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一聞言，臉上露出一絲不解的神色。
鄭謙隨即解釋道：“你看我二哥陳默，他想做音樂，可是陳老爺子死活不同意，爲什麼？”
王知一笑道：“搞音樂不賺錢唄！老爺子怕陳默養活……”
話說一半，王知一似乎就想到了什麼。
鄭謙繼續說道：“知一哥，你也發現了吧！現在做音樂養活不了音樂人，如果這些音樂人都轉行了，這個行業也就徹底完蛋了。”
王知一也是格外聰明，立刻舉一反三地說道：“所以你說，只有版權收費，才能讓這個行業良性發展下去！”
鄭謙點了點頭，“對，只有讓音樂人能吃飽飯，他們纔會繼續做下去，這個行業纔會逐漸好起來。”
王知一聞言，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鄭謙則繼續說道：“同樣的道理，在其他行業也是一樣的。你辛辛苦苦拍一部電影，別人分分鐘就盜版了，還免費發到了網上，結果他是做了‘好人好事’，可是把做電影的給坑死了。時間久了，誰還會用心做電影了？一樣的道理，小說，電視劇，綜藝節目，都會被版權侵害坑死的。”
王知一想了想，說道：“盜版的確是個嚴重問題，但是還沒有到坑死一個行業的地步吧？”
鄭謙搖頭嘆道：“是殺不死一個行業，但是能毒死一個行業。還是拿電影舉例吧！”
王知一微微點頭。
鄭謙說道：“一個導演拿一百萬拍了一個月，捲了一千萬走了。另一個導演拿一千萬，拍了一年，最後因爲盜版也賺了一千萬。付出的代價不同，結果卻差不多。最後大家只會覺得，好導演不如壞導演。懷導演雖然口碑差，但是能賺錢。好導演雖然能拿獎，但是他不賺錢啊！”
鄭謙說到這兒，看向了王知一，“如果你是投資人，從商業的角度考慮，你會把錢頭給誰？”
王知一滿臉的不爽，“只以營利來看的話，還是壞導演更適合。不過，好導演的電影就算被盜版，觀衆還是有很多的，票房也很不錯啊！”
鄭謙苦笑道：“只是目前看是這樣的。不過這種劣幣逐良幣的效應一直擴張下去，早晚有一天好導演也會被逼成壞導演的。而且最重要的，不是在於票房，而是在於創造力的衰退。”
王知一問道：“創造力的衰退？”
鄭謙點頭說道：“目前的國內的綜藝節目，基本都是朝寶島的。而寶島的，全都是抄霓虹的。基本上亞洲綜藝，現在全靠這霓虹導演的點子在活着。而其他地方的導演，完全不需要用腦子，只要會抄就行了，有的甚至比原版抄的還好呢。”
王知一也是哭笑不得，“話雖傷人，但的確如此。”
鄭謙則繼續說道：“可萬一哪天霓虹又來了個經濟崩盤，娛樂產業衰退什麼的，沒人在做綜藝了。那些靠抄襲活着的人，還能抄什麼？讓他們自己想，他們已經不會了，因爲以往的經驗是隻要會抄就行。現在讓他們自己做，自己完全做不出來啊！”
王知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
鄭謙說道：“結果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糟糕的，但是誰都沒辦法保證啊！”
鄭謙說這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有着前世的經驗做對比的。
因爲前世霓虹綜藝衰退的時候，寒國的綜藝文娛產業崛起，又給了別人一個可以抄襲的模板。
不過國內版權意識崛起，也不靠抄襲，而是直接買版權了。
這對整個行業來說，就是一種良性發展。
版權擁有者賺到了錢，得到了甜頭，就會繼續保持着這種創造力，去締造更好的節目。
而購買版權的人，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做節目，摘掉了抄襲的帽子，也得到了更多觀衆的認可，收穫更多的利益。
王知一沉思良久，才說道：“版權的確很重要啊！只不過，這一點電視臺也很清楚，所以他們對版權把控也很嚴格。寶島的那家制作公司，能跟廣城電視臺版權共享，這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
鄭謙起身說道：“那是因爲這種合作模式，本身就是具有缺陷性的。”
王知一看向鄭謙，“畢竟首次合作，必定是存在着很多的問題，可現在也沒有其他的合作模板可以提供啊！大家都是摸着石頭過河，誰都沒辦法想到一個完美的計劃。”
鄭謙猶豫了片刻，說道：“知一哥，你離開這幾天，我也在想這件事兒，目前倒是有個不太成熟的辦法。”
王知一知道鄭謙鬼點子多，便說道：“說說看。”
鄭謙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直播分離制度。製作歸製作，播出歸播出，互相不干涉。”
王知一沉思片刻，“製作和播出分開？這怎麼分？電視播出的節目，只有相關部門審批之後，你纔能有資格製作播出，你這怎麼分開？”
鄭謙答道：“我做好了節目，買給電視臺，讓他們去補齊手續。”
王知一聽到這話，臉色幾次變化，最終不禁問道：“可要是咱們自己製作的話，製作費從哪兒來的？咱們這段時間雖然賺了不少，但是做綜藝節目可還是遠遠不夠的。而且要是節目審批不下來，電視臺沒辦法播出，這怎麼辦？”
鄭謙答道：“製作費這一點不用擔心，因爲節目製作歸咱們，冠名植入這些廣告費，也是咱們的。咱們可以用廣告費來做節目，而買給電視臺賺的錢，纔是咱們的盈利。如果電視臺買了節目，結果審批沒下來……”
鄭謙說到這兒，不禁輕笑了一下，“其實這種可能性很低。電視臺和總局基本上是穿一條褲子的，電視臺敢買的，基本都能播。如果真是沒審批下來，咱們還可以重新剪輯，然後在給電視臺播出。”
王知一聽到這話，又開始思索了起來。
而鄭謙卻沒有閒着，繼續說道：“當然我這個方法，只是理論上的，要是真的實行的話，還需要深度合作。畢竟這個做法，目前還沒有先例，很有可能咱們要掛靠電視臺的名義，才能開始錄製。具體的方法可能要比我想像的更加複雜，所以我說的只是一個理論而已。”
王知一思索半晌，才說道：“可行性很高啊！”
鄭謙聞言輕笑，心中暗道：“當然高了。這種模式在前世就已經有了，而且還很成功。不過搬到現在這個世界，恐怕還需要一些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