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槍聲響起後,會場外面的巡警和安保便第一時間把情況上報到了警局,那些開着警車來的警察手中雖然也有槍,但是他們不敢貿然行動,只得等待上頭的具體命令。
很快,市局召開了緊急會議,確定瞭解決方案,大大小小几十輛警車沿着環城路一路呼嘯而來。
“李全!”
大衛繼續點名,他們面前站在十幾名富豪,這些人在今天之前哪一個都是呼風喚雨的大人物,現在卻如同螞蟻一樣弱小,他想讓誰死就讓誰死,讓誰活誰就他媽就能活,想到這些,大衛心裡就特別爽。
加入組織果然是最正確的選擇,即使今天不能走出這會場,他媽也值了。
“謝懷生!”
“鐵……手,你姓鐵?”點到鐵手的時候,大衛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鐵手性格衝動,早就按耐不住想要出手幹掉這個外國佬,要不是鄧一步勸阻了他,恐怕早已經被打成塞子步葉超的後塵了。
“是!”
鐵手強忍着怒火,回答道。
“你們中國有這個姓氏嗎?”
“元朝有個鐵木真,你不會知道的。”鐵手咬着牙說道。
“哦,是我孤陋寡聞了。”大衛一副恍然的表情,看上去像極了虛心好學的弟子。
鐵手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鄧一步。”
“羅大鼎。”
羅大鼎就是財大氣粗的花格子男,這時候有錢也不一定有用,所以他也只好老老實實的走上臺去,排着鄧一步左邊。
大衛眼前一字站着三十二名富豪,這些都是在競拍中直接或間接喊過價的,他獲得的資料就這麼多,也許會場中還有比這些人有錢的,但他的任務就是現在這些人,至於其它的事情,與他無關。
他掃了一遍衆人,滿意道:“很好,你們只要乖乖聽話,我們是不會亂來的。”
接着他轉過身面向會場,大聲道:“你們要向他們學習,在座位上坐好,不準大聲喧譁,不準交頭接耳,上廁所的可以舉手示意。”
“我!”
林語當即舉起來手。
“準了!”
大衛瞧瞧林語,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他手背在後面,以一種古代高官的語氣說道。
會場內有人暗暗不解:這傢伙廁所上得還真勤。
說完後,大衛再也不理會衆人,坐會座位,從懷中摸出一瓶伏特加,細細的品嚐起來,他在等,等警察。
許久後。
警隊的車輛終於姍姍來遲,上百名全副武裝的特警,武警,迅速落位,各種設備也一一到位,帶隊的依然是杜長鳴。
接着就是老套的辦案第一式:喊話。
“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是雲京市刑警大隊隊長杜長鳴,你們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跟我說,但是前提是必須保證人質的安全。”
“大衛,警察來了。”有人提醒沉睡中的大衛。
大衛打了個哈欠,揉揉臃腫的眼睛,隨手拿過邊上的伏特加,擰開瓶蓋,猛灌一口,濃辣的烈酒味瞬間讓他精神大振。
口中抱怨道:“我還以爲他們不來了呢?”
大衛走到窗前,向外大致瞄了會,看到了舉着喇叭的杜長鳴和持着槍械待命的特警部隊。
他一指杜長鳴吩咐道:“把那個喇叭打了,吵死了。”
會場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只附帶一個洗手間,站在大廳後面,洗手間內的一切都落入眼中,加上洗手間門口也放了一個人看守,所以大衛並不着急上洗手間的人會獨自逃脫。
林語站在洗手間的便坑旁,把門關緊,他的耳力本來就好,會場中又特別安靜,每一句話林語都能夠聽清楚。
林語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按着:槍手要打杜長鳴,躲。
“大衛,喇叭不見了。”執行命令的人剛剛舉起槍,杜長鳴就放低喇叭,走到了車子後面。
“是嗎?”大衛一樂:“算他走運,跟他們說讓一個能做主的人走近點說話,太遠了,喊着費勁。”
這個空擋,林語便將會場內匪徒的人數,站位的分佈,**的安置點和武器種類,數量,發給了劉君,具體是匪徒二十八名,***二十四挺,C4**五枚,手槍若干,但不排除他們藏匿的。
弄完一切後,林語若無其事的走出衛生間,坐回原位,呆的時間久了,他怕被一槍嘣了,這些匪徒可不是傻子。
來的是一個專業的富有經驗的談判專家,一到就發揮出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大衛黑着臉打斷了談判專家的廢話,直接開出條件:“3號地皮,聽說過嗎?就是今天拍賣的3號地皮,我要求你們立即挖掘3號地皮,這就是我的要求,很簡單的,給你們十分鐘考慮。”
“可以!
