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來不及思考的,林語試着把鋼板甩出去,鋼板在空中劃過筆直的痕跡與柳葉刀糾纏在一起,發出嘭嘭的響聲,然後哐的墜地。
柳葉刀來勢大減,軌道偏出了幾十釐米的距離,貼着林語的右肩而過。
另外一邊,林語已經沒有機會留手了,天修者之刀第一時間從中指中激射而出,就像一道舊時代的手電筒照射出來的光路一樣,直直穿透空氣,襲向老二。
“混賬東西!”
老二焦急的大叫,迅速抽回了手,整個身軀藉着慣性向邊上一側身,跌落到一旁,天修者之刀順着原本的路線打在不遠處的牆壁上,將那牆壁直接洞穿,破碎的磚塊如蕭蕭落葉“啪啪”掉落地面,把平整的水泥地面砸出無數凹凸不平的小坑。
林語兩套動作都在一時段完成,同時“通”的一聲,林語胸口被子彈擊中,這子彈發出的路線極其的詭異,竟然預判到了林語躲閃方邱和老二兩人攻擊後身子行進的方向。
林語身子一頓,胸口猛一下抽緊,意識變得模糊不清,他似乎聽到了細微的槍聲,踉蹌的晃動了幾步,一頭栽倒在地面,昏厥了過去。
林語不敢置信,他就這樣被擊倒了,他的內心掙扎着,想站起來,但是唯一僅存的一絲模糊意識早不足以支撐他站起來所需要的能量,他彷彿進入了夢境,夢中,一個高高廋廋的西方男子走到林語身前,他的背後扛着一把和他的身體一樣長的***,擦拭得乾乾淨淨,爍爍發亮。
“死了?”高廋男子平淡的問道。
方邱和老二對視了一眼,低頭不語,老二訕訕的從地上爬起來,林語那同歸於盡的打法讓他驚嚇不清,要不是他還有幾分本事,身子在空中臨時換向,恐怕被洞穿的就不是牆壁,而是他的胸脯或者腦袋了。
“老大,老闆是讓我們抓人,你怎麼把他幹掉了?”老二畏懼的望了望老大,鼓起勇氣問道,林語死了,代表他們領到的獎金將會大幅度減低。
“死了?不可惜。”老大抄着口不熟練的漢語,惜字如金,他從來都不懷疑自己的槍法,那一槍沒有任何偏差,正中胸口,一擊斃命。
“老闆要他活着也只不過是想親自問一問,金少的生死,現在,我們已經得到了答案,他是死是活全不重要了,我們回去吧!方邱最後看了一眼林語,轉身離開,向着燈火通明的某處走去。
“警察要來了!”老大瞥了一眼還在發愣的老二,從容的說道,然後不動神色的跟在方邱後面。
“哦……”
老二恍惚的把身體查看一番,他還沒能從激戰中回過神來,林語那一招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我什麼時候能變得像他一樣厲害?”老二複雜的看着林語的屍體,搖搖頭想道。
除了春夏秋冬,陰晴雨雪的變化,任何一個黑夜都是一樣的,喜歡夜間活動的一些人此時纔剛開始起牀,然後洗漱打掃,花上一個甚至幾個小時將自己從頭到腳打扮一新,有的趕往約會的地點,有的要去酒吧,這種通常會是女人。
男子則不一樣,即使他們喜歡夜的迷醉,酒吧裡的豔遇和曖昧,又或者是富有情調的餐廳,也會先將手頭的事情忙完,然後纔開始計劃要前往哪一家酒吧,哪一座娛樂城。
敏萱只是一個十八歲的高中生,因爲家世的緣故,她跟別的女孩不一樣,白天她要上學,到了晚上她纔有空到大街上尋拾一些廢鐵釘,礦泉水瓶子之類的小東西,然後拿到廢品店賣掉,換得極少的一點錢,她的學費就是這樣一小點一小點湊起來的。
今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爺爺答應過她,要給她買一個大大的蛋糕,讓她過上人生中的第一個慶祝生日。
