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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結伴同行

第十九章:結伴同行

人的一生總有很多事情富有戲劇性,甚至於有時最富有巧思的編劇也未必能夠預料得到。

比如凱特進入海堡後居然沒有理所當然的成爲萬衆矚目的天才;比如她一個堂堂的城主府千金自幼就開始接受魔法教育的神童居然沒有比得過一個普通平民子弟家裡出來的平凡男孩兒;再比如,凱特居然會三番四次被那個名叫肖恩的平民所救,最後居然還莫名其妙的愛上了他。

可是現在,凱特覺得再離譜的編劇也不會來這麼編寫。在自己行將遭到毒手的時候來救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夫!而且是已經被她親口解除了婚約的未婚夫!此時此地,此情此景,真的有些玄妙尷尬的過頭了。

展葉紅輕輕地行了一禮後,便不再理會凱特,好像這個地方有她不多,沒有她也沒有什麼奇怪一樣。他徑直轉向,面對着一旁眼神略微詫異的梅因斯道:“小姐您好,現在您能夠讓我看看您的臉了麼?”

梅因斯並沒有放下戒心,她身體上依舊閃爍着濃郁的紫色光芒,那是魔力持續提升的標誌,只要她一旦發現有危險那個威力雖然縮水但依舊恐怖的魔法:靈魂斥責,就會瞬間衝出她的身體,猛烈地撞擊在展葉紅的身上。就算他是超越了五級的劍士也必定會身受重傷。

梅因斯一邊警惕着展葉紅,一邊則把視線探尋似的看向了凱特。似乎,這個神秘人物與她很有些淵源的樣子。

凱特仍舊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對於梅因斯的探尋竟然恍若未聞,一雙眼睛仍舊在展葉紅那看似沒心沒肺的臉上逡巡着。

和他分別,有將近兩年的時間了吧?這個當年一無所有的年輕人,現在好像還是那麼一無所有。雖然他的馬匹很神駿,他的武器外形很誇張,可是他仍舊穿的是一身再簡單不過的色西軍用套袍,一身的服飾毫無出彩之處,更重要的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居然連一兩個侍從都沒有。

可是,他的形象和氣勢卻與兩年前的那個男孩兒有了天壤之別。除了目光更加堅毅,臉頰更有些消瘦之外,那種不知從何處而來,但是卻讓人幾乎無法抗拒的威壓更是如有實質,即使是凱特這個剛剛邁步入四級魔法師的準強者也能明確的感受到。總之,他似乎變得更加有氣質,而且更加厲害了。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

“我爲什麼不會在這裡?”展葉紅沒心沒肺似的回了一句,撇了撇嘴對凱特道:“凱特小姐,還希望您能和這位女士解釋一下,否則她如果這麼一直維持着靈魂斥責的話,最後緊繃卻無法宣泄的魔力會反噬她自己的身體。”

這是一個魔法師之間再簡單不過,與常識無異的認識。可是直到展葉紅此時提醒了凱特,她才訝然一聲,趕忙跑到了梅因斯的身後,對她急急忙忙的解釋了起來。將信將疑,梅因斯雖然還是沒有徹底打消對展葉紅的顧慮,不過卻也沒有再行維持那個讓她也有些吃不住的簡化版靈魂斥責。

淡紫色的魔法光線散去,橙黃色的火焰光芒燃了起來。

新月形的沙丘後多了幾個小土堆,篝火再次開始了跳躍和歡騰,那些心驚膽戰的動物們也終於放下了提心吊膽,按照它們持續千萬年的慣例和傳統進行休息和睡眠,再也不必爲自己的安全而擔心。

凱特、展葉紅還有摘下了兜帽的梅因斯此時已經分散的坐在了火堆旁,各有神情的看着那不斷跳動的火焰。明黃的火光拍打在三人的臉上,卻是映出了三人不同的眉目和心事。

摘下了兜帽的梅因斯露出了一張清秀迷人的精緻面孔,雖然還不似凱特那般奪人眼球卻也算得上是別有冷豔氣質的美女了。一頭略帶波浪的褐色頭髮直到雙肩,掩映着她其中滿臉淡淡的悲傷顯得格外富有魅力。誰都能看得出後來,她還在爲剛剛犧牲的三名同伴而傷心。

凱特則是一臉奇怪的表情,一雙眼睛雖然在盯着火焰,可是眼角卻時不時的瞥向火焰另一端的展葉紅,不知她到底在想着什麼。一張本就傾國傾城的臉蛋在火焰的映襯下泛着可愛的暈紅,但卻成爲了最不引人矚目的角色。

唯獨展葉紅,一臉沒心沒肺似的微笑。只是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對面的梅因斯,像極了那些沒事就捧着大把玫瑰花和木吉他的貴族公子哥們,似乎就差兩個沒事猛拍馬屁無事獻殷勤的狗奴才。

“這麼說,梅因斯小姐,您就是海堡內院的那個‘小魔女’嘍?”展葉紅向篝火堆裡面添了一把柴火,嘴角含笑的問道。可是這樣的嘴臉明顯讓人感到十分不舒服,梅因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樣,只是從那精緻如寶石般的小鷂鼻中發出了一聲“哼”。

凱特也面色不虞的道:“什麼小魔女不小魔女的?你這個傢伙說話還是這麼沒有禮貌,怎麼說你也算是一個貴族,請至少表現的有點教養好不好?”

