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食堂離開回到九車間的秦淮茹,突然想起自己的飯盒還留在了二食堂,沒有飯盒,她中午飯吃什麼。
買一個新的飯盒,也得需要錢。
秦淮茹現在用的那個飯盒,就是當初易中海算計傻柱接濟賈家買的那個新飯盒,傻柱交給雨水,用了一段時間,又還給了賈家。
純鋁製作的飯盒。
也得不少錢。
能省一個是一個。
秦淮茹返回了二食堂。
剛剛平靜了一會兒的二食堂,又因爲秦淮茹的去而復返,再一次陷入了沸騰,都把目光彙集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這女人。
臉皮爲毛這麼厚。
都被人損成二傻子了,還有臉回二食堂。
一想到這是易中海的閨女,二食堂內的那些工友們便也釋然了,吃飯的人,不吃了,看着秦淮茹,買飯的人,也不買了,看着秦淮茹。
秦淮茹急匆匆的走到了桌子跟前,將那個寫有秦淮茹三個字樣的鋁製飯盒拿在了手中。
爲了區分,每個飯盒上面都有那種鑲刻的字跡,誰誰誰,那個車間,不至於弄混了。
拿着飯盒的秦淮茹,站在原地猶豫了數秒,主要是肚子裡面餓的呼嚕嚕亂叫,想着二食堂買不上飯菜,她就得去別的食堂買飯。
距離二食堂最近的是六食堂,怎麼也得走好幾分鐘。
往日裡。
秦淮茹看不起這幾分鐘。
今天因爲郭大撇子給她派了一點活,完不成任務,就要上報,說秦淮茹拖延了軋鋼廠九車間的正常生產製度。
秦淮茹會被扣除當月的績效。
錢重要啊。
不想扣錢的秦淮茹,就想在二食堂解決飯食問題,卻又顧忌那些工友們的流言蜚語,又因爲秦淮茹不敢再隨便插隊,買飯,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排隊,她一時間有些錯愕。
發懵的那會兒,有人從秦淮茹身旁走過。
秦淮茹不知道是聞到了那人身上的汗味,還是聞到了飯香的味道,好一陣翻胃,肚子裡面的酸水強行衝開了喉嚨的柵欄,從嘴腔內噴了出來。
一點不誇張。
真是噴。
負壓的作用下,以秦淮茹的嘴巴爲原點,急速的向着她對面的那個人噴去。
許大茂也是倒黴,他跟秦淮茹想到了一塊,都回來找飯盒,但卻好巧不巧的遇到了秦淮茹的吐泄攻擊。
從秦淮茹嘴巴里面噴出的那些污物,一點都沒有浪費,大部分都撒落在了許大茂的身上。
那種狗血淋頭的下場。
聞着這種腥臭的味道,許大茂氣的渾身哆嗦,他是好色,卻也有某些顧忌。
秦淮茹這種行爲,明顯觸碰到了許大茂的底線,張口就要問秦淮茹的八輩祖宗。
旁邊有被秦淮茹這般行爲饒了吃飯興致的工友,搶先一步的說了起來。
“秦淮茹,你是不是人,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二食堂,不是你們家炕頭,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伱看看我,好好的一份菜,剛吃幾口,就被你額外添加了佐料,你說怎麼辦?我是吃飯,還是吃你的那些嘔吐物?噁心不噁心?”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秦淮茹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
好幾個工友的飯盒,全都遭了秧。
這還是沾了許大茂的光。
要不是許大茂擋了一大半,不知道有多少工友受到了秦淮茹的荼毒。
秦淮茹態度極好的認了錯,還想說幾句自我感慨的話,那種反胃的感覺,再一次涌上了秦淮茹的心頭。
嘴裡乾嘔了一下,擔心鬧出更大的事端,秦淮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就想逃離二食堂。
不動。
也沒什麼事情。
這一跑。
那些被秦淮茹毀掉了飯菜的工友們,還以爲秦淮茹見勢不妙想要躲避,給他們來一出惹不起躲得起的大戲,不想賠償她們的飯菜損失。
現在誰容易?
物資又缺乏的這麼厲害。
被秦淮茹這麼一弄,中午不能吃了,晚上也得餓肚子。
距離秦淮茹最近的那個人,伸手拽住了秦淮茹。
“秦淮茹,別跑,跑什麼跑?有什麼可跑的?對就對,錯就是錯,你毀掉了我一份白菜,總不能就這麼走了吧,也不是我小肚雞腸,現如今,誰家的日子不是緊巴巴的?更何況這是糧食,誰敢浪費糧食?你要給我一個說法,這件事可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去。別以爲你是寡婦,就可以無所顧忌,我不怕。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找易中海,他可是你爹,易中海在不在?”
