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誠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收斂了笑容。他扯出一絲很難看的笑意問刀疤:“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不會怕了許振鳴吧?據說他是譚腿傳人…”
見刀疤做事拖拖拉拉的,肖誠決定用激將法來激起刀疤的好勝之心。實在不行,他決定放棄這家保齡球館的股份,把股份送給刀疤。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出這口氣,最好把許振鳴打殘廢纔會平復內心中的火氣。
刀疤能混到今天的地位,已經開始朝洗白的方向發展,可不是一般人。他看了一眼肖誠,皮笑肉不笑的說:“肖總!這件事有點難度。不過,我已經開始操辦了!”
“我把這家保齡球館的股份轉讓給你!”
“肖總……真的有難度!最近很快有些眉目了!”
刀疤依舊笑得很假,心裡卻已經樂開了。這家保齡球館可以用日進斗金來形容,拿到肖誠的股份,他每天又可以增加一筆收入。即使這樣,他依舊保持着愁眉苦臉的模樣。
看着刀疤的樣子,肖誠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冷笑了一下道:“南安鋼鐵集團公司準備搞一個新區,建造年產300萬噸鋼材的新基地、土方工程都是你的了!”
“那是當然,整個南安.市土方工程不給我幹,誰也別想開工建設!”刀疤傲然的笑道,不認爲肖誠說得項目是人情。
肖誠這才知道刀疤的胃口很大,沒有利益是不會出手的。他於是不由得的冷笑:“刀疤啊刀疤!枉我培養你這麼多年!等出了這口氣,我再想辦法把你送進去關上幾年,你就老實了!”
想到這些之後,他微微一笑道:“新區的廠房工裝和辦公樓精裝修工程,我都承包給你來做!”
這兩個項目油水多,已經有很多人盯着這一塊。肖誠能把這兩個工程讓出來,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
思考片刻,刀疤露出一絲笑容:“好吧,我捨命陪君子!肖總,我今天就把這件事給你辦成!”
“好!還是刀疤哥講義氣!”見此,肖劍眉開眼笑的奉承了一句。他從桌子上拿來一瓶冰鎮可樂,準備爲刀疤打開。
看了看他們父子倆熱切的目光,刀疤還是決定離開這裡,到自己的據點裡去謀劃一下。“不要客氣了劍哥!我馬上就回去安排兄弟們,準備去會一會譚腿傳人許振鳴!”想到這裡,刀疤搖了搖手推辭着。
旋即,朝麻子使了個眼神,準備離開這家保齡球館。
就在這時,南安鋼鐵集團公司紀委的老唐,領着幾個陌生人走了進來。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幾位西城區的警察。
他們這幫人直接朝肖誠的貴賓房走來,表情很嚴肅。老唐也經常來這裡打保齡球,用這種比較時尚的運動來健身。
於是,肖誠微笑着跟他打招呼:“老唐!今天打幾局?我給你安排一個貴賓房怎麼樣?”
老唐面無表情的看着肖誠,板着臉說:“肖誠同志!你的問題嚴重,馬上跟我們走一趟,把腐敗的問題交代清楚!”
“你沒開玩笑吧老唐?我怎麼會有腐敗問題?全集團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一向奉公剋己,從來不拿公家的一針一線!”肖誠聞言,雙眸背後後閃過一絲驚慌卻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說笑着。
他心裡素質不錯,否則也不能混得今天的地位。面對老唐的冷臉說得話,他馬上推得一乾二淨。
這時候,跟在老唐身後的幾名工作人員,目光銳利的盯着肖誠的眼睛。他們經驗豐富,已經從肖誠的眼睛裡看到了恐慌。這說明,眼前的這位肖誠在撒謊,不但有問題,而且問題很不小!
他們當中,一位帶着金絲眼鏡的花白頭髮中年男,從口袋裡拿出一份文件在手中揚了揚:“肖誠!我們接到實名舉報:你利用職務之便替人調動工作謀取私利!跟我們走一趟,把自己的問題交代清楚!”
他說話的口音是京片子,一聽就不是本地人。一邊說話,他一邊朝幾個警察使眼色。示意這幾個警察準備動手,強制性的把肖誠帶走!
由此看來,他們已經立案,並取得突破性的進展才會如此行事的。
聽出這些人是京師口音之後,肖誠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渾身無力。他知道京師能派人來調查自己,看來自己的事情恐怕已經暴露了不少。可是,他還是不甘心的大喊:“我是冤枉的!一定是同事們在陷害我,打壓我,給我的履歷增加污點!”
他一瞬間在腦海裡閃過好幾位副總的模樣,想要找到是誰在搞他!
“不用狡辯了!這封舉報信是許振鳴寫的,特意送到京師!”老唐怕肖誠失態,大庭廣衆之下亂咬一通,於是就把許振鳴的名字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肖誠更加激動:“他在誣陷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也沒有送錢給我!”