“不好”展葉紅伸了一個懶腰,樣子囂張的道:“我就是這幅模樣,您如果不愛看的話可以閉上您那雙美麗的眼睛。”

凱特面有怒色,而對面的梅因斯則是露出了一副淡淡的冷笑。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即將暴怒的標誌。

“梅因斯,剛剛我誇了你,可是你別因此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事實上你還差得遠呢。不服氣?呵……如果剛剛你們一行人從一開始就放棄防守,五個人同時用魔法攻擊你們正對面的五個人,那麼你們未必會傷亡這麼慘重。”

展葉紅丟下了手中的燒火棍,忽然用訓斥的口吻對梅因斯道:“你是這一行人裡面魔法力量運用最爲嫺熟而且魔力儲備最爲充沛的一個人。如果你剛剛命令其他人用魔法飛彈去阻攔你們正對面的五個對手,而你繼續用火球術而不是到處亂放魔力護盾的話,你們至少可以在兩側敵人攻上來之前擊倒對面的五個對手。那時,如果你能再果斷些用騰空術升空暫避,在空中攻擊敵人的話,你至少能夠挽救兩個同伴,而非現在的一個!”

“你……”梅因斯茫然的睜大了雙眼,看着展葉紅那一下子變得認真的面孔忽然說不出話來。大腦轟轟隆隆好像地行龍羣狂奔而過一樣,就連一旁凱特在不斷地替她解釋和反駁的話語都沒有再進入她的耳朵。

直到最後,展葉紅總結似的說出了一句話“你的能力既然是整個隊伍中最強的,你就應該理所當然的負擔起最大的責任。你要考慮的不再是你和某個人某幾個人的關係深淺,而是如何去保證最大多數人的安危。所以……剛剛你做錯了。”

做錯了,做錯了意味着什麼呢?一個打碎的花瓶還是丟失的幾枚第納爾?都不是,在這裡做錯了,就意味着那是幾條曾經鮮活的生命……

一聲嗚咽,剛剛看似無比堅強的梅因斯忽然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將頭深深地埋在了裡面痛哭起來。褐色的頭髮伴着瘦弱的雙肩微微顫抖,看得人好不心疼。一旁的凱特完全不知所措,想要安慰卻根本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得把自己的怒氣全都發泄在展葉紅的身上。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剛剛梅因斯學姐明明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如果不是她的話我現在已經死啦!”凱特站起身,掐着自己那纖細的腰肢怒衝衝的對展葉紅說道。也直到這時,她那一身寬鬆的魔法學徒套袍才真正的失去了作用,將她那玲瓏的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

展葉紅一點都不顧及的歪着頭細細欣賞,一邊仔細的觀看一邊隨口說道:“她是做得不錯,可是還不夠好。至少,比起我來還差了很遠。而且凱特小姐您最好弄清楚,剛剛救下你的不是她。而是我。”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在傷口上撒鹽麼!?”凱特終於發現了展葉紅目光的焦點所在,趕忙抱起雙臂掩住了自己那膨起的胸口,衝着他生氣的吼道。

“當然不是”展葉紅失去了一道美麗風景後不無遺憾的搖了搖頭,重新把目光看向了在一旁默默無聲的梅因斯。

梅因斯恰好也在這時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話。

展葉紅輕笑道:“現在你們五個人已經有三個人埋進了沙堆裡,其實埋與不埋差別也不大,因爲總會被飢餓的沙漠動物找到機會給吃掉的……”

“你閉嘴!”凱特覺得自己已經快被眼前這個傢伙逼瘋了,這一聲大吼完全讓她失去了剛剛自己一直在強調的“教養”,像極了一個市民社會裡張口罵街的潑婦。可是一旁的梅因斯卻忽然開口打斷她道:“不,凱特,讓他說,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展葉紅聞言滿意的一笑道:“我想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從我的作爲中收穫些什麼。”

“我?爲什麼不是我們?”梅因斯皺着眉頭指了一下旁邊的凱特。

展葉紅搖頭道:“我早已對她失去了興趣,自然不會把她算在內。”

“你!!!”凱特怒氣衝衝眼看又要暴走,卻及時的被梅因斯攔了下來。她擺了擺手對展葉紅問道:“那麼還請問,我能從中收穫到什麼?”

“經驗、魔法控制的方法、戰技甚至是貴族的頭銜和領地,一切只看你想要什麼。”展葉紅誇張的扳着手指,一臉誘惑伴着更加富有吸引力的話語,就好像他是一個正在勸導善人加入邪教的傳教士。

“你想讓我們跟你同行?”

“不是你們,僅僅是你。同行是個不錯的主意,至少你們不需要再爲這些小小的匪徒擔心安全。”

“同行沒有問題,但是我需要你答應一個條件。否則免談!”梅因斯站起了身子拍打了一下坐下的沙土,重新恢復了原先那種高貴冷豔的氣質。完全沒有理會一旁凱特差點眨眼眨得瞎掉的小動作。

“什麼條件?”

“帶上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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