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幼娘並沒有繼續衝上去,而是站穩了身形,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着沈溪。
“你輸了。”獲取勝利的沈溪因爲激動,面色變得潮紅一片,還有些激動不已。
畢竟,賀幼孃的實力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
她的實力本身就不如賀幼娘,現在卻能夠以半招取勝。
賀幼娘苦笑了一聲。
“我低估你了。”
沈溪搖了搖頭:“也不能說低估我,其實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大意了。你覺得,我很快就要陷入疲憊狀態,當然了,不單單你是這麼想的,在場的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
賀幼娘點點頭。
沈溪說的是事實。
“也正是因爲如此,當我速度慢下來的時候,你們便下意識認爲,我已經進入了疲憊狀態,這就是一種慣性思維。”沈溪笑着說道,“我恰好,抓住了這個機會,如果你不急躁的話,我確實要輸……”
剛說到這,忽然一道身影衝到了沈溪的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了沈溪的臉上。
“混賬!”
一聲暴喝,從乘風派掌門的口中發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個人是誰啊?難道是星辰宗的人,輸不起?”
“不是不是,這個是乘風派的掌門,就是那個叫沈溪的小姑娘所在的那個門派。”
“咦?那這什麼意思?自己的弟子贏了,不高興也就算了,還打人?”
“誰知道呢……”
一羣人議論紛紛。
乘風派掌門這一巴掌用的力道不小,直接將沈溪抽趴在了地上,嘴角還溢出了鮮血。
“掌門……”
“師父!”
一羣乘風派弟子也都趕緊衝了上來,一個個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家掌門。
乘風派掌門還是一副怒不可遏的狀態。
“混賬,小畜生!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傷了賀姑娘?該死!你簡直該死!”乘風派掌門還指着趴在地上的沈溪鼻子臭罵着,“我告訴你,人家賀姑娘願意和你比試,那都是你天大的服氣,你卻不知道感恩,竟然用這種見不得光的小手段,偷襲了賀姑娘,我乘風派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弟子?手段都是下三濫!”
圍觀的一羣人,聽到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下三濫?
見不得光?
這都什麼跟什麼?
看乘風派掌門還要動手,賀幼娘眉頭一皺,手中長劍猛地掠去。
“住手!”
手中長劍,將乘風派掌門逼退,賀幼娘面沉如水,看着乘風派掌門,說道:“這位前輩,我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見不得光,也沒什麼下三濫的手段,是我技不如人才是,沈溪能贏了我,那就是她的本事,你何出此言?”
“是啊!我們星辰宗又不是輸不起!”
“賀師姐好樣的!”
一羣星辰宗弟子們也都大聲喊道。
乘風派掌門臉上神情陰晴不定,很快又堆上了獻媚的笑容,對着賀幼娘討好般說道:“是是是,賀姑娘說的是。”
接着又瞪着賀幼娘身後的沈溪,猙獰着臉罵道:“還不多謝賀姑娘不和你計較?”
沈溪沒說話,只是緩緩站起身,低着腦袋。
“幹什麼呢?向賀姑娘道歉!”乘風派掌門又說道。
沈溪身體微微顫抖着。
看得出來,對待自己的掌門,她是發自內心的害怕。
沉默片刻,她小聲說道:“賀姑娘,對不起……”
賀幼娘猛轉過臉,看着低着腦袋的沈溪,眼神微動。
過了半晌,才聽見賀幼娘搖了搖頭,沉甸甸道:“我不接受。”
沈溪擡起頭,一臉委屈看着賀幼娘,啜着眼淚,眼眶通紅你不敢。
乘風派掌門聽到賀幼娘這句話,心中一陣慌亂。
“蠢貨!還愣着幹什麼?賀姑娘不原諒你,你就跪下,磕頭!磕到賀姑娘原諒你爲止!”
沈溪嘴脣都被咬破了,她伸出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液,看了眼暴跳如雷的掌門,又看了眼面沉如水的賀幼娘,遲疑片刻,真的打算跪下。
賀幼娘伸出手,將她抓住,雙目盯着她的瞳孔。
差不多過了有十來秒鐘的時間,賀幼娘才冷冷說道:“我說不接受,是因爲,從始至終你都沒做錯什麼,爲什麼要道歉?但是現在,我對你很失望,他讓你道歉,你就道歉,他讓你下跪,你就下跪?”
說完這些話,賀幼娘轉身就走。
“原本覺得,你很有意思,現在看來,也就這樣,沈溪,你不配用劍。”
說完,已經走到了高歌的身邊。
高歌看着賀幼娘,輕笑了一聲。
“很失望?”
賀幼娘面無表情,點點頭。
“有點。”
“我知道。”高歌揉了揉賀幼孃的腦袋,“但是,每個人的生活環境是不一樣的。”
賀幼娘眼波微動,擡起頭看着高歌,又轉過臉,看了眼沈溪,長長嘆了口氣。
高歌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她非常清楚。
可即便是這樣,她依然有些不舒服。
乘風派掌門也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了,想起星辰宗的恐怖,想起覆滅在星辰宗,高歌手中的那些門派,他心中一陣發毛,咬了咬牙,又擡起手,朝着沈溪走去。
意外的是,他剛動一步,一縷縷劍意便如同水銀瀉地般朝着他涌來,一瞬間竟然動彈不得,並非是受到了禁錮,而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彷彿只要自己在動一下,那些劍意便能讓自己千瘡百孔。
於是,此時的乘風派掌門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如同一尊雕塑一般,臉上身上滿是汗水。
這種恐懼,深入骨髓。
就在此時,他的身後已經傳來了蕭凜然的聲音。
“星辰宗,不歡迎你。”
說到這,蕭凜然已經走到跟前,目光中帶着銳利的殺氣。
頓了頓,他又看向了高歌,咳嗽了一聲,說道:“宗主,我可以把他趕走嗎?”
“蕭老師,您說了算。”高歌微笑着說道。
其實,他沒什麼太大的感覺,或許有些不齒乘風派的這位掌門,但並沒有多少憤怒。
也許是自己的性格變得薄涼了,也可能,是因爲自己負重前行太久,這樣的事情看的太多,早已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