談判專家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不過他也提出了條件——釋放人質。
“OK!”
大衛一擺手,道:“3號地皮,挖一米換一個人質,公平的交易。”
“不行。”談判專家站在會場窗戶十米開外,全身穿着防彈衣,頭上帶着特製的頭盔,他搖搖頭:“裡面將近幾百人,一人太少了。”
“蠢豬!”大衛朝窗外飛出口唾沫,道:“我是老大我說了算,我的地盤我做主,再給我囉嗦,我就殺人了。”
談判專家無奈,只得暫時先答應下來,能救一個是一個。
外面杜長鳴積極部署着方案,但是這些方案沒有一個是安全的,那就是裡面安置的C4**,無論那一個**爆破都是會造成人員傷亡,除非有人將裡邊的**拆掉,那麼警方就可以採取快速強攻,他相信特警能在匪徒的反應時間內攻進會場。
低微的蜂鳴後,劉君將警方的部署告知了林語,問他可有辦法,劉君知道林語不是一般人,換作普通人,劉君是鐵定不會這樣做的,那樣不過是多一個犧牲的人質。
林語回覆說試一試,並約定以短信息作爲暗號,短信息一到,立即進攻,劉君懂得這個信號的重要性,專門找了電信部門,要求,林語的這個手機必須是國內傳輸速度最快的一部,這邊一發出,那邊立刻就必須收到,不然差個一秒半秒都是巨大的失誤。
十幾分鍾後,大衛接了通電話,大衛掛掉電話後,朝外面喊道:“你們很守信用嘛,放十個人出去。”
大衛的話發出後,大多數人眼中都現出了熱切的求生的光,包括站在前排的一些人。
大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嘿嘿笑道:“你們?NO,NO,NO,我不會放你們走的,當然我也不會殺你們,你們的命掌握在外面那幫人手裡,只要他們好好配合,嘿嘿,滿足我的要求。”大衛說完把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接着,他開始清點人數,十人相對於會場裡面幾百人來說,太少了,但前提是十個人將百分之百的能活着出去,相對來說機會還是挺大的。
幾百雙眼睛集中的落在大衛身上,希望大衛點到的是自己的名字,大衛隨機的點了幾個人,那些人立刻如同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面露驚喜,恭敬的向着大衛連連作揖,說了一些感恩戴德的話語,在大衛眼神的允許下,穿過打開一小點的門口,兔子一樣的鑽了出去。
留下來的人則重新埋下無力的頭顱,幻想着生命之神的再一次眷顧。
幾百個人,沒有一個敢反抗,或許如鐵手之類的修道者,有着強烈反抗的勇氣卻因爲這樣那樣的緣由,不得不強忍住這種念頭,因爲他是屬於真武會的一員,所以必須接受真武會的約束。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完全的自由,不接受哪怕任何的約束,除了林語,至少現在還沒有人能束縛他。
“你,出去吧。”大衛一指林語,然後搖了搖手指,示意林語出去,他是大衛點的最後一名能出去的人質。
“我有話要說。”林語站起來。
“哦?說說看。”
大衛對林語的表現感到意外,好奇的問道。
“他……代替我出去可以吧,我想很多人比我更需要這個機會。”林語在說“他”字的時候,伸出食指在空中緩緩移動卻並沒有具體落在哪個人頭上。
“可以,你有偉大的奉獻精神。”
大衛聳聳肩,表示沒問題。
林語手指在半空中搖晃着,無數雙眼睛充滿乞求,多麼希望這個平常的手指停留在自己頭上。
“他!”
