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秀芝給出賈張氏改嫁建議後。
賈張氏就一個勁的搖着頭。
面對李秀芝給出的一、二、三條解決辦法,她選擇了第四種方案。自己不想改嫁,也不想讓秦淮茹改嫁,更沒有替秦淮茹招上門女婿的意思。
“棒梗奶奶,你先別不同意啊,你聽我把這裡面的利害關係說清楚,你再決定同意不同意。”
李秀芝做起了賈張氏改嫁的思想工作。
儘可能的說賈張氏改嫁會有什麼什麼好處,不改嫁有什麼什麼後果,好處是什麼,後果又是什麼。
一五一十的擺在了賈張氏的面前。
“你敢保證秦淮茹沒有改嫁的想法?就算秦淮茹說了不改嫁的話,你猜猜婦聯的同志們會不會做秦淮茹的思想工作?我是看在咱們一個院街坊的面子上,纔會跟你說這麼些話,我給你幾天的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看要怎麼辦。”
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
“你們賈家的情況彙總,我暫時就不寫了,我在街道主任面前,替你們說幾句情,數天後,我還會再來,那時候你要是還這樣,我也沒辦法維護你。”
李秀芝用言語講述着自己的難。
她真不是在爲難賈家寡婦。
而是事件的後果。
根本不是賈張氏所能承受的。
“我上面有領導,周圍還有這麼多的街坊,又不是隻有你們賈家兩個寡婦。別的大院,也有單身的寡婦,人家鬧騰起來,說憑什麼賈家寡婦不改嫁,我們家的寡婦就改嫁啊。到時候舉報信一送,你猜猜你會怎麼樣?我估計你連回老家種地都成了奢望。”
朝着賈張氏語重心長的說了幾句。
也算是威脅。
話罷。
扭身出了賈家。
見院內的街坊們還聚集在一塊,李秀芝朝着她們揮了揮手,向着院外走去,還有二十幾個大院沒有統計。
李秀芝離開後。
賈張氏面無表情的從賈家出來,木頭人似的朝着院外走去。
落魄的一幕。
引發了在場街坊們的好奇。
都想知道李秀芝代表街道跟賈張氏談了什麼。
有人舉例了賈張氏好吃懶做的事情,說肯定是李秀芝代表街道讓賈張氏參與幹活,不要當社會的寄生蟲。
有人舉例了賈張氏的戶口,說賈家就賈張氏一個人是鄉下戶口,當下又是這麼一個物資匱乏的季節,肯定是要讓賈張氏回鄉下老家自食其力。
衆說紛紜。
只有一個人說在了點上。
這個人就是三大媽。
“你們是不是忘記了剛纔秀芝跟咱們說的那些話,她剛纔是從隔壁大院王寡婦家出來的,以街道辦事員的身份進了賈家,這明擺着的事情啊,除了秦淮茹改嫁這事之外,還有別的事情嗎?”
……
聾老太太聽到中院有人在吵吵。
朝着給她送飯的一大媽問了一句。
“老易家的,外面那些人在說什麼?怎麼這麼吵?”
一大媽看了聾老太太一眼。
心裡猶豫了十多秒鐘。
最終還是覺得要說實話。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柱子的媳婦李秀芝,進了街道,成了街道的辦事員,剛纔去了賈家,街坊們在猜李秀芝去賈家是爲了什麼事情。”
聾老太太臉上的表情。
充分表明了她對李秀芝進街道的震驚。
有點無法接受。
胎死腹中,算計李秀芝的計劃,剛剛有了大致的方針,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被一盆涼水給澆滅了。
她好像落了後塵。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
聾老太太算計李秀芝的計劃,無非栽贓陷害四個字,將一些光頭的老物件,找個機會偷悄悄的塞到李秀芝家裡的衣服裡面,藉着這些老物件誣陷李秀芝身份有瑕疵。
當下。
身份有瑕疵的人,工作不好找,對象不好找,方方面面的困難。
依着人之常情。
傻柱說什麼也得跟李秀芝離婚。
聾老太太有很高的把握,勸說傻柱踹掉李秀芝。
傻柱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給雨水考慮啊。
雨水是大學生。
天之驕子。
出來後,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雨水。
要是因爲傻柱娶了一個身份有瑕疵的媳婦,連累的雨水無法繼續她的學業,這對雨水來說,委實是個打擊。
傻柱也得因爲這件事懊惱一輩子。
爲了利益,父子相殘,兄弟老死不相往來,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了。
雨水從六歲那年,就開始跟着傻柱相依爲命。
明面上是兄妹。
實際上傻柱將雨水當親閨女養活。
這昔日不被聾老太太看好的事實,此時卻成了聾老太太借雨水學業算計傻柱兩口子婚姻的依仗。
也不擔心傻柱不管不顧,非要跟李秀芝過日子。
到時候聾老太太說什麼也得跟李秀芝好好談談,就談傻柱對李秀芝的死心踏地,用傻柱的死心塌地反過來制約李秀芝,傻柱能爲你李秀芝做到這個地步,不管自己的前途,不顧親妹妹何雨水的未來,也不跟你離婚,你李秀芝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傻柱和雨水,因爲你自己的原因,捨棄了各自的前途!
