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色中,一盞安靜的珠火照耀着銳風侯府門前的廣場。
“姑娘,我們侯爺晚上不見客,請你改日再來吧!”門口的守衛客客氣氣的對門口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姑娘解釋道。
這當然不是銳風侯府的守衛特別的溫和有禮,實在是這小姑娘看上去面容生的清秀甜美,實則身上披着一層濃郁血光,一看就不像普通人,他們甚至懷疑這人根本就是不死血傀,或者是血宗的血符師。
“哦,那麻煩你們幫我向裡面說一聲,就說我是崔靈筠,我在這兒等着!”女孩穿着一身綠裙,站在風中,衣裙搖曳着,清秀的宛若風中青蓮般楚楚動人。
崔靈筠吞了炎玉琮給她的血魄丹之後,便直接從北城趕到了南城銳風侯府門口。
也許是被崔靈筠的禽獸不如氣的,也許她自知自己身上帶着極端的不妥,因此她雖然一定要見到凌風,卻並不願意特別急促。
她當然不渴望自己能找到什麼破解的方法,最近兩個月的成長告訴她,以她的資歷完全沒有任何的機會戰勝炎玉琮的變態智謀,她也懶得去想那麼多。之所以不急,只是因爲,她想好好享受一下,安靜等待見凌風的安靜時光。
時間一點點的流走,時間逐漸到了午夜,銳風侯府的守衛還是沒有叫來凌風,而守衛們更是不敢去招惹情況唯一的崔靈筠。
原本,門口的僵局可能要持續一整夜,誰知道凌晨一點左右的時候,侯風突然回府,老遠看見崔靈筠,眼見她神色有異,不由得上前詢問了一番。
“你竟然是崔靈筠,凌風在火麟鎮的那個小未婚妻,好,跟我來吧!我帶你見他!”侯風問明身份之後,毫不猶豫的要帶崔靈筠入府。
而經侯風這麼一說,守衛們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傳說中一直沒有出現的五夫人。
“等等!”侯風正要轉身進入府門,卻被崔靈筠叫住。
“怎麼了?”侯風有些不解的回頭看向崔靈筠,卻突然看到崔靈筠身上的血光猛然如火焰般在身上燃燒了起來。
這一幕,看的侯風這麼灑脫淡然的人,都忍不住一陣心驚,當即一個身化清風,閃電般抓住崔靈筠的手,不由分說的直接帶着她向着後院飛遁而去。
崔靈筠任憑侯風抓着她的手臂,心中說不出的忐忑和奇異,她就如見家長的新嫁娘一般,心中一下子充滿了醉人的眩暈感。
“您是侯風叔嗎?”半空,崔靈筠忍不住嬌羞的問。
侯風忍不住詫異的回頭看了看崔靈筠,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他真是無法想象,這個看上去比凌風還要年幼的少女,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纔會有那麼一身驚人無比的血煞氣息。更加讓人感到吃驚的是,若不是崔靈筠主動展示她身上的血煞氣息,他甚至都差點忽略了對方的情況。
這雖然未必能說明崔靈筠可以戰勝侯風,但至少崔靈筠此刻的修爲是有能力隱瞞侯風她的真實身份的。
兩人很快落到了後院密室所在小院,侯風當即吩咐守在院外的核心弟子去通知凌風,讓他趕快趕過來。
守衛一臉爲難,但還是硬着頭皮奉命前往了。
這守衛很清楚,今天是侯爺出府數日後第一次回家。這一回家,少不得跟幾位夫人親熱,以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經驗,凌風若是不折騰到凌晨,恐怕都不會完事。這個時候去尋他,簡直就是找刺激。
但侯風的身份,守衛作爲核心弟子如今也是大略知道一二,知道在侯爺心中那是格外的重要,因此侯風的吩咐,他雖然爲難,還是咬着硬着頭皮前往。
守衛領了這苦差事,自然不敢怠慢,當即去四處打聽凌風的下落。不過他也聰明,不敢直接打聽凌風的下落,而是打聽凌風身邊貼身婢女楚楚的下落。他們也都清楚,凌風無論在哪位夫人的院子裡,這爲楚楚姑娘,都會冷冰冰如一般鋒利的劍般杵在院子裡,
“呵呵,這楚楚姑娘也是有意思的很,既然不做暖房丫鬟,爲什麼非要每次都守在院子中,而不躲在別處等着召見呢!這般聽牆根,也不怕自己受不了!”守衛得志楚楚的下落後,很快便屁顛屁顛的飛奔過去,路上卻是不自覺腹誹了幾句。
慕容雅清的居所之外,楚楚靜靜的站在院子中心右側的石桌旁,神識安靜如水的掃過居所周圍所在的區域,耳畔時不時傳來凌風和慕容雅清閨房中玩鬧的聲音。
“這小傢伙,還真是夠煩人的,每天那麼多事不夠累的,還這麼多精力折騰這些男女之事,真是讓人看不懂!”楚楚不懂風情的對凌風評價出凌風吐血的話。
楚楚原本以爲這一夜就要這麼平靜的過去了,突然神識中出現了一個武宗弟子急速靠近正門的氣息,當即隔着小院,衝着門外神識傳音道:“什麼人?”
