幽幽的追思,透過隱隱的淚霧望着我,讓我有種被透視的感覺。
那不像是在看着我的樣子,總覺得她那複雜的眼神不像是在看我,反倒像是透過了我,在追憶着某一個人。感覺起來,我像是一個陌生的替身,如此而已!
“公子……”結果還沒等我調試好心情,她卻突然落下兩串晶淚,把我嚇得手足無措。
“呃?……!燕姬姑娘,你先別忙着哭呀,難不成是哪個混帳傢伙欺負了你了?唉……先別哭……別哭了啊!”汗!我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淚了,偏偏從小到大都沒學會如何去安慰!面對老媽和小妹,我倒還可以將功贖罪的爲她們做盡一切她們要求去做的事好換得她們兩位的展顏一笑。但面對陌生的燕姬,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和她是陌生人吧?我做什麼都會很奇怪吧?
“燕姬只是心疼……公子……燕姬心疼!”她拭去淚,不一會卻又再度溼了頰。狼狽卻不落魄,反倒更惹人心憐。我不由暗歎:美人垂淚,總也是萬種風情!
“心疼?”心臟病發作噢?怎麼這麼不湊巧,我纔上來就發作了?難道我果然是個不祥之人,只會給周遭的人帶來厄運嗎?“是心病嗎?嚴不嚴重?”沒辦法了,我沒什麼照顧病人的經驗,因爲通常與病榻相親相愛的人正是區區不才小人我,從來都只是別人在照顧着我,我是真的一點也沒有看護的經驗啦!
“不是的,公子……燕姬只是感慨,想不到才數日不見公子,公子竟憔悴至此……燕姬自愧……”她黯然的還在使勁抹淚,不像是假意悲傷,倒似乎真的是在爲我而哭一樣!
我下意識的抹了一下臉,不用照鏡子也大致能瞭解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大致與形容槁枯差不了多少了吧?起因自然是失了那麼多血!不過,她也太悲天憫人了一點了吧?我何德何能,讓她爲我的傷痛心疼?再說了,那個“數日不見”也很有問題!我和她,該是素味平生的,可是她的說法倒像是與我相識已久似的!她,果然是衝着我來的吧?!
“我沒事,將養幾日就會好了。”那些疑惑姑且不論,我得先想辦法穩住她的情緒。再讓她哭下去,我就要瘋了!
“……對不住,燕姬失態了。”好半晌她才終於止住了哭,微微紅腫的眼中盡是歉然與羞窘。
“沒什麼。”只要你不哭就行了!我暗自吁了一口大氣,不明白爲什麼每次看到女人哭泣我就會這般緊張。唉,宿命吧?!
“公子數月來勞碌奔波,想必是倦得乏了,不知公子可否屬意隨燕姬一同寄暢於優閒之中,偷得平生半日閒,好讓燕姬一盡地主之宜?”不再哭的美人,笑得如初綻花蕊,美而清雅,沒有任何令我不快的感覺。
我躊躇許久,總覺得這位“燕姬”姑娘身上有着諸多可疑之處,但就這麼答應了隨她而去總也太過危險。但似乎不答應她也不行,她看來並不意加害於我,卻好像一直在暗中關注了我許久似的。而倘若她現在的無害只是僞善的表面,那麼我的拒絕只怕也收不到幾分效果了吧?
權橫一下利益得失,我決定跟她去冒險:“也好,如此就多謝姑娘美意。”只怕是最難消受美人恩了,唉!推不掉!
“多謝公子賞臉!”她一聽我的答案就相當欣喜。
“哪裡,該是我多謝姑娘擡愛才是。”我意思意思的客氣一番——這位燕姬姑娘啊,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奇怪咧?
“不然現在成行,公子是否會介意?”她的笑忽爾微微一斂,隨即笑開,雲淡風清。
我敏感的凝神,不着痕跡的四下留意,卻始終不見半個追兵,心下無奈的喟嘆一聲,臉上卻也是十足的輕鬆:“好呀!”
結果她將我扶至拴着黑仔的老梅樹下,不知何時,那兒竟然多了一頂軟轎,另外還有四個青衣女婢。我有些發懵。
“公子請入轎。”燕姬掀開轎簾打算讓我坐轎,我大窘:
“啊!在下騎馬就可以了。”開玩笑,坐轎雖不可恥,但若是由女人來擡,那我寧可死了算了!這還要我怎麼當個男人啊!
“公子目前身子太弱,近日又血氣大虧,還請公子莫再推辭。這幾個丫頭身子骨並不弱,公子大可放心。”說完,不由分說的將我塞進轎裡,一手牽過異常乖巧的黑仔,才巧笑倩兮的掀開轎子一側的窗簾,“公子坐穩了……起轎!”
四名女婢得令,卻作整齊劃一的穩穩擡起轎子,朝鎮子的另一端走去。
我被軟轎規律而平穩的晃動安撫得有些昏昏欲睡,於是好奇的掀開轎帷,卻見燕姬徒步行於轎側,周遭景物卻正以驚人的速度倒退。我大吃一驚,這才發覺,這個燕姬,還有那四位擡轎的婢女,竟然身懷絕技!老天!我這是什麼樣的豔遇啊!
“公子若是累了,睡一下也是不妨的。”見我探出頭,燕姬若無其事的嫣然一笑,我乾乾的回給她一個笑容,自暴自棄的坐回原位。好吧,我又犯了致命的錯誤了,怎麼可以覺得燕姬無害呢?這下未來如何,又是一個難解的題了!唔……頭好痛好痛!爲什麼我總是要落入這種尷尬的境地呢?!
恍恍惚惚中,我竟然開始覺得,燕姬的聲線,竟與那日被居無束綁架之時身後傳來的那一聲“放下我家公子”的聲音有些驚人的雷同呢?唔……錯覺!這一定又是我的錯覺!
啊啊啊!我要瘋了,我是真的要瘋了!爲什麼我只是想和律少主一起回盤龍嶺而已,卻偏偏要橫生出如許此多的插曲?再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我才能到達目的地啊?我要休息了,我真的是身心俱疲了呀!
我累了……好累哦——律測之,居無束,你們都上哪兒去了?!快來幫我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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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汗啊……這一章寫太多了,本來還想分成兩章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就一起發上來了,呵呵……看文的各位親,千萬別介意……這章內容有點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