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深秋的雨夜,冰涼的雨不停的低落在地。
寬闊的皇城大道上,卻艱難奔跑着一個混身血污的武者,他神情悽慘的在邊道上奮力飛奔,一邊飛奔,口中還不住低喃着一句話:“血傀,不死血傀。”
眼見南城在即,武者眼神中露出幾分驚喜之色。
但這狂喜只是持續了一瞬間,馬蹄飛奔的聲音驚碎了雨夜的安寧,也驚散了他心頭的喜悅。
他猛然轉頭看向炎皇宮所在的方向,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神色。
光線暗淡的皇城大道之上,一隊騎着玉炎馬身配地階一品靈劍的騎兵,宛若一團火焰洪流一般,飛快的從遠方飛馳而至。
爲首的騎兵,老遠看到滿身血污的武者,口中低喝一聲:“拿下!”
跟着由十個人組成的騎兵小隊便風馳電掣般直衝了過來,那武者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爲自己辯解,當即被凌空射來的劍氣直接給紅暈了過去。
騎兵首領看着倒地不起的武者,臉上露出幾分得意洋洋的笑,正要下令手下將其押走,突然眸子向着皇城大道的另一側邊道猛然盯了過去,卻見到一團幽暗而模糊的身形正從對面一閃而過。
“什麼人?”騎兵首領怒喝出聲。
手下的武者也都是第一時間舉起靈劍,運轉功法,將靈劍中產生的劍氣在一瞬間可控匯聚到首領的身上,配合之嫺熟可謂千錘百煉。
騎兵首領催動胯下玉炎馬風一般衝了出去,速度提升到極限,自覺和那隱藏在黑暗邊道內的武者距離已經縮短到了可攻擊範圍之內,猛然揮動手中火靈劍,憤怒的隔空激射而去。
“死!”
“轟!”
溼冷的空氣中發出刺啦一聲的雨水迅速氣化之聲,炙熱而爆裂的火焰劍氣猛烈的轟擊在邊道的黑暗區域之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之聲。
轟鳴之中,傳來一個男子悽慘的慘叫聲,跟着那片黑暗的區域瞬間被煙火所包圍,一時間也可不清楚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個狀況。
騎兵首領略一停頓,當即催動馬匹向前靠近,想要尋找到被他攻擊的神秘人,準備將這人殺人滅口。
然而,他尋了半晌,只是在煙塵中尋到了一灘血跡,卻沒有找到半個人影。
騎兵首領臉色變得難看之極,目光穿過暗淡的光線,不由得向着城南方向看了過去,口中低聲沉吟道:“媽的,難道是去了南城,莫不是天驕軍的人?”
騎兵首領想到這種可能,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
“大人,怎麼辦?”其他騎兵這時候也都臉色微微蒼白的趕了過來。
“必須殺了他。那偷聽我們說話的神秘人,身份不簡單,而且這皇城大道最南面就臨近銳風侯府,很有可能就是銳風侯府的人,我們必須攔着他,不能讓他向銳風侯府通風報信。”騎兵首領臉色陰沉無比的向着,然後又對一名手下道:“你去稟報團長,他要的人抓到了,但可能被銳風侯府的人看到了我們擒拿的過程。”
“是!”一名騎兵當即提着已經不省人事的武者,一路狂奔向着炎皇宮方向飛奔而去。
騎兵首領目送自己的手下離去,這才臉色陰沉的下令:“出發!”
只剩下救人的騎兵隊飛奔着穿過雨幕,向着南城飛奔而去,而他們所去的方向也正是元火帝國如今的第一天驕銳風侯凌風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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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凌風,除了是第一天驕之外,還是奉旨剿滅血宗的欽差大臣,而且其麾下組建的天驕軍,更是在前不久被炎皇陛下正式冊封軍號,凌風更是被封爲第一任的大都統,並同時授予了五等將軍的軍職位,是目前整個炎皇帝國最得寵和最年輕的將軍。
騎兵首領知道,如果他們方纔擒拿人犯的情況被凌風得到消息,恐怕就會引起皇家靈劍團和天驕軍的對立。這種情況,在過去的幾個月已經險些出現,而在今晚他深深感覺到了這種危險。
但一行九人的騎兵隊,一路飛奔,一直感到南城,也沒有找到那受傷的神秘人。
“大人,我們怎麼辦?”
騎兵首領的臉上露出格外嚴峻的神色,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做出一個艱難的抉擇,如果這個時候他不當機立斷,那麼若是凌風得到了消息,他們一行人將會面臨死無葬身之地的危險。
“去銳風侯府!”騎兵首領臉色陰沉的怒吼。
“大人!”騎兵首領身側的一個親信欲言又止。
騎兵首領當即冷喝道:“有什麼話就說,沒有必要吞吞吐吐的,我們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是!”親信答應一聲,連忙顫聲道:“大人,我們這麼去銳風侯府,萬一被銳風侯看見,我們該如何交代啊,如今他風頭正勁,誰也不敢招惹啊!”
騎兵首領冷着臉咬牙道:“那有什麼辦法,如今火鳴刀脾氣越來越暴躁,我也擔心我們抓捕的消息泄露,回去也是個死啊!”
“那,大人,要不然我們……”親信的話說道一半,卻被騎兵首領打斷道:“不必多說,現在去銳風侯府,,走一步看一步吧!”
