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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尊嚴

第五章:尊嚴

或許是頤指氣使慣了,那少年伸出腳後便再也不看展葉紅一眼,神色自若的和一旁的列琳娜聊着天“我的小堂姐,您看,即使是個貴族,他如今也要臣服於我們偉大的鷹羅共和國公民的腳下。一會兒他舔完了我的鞋,再讓他舔舔你的。我們要乾乾淨淨的去見你叔叔纔好。”

列琳娜忽然厭惡的跳開了一步,看了看那少年的鞋子擺手道:“咦!我纔不要呢,你的鞋子髒死了,一會兒他要是舔完了的話舌頭不是更髒,我的鞋子纔不要那種髒東西來碰呢!”

“哈哈哈,好!那就讓他給堂姐你舔鞋子就是,喂,豬玀,快點你能聽懂大陸語吧?”少年收回了他的腳,卻仍舊沒有收回那副趾高氣揚的派頭。

展葉紅攥緊了拳頭,手腕上的鐐銬已經因爲肌肉的振動而發出陣陣輕微的碰撞聲。有生以來第一次,展葉紅對奴隸制度產生了深深的厭惡感。雖然,他也是在衆多奴隸的伺候下才慢慢長大的。

他後來在力主廢除奴隸制度時說:“因爲我當過奴隸,所以我知道奴隸的可憐與可悲之處,所以我不允許這種可恥的制度存在。”當然,這些東西都是後話了。

此刻,他唯一能夠表達他的不滿的,唯有沉默。

良久,當那少年發現自己對展葉紅下達的指令沒有得到遵從時,他便憤怒了。少年人,總是更容易因爲一點點小事而憤怒。並且,此刻他的堂姐就在身旁,在他眼裡這就更加不是一件小事。

“豬玀!你敢不聽我的命令?!”少年猛然飛起一腳,正正踹在了展葉紅的胸口上,將展葉紅踢得一個踉蹌。那一瞬間,展葉紅便已看清了少年的底細。不過是個連劍士都沒有達到的學徒水準罷了。即使自己絲毫不動用鬥氣,單單靠一身的力量也可以輕鬆的將其弄死。

展葉紅沒有還手,只是隱隱間勒緊了胸部的肌肉,當那少年再次踢來的時候便是踢到了一塊鐵板上。

“啊啊啊!你個該死的豬玀!我的腳!”少年吃痛之下,不由得抱着自己的腳單腿向後跳着。恰巧那裡是一個小小的馬糞堆,少年一不留神便猛然滑到,一屁股便坐到了那堆棕黃色的物體之上。一陣惡臭頓時四散而出。讓一旁的列琳娜在厭惡之餘不由得捏着鼻子哈哈大笑,顯得甚爲滑稽。

“巴少爺!巴少爺!您沒事吧?”旁邊的鷹羅士兵們一見那位巴少爺在一個俘虜的手裡吃癟不由得大吃一驚,這個俘虜死活不論,要是讓這位巴爾處老爺的公子受了傷,那可是一件極其危險地事情!弄不好他們有可能會被直接開除軍籍!

兩個士兵立時攙起了少年,而另兩個士兵則拔出了腰間的騎士短劍,氣勢洶洶的向展葉紅走去。大有將其就地格殺的架勢。

“住手!”忽然,那個倒在地上的少年喝止了兩個即將下手的士兵,也讓展葉紅松了一口氣。剛剛,他也險些以爲自己就要這麼死了。爲了這麼一件小事而送命,可是太不值得了。可是,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就真的會心甘情願的替這些貴族們舔靴子麼?不會,只要他是展葉紅就永遠都不會做出這種有辱尊嚴的事情。他可以放下身段,可以放下身份,卻決不能放下自己的尊嚴。這是他父親從小對他的教導,也是他做人的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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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現在也有些困惑,這個少年爲何要攔下那兩名士兵呢?

只見那名少年拍了拍自己原本整潔的緊身衣,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用還沾着馬糞的手掌將兩個錯愕不已的士兵一把推開,怒道:“我巴圖吃的虧我要自己來報!你們都給我走開!”說完,兩名士兵應了一聲,有些心驚的立刻閃到了一邊。而那個名叫列琳娜的女孩兒卻好像更加興奮了起來,對那那個叫巴圖的少年道:“我的巴少爺,您剛剛就是踢他才自己受傷的,難道現在還要再受傷一次麼?”

巴圖狠狠瞪了列琳娜一眼,輕聲哼了一句,而後面對着展葉紅走來。他忽然沉聲道:“豬玀,你以爲你長了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身體,就可以天下無敵了麼?呵呵,可笑,要是這樣的話,你們這羣豬玀又怎麼會被我們的軍隊擊敗呢?”

