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從警車上下來,擡頭看向面前居民樓的13樓。他們根據沿路的監控發現了邊世凱的車並跟蹤到了這裡,據三角眼交代,邊世凱兄弟就住在1303室。
小芹問身邊的警察:“疏散工作做得怎麼樣了?”
那警察道:“1303上下左右的居民都疏散出來了,其他人正在通知。”
阿四道:“手下被抓了居然還不換地方,你們不覺得古怪嗎?”
小芹道:“是很古怪。”
邊上的警察道:“也許是他們已經走投無路,準備負隅頑抗垂死掙扎。”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阿四隨手從一個武警手裡拿過防爆盾,打量了樓上一眼邁步就走。
小芹道:“你幹什麼?”
阿四道:“屋裡八成有**,我去排個雷。”
小芹皺眉道:“別亂來,等防爆專家。”
阿四道:“防爆專家的重點在於‘防’,等**炸了什麼專家都白搭。”他看了一眼小芹笑道,“你是不怕我死了啊?”
小芹沒說話。
阿四道:“我當警察不就是爲了這一刻嗎?”
小芹眉頭擰成個8字,道:“可是你要知道**和子彈不一樣,你也不是鐵打的。明知道可能有陰謀,那我們就制定一個萬全之策......”
阿四打斷她道:“沒有萬全之策,再拖下去有了人質更麻煩。”他笑笑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不長眼,但是誰去不是去,我去至少比別人去更有把握活下來。”說到這他大聲道,“我一個人上去,其他人在樓下等着!”
武警隊長急了:“那怎麼可能?”
阿四對他道:“兄弟,知道你不怕死,幹咱們這行拼命的機會多的是,你們下次再說,這次讓我上,好嗎?”
隊長還想說什麼,小芹大聲道:“照他說的做!“隨即補充了一句道,”你們在他10米以外的地方跟着。”
阿四提着防爆盾大步走進了單元門,小芹忽然飛奔過去從後面抱住了他,在他耳邊道:“答應我,別死了。”
“好。”阿四應了一聲上了電梯。
電梯上升,阿四一手拄着盾牌站在一羣荷槍實彈的武警中間,隊長左看他一眼右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麼了?”阿四問。
隊長忍不住問:“你剛纔怎麼不親她?”
阿四面無表情道:“還不到時候,會踹我的。”
隊長道:“你有牽掛,還是我去吧。”
阿四眼睛盯着樓層顯示屏道:“誰還沒個牽掛呢?”他特地囑咐道,“記住,一會離我遠點。”
隊長道:“萬一你衝進去沒有**,他們拿槍掃你怎麼辦?”
阿四道:“借你吉言吧。”
叮——
13樓到了,1303就在他們電梯口的斜對面。
阿四一馬當先堵在了1303門口,隨即使勁揮手示意戰士們躲在他兩邊。當他們剛站好位,阿四立刻舉着盾牌破門而入。
轟——
屋裡熱浪翻滾而出,爆炸把樓道里的玻璃全都震碎了。
“兄弟!”隊長大叫一聲撲向火屋,但裡面已經進不去人了。
......
聽到對面的爆炸聲,邊世文道:“時候到了!”他拿出兩件填充得沉甸甸的馬甲,把其中一件遞給邊世凱道,“我們趁亂混出去。”原來他一早就做了兩手準備,在1303對面的樓裡新租了這間公寓,爲的就是掩人耳目。
邊世凱看着他手上的馬甲,疑惑道:“這是?”
邊世文道:“你不想被活捉吧?肩膀上這個按鈕,一按就炸。”
邊世凱問:“威力怎麼樣?”
邊世文笑笑道:“別人不會找到我們的屍體那種。”
邊世凱沉默地接過來穿在了身上。
邊世文拿過兩條毛巾,一條遞給邊世凱,一條捂在了臉上,開門站在樓道里大喊:“着火了,跑啊——”他回頭對邊世凱道,“出去以後分頭跑,在我標記的地方碰面。”
小區的警戒線外有很多看熱鬧的人,他們有的是被疏散出來的,有的是路過好奇圍觀的,警方苦口婆心地勸說他們離開根本無濟於事,這時爆炸聲一起,這些人頓時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從對面的樓裡也跟着跑出一波又一波的人,聽說是着火了,他們大多衣冠不整地狂奔出來,有不少人都在混亂中聽從了建議用毛巾捂着口鼻。
那一聲爆炸把小芹的心都炸到了天外,她失神地看着頭頂上的濃煙滾滾,下意識地想打個電話,卻發現阿四臨走前把電話也放到了她這裡。她瞬間雙眼充血,但強忍悲痛指揮身邊的警察:“檢查可疑人員,小心有人魚目混珠!”
彭隊長是後一步趕到的,因爲行動不便拖延了一陣子,當他坐的車開到小區門口時只聽到了一聲爆炸,緊接着慌亂的人羣就涌了出來,他目光沉厲地掃視着,這時有個人在他的車窗邊上道:“你是不是懷疑邊家兄弟就躲在這羣人裡?”
彭隊長擡頭一看,見來人是張念祖,他邊上還站着幾個人。彭隊長顧不上多說,快速道:“沒錯,但是他們的照片都是好幾年以前的,我不確定能認出人來。”
張念祖道:“他們身上會有槍和**嗎?”
彭隊長道:“那是肯定的。”
張念祖問徐畏:“能看得出來嗎?”
徐畏眼神根本不打人羣,而是專注地往一雙雙的腿腳上看去,最後甚至蹲在了地上,看了一會,他的手冷丁往人羣裡一指:“那個!”
張念祖身形剛動,劉倍和趙青已經飛快地衝了過去:“讓我們來。”
邊世凱混在人羣裡,安之若素亦步亦趨地往大街上擠,當他發現有兩個人簇擁到了他身邊時他剛有警覺已經晚了,不等他把手按上肩膀,那兩個人左右一夾就把他牢牢控住了起來,他的身體凌空漂浮,往門口的警車移動。邊世凱絕望地大叫了一聲。
“誰都別動!”人羣裡的邊世文站住腳步也喊了一聲。
邊世凱邊上的人發現不對勁四散逃開,原地只剩了三個人,和對面人羣裡的邊世文對峙着,邊世凱叫道:“不是說好了各跑各的嗎?”
邊世文道:“你是我大哥呀。”站在他身旁的人逐漸明白他正是警察要抓的目標,剛要逃走,邊世文猛的脫掉外衣露出導線支棱的馬甲,他厲聲道,“誰敢再挪一步咱們就一起死!”剛纔還希望能目睹警察和悍匪交手的居民們忽然發現自己成了人質,當場有幾個嚇得癱在了地上。
“都坐下!”邊世文喝令邊上的人都坐在地上,他自己混跡其中避開對準他的槍口,冷靜地高聲道,“這裡誰說了算出來說話。”
彭隊長遠遠地衝小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不要暴露,打開車門道:“我是彭自立,你有話就說。”
邊世凱意外道:“彭自立?緝毒界的名人啊。”
彭隊長沒有搭理他,衝着人羣裡的邊世文道:“你想怎麼樣?”
邊世文道:“先放了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