一邊大喊着,他一邊在心裡詛咒着許振鳴:“挨槍子的許振鳴!你不得好死!老子若是挺過這一關,一定跟你不死不休!”
這時候,金絲眼鏡男打破了肖誠的幻想:“我們已經調查過了肖誠。你在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收取賄賂,金額之大令人咋舌。把他帶走!”
“是!”西城區的幾個警察聞令走了過來,一左一右抓住肖誠的胳膊。
這時候,肖誠終於不再狡辯些什麼。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知道情況非常糟糕,再怎麼狡辯也沒有用。
“爸爸…”看到這一幕,肖劍驚慌的喊了一句。他感覺天好像塌了似的,已經六神無主。
老唐此時臉色鐵青的看着他,板着臉說:“把肖劍也一起帶走!他的問題也很嚴重,我那裡有一摞關於他的舉報信!”
這就是所謂的樹倒猢猻散。肖劍沒了好爸爸的庇護,頓時就被暴露在陽光下,該暴露的問題都已經暴露出來了。
“我沒有違紀!我沒有啊……”肖劍此時癱軟了下來,褲襠的位置好像溼透了。
旋即,他們父子倆都被帶上了一輛警車,在陽光下離去。
看到這一幕,刀疤陰沉的低着頭,急匆匆的上了自己的小轎車。他感到陣陣心悸,預感自己也會有危險,隨時會被肖誠供出來。到那時,他很可能又會被判刑的。
“刀疤!我們現在去哪?”坐在副駕駛室的麻子,側臉看了一下刀疤小聲詢問道。
刀疤思索了片刻,目光一冷,把心一橫:“我們去找許振鳴談一談!能成就行,不能成就砍他!”
許振鳴居然敢實名舉報肖誠,一定不是善茬。他覺得在自己倒黴之前雄起一次,留下日後翻盤的機會。混社會的就是這樣,以進去鍍金爲榮,出來後名聲更大。這也是他準備鋌而走險的憑仗。
“好!那我們兄弟倆就砍他一次!反正我也要還李富貴一個人情的!”麻子無所謂,當場就拿出大哥大,給兄弟們打電話。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游泳館的停車場裡。剛剛纔停下車,李猴子就急匆匆的走來,指着游泳館的茶色玻璃門,焦慮的的喊道:“麻子哥!許振鳴出來了!”
順着李猴子所指的方向望去,麻子和刀疤終於看到了自己的獵物許振鳴。
許振鳴此時拿着大哥大,站在玻璃們的外面打電話。一邊說話,他一邊朝停車場這邊看來,嘴角噙着一絲笑意。
讓刀疤和麻子感到奇怪的是,許振鳴的身後居然沒有人,他弟弟和妹妹們都沒跟來。不但如此,他師兄張貴也沒有跟出來。
“瑪德!這傢伙難道不準備走?好要回去游泳?”看到這一幕,麻子惱火的跳下車,順手就從座位底下抽出一把西瓜刀。
等到現在,他已經失去耐心了。就是帶人衝進游泳館,他也覺得無所謂。反正他又不出手,做做樣子而已,還有人樂意去頂罪。
這一次,許振鳴好像很配合,一邊微笑着打電話,一邊朝自己的紅旗轎車走來。“我已經快到紅旗車的旁邊,看到我了嗎?”一邊走着,他一邊微笑着說道。
“四眼!上前砍他!”
“小黑蛋!帶人砍他去!”
看到這一幕,麻子和刀疤兩人幾乎都同時下令。他們一邊冷聲大喝,一邊用西瓜刀敲打着皮卡車的車廂,用行動來給兄弟們助威。
“瑪德!今天這還要動手啊,一會兒要李猴子加錢!”
“管他呢,砍完三刀就趕快跑!”
“聽說許振鳴挺能打的,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他多厲害!”
接到麻子和刀疤的命令之後,四眼和小黑蛋領着二十多人,朝許振鳴的轎車旁衝鋒而來。一邊小跑着,他們還一邊罵罵咧咧的。
他們這些人沒有注意到,就在停車場的附近,此時有一羣農民工在樹蔭下休息。
這些農民工見四眼和小黑蛋等人拿着西瓜刀朝許振鳴衝鋒,便都立即爬了起來,人手拿着一把大鐵鍬。
“學**從我做起!”
“有人拿到要行兇,我們快去救人!”
“我們是城市的建設者,也清潔工!”
這幫農民工喊着古怪的口號,邁着穩健的步伐朝停車場衝鋒而來。
而這時,許振鳴還在通電話,目光不慌不忙的看着衝鋒而來的社會青年。他優雅的打開車門,鑽進了駕駛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