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宋淵的話,越聽越不對勁。
不多時,高歌腦子裡慢慢理清思路,他彷彿抓住了什麼,猛地擡起頭,看着宋淵。
“你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是啊。”
“那我問你。”高歌說道,“是不是從嶽圖之回來之後,嶽新城才這幅鳥樣的?”
宋淵等人聽聞此言,便是瞪大眼睛,極度震驚模樣。
“正是如此!宗主果真神人也!”宋淵感嘆一句,又說道,“吾等也對此感到驚奇,心中思忖怕是有前後關係,只是那嶽圖之和副宗主一樣,這幾日都是不見外人的模樣,就算我們開口去問,嶽圖之怕也不會與吾等多言。”
“好好說話,聽着怪奇怪的……”高歌擺了擺手,又嘆了口氣,“算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嶽新城和嶽圖之他們現在在哪?”
問清楚地方,高歌讓宋淵他們給安定元和李即墨安排住下,自己則是過去解決問題。
別人可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高歌心裡卻跟明鏡似得。
只是不由感慨,這兄弟倆還真是夠沉得住氣,竟然誰都不說,搞得星辰宗上上下下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在情況也沒太糟糕。
猶豫再三,高歌先去見了嶽圖之。
總得先知道這兄弟倆到底聊了些什麼,才能對症下藥,不然就算高歌知道起因是什麼,也無從下手。
看到嶽圖之的時候,高歌被嚇了一跳。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嶽圖之如此落寞的樣子,頭髮凌亂,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身上還有一股酸臭味,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
嶽圖之尚且如此,估摸着嶽新城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了。
“怎麼搞成這鳥樣子。”高歌嘆了口氣,伸手將窗戶打開,屋子裡的煙氣慢慢散去,一股涼風吹進來,也能讓人精神些。
“你還是先去看看嶽新城吧。”嶽圖之深吸了口氣,將最後一截菸屁股塞進了菸灰缸裡,其實菸灰缸這個時候都已經被塞滿了,也不知道他是從哪找到一個縫隙塞進去的,要不怎麼說岳圖之厲害,特別是見縫插針的手段。
額……
總覺得見縫插針這四個字聽着都不大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思想出問題了。
在嶽圖之的腳底下,是厚厚一層菸灰,當嶽圖之站起身活動身體的時候,留下一個清晰的腳印。
“你們聊了什麼?”高歌說,“我猜猜看,他把你罵了一頓?”
“豈止,差點沒宰了我。”嶽圖之嘆氣道。
高歌嗯了一聲。
對於這個回答,他倒是一點都不驚訝。
畢竟嶽新城是他的兄弟,兩人在一起也相處這麼多年了,那小子心裡想的是什麼,會做些什麼,高歌基本上都能猜一個八九不離十。
“其實我倒是想去看看他。”嶽圖之說道,“讓他繼續發泄發泄,等發泄的差不多了,也就好了。”
“除此之外,就沒聊別的了?”高歌問道。
“聊的挺多,但是你都能想到。”
高歌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站起身就去找了嶽新城。
看到嶽新城的時候,對方屋子裡也跟仙境似得,高歌進去都覺得嗆得厲害。
這對高歌這麼一個小煙槍而言,簡直就是一種羞辱了。
同樣是打開窗戶。
頓時,原本昏暗的房間瞬間明亮起來。
看着坐在牆角里的嶽新城,高歌嘆了口氣,拉了張椅子坐到跟前。
“你比你哥差一些,他好歹還知道面前放個菸灰缸,雖然形如虛設。”高歌說。
嶽新城擡起頭,看着他,一雙眼睛通紅,那簡直不是佈滿血絲了,整個眼睛都特麼是紅的,跟個兔子似得,就算是做好了準備,高歌還是被嚇了一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哥們是害了紅眼病。
高歌站起身,打開飲水機,又找出茶葉開始泡茶。
“真準備把自己給玩死呢?”
嶽新城還是沒說話。
“怎麼,跟我玩沉默是金?”
等了片刻,高歌終於泡好了茶,在這一過程中,嶽新城更是什麼話都沒說。
“是不是心裡對我還有些埋怨,覺得我都知道了,你還不知道,我竟然還沒告訴你?”高歌又問。
嶽新城輕輕點點頭。
“湊,你還不要臉的點頭了。”高歌一副無語至極的模樣,將嶽新城從地上拎起來扔到了沙發上。
別說一個嶽新城了,就是一頭大象,高歌都能將其拎起來扔到房頂上去,至於屋頂會不會塌,那就是建築質量的事了。
終於,嶽新城開口說話了,只是可能是太久沒說話的問題,這開口說話聲音聽着都有些沙啞,如果是閉着眼睛的話,高歌都不敢相信這是嶽新城的聲音。
“其實,我也沒恨他。”嶽新城說。
高歌有些錯愕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嶽新城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那你在這磨嘰什麼呢?”高歌納悶道。
“我不恨他,但是我恨自己,這麼多年來,我都不知道我在幹什麼,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爸媽是怎麼死的,難道就因爲,我那個時候太小了不記事?”嶽新城自嘲道,“其實原本,我就是這麼認爲的,但是現在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這樣,就是我太慫了,太膽小了,嚇得忘記了那些。”
高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看來,是當嶽新城得知真相之後,慢慢也回想起了些什麼。
看着嶽新城現在的鳥樣,高歌沉默許久。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才能夠起到安慰作用。
後來他一想,其實不管自己這個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有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嫌疑。
如果嶽新城還是個小孩子,或許還需要他開導,但是現在嶽新城都是孩子爹了,有什麼自己想不明白的?
真想不明白了,是高歌三言兩語能夠說通的?
所以,他決定曲線救國。
“你要頹廢的話,先等等吧,最起碼,等星辰宗眼前的危機過去了,你再慢慢頹廢,就算你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星辰宗上上下下千餘人考慮,除了星辰宗,還有整個江南市,甚至是整個華夏,你還坐得住嗎?”高歌沉甸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