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轉過身。
一名約莫六十來歲留着山羊鬚的老頭正笑看着自己。
寬鬆的麻衣穿在身，腳下踏着一雙年代頗遠的老布鞋。
空空如也的手並沒有像其他人那般拿着羅盤或者其他器具。
但是這樣，似乎更顯大師風範。
迎着山羊鬚老頭的笑問，秦凡神態略顯桀驁地搖了搖頭。
嘲弄道，“笑這些無知的人兒！有追求固然是好的，但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追求只會昭顯他們的愚蠢！有這時間心思，倒不如到外面多撈點金！”
無知？愚蠢？
衆多在堪輿界算是頗有建樹的風水大師竟然在這小傢伙面前成了無知愚蠢的代名詞？
賴諸葛想過很多秦凡會回覆的答案。
可再怎麼也想不到是這麼珠璣的言談。
當下在錯愣之餘不由莞爾一笑，“不知小友何出此言？他們的無知無知在哪？愚蠢又愚蠢在哪？”
一心只爲打發時間的秦凡並不介意在這閒暇之際跟對方掰扯掰扯，舔了舔嘴脣，一股狂傲之態地環掃了一圈。
接而道，“前人也好，現人也罷，掛在嘴邊的永遠都落不下一句一命二運三風水，所謂命，所謂運，這無非也是一種機遇的說法！都說這個番鬼局意味的是九代封王十代拜相的風水大局，可如果能輕易被點出真穴那還怎麼可能一直擱置到現在？一個尋常羅盤，一把普通尋龍尺，想要把這遺留多年都沒被破解的風水大局點出真正的穴地，你覺得現實嗎？當然，也有可能誤打誤撞的機遇，這我不否認！而這些大師都把自己當成機緣者，這難道不顯得他們無知，不顯得他們愚蠢嗎？”
聽着秦凡的這番解釋。
賴諸葛一時爲之啞然。
這意思之下，不僅是那些風水師都無知愚蠢。
連他好像都被圈進了那個範疇了。
啞然過罷，他苦笑一聲。
道，“小友這番話，真的讓我堪輿界都爲之汗顏啊！或許，這也真的是一種無知跟愚蠢的體現哈！那依小友所想，你對這番鬼局有什麼看法呢？”
“沒看法！我對這些沒興趣，什麼九代封王十代拜相對我而言吸引力不大！沒有誘惑可言！”秦凡張狂地不屑道。
對於曾經的修羅天尊來說，即便現在只是煉氣初期的修爲，但只要他想，隨時都能破解這讓無數處在金字塔頂端的權貴都垂涎不已的番鬼局。
風水說到底還是從氣面衍生而成的。
對修仙者而言，尋氣定點，這簡直不能稀疏平常了。
也秦凡不想把心思往那面扯而已，要不然史最高深最年輕的風水界扛鼎人物分分鐘出爐！
縱使九代封王十代拜相又如何？
秦凡的目標何嘗在過這地球？飛昇成仙那纔是他的追求！
在秦凡那狂傲到無邊無際的大放厥詞下。
賴諸葛一愣再愣！
九代封王十代拜相都沒有吸引力？都誘惑不了？
到底是誰無知？到底是誰愚蠢？
下意識地，賴諸葛差點對這無知小兒恥笑出聲。
可這麼多年的人生經歷讓他在秦凡身似乎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還有，這些話豈是一個尋常的十幾歲孩子能說得出來的？
一時間。
賴布衣怔怔地盯視起了秦凡來。
“怎麼？我臉有花嗎？”感應到賴布衣神態變化的秦凡玩味問道。
“呵呵，抱歉，失態了！”賴諸葛苦笑着搖頭道。
在這時。
一陣沙沙聲響起。
幾名身穿簡練西服太陽穴微鼓的青年護着一名器宇軒昂流露着一股厚重官氣的年走了過來。
“賴大師，我說怎麼轉眼不見您了，原來您在這，這位是？”
年人帶着些許的恭敬，微聲笑道。
話罷，看向了秦凡輕輕頷首。
位者氣質明顯的他看不出有任何的清高之態。
“剛聽這小友說了幾聲有趣的話，老頭跟他論了下堪輿大道！哈哈，這小友倒是讓老頭長見識了，年輕一輩，在老頭看來，這小友着實算是人龍鳳了！呵呵--”
賴諸葛很是吹捧賞識地笑道。
可這話聽在年人耳不由心頭大震！
十幾歲的孩子跟賴諸葛論堪輿大道？
而且還得到賴諸葛的讚賞，被一向極少對別人施予評斷的賴大師稱爲年輕一輩的龍鳳翹楚？
這---
這怎麼可能？
“賴大師，堪輿大道？”年人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對！聽君一席話，如夢初醒，一句無知，一句愚蠢，成了這馬蹄嶺最真實的寫照！哈哈——”賴諸葛再聲笑道，那看向秦凡的眼神充滿了許多難以言明的複雜跟疑惑。
不管秦凡是不是無的放矢，衝他說的那些話，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只是能培養出如此之子的又會是什麼人家？
在賴諸葛疑惑的同時。
年人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來。
這又扯無知愚蠢了？
這一老一少到底論的是什麼？
在年的不解間。
賴諸葛接而笑道，“罷了，罷了，依小友的無知愚蠢論，此次當是我賴諸葛涉足馬蹄嶺的最後一次，如若機緣仍然不濟，此生再也不糾結這一番鬼局！再不踏足馬蹄嶺！葉先生，我們還有半天的時間，今日過罷，要是還尋不出真正的穴地，那老頭也是徹底的無能爲力了！”
“賴大師，您這是--”年人着急道。
只是不等他說完，賴諸葛打斷道，“我意已決，無需再說！”
罷了也沒理會年人的神態感受。
轉頭對着秦凡親和笑道，“小友，難得有緣，可否告知名諱？或他日相逢能招呼相對？”
“秦凡！”
沒有隱瞞，對於賴諸葛這種道行不淺但姿態卻不高調的風水術士，秦凡還是較有好感的，當下果斷地輕笑應道。
“秦凡，嗯--秦凡，老頭賴諸葛，堪輿界內不成器的一員！好了，小友，今日此別過，告辭了！”捋了一把那山羊鬚，並不因爲秦凡的年齡小而故作姿態，賴諸葛雙手微微作揖道。
話罷，想作勢離去。
但卻發現年直挺地瞪着雙眼。
怔愣不已地看着秦凡。
錯愕道，“你，你，你是秦凡？江州秦家的那個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