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展臺今天齊齊亮相。
人流量還沒上來,互相看了看。
多倫多的主題叫“2008期待世界”,圖案爲多倫多市的鳥瞰圖。
大阪的主題叫“未來已經在此”,圖案是10個比賽場館。
伊斯坦布爾叫“建設中的奧林匹克城”,上半部爲城市鳥瞰圖,下半部是場館施工圖。
巴黎孤零零的在對面,主題叫“巴黎走向奧運”,也是場館圖。
他們都一個板,京城三個板:正中是天壇,畫看着有點厚,好像能拿下來;右側是申奧會徽和口號;左側是位老爺爺,坐在公園椅子上對着鏡頭笑。
沒花裡胡哨的東西,衣着質樸,笑容自然。
京城準備了三個主題,明天就換成年輕人了,後天變成小孩子,展現的都是笑容。
而展臺上面,全是各家的特色物品。
許老師貢獻了一支明代的花瓶,插着花,另有走馬燈、絲綢、書法等,以及一臺筆記本電腦,放着張國師的宣傳片。
宣傳品有十幾種,光碟、畫冊、徽章、扇子、瓷人等,這些不算空間的,都堆在大箱子裡。
江超趁着人少,咔咔拍了點照片:“沒問題,一搭眼咱們就贏了。”
“沒錯,嘉賓只要一看,肯定先奔這邊。”李偉道。
“他們擺的什麼啊?沒點特色。”路五芸道。
“巴黎那畫冊我覺得挺好的……”
馬曉芳引起了大家注意,順着方向一瞧,巴黎妹子手裡拿着大畫冊,看外皮就很高級。
許非想了想,也取出四本畫冊:“你去跟他們交換。”
“能行麼?”
“這玩意藏不住,去吧。”
馬曉芳先到多倫多,用英文說了幾句,順利換來對方的畫冊,很快滿載而歸。那幾家一看,也照貓畫虎的交換。
許非翻了翻巴黎,從紙張到圖片到排版設計,確實有水準,藝術且實用。
“這個好,留着學習學習。”
隨着太陽高起,悉尼彷彿從睡夢中醒來,散發着強大的活力。
會議廳是核心地帶,國際奧委會委員、國際單項體育組織代表、各國官員、中外記者、悉尼本地人員等等,每天都會往來於此。
首日展覽,官方自要做出姿態。
約莫9點鐘,樓下忽然傳來一陣人聲,呼啦涌上一羣人。爲首的,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薩馬蘭奇。
五國代表加上悉尼代表,陪在身側,另有一幫記者緊隨。
不大的空間頓時擠滿。
薩馬蘭奇往這邊望,一眼瞧見轉動的走馬燈,大步走來。
“……”
倆姑娘嚥了下口水,擡頭挺胸,露出這輩子最得體的一次微笑。
“你好,薩馬蘭奇先生,需要我爲你講解麼?”
“當然,你們的服飾很獨特。”
“這是中國古時某個朝代的服飾,他們的首都就在京城,距今6百年了。”
服飾爲點綴,馬曉芳淺談一句,便引着幾人到展臺前,先講解他們最感興趣的:
“此爲走馬燈,有近千年的歷史。燈內點上蠟燭,熱力造成氣流,令輪軸轉動。輪軸上有剪紙,燭光將剪紙的影投射在屏上……”
“Beautiful!”
薩馬蘭奇讚了聲,又看宣傳片等物,儘量不帶主觀色彩的評價,以免產生輿論壓力。
看完正想走,忽見天壇的畫很古怪,忍不住道:“畫板爲什麼這樣厚?”
“我正想跟你介紹,麻煩你拉住這裡。”
馬曉芳指引他,勾住畫下方的一個小拉環,然後往下,刷!
“OH!”
赫然是一份摺疊的地圖藏在天壇後面,刷的一下展開,豎長的,清晰生動的,宏偉悠久的,京城的那條中軸線!
“這條中軸線南起永定門,北至鐘鼓樓,直線長約7.8公里。經過三個朝代發展,延續數百年的古京城城市佈局……”
“這裡就是天壇,對面是先農壇……所有的宮殿、壇廟都依附這條中軸線,左右對稱,秩序壯美……”
“新中國成立後,我們在廣場中央建了人民英雄紀念碑,西側是人民大會堂,東側是中國革命博物館和中國歷史博物館。
1990年亞運會,爲了連接城市中心和亞運村,京城在這裡引出了一條街,成爲中軸線的延伸。西邊是中華民族園,東邊是奧體中心。
而我們這次如果申奧成功,中軸線將再次延長,建造奧運主場館。”
這回不是Beautiful,是“Wonderful!”
一幫老外聽的眉飛色舞。
古老與現代,悠久與城市,還帶點神秘色彩,簡直太東方了!
而且是老外能懂的那種東方!
馬曉芳愈發大膽,取出一份縮小版的中軸線地圖:“希望能給您留作禮物。”
“哦,感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收。”
爲保持公正,薩馬蘭奇肯定不能拿,又讚許了幾句,走向另一個展臺。
可臉已經露了!
隨同的國內官員,包括體育總局、奧申委、市宣傳口的領導偷偷齊豎大拇指:漲面兒!漲面兒!
話說主場館選址,在1999年就搞定了。
政府中意東南四環一帶,那邊集中着一批老化工企業,如果開發利用,可以解決歷史遺留問題。
關鍵是,那邊土壤污染嚴重,而國際奧委會的考察團很快就要來了。
沒時間處理,所以換成了北中軸線,鳥巢、水立方那個地方——距許老師家賊近。
等一圈看完,在京城展臺停留的時間明顯最長。
其餘四家不爽。
官員們離開,接下來是自由參觀者,各國記者和官員家屬最多。
許非的要求是看人下菜碟,別每一件東西都說上十分鐘,效果反而不好。看參觀者對什麼感興趣,對症下藥。
“這個叫捏泥人,有幾千年的歷史了。你可以留下一張照片和地址,我們會把做好的禮品寄送給你。”
“那太好了,謝謝!”
“你喜歡美食?太巧了,我們這裡有一份菜譜送給你,還有光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