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鐘,凌風和紅玉拖着疲憊之極的身體到了火麟鎮。
兩人來到鎮上唯一的客棧——觀風客棧——凌風在紅玉詫異到極點的目光中,淡然道:“掌櫃的,給我來一個下房!”
掌櫃皺着眉頭,一臉嫌惡的看着滿身血污的兩人,有些不耐煩道:“一個下品靈石。”
“成交!”凌風嘴角勾起一抹竊笑,扔下一枚下品靈石,抓着鑰匙便直接飛奔而去。
“傻缺!”掌櫃的忍不住罵了一句:“也不讓人帶路,你知道下房在哪兒!”
紅玉一出門便忍不住滿臉怨念道:“我們兩個孤男寡女,竟然就要一個房,而且還是一個下房,世子,您到底咋想的?”
凌風卻不理會紅玉,快步走到門口,呵呵笑着走向滿臉鄙夷目光的店小二面前,旁若無人的胡扯道:“這位兄弟,我看你天庭飽滿底殼方圓,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相,我和小妾遭奸人追殺,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說着,凌風不動聲色的塞一塊中品靈石給店小二,笑道:“些許散碎靈石,聊表心意,還請兄弟代爲籌謀!”
小二緊緊捏着靈石,低頭瞥了一眼,這才喜道:“好說,少爺既然是爽快人,我王貴自然不讓少爺爲難。這樣,只要少爺肯再出一塊上品靈石,我一定幫少爺做的妥妥帖帖。”
凌風聞言,毫不猶豫的拿出一枚上品靈石,遞過去道:“好說,只要能安全又舒服,靈石是小問題!”
身後,紅玉的眼神古怪之極,萬分想不明白,凌風爲何不讓更熟悉火麟鎮的自己想辦法,而是自己在這兒胡搞。
王貴收了錢,變得眉開眼笑,殷勤之極,先是帶兩人去下房轉一圈,再私下裡帶兩人去了一間冒名開出的上房。
臨走,凌風不忘了表示,又塞給這王貴一塊上品靈石,王貴樂的當着凌風的面已經合不攏嘴。
紅玉在背後看的心驚萬分,等到兩人關上門,終於忍不住道:“世子,你這是做什麼?財不露白的道理您不懂嗎?”
凌風呵呵輕笑,目光卻在房間內尋摸起來,看了一會兒,才問道:“你覺得這房間如何?”
“哼!”紅玉氣鼓鼓的,還是忍不住掃了一眼房間,果然華貴舒適,連牀上的被子都用了靈階十品火鶴之絨編制,據說大武師以下武者蓋着入睡,便是不主動運轉靈訣修煉,也能抵得上一日勤修。
“如何?”凌風嘴角微微上翹。
“這個……還可以吧!但……”紅玉欲言又止,顯然不忍拂了凌風的好意。
凌風一陣風般翹着二郎腿坐在房中圓凳上,嘴角輕揚,道:“看,心動了吧!”
紅玉嘴硬道:“纔沒有!”
凌風嘿嘿一笑,卻不糾纏,反而重提紅玉的話,道:“財不露白的確沒錯,但若我專門想他來搶我呢?”
紅玉猛然一愣,感覺腦子又有些不夠用了:“什麼意思?”
凌風則高深莫測道:“上房有火鶴之絨,方顯尊貴,我二人血衣垢面,若要引人注目,必須將財物露白。”
“不懂!”紅玉茫然搖頭,她現在明白了凌風露財的原因,卻又想不明白凌風爲什麼要引人注目了。
凌風淡笑道:“看你這麼乖,我倒是可以幫你分析一二,不過,聽了我這次的分析,你就要拜我爲師了,須知這可是一門比靈技殺人還重要的學問。”
“啊……哼,騙誰啊,我纔不信,你胡亂折騰一下,竟然還有學問。”
凌風當即衝紅玉勾勾手,嘴角上揚道:“附耳過來,我讓你長長見識!”
紅玉遲疑的附耳過來,直覺凌風說話吐出的熱氣,刺的心頭癢癢的,但凌風之言入耳,卻又讓她如被人醍醐灌頂般,根本無法在意這些。
“怎麼樣?拜師吧!”凌風面上似笑非笑,紅玉則是面色忸怩的緩緩拜倒,竟是爽利的喊了一聲凌風“世子師父”。
“既然如此,就陪我做一場戲!”凌風臉上帶着淡淡笑意,看着紅玉。
紅玉本來就心思靈巧 經凌風點撥,自然很上路,被凌風指點一番,開始打發那王貴準備新衣熱水沐浴。
很快,凌風所住上房之中,便隱隱傳來縷縷妙音。
守在門外不遠,暗暗窺探的王貴當即嘴角露出一抹陰狠笑意,直接出了觀風客棧,到了火麟鎮慕家大宅,去尋慕家如今主事的大少爺慕寬。
慕寬,也即銳風侯府第七獵殺小隊隊長老慕之長子,也是紅玉控訴姦殺其親姐的罪魁禍首之一。而觀風客棧,早在兩年前便是慕家產業。
“哦,你確定,竟然有出手便是上品靈石的逃難之人?”慕寬撫着圓潤的肚子,眼神中露出幾分亢奮之意。
這些年,慕家得貴人相助,日漸壯大,除了明面上的榮耀外,暗地裡也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黑心買賣。只是觀風客棧落腳的貴人,也不知道暗地裡折了多少。今兒又來一個貴人,慕寬自然興奮之極。
“來人修爲如何?多少人結伴,準備住多久?”慕寬興奮的仔細問道。
王貴連忙一一稟報,然後專門賤笑兩聲,引起慕寬注意後才稟報道:“其中一個美嬌娘,只開脈境九重實力,臉蛋身段都勾人之極,而且在牀上很是開放,奴才只是遠遠的聽着,便是半邊身子**了,小的待會兒回去還要去李寡婦家解解火氣,否則晚上辦事,恐怕有些不方便。”
“狗日的,竟然看上老子的女人!”慕寬嘿嘿一笑,隨手扔一把風月仕女圖摺扇砸在王貴臉上,忍不住雙目放光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王貴賊眉鼠眼的陪笑道:“寬爺,今兒咱們還是後半夜辦事吧!”
