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金聖祐從行駛至清潭洞的列車順着人流走下了車,當步入至月臺,走出檢票口時,大老遠就看到名井南佇立在地鐵出口處的階梯旁,她今天戴着黑色的棒球帽,身上是粉色套頭衫和深藍色短褲的搭配,白皙纖細的腿看上去盡顯少女的活力。
“小南!”金聖祐走至她旁邊,伸手打了聲招呼。
“嗯,歐尼醬。”名井南鼓着臉轉過頭,看到是那張熟悉的臉孔時,臉上很快泛起了微笑。“你總算是來了呢!”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金聖祐充滿歉意地低下頭。
“沒有這麼久啦,我也纔剛剛到。”名井南鼓着臉微微搖着頭,隨即調皮地朝他輕吐着舌尖。
“看來你現在很熟悉周邊的地形了呢。”
名井南聞言,微微翹起拇指和食指,比着距離,“僅限於公寓到地鐵站之間哦。”
“那也挺了不起呢。”金聖祐擡起手,輕揉着她頭頂的軟發。
“我還要繼續努力哦。”名井南擡起頭,細長的眉毛微微向上揚起。
“好了,不耽擱了。我們快走吧。”金聖祐這時候想起跟申柳真約定好的時間。
“嗯,好的。”名井南伸手向後撥動着長髮,不懂爲什麼,當她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總感覺非常優雅,可能也是緣於芭蕾舞的薰陶吧。
買好了車票,金聖祐在小賣部買了三明治,飯糰和咖啡飲料。
“話說小南,你待會兒看得懂冰球嗎?”金聖祐將手中的飯糰遞到她手中,詢問着他。
“老實說,有點看不懂哦。不過看上去有點跟足球類似呢。”
“這樣啊……”
兩者在規則方面,可是明顯的不同。算了,金聖祐輕輕搖着頭,等到時候看比賽的時候,應該就知道了。
金聖祐拆開包裝袋,咬了口三文治,跟專門做三明治的店相比,味道還是略遜一籌。
“那歐尼醬,你看得懂嗎?”名井南小口咀嚼着飯糰,擡起目光望着他。
“除了棒球,我在其他運動方面都屬於白癡哦。”
“哪兒有這麼貶低自己的呢?”名井南皺着眉頭,輕輕眨了眨眼睛。聽着又像是鼓勵般,少女繼續說着,“我覺得歐尼醬在音樂方面有着自己獨特的見解和才華,我彷彿看到了秀民歐巴的影子。”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金聖祐眼底間的瞳孔也變得暗淡。
“啊,歐尼醬,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的。”名井南下意識地伸手捂着嘴。
“沒,沒事。”金聖祐看似強顏歡笑着搖頭。跟去世的哥哥作比較,他自己都已經習慣這一切了,“嗯,小南,你看看你。”就像是刻意轉移話題般,“吃這麼快,嘴角都沾上飯粒了。”
“啊,有嗎。”經他一提醒,少女下意識地舔舐着嘴脣。
“在這兒呢。”金聖祐擡起手,輕輕拿下沾在她嘴角的飯粒。
“謝謝歐尼醬。”少女擡起手,輕揉着他剛纔觸碰的嘴角,總感覺還殘留着他指尖上的溫度。
“下次吃飯要注意點哦,不然維持那麼久的淑女形象就保持不了了。”金聖祐打趣道。
“人家本來就不想當淑女嘛……”少女看似抱怨地嘟噥了一聲。就如同說的那樣,因爲從小接受過正統的芭蕾舞培訓,那種舞者清冷高貴的氣質,早已經融入她身體,舉手投足間都盡顯着優雅。
“開個玩笑,別當真哦。”金聖祐連忙安慰着她,轉身的時候,下意識地擡起手,將沾在指尖上的飯粒吃下。
列車這時也到站,金聖祐幾大口消滅了手中的三明治,將垃圾丟入旁邊的垃圾桶裡,兩人循着人流循序前進,兩人找了處靠裡處坐下。
坐車的這段時間,金聖祐拿起隨身聽,裡面下載了披頭士和沙灘男孩《Pet Sounds》專輯裡的全部歌曲。
“歐尼醬,你又開始聽音樂了啊?”名井南注意到他拿出了耳機線,好奇地問道。
“爲了消磨時間,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嘛。”金聖祐輕描淡寫地說道,“你不是還有手機遊戲消磨時間嗎?”
“但最近不懂爲何。”名井南無奈地搖起頭,“突然覺得手機遊戲很沒意思哦。”
“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金聖祐看着她臉上如同孩童般調皮的笑容,將一隻耳麥遞到她手中。
“謝謝歐尼醬。”名井南調皮地朝他吐着舌尖,似乎聽了幾段旋律,她便對他說道。“歐尼醬最近的音樂口味是迴歸披頭士了嗎?”
“哦,昨天晚上看了部披頭士的紀錄片,之後突然就想聽了。”
“這樣啊。”少女乖巧地點着頭,又聽了段旋律,她突然瞪大雙眼,激動地輕輕拍着掌心。“是《While My Guitar Gently Weeps》嗎?我聽過這首歌呢。”
“聽過?”金聖祐先是一驚,但隨即想到她跟自己同樣喜好搖滾樂的二哥,臉上很快恢復了常色。
“我聽言尼醬說,這好像是披頭士那個主音吉他手寫的。”
“喬治哈里森,被人譽爲沉默的披頭,在隊裡是最被低估的成員。”金聖祐詳細解釋着。
“可以聽出來呢。”
蘊藏在歌曲裡,夾雜在旋律裡的憂傷,同期,隊裡有保羅和列儂,在他們兩個的光芒下,能體會到喬治那種才華被掩蓋的無奈。
聽他這樣描述,少女總會瞪大着眼睛,認真地聆聽着,在搖滾樂這方面,她感覺沒人會懂的比他多。
“那個,歐尼醬,你不介意吧?”聽音樂聽到一半,名井南突然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哦,不會。”金聖祐轉過頭,能很清楚地聞到少女夾雜在髮絲之間的香味,就好似櫻花的清香,他突然有這樣一個想法,每個從RB而來的女孩,會不會都是這樣呢?
“我想睡一會兒了。”她輕聲地詢問着他。
“那就睡吧。”
肯定是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吧。金聖祐略微瞄了眼她眼眶周圍的黑圈,莫名覺得有些心疼。
“就眯一小會兒吧。”少女用手掩住嘴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眼睛。不一會兒,除了耳麥裡的音樂,也就只剩下她熟睡時的呼吸聲。而金聖祐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微弱的心跳。
“咳咳!”緩過神後的金聖祐,將頭轉至前方,微微擡起頭,看着路程表,什麼時候才能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