“爺爺,咱們別去了行不?”此時,她攙扶着以拾荒爲業的敏老爺子,慢慢悠悠在樓下轉着,白裡透紅的小臉蛋上躊躇不定。
“不行,不行不行。”敏老搖頭道:“看,這是爺爺爲了你準備了很久的錢,夠買一個蛋糕了。”
他謹慎的從外套內袋中掏出一疊鄒巴巴的散錢,數了數正好是兩百元,讓敏萱看了看後,塞了回去。
“我不一定要吃蛋糕的,有爺爺陪着我,管他生日不生日呢?我每天都很開心。”敏萱很懂事,她已經發育得非常完美,在學校有着平民校花和拾荒西施之稱,後面這雖不是那麼好聽,但最初起這個稱號的人是沒有一點瞧輕的意思的。
現在,敏萱個子都超過了敏老,原本樸素的衣着套在她身上,竟然有着一番別樣的真實美。她不會像別的女孩子去染髮,用的洗髮水也不是品牌貨,不過,那瓜子臉上鑲嵌上去的一對娟娟秀眼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熱情。
她低頭,想看看自己的腳,可是胸脯阻礙了視線,那是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高峰之巔,巍峨而且直聳入雲,與她纖細的手臂,小腿似乎不成比例。
因爲這對**,幾個家境差不多的女同學總是會拿她與網絡上一些號稱童顏**的圖片作對比,每當這個時候,敏萱都會一聲不吭的走開,不參與討論,任憑女同學嬉戲玩鬧。
敏老年過六十,身子硬朗,完全不需要敏萱的摻扶,只是拗不過乖孫女的一片孝心,就任由她去罷了,但是這事情上,他不想順着敏萱,其實敏老心裡也明白,孫女是渴望着這樣一個蛋糕的,就是舍不下幾個血汗錢。
所以他開始想法子說服:“萱萱啊,爺爺年紀大了,活一年是一年,爲你過一個像樣的生日是我的心願,如果將來你能找到一個好的人家嫁出去,我就能放心的去了。”
“爺爺……我不准你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敏萱搖動手臂,嘟着嘴撒嬌。
“呵呵,不說就不說,不過蛋糕要買,你不會反對吧?”敏老眯着老眼道。
“好吧,不過只買一個最小的,嗯,夠兩個人吃就好了,價錢嘛,不準超過一百。”敏萱細細的計算着。
“都依你,都依你,哎呀,爺爺今天可真高興啊,一轉眼,孫女都這麼大了。”敏老嘆息着,似乎一時間想起無數往事,感慨萬千。
“爺爺,放心吧,我會照顧您的。”
“那怎麼行,你遲早要嫁人的!”敏老樂呵呵笑道。
“就算我嫁人了,也要照顧好爺爺的。”敏萱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的丈夫如果要娶我先得接受您。”
“哎呀,爺爺你看,好大一塊鋼板,份量不輕呢?”敏萱突然像發現了至寶,放開了手,蹦蹦跳跳的拾了起來。
“啊……”
“人,死人。”
林語躺在冰冷的地面,臉色蒼白無色,敏萱尖叫着,躲開老遠。
敏老走上前仔細瞧了一遍,趕忙道:“快,把他扶起來。”
“可是……他不是死了嗎?叫救護車吧!”敏萱不敢靠近,害怕的說。
“來不及了,最近醫院的車趕到這裡也需要半個小時,那時候他就成爲真的死人了,現在把他背到咱們的屋內即時搶救的話還有幾分希望。”敏老淡定的說,來雲京之前,他可是以採藥爲生,一眼就看出來林語的情況。
“哦,我忘了這裡是郊區,離醫院是有些遠。”敏萱不好意思的說着,壯着膽子幫助敏老將林語背上,一老一小忙着救人,買蛋糕的事情早顧不上了。
敏萱的這個生日因爲林語也是過不成了。
早上,一縷調皮的陽光透過小小的窗子射進昏暗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