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瓦剌人手下留情,是因爲關乎到大計方針,但是面對着這些敢於挑釁自己的黑惡勢力,他確是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手軟。
黑井街中,早就沒有了普通百姓的存在,留在那裡的不是有命命的亡命徒,便是存心不良的江湖人士。對此,已經無法當人去看了,即是如此,針對起來哪裡還需什麼客氣呢?只需動手去打就是了。
即然是準備動手,如何以最小的代價來換取最大的勝利就成爲了楊晨東需要去考慮的問題所在。
對手的強悍甚至是不要命,尤其還提前的有所準備了,這般情況之下,如果只是一味的強攻,怕是不知道要折扣多少人手。在加上傳聞有秘道所在,那很可能付出了代價衝進去也未必就可以殺得了主犯。
一旦是斬草不能除根的話,那樣危險將會更加巨大。到時候,敵在暗,你在明,千日防賊的感覺可會讓人非常不爽的。
楊晨東非是優柔寡斷之人,能夠雷厲風行的時候是絕不會婆婆媽媽的,所以他很直接的選用了炮火覆蓋。即可以痛打了對手,也可以起到震攝羣臣的用意,相信經過此事,誰在想打自己的主意,都要考慮一下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吧?
......
皇城皇宮。
“地龍翻身了!”
“快找地方躲起來!”
“不要慌亂,不要慌亂...”
炮火連綿不絕的攻擊,落到大地之上,皇宮都受到了震動。一些有經驗的人便喊着是地震到了,於是乎,整個皇宮大亂。
此時正是早上三四點鐘的樣子,也正是睡覺之人深度睡眠之時,突然間的震動讓一些人在夢中驚醒,大亂突升。便是正在寢宮中與妃子正在睡覺的代宗朱祁鈺也被震動聲驚醒,隨後本能性的翻身到了地上,直向龍牀之下躲了過去。
“皇上,皇上...”妃子還在牀上喊着,門外金英也急奔而至,聲音急促。
皇宮中的人,不管你是什麼職業,你是什麼身份,想要活得更好,都必須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得到皇上的信任和認可。
一旦皇上出了事情,這些人也將有如無根之萍一般,最終要被浪花衝至到旁,隨後枯萎,成爲一個徹底的廢物。所以說,皇上的安危也代表着很多人的安危。
喊聲四起,躲在牀下的朱祁鈺聲音中也帶着一絲慌亂的說道:“朕在這裡,朕在這裡,愛卿快快先找地方躲起來,躲起來呀!”
“是,是。”金英與那位妃子皆是應聲答應着,然後各自尋了一處看起來像是安全的地方躲避着,隨後便在心中祈禱着,祈禱着地龍翻身快些過去,好保他們平安。
地顫、轟鳴之聲一直持續了大約近半個時辰,終於才消停了下來,隨後整個皇宮之中變得極爲安靜。但就算是如此,朱祁鈺也沒有要從牀底下爬出來的意思,他可是看過不少的古籍,說是一旦地震了,那往往是連綿不絕,沒有那麼輕易般的就可以停止。
還在想着不如就這樣呆下去,待天徹底亮起來,在尋一個空曠安全之地好了。只是這想法隨之一名小太監的進入而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皇上,皇上...”一名小太監有些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入得大門時,還差一點因爲着急被那略高的門檻給拌倒在地上。
“你做什麼?皇上面前如此慌張,成何體統。”金英眼尖,藉着寢宮中的燭光看到了來的小太監正是自己的親信之一,便佯裝怒問着。
小太監也終於看到了金英,便是連忙跪倒在地,隨後聲音着急的說着,“公公,不是地龍翻身,是...是忠膽公在打·炮!”
“什麼打·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金英直到讓那小太監說了兩遍,這纔算聽清楚了一些。但疑惑也隨之而來,要說打·炮的場景他是見過的,大明建剛的火炮營在初建時就發過兩炮,雖然動靜不小,但尚可以在接受的範圍之內,哪裡又會像是這次一般,聲音有如巨雷,大地都因此而發顫呢?