噠噠的馬蹄聲風雷般再次爆響而起,將寧靜的雨夜再次打破。
一個時辰過去,九人騎兵隊死死盯在銳風侯府通往皇城大道的通道上,心驚膽戰的等候着,卻始終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騎兵首領正猶豫是不是要離去,突然趕到四周的街道突然一下子變得冰冷漆黑到極致,便是連皇城大道上懸掛的夜明珠燈籠都無法散發出一點光線來。
“不好,快跑!”騎兵首領憤怒的嘶吼着,當即催動胯下的玉炎馬向着炎皇宮方向飛奔而去。
只是剛剛奔出去沒有幾步,突然他胯下的玉炎馬身體一軟摔倒在了地上,他是憑藉武宗修爲的強橫應變能力,第一時間飄身後退,剛落地,就驚駭的發覺,自己的腳邊出現了一隻渾身漆黑的小雞狠狠的在他的腳面上猛啄了一下,跟着他便感覺自己的腳面被定了一顆漆黑冰涼的大鐵定一般,只是他的神識感知清楚腳面的情況時,突然就驚駭的發現,自己腳面上的一團血肉和一根經脈都被那漆黑的小雞一口給啄斷。
更加可怕的是,他腳面上上明明已經失去了一塊血肉,卻根本沒有流出半滴鮮血,反而身上一陣陣冰涼,眼前一陣陣冒着黑色光暈,整個人如同掉進了黑暗的深淵一般。
“吼!吼!吼!”
數十隻黑色的小雞如同兇悍的野獸般空中發出粗糲的嘶吼聲,將一個個玉炎馬啄倒,將一個個皇家靈劍團的武者啄的呆立在原地,然後一圈小雞圍成一個不大的圈子,將九個武者緊緊的包圍在內。
就在一行九人嚇的面無人色,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時候,突然銳風侯府的方向,傳來一陣凌冽的破風聲,跟着一道蒼青色的光影突兀的刺破眼前的黑暗光彩,讓所有人感知中的冰冷和黑暗一瞬間消失無蹤。
等騎兵首領瞪大眼看向來人時,突然就發現,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以爲面如冠玉少年。
他頭頂上帶着一頂璀璨的玉冠,散發着明亮而耀眼的光輝,劍眉朗目,英姿勃發,站在衆人的面前,就宛若一般輕盈之極又銳利之極的靈劍一般,震懾的他們心頭一陣狂顫。
“您是銳風侯嗎?”騎兵首領臉上露出謙卑之極的神色,對着面前的玉面少年輕輕拱手,雖然口中沒有確認,但他心中已經有了八九分的把握,當然這也是他最怕遇到的情況。
“哦!”玉面少年淡淡的瞥了一眼騎兵首領,目光逐漸變得鋒利刺骨道:“這麼夜了,您們一直停留在我銳風侯府門外的要道上,是做何事?欺負我銳風侯府核心弟子的修爲低嗎?”
傳聞,銳風侯府自凌鐵山過世以後,侯府弟子,除了嫡系主母炎玉琳擁有武尊修爲之外,其他人最高也只有武宗巔峰的修爲,而家族的核心弟子也是悽慘的只有武宗初階修爲,也因此經常被一些不堪後銳風侯府的人和勢力所詬病,這也是銳風侯凌風最爲忌諱的地方。
騎兵首領一聽凌風的話,當即嚇的渾身一顫,忍不住跪倒在地。
“我們只是偶爾路過而已,並不是有意冒犯!”騎兵首領連忙賠禮道歉,希望凌風只是隨口一提。
“是嗎?”凌風眼神眯縫成一條危險的弧度,一種恐怖之極的可怕感覺瞬間籠罩在騎兵首領的心頭,驚的他的心臟不停的顫抖着。
就在騎兵首領以爲自己要被銳風侯殺死時,突然皇城大道的北方響起了雷鳴般連綿不覺得馬蹄聲。
老遠,就聽見一個高昂嘹亮的中年男子聲音破空傳來:“劍下留人!”
騎兵首領猛地一個激靈,驚喜之極的看向北方,臉上一瞬間寫滿了歡快,眼眶中忍不住飈出幾滴鱷魚的眼淚來。
他一早就擔心去南城會遇到銳風侯凌風,因此才提前讓屬下去稟告團長以防萬一,如今果然遇到凌風,而團長也及時趕到,他忍不住心中生出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凌風目光冰寒的看向皇城大道的北方,神識感應中遠遠感知到一個百人隊組成的騎兵隊風馳電掣一般飛奔而來。這些人非但是飛奔而來,手中還各自揮動着如同火把一般的燃燒着劇烈火焰的火靈劍,氣勢洶洶,兇威之盛簡直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
百人騎兵隊的正前方,一個身形雄壯之極的中年武將,身穿一身燃燒着赤炎玉的火靈鎧甲,一馬當先的疾馳而來,一邊飛奔口中更是不停的高聲呼喊,示意凌風不要對騎兵首領動手。
凌風目光灼灼的盯着遠方一瞬,很快將視線投到面前滿臉歡喜的騎兵隊長面上,語調冰冷之極的問道:“給我說實話,之前你們抓回炎皇宮的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提到不死血傀?”
騎兵首領聞言,當即渾身下了一個激靈。他萬萬想不到,凌風不僅僅見到了那逃跑的神秘人,而且那神秘人還一字不漏的將他們要抓之人被擊倒之前口中不停唸叨的話也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