林語最後指着一個幾歲大的孩童,說。
“沒問題。”大衛無所謂的說:“我們只求利益,不想過多殺人,你們別看我長得兇,其實我們是講原則的。”
孩童還處在牙牙學語的階段,步子都不太走得穩,抱着孩子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婦,長相還行,她是陪同丈夫來參加這場競拍會,看熱鬧的成分居多,如果孩子要出去,她鐵定也是能出去的。
這正是林語選擇的理由,用他一命換來兩條人命的繼續存活,死,也值得了。
當下,是換季的時候,春末的餘寒已走遠,酷夏即將來臨,在大面積的酷暑降臨之前,是一波冷熱交替的過度氣候,這段時間內,有時候白天明明熱得不行,一旦夜幕到來便異常的寒冷,有些人判斷錯誤,以爲嚴寒早已經過去,就換下了厚厚的棉被,僅用一層很薄的被皮,隨便蓋在身上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醒來後,意外的發現,感冒了。
會場中顯得壓抑而又沉悶,肅靜而又死氣沉沉,不時的有人忍不住打出一個噴嚏,他後怕的左右觀望,卻發現根本沒有人注意他,只能看到堅守在各個崗位的組織人員和來回踱着步子等待着進一步好消息的大衛。
在郊外,十數輛大型的挖掘機,夾着轟鳴聲和電氣之音,列隊開往3號地皮,然後在3號地皮上施工作業,這種場面生活中隨處可見,可是最鬱悶的要數挖掘機的司機們,他們只是接到老闆的命令,但沒有具體的方案,是要挖一個地基?還是開鑿一條水渠又或者是清理出一片低窪的垃圾場?
他們盲目的指揮着機器,胡亂在腳下動作着。
這些場景通過手機視頻清晰的傳到大衛手中,大衛滿意的點點頭,對着外面叫道:“就這樣挖,不斷的往下挖,我高興了就會放人。”
遇到大衛這樣的“蠻子”,最具口才的談判專家也白搭,他不會聽你講一套一套的大道理,只需要按照他說的要求去做。
“喂,我們餓了,送些水來,還有可口的飯菜,需要麪包和奶酪,最好加點汽水和啤酒。”
在大衛的示意下,某個嗓門特別大的組織人員向外面的警察吆喝道。
杜長鳴等一幫幹警滿腹狐疑。
“這些劫匪究竟要幹什麼?居然要我們挖地皮?”有人問道。
“誰知道呢?”杜長鳴憂愁的嘆息道:“現在我們先彆着急,等等看他們的下一步要求,才能更好的掌握他們的企圖。”
該做的準備全部做好了,特攻組,爆破組,狙擊手,拆彈專家等等人員已經全部就位,只需杜長鳴一聲令下就可以隨時出擊,當然,這是不考慮人質安全的一種不負責任的方案,基於這個原因,杜長鳴選擇相信劉君一次,也間接的選擇了相信林語,他把手機放在車頭,雙手撐在車頭蓋上,眉頭緊鎖,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屏幕,深怕錯過進攻的最佳時機。
手機一直沒有動靜,那代表林語還沒有得手,杜長鳴無奈,只得依照大衛的要求,給他們送去指定的食品。
一個小時過去了。
三個小時過去了。
杜長鳴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從警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窩囊,完全處於被動,被劫匪牽着鼻子走,唯一讓他好受些的是劫匪沒有繼續殺人。
在大羣挖掘機的聯合作業下,3號地皮水平面已經整體下降了一米,大衛認爲速度太慢了,要求增加挖掘輸出,並且要白天黑夜持續不間斷施工,期間,林語考慮到杜長鳴的忍耐度,偷偷發出一條短信,大概意思是白天目標太明顯,不好下手等晚上再行動。
這個消息讓杜長鳴大爲窩火,不甘的臭罵道:“這傢伙耍我們。”
劉君好看的大眼時刻不離手機,她伸手輕捋髮髻,分析道:“我同意林語的想法,大白天的,匪徒精神集中,光線好,視野廣,一旦在裡面發生衝突,只會徒增人質的傷亡,不如我們多送些食物進去,要求匪徒分配給人質,晚上的時候我們再調整會場內燈光的電量,儘量將電力削弱,配合林語行動的實施。”
“他有沒有具體的行動方案?”
杜長鳴不太放心的問,他的壓力很大,上頭不斷催促他儘快採取行動,他現在是以一個人頂住了警隊所有的壓力,他就像一個從來不賭的賭徒,將籌碼全部壓在了一個“陌生人”身上,輸贏只憑運氣,叫他怎麼能沉得住氣?
“最主要的是把C4**的遙控裝置弄到手。”
劉君轉達了林語的想法給杜長鳴。
杜長鳴心一想,也對,這個林語和他想到一塊去了,只要控制住**,那些***手杜長鳴有把握在30秒內搞定他們。
“也只有這樣了,你派人去查一下這個3號地皮,我總覺得古怪,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