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風狂怒着,幾乎忍不住要衝上去,嘶吼道:“混蛋,我殺了你!”
陸倩含着淚,咬着牙問道:“爲什麼,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
他冷笑道:“不愧是國際名流,到現在還能穩得住,好,我就告訴你爲什麼。你們以爲我是殺人犯,其實,造成這一切的,是你們!是你們呂陸世家!”
呂正風怒道:“胡說八道!”
他的眼睛微微變紅,說:“看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呂正風,我看你已經忘了十年前的魯東連環殺人案了吧!我,我就是餘守財的兒子!餘仇!”
呂正風愣了愣,驚道:“你是那個連環殺人兇手的兒子!你是來報復我們的!”
餘仇怒道:“放屁!我父親根本不是殺人兇手!你們當年判錯了案子!”
呂正風說:“胡說八道!當時人贓俱獲,受害者就躺在你父親腳下!你父親手裡還提着贓物包裹!我們包圍他,他卻負隅頑抗,開槍射殺了我的同事!我們這才被迫擊斃他,擊斃這個搶劫犯!”
餘仇吼道:“放屁!蠢貨!那個死人才是真正的搶劫殺人犯!我父親是被冤枉的!當時你們穿着便衣,他只是以爲你們是搶劫犯的同夥!”
呂正風愣了愣,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卻發現記不清了,他拼命地敲着腦袋,說:“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餘仇冷冷一笑,說:“看看你們的電子郵箱吧,現在應該有一封未讀郵件,裡面就是我這十年來尋找的證據!”
呂正風用手機打開郵箱,仔細看了一遍,心裡頓時涼了半截。他看了看蔣玲,蔣玲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難道這十年來自己最自豪的案件,竟然是個冤案,竟是個天大的錯誤!合着整個所謂驚天陰謀,都是自己引起來的!
呂正風不能接受這一切,他渾身微微顫抖着,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蔣玲按住他的肩膀,說:“老呂,不必如此,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想想,這幾十年來,你破過多少疑案?救過多少人命?抓捕了多少兇手?”
餘仇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他就可以濫殺無辜嗎?”
蔣玲怒道:“他是無意的!你至於如此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的父親被殺了你傷心,你害死這麼多人,豈不更該千刀萬剮?”
餘仇大笑道:“你以爲我打算活着走出去嗎?告訴你們,今天我就是要和你們這些虛僞的人同歸於盡,撕爛你們的遮羞布!”
陸倩說:“好,就算你要報仇,這個案子是我們呂陸兩家參與辦理的,要殺要剮衝着我們倆來!你放了其他人!”
餘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好啊,只要你們倆現在立刻寫下認罪血書,然後自裁謝罪,我就放了何無爲!”
蔣玲喝道:“你瘋了吧!餘仇,我絕不會放過你!”
柳月咬着牙說:“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現在的行爲的!”
祝汀雪苦口婆心地說:“餘仇,你叫餘仇,但你也不能總是生活在仇恨中啊!再說了,就算復仇,找當事人也就罷了,何必牽扯這麼多無辜?”
曾玉燕道:“十年前的那個案子本就難破,出點差錯很正常的嘛!這罪不至死啊!”
呂正風說:“好了,都別說了!這個案子主辦人是我!我願意負一切責任,替你父親抵命,但是這和陸倩什麼關係?她都沒有參與過這個案子,你不要瞎牽扯!我自己願意一命抵一命!”
餘仇冷冷地說:“不行!我就是要讓你們呂陸世家嚐嚐失去親人的痛!我就是要讓何無爲和蔣玲這樣徒有虛名的所謂神探威風掃地!怎麼樣?你恨我吧?那就恨吧!反正,我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從來就不怕恨!”
陸倩咬了咬牙,說:“罷了!大不了我去償命,你滿意了吧!”
餘仇得意地笑了笑,說:“這還差不多,在我面前,你們這幫蠢貨,就別想着能投機取巧!”
這時,一直沉默的何無爲突然笑了笑,說:“案情你都交代完了?來自地獄的朋友。”
餘仇愣了愣,使勁用槍口頂着何無爲的後腦,說:“你什麼意思?少在這裡跟我耍小伎倆!”
何無爲悠然地說:“我只是覺得,我和玲兒也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我們該是朋友啊!”
餘仇冷笑道:“哼,何無爲,我就看着你耍伎倆,看看你這被我耍了這麼長時間的笨蛋能怎麼翻天!”
何無爲咬了咬牙,突然出手,餘仇吃了一驚,立刻扣動扳機,“砰!”所有人都心頭一緊,幾乎不敢看!可是,餘仇卻徹底傻眼了,手槍裡竟然沒有子彈!
何無爲趁機一個擒拿手將他制住,他奮力掙扎,做困獸之鬥。這時,何無爲給柳月使了個眼色,柳月立刻開槍,子彈呼嘯而去,正中餘仇的眉心!
餘仇身體一軟,倒在地上,一命嗚呼。直到死,他還保留着充滿仇恨的猙獰面孔,他的人生,永遠凝固在了這罪惡的一刻。
蔣玲幾乎都要急哭了,她撲到何無爲懷裡,說:“死鬼!嚇死我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何無爲淡然一笑,說:“也是出於偶然吧,我看到他身上的子彈孔,發現有點特別。這纔想起來我這把配槍是從秦胖子那裡敲詐的,與保鏢們的手槍大不一樣。”
這時,雨停了,風也停了,夜晚又恢復了靜謐。何無爲靜靜地望着窗外,說:“這一切,終於都結束了。”
李白有詩曰:
虜陣橫北荒,胡星耀精芒。羽書速驚電,烽火晝連光。
虎竹救邊急,戎車森已行。明主不安席,按劍心飛揚。
推轂出猛將,連旗登戰場。兵威衝絕幕,殺氣凌穹蒼。
列卒赤山下,開營紫塞旁。孟冬風沙緊,旌旗颯凋傷。
畫角悲海月,征衣卷天霜。揮刃斬樓蘭,彎弓射賢王。
單于一平蕩,種落自奔亡。收功報天子,行歌歸咸陽。
蘇軾有詞曰:
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着甚幹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且趁閒身未老,須放我、些子疏狂。百年裡,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
思量,能幾許?憂愁風雨,一半相妨。又何須抵死,說短論長。幸對清風皓月,苔茵展、雲幕高張。江南好,千鍾美酒,一曲滿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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