另外幾個人。
也都出言附和起來。
都想讓秦淮茹賠償他們的損失。
秦淮茹由於嘴巴里面堵着東西,一開口就要噴出來,完全不敢說話,她只能用眼神可憐兮兮的表達着自己難受,想要先離開二食堂,至於他們飯菜的損失,自己一定賠償他們,別再拽着自己了。
不是秦淮茹肚子裡面的蛔蟲。
自然不知道秦淮茹眼神中的那種意思。
除了幾個打飯的職工。
二食堂的劉嵐也跑出來問責秦淮茹,她不是讓秦淮茹賠償損失,而是讓秦淮茹將那些污物清理乾淨。
這可是吃飯的地方,不是廁所。
秦淮茹可以不要臉,但二食堂必須要臉。
七嘴八舌的指責,鬧得秦淮茹苦不堪言。
最終沒辦法了,嘴巴張開,裡面的那些污物再一次噴了出來。
倒黴的人依舊是許大茂。
許大茂見人家都要秦淮茹賠償,他這個損失最大的人,要是沒有表示,顯得秦淮茹跟許大茂兩人有某些關係。
畢竟是寡婦。
許大茂可不敢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秦淮茹可以不要臉,許大茂卻不能不要臉。
主要是看到了婁曉娥家的司機在外面,猜測婁曉娥的爹就在二食堂。
他剛走到秦淮茹跟前,還沒有開口說話,被劉嵐他們追問的秦淮茹,便再也堅持不住了,又讓許大茂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狗血淋頭。
氣的許大茂當時舉起了大巴掌,想抽秦淮茹一下,這手最終也沒有抽在秦淮茹的臉上,他自己一個人氣呼呼的衝出了二食堂。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家住四合院,也不擔心秦淮茹不認賬,賈張氏如何,這麼多人都是他許大茂的證人。
許大茂的離開,讓二食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寂當中,再傻的人也看出秦淮茹有些不對勁了。
這應該是生病了。
有些人聯想到了前段時間,秦淮茹一頭紮在泔水桶內差點被活生生淹死的事情,覺得秦淮茹這是被賈張氏給虐待了。
想也不想的將其說了出來。
“秦淮茹這一次,該不是還是被賈張氏那個惡婆婆給弄得吃不上,喝不上,帶病工作,所以吐了。”
“我記得上一次秦淮茹因爲缺乏營養,一頭紮在了泔水桶內,要不是何雨柱將她拉出來,她就死翹翹了。”
“秦淮茹不是缺乏營養,而是肚子裡面沒有食物,她那個婆婆,一天到晚的好吃懶做,都不幹活,秦淮茹忙活完廠子裡面的工作,還得回家伺候賈張氏的吃喝,晚上十點多,在外面洗衣服。”
“這命真夠苦的啊。”
“易中海是她爹,難道不管嗎?就這麼眼睜睜看着自家閨女被惡婆婆虐待?”
“看個屁,賈張氏嫁給易中海了,從易中海那塊論起,秦淮茹要管賈張氏叫做後媽,惡婆婆變成了後媽。”
秦淮茹想豎立賢惠兒媳婦的人設。
沒說話。
而是揮了揮手。
這一次有人看明白了秦淮茹揮手的含義。
“秦淮茹說不是賈張氏讓她生病,難道是二食堂的飯吃壞了她的肚子?”
剛說完。
就感覺事情不怎麼對頭。
食堂的人,瞪着他,不是食堂的那些人,也都瞪着她。
曉得是說錯了話。
手在臉頰上小小的拍打了一下。
“我這張嘴,該打,真不會說話,要是食堂的飯有問題,不可能就秦淮茹一個人有問題,咱們都有問題了。”
“能說就說,不能說別說。”
“好嘞。”回答的挺好的這位工友,扭臉朝着秦淮茹問道:“秦淮茹,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就吐了啊,你說實話,我們也好幫你啊,看看送你去醫院,還是回四合院啊。”
秦淮茹剛要回答。
人羣中。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讓整個二食堂衆人都覺得驚愕不已的話。
“秦淮茹該不是懷孕了吧?”
簡簡單單數個字。
讓喧鬧的二食堂立時變成了靜寂的海洋,靜的似乎掉根針在地下都能聽到聲音。
懷孕了?
也不是不能懷孕,女人懷孕正常,要不然如何繁衍人類?
不正常的事情,是秦淮茹懷孕了。
軋鋼廠的人都知道秦淮茹是個寡婦,男人賈東旭死了一年多快兩年的時間,一個丈夫死了二十個月的寡婦,怎麼就懷孕了?
除非用寡婦又找男人這一理由來解釋。
現在是有寡婦改嫁的政策,爲了推進這一政策,一些不讓寡婦改嫁的人都被狠狠的教育了一頓。
但這些都不能用在秦淮茹的身上。
拉拉手都算耍流氓的當下,你一個寡婦,沒有結婚,也沒有傳出結婚的風聲,相親都沒有,莫名其妙懷孕了。
只能用跟男人鬼混這一藉口來解釋。
那個野男人是誰?
