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刻鐘過去了,許墨儒心中大急,忍不住說:“玲子,我是這個家的主人,你就沒什麼話想問我麼?或許有些環節只有我能想到呢。”
蔣玲怔了怔,喃喃道:“對啊,許大哥是這個家的主人,許大哥,許大哥……”
許墨儒聽得一頭霧水,說:“玲子,你別賣關子了好不好?”
這時,蔣玲忽然眼前一亮,興奮地跑向陽臺,衆人還沒緩過神來,她又快速跑了回來,對呂正風等人說:“立刻跟我走!”
於是,衆人立刻跟着蔣玲離開了許墨儒家,只留下許墨儒一個人呆呆地坐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蔣玲有發現,他此時的情緒平穩了很多。
離開許墨儒家之後,呂正風和邢一玫都問道:“到底去哪裡?”
蔣玲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一張紙條,說:“先去這裡!”
呂正風哭笑不得地說:“這不是一家夜店麼?你的意思是……”
“不是。”蔣玲打斷了他的話,“有些事情我現在不方便說,咱們現在去就是了。”
於是,衆人立刻驅車趕往那家夜店。路上,邢一玫拿着紙條仔細端詳了一下,說:“莫非這紙條是從陽臺的花盆裡翻出來的?”
蔣玲說:“沒錯。”
呂正風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玲子你就別賣關子了。”
陸倩看蔣玲神色爲難,便說:“玲子不想說,肯定是有特殊的理由,咱們也別問了。”
蔣玲輕嘆一聲,說:“我只能這麼說,王幸嫂子我很熟,她爲人機敏,絕非泛泛之輩。登封市這事兒她不可能不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極有可能姓王,她平時一定有所防範。再加上鄭州雖然沒有登封市查得那麼嚴,但也算是加強巡邏了,想不聲不響不留線索地把王幸嫂子弄走,幾乎沒可能。”
邢一玫怔了怔,心念一動,驚道:“玲子,你不會是想說……想說王幸是主動離開的?”
蔣玲輕輕嘆了口氣,表情沉重地說:“正是如此。”
衆人聽罷,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呂正風疑惑地問道:“可是……可是這爲什麼啊?”
陸倩秀眉微蹙,道:“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蔣玲捏了捏鼻樑,說:“哎呀,行了,別猜了,都別這麼八卦好不好?”
衆人都是一愣,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這叫八卦麼?
蔣玲頓了頓,說:“既然推斷出王幸嫂子是主動離開,那麼以她的機智,很可能會留下線索,這也就是我在許墨儒家找來找去的原因。”
邢一玫眼前一亮,說:“我明白了,爲了防止線索被破壞,她必須把線索藏到一個一般人找不到而只有許墨儒會找到的地方!許墨儒嗜好擺花弄草,幾乎是愛花如命,所以她就把線索藏到花盆裡。天啊,真是巧妙!”
陸倩卻面露愁色,道:“王幸作爲許墨儒的妻子,也算是有權勢的人,可是卻被逼到這個份上,看來這次的對手,果真不簡單啊。”
蔣玲嘴角一笑,說:“管他簡不簡單,既然本小姐來了這裡,那麼他的死期就要到了!”
過了沒多久,衆人到達了目的地。深夜的鄭州燈光璀璨,夜的荒涼與燈的繁華以一種奇異的方式並存,共同組成蕭條卻又躁動的城市夜景。
夜店是黑夜的世界中最活躍最明亮的分子,激情的旋律、閃爍的燈光與搖晃的酒杯,不斷激發着人類內心原始慾望的釋放。
這個夜店規模很大,背景據說也很硬。在一片昏暗的夜幕中,它的光芒格外醒目,整個街面都被照亮了。站在店門口,衆人就能感受到一股濃濃的荷爾蒙氣息。
蔣玲秀眉微蹙,說:“一玫,請立刻查封這家夜店,裡面的所有人必須全部登記並覈實身份,可疑人員全部拘留。嗯……原則是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
邢一玫怔了怔,說:“可是……”
蔣玲凝視着她,說:“我知道里面有些大人物,請問你敢麼?如果不敢我立刻換人。”
邢一玫咬了咬牙,說:“敢!有什麼不敢的!”
蔣玲讚許地點點頭,繼續說:“那就好,不愧是女中豪傑,注意審訊的時候要保密,有一些信息我不想讓它傳出去。老呂帶一撥人跟着我,我估計已經快來不及了,咱們盡力一試!”
呂正風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拍着胸脯說:“沒問題!”