急着來穿心的守衛,突然聽到楚楚的聲音的,當即嚇了一大跳,面色大變的忍不住心中唸叨起來:“我在心中議論楚楚,難道被她聽到。人家都說楚楚的修爲非常高深,是老侯爺留下來給他的人,地位在銳風侯府之中,也只比四位夫人低那麼一點點。”
他做夢也不可能想到,楚楚的身份豈止是凌風的貼身婢女,實際上更是凌風爺爺的親傳弟子,也是凌風的師叔。若他知道,只怕當下會直接被嚇傻。
守衛思來想去,半晌,這纔不安的跪倒在地,連忙跪倒在院門之外,高聲解釋道:“小的……,我是侯風老爺的命,來尋侯爺的,我……”
守衛原本還想自己會不會受到懲罰,誰知楚楚冰冷的聲音說了一句:“等着!”然後就沒有音了。
院內,楚楚眉頭微皺,口中低聲腹誹一句:“師哥什麼時候也被稱作大爺了,他一向不怎麼在人前露面,難道現在該了性子?”
這麼想着,楚楚身形一閃,在院中拉過一道雪白的光影,直接沒入凌風和慕容雅清正傳來嬉鬧之聲的房間之中。
“啊!!!”
“你幹什麼?”
突然房間之中嬉鬧的聲音戛然而止,慕容雅清大驚失色的驚呼聲,凌風不滿的呵斥聲,一時間混成一片交響。
突兀闖入房間中的楚楚,突然神色略微有些尷尬的轉過身,語調如水的道:“侯風尋你,似乎是急事!”
說完,也不等凌風大話,楚楚便再度化作一片雪白劍光,飄過房間的窗戶,向着院子的中心落去。
站在遠處,楚楚很快有恢復了原本的鋒利神色,然後對着院外的守衛神識傳音道:“你且回侯風,說侯爺一會兒就到!”
她剛說完,凌風已經穿好衣衫,氣急敗壞的帶着滿面羞紅的慕容雅清衝了出來。
“楚楚,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便是侯風叔尋我,你也可以神識傳音啊,爲什麼要自己闖進來,你……”凌風無語的直搖頭。
他是真沒想到,楚楚修煉斬情關,竟然會到這種可怕的地步,根本是不動男女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哪裡是自己能控制。
“你到時說啊!”慕容雅清一聽凌風說了一半沒音了,當即心中焦急起來。
慕容雅清躲在凌風的背後,羞的根本不敢擡頭,但對於一個婢女敢做出這麼失禮的事,她心裡還是有些不滿,因此哪怕羞赫無比,她還是決心陪着凌風一起出來要懲戒楚楚。
“那你要怎麼樣呢?”楚楚一臉嚴肅,目光鋒利的盯着凌風,絲毫沒有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凌風憋了半天,最後卻來了句:“那,我覺得你是應該要好好談一場戀愛了,嗯,我侯風叔不錯,找時間我給你們撮合一下!”
“咳咳!”楚楚差點沒有被凌風無厘頭的話給弄岔氣,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道:“不用你操心!”
凌風當即無奈了,心說我還能怎麼說師叔你呢?你就不能有點自覺,還要我把事情說的那麼明顯嗎?
躲在凌風背後的慕容雅清,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下去了,當即滿面羞怒的探出頭,對楚楚大聲呵斥道:“你放肆,怎麼跟侯爺說話呢?一個區區的婢女,你是想要造反嗎?侯爺是好心,纔要給你撮合親事的,侯風叔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有什麼配不上你的!”
這番義正言辭的話一口氣說出來,慕容雅清當即變得神清氣爽起來,心中原本憋悶的一口氣也徹底的消散了。
然而,凌風一聽慕容慕容雅清呵斥的話,當即有些不淡定了。連忙暗中對慕容雅清使了一下眼色,小聲呵斥她一句道:“說話不要太放肆!”
“我哪兒放肆了!我只是據實而論啊,楚楚只是你的貼身婢女,難道……哦,我知道了。”慕容雅清突然目光一轉,在凌風的面上掃了一眼,驚道:“難道你要把她收房?”
凌風一聽頓時凌亂了,連忙武者慕容雅清的嘴,將她強行拉到房間之中,飛快的小聲對慕容雅清解釋了兩句,當即驚的慕容雅清瞠目結舌。
正要轉身離開,便聽見慕容雅清小聲嘀咕道:“那也不對啊!既然是師叔,那更加不應該闖晚輩的房間了啊,況且她爲什麼要做你的貼身婢女呢?這也太奇怪了啊。哎對了,按照玉秀的邏輯,你和楚楚也沒有什麼學員關係啊,只是掛名的師叔師侄關係而已,她若是真的願意,其實也是可以收房的。”
“你!”凌風無奈的又轉過身,衝慕容雅清搖搖頭無奈道:“我算服了你了,你跟玉秀什麼不好學,學這些亂七八糟的邏輯幹什麼,楚楚真是我師叔,只是修煉斬情關,修的有些不通男女之事了,所以剛纔才!”
凌風強行解釋着,但慕容雅清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能就這麼相信。
“信你纔怪!我看她是喜歡上你了,要不然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那裡那麼奇怪每天聽你和別的女人嬉鬧還一直守着你,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鬼!況且她方纔那告知你的方式,也太另類了吧,突然闖進閨閣,我們都被看光了好嗎,你敢說她不是故意的?”慕容雅清強大的推理能力,在這個時候施展出來,將凌風徹底弄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