換做古代,這尼瑪都要浸豬籠的。
二食堂內的那些人,都把他們的目光彙集在了秦淮茹的身上,打量着秦淮茹,想看看秦淮茹到底懷孕了沒有。
感受着那些人的關注,秦淮茹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懷孕了,她怎麼不知道,她可是上環的寡婦。
賈東旭死後的第七天,爲了明志,明自己一輩子替賈東旭守寡的志,上演了上環的大戲。
環都上了。
還怎麼懷孕?
賈張氏讓秦淮茹上環的出發點,就是不想秦淮茹鬧出懷孕的大戲,讓賈家被衆人戳後脊樑骨。
想解釋一下。
剛張開口。
又吐了。
剛纔那個說秦淮茹懷孕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秦淮茹肯定是懷娃娃了,我們大院那些女人,懷上娃娃,都是這麼吐的,白天吐,晚上吐,不是懷孕,爲什麼吐啊,吐就是肚子裡面懷孩子了。”
這一下。
更多的人相信秦淮茹懷孕了。
就像那人說的那樣,你秦淮茹既然不是生病,也不是吃壞了肚子,你嘔吐,只能是懷孕了。
無數人興奮了起來。
易中海的閨女懷孕了。
這可是大事情啊。
與他們不一樣,擋着不讓秦淮茹離開的劉嵐,卻在絞盡腦汁的想着誰讓秦淮茹懷孕的問題。
想了十幾秒鐘。
劉嵐的腦海中居然浮現起了一個人的名字。
誰?
李副廠長。
一個可以跟劉嵐鬼混的人,自然也可以跟秦淮茹鬼混。
劉嵐可知道秦淮茹這寡婦在軋鋼廠內多麼的受歡迎,剛進廠,就得了一個俏寡婦的渾名,軋鋼廠的人可以不認識秦淮茹,但必須要知道俏寡婦。
某些地方。
劉嵐跟秦淮茹算是同一類型的人,這也是她看不慣秦淮茹的出發點,更知道李副廠長是個什麼德行的人,大權在握,又在軋鋼廠這一畝三分地上,鉤鉤手指頭,就有人主動上鉤,秦淮茹是寡婦,有三個孩子,一個婆婆,親爹易中海聲名狼藉,極有可能爲了利益,做跟李副廠長一起羞羞的事情。
感嘆這人怎麼糊塗,明知道自己是寡婦,不能懷孕,還偏偏鬧出了懷孕的大戲。
萬一嘴軟,咬出李副廠長。
劉嵐便也沒有了靠山。
二食堂這麼多的人,人多嘴雜,用不了多長時間,秦淮茹懷孕的事情,就會傳的沸沸揚揚,秦淮茹沒有男人,這懷孕可是大事情,想必軋鋼廠的老大姐們會出動。
秦淮茹要倒大黴了。
劉嵐捨棄了秦淮茹,尋了一個幫忙清理的藉口,進了二食堂後廚,見傻柱也在傻乎乎的看着大廳中間的秦淮茹,一臉的求知慾,微微搖了搖頭,走到傻柱跟前,問傻柱還有沒有別的菜。
傻柱知道劉嵐跟李副廠長兩人的關係,也知道劉嵐爲什麼會這沒問。
笑呵呵的讓劉嵐去小包廂問,問還需要加點什麼菜。
順水的人情。
不可能不做。
可不只有劉嵐一個人這麼想,傻柱也認爲秦淮茹肚子裡面的孩子是人家李副廠長的種,劇本里面有過這方面的描述,傻柱爲了救秦淮茹,打了李副廠長,後來又回到了二食堂,這中間斷掉了對秦淮茹的接濟,秦淮茹說她幫忙找李副廠長求情。
具體怎麼一個求法,傻柱不知道了,反正劇本上面這段描述,是被劃掉的,依着傻柱對劇本的認知。
被劃掉的內容,原本是有的,擔心因爲某些方面的緣故,被人爲的刪改了這方面的片段。
傻柱除了李副廠長之外,真想不起誰能讓秦淮茹懷孕。
真不是他小看許大茂,找女人,許大茂或許在行,可讓女人懷孕,許大茂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跟李副廠長鬼混,還懷了李副廠長的孩子。
不知道秦淮茹是無意做的這件事,還是故意做的這件事,後者,分明就是要藉故拿捏李副廠長。
賈家的戲。
越來越有看頭。
婆婆賈張氏改嫁兒媳婦的親爹,守寡了一年多小兩年時間的寡婦又莫名其妙的懷了孕。
賈東旭的腦袋上,真是綠油油一片,成綠毛王了。
賈張氏還有臉懟嗆秦淮茹,說秦淮茹丟了他們賈家的臉嗎?
想想便樂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