“是的,就是打·炮。我們派出跟隨忠膽公的的傳回地消息。”小太監很是鄭重的說着,一幅願意以身家性命擔保的表情。
“真是打·炮?”金英也知道,手下的小太監是不敢在這樣的事情上胡說什麼的。在一回想,剛纔聲響如雷,地顫不已是不假,但似乎僅僅如此,房屋並沒有搖晃,還真不似是往日人們所說的地龍翻身。
“是的,是的。”那小太監又忙不迭的點頭說着。
“好,即是如此,你且在去探聽,有什麼消息馬上回報。”金英揮了揮手,如果所言如實的話,那自己的表現就有些太過誇張了,自己失態的一面當然不能讓太多人看到。尤其是皇上還在龍牀之下呢?這樣的一幕就更不能讓其它人知曉了。
小太監領命而去。沒有了旁人,金英便也來到了龍牀之旁,隨後小聲的說着,“皇上,事有蹊蹺,怕不是地龍翻身。”
“唔,朕這就出來。”藏於龍牀之下的朱祁鈺早就將剛纔那小太監的聲音聽在了耳中,雖然有些不信這一切能是炮火引起的,但即有稟報,想來也不應該是地龍翻身所爲,如此在躲於牀下也並不合適了。
怎麼說都是一朝的皇帝,朱祁鈺於牀底爬出之時,還是先整理了一下睡衣,隨後這才挺直了身體,恢復了一國皇帝之態,只是在沒有回到龍牀上的意思,而是在妃子的幫助下開始更衣。
小太監去的快回來的更快,亦或是下面的情報傳回來的也快,也就是剛換穿上了龍袍,他便又趕了回來,只是這一次明顯沒有那麼慌張了,而是距離數丈遠就跪倒在地上說道:“啓稟皇上,下面的人來報,的確是忠膽公在放炮,武清侯也來了,就在宮外等候着覲見呢。”
“哦,中和殿接見。”朱祁鈺點了點頭,心中也生出了不好的感覺來。即然這炮聲陣仗如此之大,怕是威力不會小了,這個忠膽公又在搞什麼名堂?
中和殿內,等着朱祁鈺一身斬新的龍袍出現在這裡的時候,統帥三軍的都督石亨與兵部尚書儀銘早就跪倒在了地上。一見皇顏,便將頭叩地不止的說道:“皇上,臣有罪。”
“算了。”臉色有些不愉的朱祁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只是擺了擺手,一幅無力之狀。
“謝皇上。”石亨與儀銘一個執掌着軍隊,一個管着兵部的器械、後勤等事。如今城中突然有如地震一般響動的炮聲傳出,他們之前竟然不知情,少不得一個玩忽職守之罪是要背上的。一旦皇上有心的話,以此爲由,將他們換了下去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一來,便是不得不去認罪,至有得了一個態度積極主動不是。
要說朱祁鈺心中沒有一丁點的憤怒那是不可能的。自己是皇帝,就是這天下的主人,但何時發生什麼事情竟然連主人都會不知道的呢?但心中有氣歸有氣,如今的確無更好人可用,好在石亨也好,儀銘也罷,還是忠心的,即是如此,原諒一次又有何妨?
帶着不得不容忍一切的脾氣與耐性,朱祁鈺在金英的伺候下,座到了龍椅之上,然後目光發沉的看向着殿中跪下的兩人,“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們準備如何應對呢?倘若這樣的火炮突然落到了皇宮之上,要朕如何自處?”
不怪朱祁鈺這般的慎重,實在是自己的生命已經受到了威脅,換成誰的話,怕都無法做到可以淡然自處吧。
此話一問,石亨與儀銘兩人都是面色發苦,今晚之事的確是有些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今晚的事情發生,讓原本很自信的兩人瞬間就慌了陣腳,他們似是突然間發現,事情並非自己想像的那般容易解決,形勢似也更加的嚴峻了。
別的不論,且就是那有如地龍翻身一般的動靜便不是他們可以抵擋的。而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還是僱傭軍的傑作,那他們到底還有多少的後手沒有顯露出來呢?
把一切的實力功歸於僱傭軍身上,這也算是一種當代的阿Q精神了。自我寬慰的這般想着,也不至於事情太過糟糕。就像是一旦他們與僱傭軍搞好了關係,那豈不是這些威力的火器都可以歸自己所用了嗎?如此一來的話,便算是壞事變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