說完,也不等展葉紅有什麼反應,巴圖直起身子立刻閉起雙眼,雙手飛快的變換着各種手勢,嘴裡不住的叨唸着一連串又急又複雜的話。直看得展葉紅一頭霧水。

可是,旁邊列琳娜的驚呼聲卻讓他明白了過來。“你要使用魔法!”展葉紅聽見“魔法”二字,渾身攸而一震,戰友在藍色光線中死無全屍的場景再次浮現了出來,讓他整個人汗毛直立。此刻,他已經對魔法二字在心底裡產生了恐懼感。

可是, 一直等了好一會兒,他都不見有任何事情發生。又不由得讓他有了些疑惑。再看那巴圖,此刻仍舊是在慢慢騰騰的變換着手勢,嘴裡飛快的繼續念着不知什麼的咒語。

“原來,一個魔法要想發動需要這麼長的時間準備啊”展葉紅看着那滿頭大汗的巴圖,終於在心裡得出了一個結論!

“阿里哈巴斯德,摸撒摸撒!”隨着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巴圖手中忽然站起一條豔紅色亮麗的光柱,隨着他手指的方向轟的一下撞入了展葉紅的身體裡。

“麻痹術!哇塞,堂弟,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麻痹術啊?”列琳娜忽然放棄了剛剛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一臉崇拜的看着自己那個猶自稚嫩的堂弟。麻痹術是一階魔法中最爲困難的一項,而一旦學會則證明施放人有了進軍二階魔法師的資質。像巴圖這樣的少年,可以稱得上是才華橫溢了。

熟料,巴圖卻瞥了他的堂姐一眼,輕笑道:“不,堂姐,我用了這麼長時間可不是僅僅想讓他舒舒服服的被麻痹而已。我釋放的,是經過我導師改良過的強力麻痹術!”

二階魔法,強力麻痹術。

若是列琳娜囿於自己所學而無法明白這代表着什麼的話,此刻的展葉紅則已經將這種魔法的全部威力體會了一個通透。渾身上下,似乎有成千上萬只的巨型螞蟻在攀爬撕咬一樣,那種痛苦簡直讓人痛不欲生。若非他的雙手還被鐐銬僅僅鎖住的話,此刻他一定會將自己全身所有的皮膚都一一抓破,而後再把裡面的血肉翻卷出來。

痛、癢,又痛又癢。

那真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感覺,展葉紅倒在草料堆裡面,極爲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滾。原本就破損不堪的軍服此刻更是被巨大的力量撕扯的破破爛爛,而偏偏他身上的皮膚從外觀上看去卻沒有任何的異樣。

展葉紅緊咬着已經破損的嘴脣,忍不住淒厲的慘叫着。心中卻只回蕩着一個念頭“小子,不要讓你落到我的手中!”

正在承受巨大痛苦的展葉紅和正在哈哈大笑着的巴圖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展葉紅的胸口處,透過破爛的衣衫,隱約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紋身。那是一個奇怪的圖案。好像是一頭魔獸又好像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神祗。在魔法加諸到展葉紅身上時便漸漸的顯露出它的形態來。但是卻有是如此的模糊,唯有那五隻利爪在那裡時隱時現。

剛剛看着展葉紅受苦,列琳娜也在一旁跟着高興了一會兒,可是看着看着便失去了興趣。畢竟,那淒厲痛苦的慘叫聲並不是那麼的有趣。於是乎,她仰天打了個哈欠,對巴圖道:“好啦,我的堂弟。差不多了,我們該去見見我的叔叔了。”

雖然巴圖還想着再折磨展葉紅一會兒,但是聽了這句話仍然不十分情願的同意了。他又唸了一會兒咒語,掌中的紅色光線慢慢消失,而與此同時展葉紅身上那股難忍的痛癢感也漸漸的消除,一切都恢復了正常。除了被展葉紅折騰的面目全非的草垛和他滿身淋漓的汗水。

列琳娜率先上了馬車,而巴圖在上車前仍舊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氣喘吁吁的展葉紅,對身邊的士兵們問道:“這個俘虜的贖金到了麼?”

士兵先是一愣,隨即回答道:“少爺,大部分有贖金的俘虜都在上個月末的時候交接了。這個俘虜如今仍然在我們國內,想必是沒有贖金的。”

巴圖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道:“你先把他帶走,別讓他再在這裡掃大街了。”

士兵忽然心底一寒,點了點頭。雖說展葉紅只是個俘虜,但是就因爲這麼一點小事就將之殺了的話,這巴少爺的心也確實太過鐵硬了一點。他沉吟片刻對巴圖道:“放心吧少爺,我肯定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這次輪到巴圖一愣,隨即他故作生氣的道:“誰讓他不準見明天的太陽了!?”

士兵頓時大急,原來是自己領會錯誤了,趕快糾正道:“是是是,我的少爺,在下一定不會讓他見到今晚的月亮!”

巴圖哭笑不得,只是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道:“我不會殺他的,放心好了。怎麼說,他現在也是我們共和國的財產。殺了太過浪費。我是讓你先把他帶回監獄裡,我會和父親說讓他出面買下這個奴隸的。”

士兵這才恍然大悟,馬屁的風向立刻一轉,對巴圖翹着拇指道:“誒呀呀,巴少爺宅心仁厚,真是天使的心腸啊!”

巴圖知道自己無法和這種大頭兵解釋清楚,只是交代好讓他將展葉紅帶走,便自己上了馬車。只是,當馬車車簾即將落下的那一剎那,在草垛邊上的展葉紅分明看到了巴圖蠕動的嘴脣在說“我不殺他,但是要把他送去當死囚角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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