接下來,邢一玫就開始全面對夜店動手,蔣玲則圍着夜店走了一圈,對了對地圖,然後指着一條僻靜小徑說:“老呂,咱們從這兒走。”
蔣玲與呂正風等人沿着小徑一路快步前行,讓汽車在後面慢慢跟着。這條路幾乎可以說是城市文明的死角,黑燈瞎火的,四周建築物高聳,衆人只能藉着車燈照明。小徑是由石板鋪成的,兩側是土面,石板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應該是舊城區建築的遺留。
蔣玲一邊走一邊四處觀察,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是探照燈一樣,將一切蛛絲馬跡盡收眼底。沒一會兒,她就興奮地跑到路邊,蹲下來仔細觀察。呂正風跟過去,打眼一看,原來是一個泥腳印。
蔣玲仔細查看一番之後,便繼續快步前行,過了一段時間,她又蹲在路面上,撿起一個小東西仔細端詳。呂正風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耳環。他心中一動,說:“莫非是王幸的?”
蔣玲輕輕點點頭,繼續快步前行,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個岔路口。這下可犯了難,呂正風已經大致猜到蔣玲的目的,建議道:“要不兵分兩路?”
蔣玲眯了眯眼,凝視着其中一條路,說:“不需要,咱們繼續走!”
呂正風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那條路邊有一個垃圾桶,旁邊還有一個被踩爛了的酸奶盒子。他會心一笑,想道:這丫頭眼睛真毒啊!
衆人又走了一段路,再次碰上了一個岔路。呂正風這次想要大顯身手,於是連忙仔細地四處打量,可是夜色茫茫之中,哪有半點痕跡?煞白的手電光束下,只有厚重無言的青石板和破舊的牆壁。
這時,呂正風注意到蔣玲正凝視着一個地方發呆,他順着目光看去,原來其中一條岔路上有一顆石子。他怔了怔,心道:這破路上到處都是石子,有什麼稀奇的?
他還沒想過來,蔣玲便立刻朝着那條岔路走去,步伐愈加急促。他只好招呼一聲,跟着蔣玲前行。
一段時間後,蔣玲忽然興奮地蹲下,拾起一個小玩意兒,呂正風湊過去一看,竟然是一枚戒指!他不禁暗自佩服王幸的機智,可是這麼聰明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走着走着,視野漸漸開闊起來,來到一條公路上。這次不用蔣玲費神了,呂正風立刻就發現了幾個可疑的車轍印,看起來是往登封市方向的。於是衆人立刻上車,火速追趕。
汽車高速行駛了一段時間後,邢一玫傳來準確位置消息,呂正風拿出地圖比對了一下,發現正是位於鄭州與登封的交界處,與他們前行的方向大致相符,不禁暗暗佩服蔣玲的痕跡偵查與格物推理能力。
位置明確了,衆人立刻驅車飛速前進,風馳電掣一般,不知超速了多少倍。過了一段時間後,汽車逼近了目的地,這時,衆人發現前方隱隱地有火光,而且還有斷斷續續地炸裂聲傳來!
衆人心頭一緊,全速前進,很快就看清了情況。原來是一輛轎車翻倒在路旁,燃起熊熊大火,火球伴隨着炸裂聲不斷噴射。
呂正風招呼了一聲,幾個警員立刻前去查看車內是否有人,同時撥打火警電話。這時,蔣玲忽然說:“老呂,你看那裡!”
呂正風定睛一看,在更遠的路面上,隱約間似乎有一個人躺着!
衆人心裡一緊,立刻跑過去,定睛一看,都微微吃了一驚,只見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上下的男子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血痕,而更奇怪的是,他手裡還拿着刀片!
這時,一個警員喊道:“這……這不是黃厲明麼?”
這回連蔣玲都吃了一驚,他們定睛一看,還真是黃厲明!只見他仰面倒地,雙目圓睜,臉上的疤痕隱約可見。他的表情很絕望,似乎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時,一個警員跑過來,說:“報告,車裡只有一名男司機,已經被燒焦,未發現其他人!”
衆人又吃了一驚,連忙四處偵查,蔣玲更是親自跑了一大圈,可是卻一絲痕跡都找不到。
這算怎麼回事?受害人失蹤,兇手自殺,衆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難道是推測錯了?
正當衆人都感到絕望的時候,許墨儒忽然打來電話,說:“玲子,真是謝謝你!剛纔幸兒給我打電話了,說她已經沒事了,現在因爲一些原因不想回家,讓我不要擔心。對了,她是不是跟你們在一起?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你給她說,我都會改!”
蔣玲聽罷,吃了一驚,感到疑惑萬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把實情和盤托出。許墨儒聽罷,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只能拜託蔣玲繼續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