慕寬擺擺手道:“哎,這怎麼行,半個月沒有遇到個好馬兒起了,如今又來了這麼一匹勾人的胭脂馬,我可等不及,就定在夜裡十一點動手,那時候誰敢管我慕家辦事。”
“是!”王貴當即附和一句,便以準備晚上事爲藉口離開,卻直接尋了他口中的李寡婦家去做風流事去了。
然而,王貴不知道的是,這一路上,凌風一直都暗地裡跟着他,將他和慕寬見面說的話,一字一句全都聽在耳中。
凌風跟着王貴到李寡婦家後,眼見兩人火急火燎,也沒有多看,便暗中返回客棧,將紅玉給接了出來,而他在房間內佈置了一個小陷阱,又以特別的手法從裡面封死門窗。
出了客棧,紅玉忍不住道:“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凌風卻笑道:“待會兒我把你打扮成一個白麪公子,讓你去勾搭一個俏寡婦!”
紅玉沒好氣的呸了凌風一臉唾沫,口中忍不住罵道:“世子也太齷齪了。”
凌風卻不理會,抓着紅玉的手,將她拖到一箇舊衣店,花了二十個中品靈石,置辦了兩身狐皮金線鑲邊的男裝,一身白,一身黑,都是頗爲華貴的服飾。
兩人各自換裝,瞬間紅玉變成一個濁世佳公子,而凌風則成了一個身材清瘦的小跟班!兩人出門時,連舊衣店的老闆都有點眼神恍惚了。
“公子,咱們一起逛逛這火麟鎮吧?”凌風一拱手,對紅玉恭敬有禮的發出邀請。
紅玉也是有樣學樣,擺出一副富家闊少的姿態,神情傲然道:“嗯,我知道,觀風客棧對面又一個名叫紅蘿館……我們去坐坐!”
兩人一前一後,儼然主僕二人搖搖晃晃的閒逛着,竟是向觀風客棧方向又走了回去。
兩人進了紅蘿館,以紅玉爲主,叫了一個相貌清秀的清倌人彈琵琶,兩個人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火麟鎮的事。
紅玉無意說道:“火麟鎮慕家雖然是惡霸,但真正的地頭蛇卻是崔家,據說整個鎮子都是因崔家而起,在這裡,崔家之人可謂一言九鼎,連慕家也只是跟着崔家混的小角色。”
這話紅玉說着無心,凌風卻聽着有意,心裡隱隱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
一整天,兩個人吃吃喝喝,時而談論火麟鎮,時而聊聊清倌人的琵琶技藝,談一些修煉的話題,過得毫不乏味。
暗中凌風還教了紅玉一個修煉的竅門,讓她平素每日將體內靈力注入到不用靈核之中,時時保持丹田和靈脈中的靈力匱乏感。
凌風言道:“月滿則虧,丹滿則惰,若是想修煉長久進步,便不可貪圖丹田滿溢靈力的舒暢,需時時保持靈力虧欠,才能讓經絡和丹田自發的吞吸新靈力,保持天賦活力。長時間如此修煉,可提升武者根骨潛力,便是一條靈根,也能突破大武師修爲,進入武宗。”
凌風又道:“平日儲存靈力於靈核,還有另外一重好處,便是修煉的關鍵時刻,戰鬥的緊要關頭,能得到高質量的靈力補充。須知,凝靈丹補元丹再好,也是外物,是藥三分毒,回補靈力的速度有限,萬一被人防備,更是不堪。”
凌風隨口的一番話,讓紅玉對凌風的感觀越發的好了起來,她甚至隱隱感覺,凌風修爲雖弱,胸中見識甚至比師傅玲瓏還要強上數倍。此時再想到凌風被人奪取世子之位,更是忍不住怒從心頭起。
“他這樣好,怎麼會落到今日的田地呢?”紅玉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瘦弱少年,不由心中有些傷感。
她正擔心凌風發現自己神色怪異,卻突然聽到凌風低呼了一句“來了”。
對面觀風客棧門口一羣黑衣黑甲的武者,明火執仗的衝了進門。爲首的正是王貴先前見過的慕寬,也即老慕的兒子。上午跑去找李寡婦風流的店小二王貴,點頭哈腰的在慕寬前面帶路,一副狗奴才的嘴臉。
眼見幾人進了客棧,凌風當即站起身,對紅玉恭敬道:“少爺,天也晚了,李大嫂等着您多時了,咱們也該去了。”
紅玉聽起凌風再次說起李寡婦,不由的面色泛紅,看的一旁容貌清麗的清倌人一陣神色癡狂,竟是有傾心之意。
凌風心中暗笑,從玄靈袋內扣出一枚上品靈石來,直接塞進她飽滿的胸口,調笑一句道:“小娘子這兩日調養好身子,我家少爺會再來的。”
紅玉聽到這話,羞得滿面紅霞,偏生又和清倌人熱切的目光撞在一起,當即嚇的她兔子般逃開。
等凌風在紅蘿館後門追上紅玉,便聽到對街觀風客棧傳來一聲悶響,跟着傳來人仰馬翻的雜亂之聲,遠遠還能聽見王貴驚恐無比的尖叫聲,那慕寬雖然沒有聲響發出,兩人卻基本斷定,不會有什麼好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