這道德綁架的大棒子,傻柱和李秀芝兩人,不接也不行。
打着爲對方考慮的旗號,破壞你的婚姻。
這些事情,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李秀芝她就是一個家庭主婦,不是街道的辦事員。
街道任命李秀芝當辦事員之前,肯定已經清查了李秀芝的祖宗三代。
換言之。
在組織眼中,李秀芝是值得信賴的夥伴。
這種情況下,你將光頭的老物件塞在了李秀芝家裡的衣櫃內,以此來大做文章,說李秀芝身份有問題。
李秀芝除了不會被擼之外,街道估摸着還得查查誰在給李秀芝賊贓嫁禍。
李秀芝是外地人,嫁入四合院,也就影響了幾個人的利益。賈家是一個,沒能讓傻柱接濟賈家寡婦。易家是第二個,沒能讓傻柱給她們養老。聾老太太是第三個,沒有辦法吃傻柱的飯菜。
到時候排查嫌疑,也是優先排查她們。
聾老太太的身份經不起查。
這纔是讓聾老太太覺得束手無策的根源,她不想將自己搭進去。
思來想去。
也只能作罷,再緩緩的圖之。
……跟唐文傑分開的張世豪,腦海中想着事情,想着案子的突破口在什麼地方,要如何去查證。
他漫無目的走到了一處廢棄的倉庫。
見幾個孩子在裡面瞎玩。
臉上泛起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這遊戲。
他小時候也玩過。
用紙摺疊一架紙飛機,用力的將其丟擲出去,看看誰的紙飛機飛得最高,飛得最遠,誰就是飛機王。
那個時候,真正制約他們玩紙飛機的因素,可不是大人不讓玩,或者自己的紙飛機摺疊的不好,而是沒有紙供他們摺疊飛機。
張世豪因爲有一次將新發的課本撕了一張,疊了紙飛機,回家榮獲了父母雙打的獎勵。
幾個玩紙飛機的孩子,讓他想起了這些被父母暴揍的過往,明明是傷心事,心情卻得到了質量的飛華,情緒很愉悅,突然間不煩愁了。
停下了急匆匆的腳步,將自己的身體懶散的斜靠在了門口,笑眯眯的看着幾個孩子,其中一個身材最小的孩子,應該是紙飛機丟擲的成績最不好的緣故,臉蛋上掛着兩道淚花,跟鼻腔下面的鼻涕遙相呼應。
張世豪朝着對方招呼了一下。
小孩看到張世豪,愣了一下神,應該是被張世豪身上的制服給威懾住了,乖乖的來到了張世豪的跟前。
“警察叔叔。”
二十出頭的張世豪,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叫叔叔。
似乎有點接受不了。
自己有那麼老嗎?
“我們老師說的,說撿到一分錢,將它交到警察叔叔手裡面。”
“你叫我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就得幫幫你,來來來,我幫你摺疊一架飛機,讓你得個頭名。”
手一伸。
朝着小孩要紙。
小孩將手裡的紙遞給了張世豪。
張世豪一開始也沒有細看,純粹將其當作了廢紙,等他摺疊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下了手裡的營生,就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忙不迭的將摺疊了一半的紙飛機又給恢復成了原樣。
紙張上面有字。
要是張世豪沒有看錯的話,他手中的紙張上面分明寫着這麼幾行字,某某銀行匯款兌換存根統計表,下面是日期,以及兌換人的簽字。
這不是易中海兌換的匯款單,但卻給了張世豪一絲希望。
能找到別人的兌換存根,未嘗找不到易中海兌換的存根。
顧不得給旁邊的小孩摺疊紙飛機,而是仗着自己身上的工作服,將幾個小孩叫到了跟前,檢查了他們手中的紙飛機。
沒有找到張世豪需要的證據。
卻也沒有氣餒。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張世豪叮囑幾個小孩幫他看好廢棄倉庫,自己跑到有電話的地方,給楊繼光和唐文傑兩人分別去了電話,說自己有好事找他們,讓他們儘快來什麼什麼地方,自己在這裡等着他們,不見不散。
老實孩子楊繼光和唐文傑兩人,還真以爲有好事情在等着他們,根據地址,一前一後的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看着面前的廢棄倉庫。
都傻了眼。
這就是張世豪電話中所說的好事情?
各自丟了一個白眼給張世豪。
來之前。
還想着自己幫了張世豪這麼多的忙,張世豪是不是要請他們吃個飯,都想好了去什麼地方吃飯,還要喝什麼酒。
狗日的。
這根本不是吃飯。
又去廢棄倉庫吃飯的人嗎?
氣味也聞着不對啊。
“我說你們兩個人,怎麼這種表情?”見兩人顯露不快之色,張世豪出言安慰了幾句,“我說有好事情,就有好事情,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什麼好事情,說來聽聽。”
“看看這是什麼?”
張世豪將他發現的那張銀行存根交給了楊繼光,楊繼光看了看,又轉交給了唐文傑,唐文傑看了後,直接用手撕碎了。
都不是傻子。
從張世豪喊他們來廢棄倉庫,到張世豪讓他們看了廢棄的存根,就知道張世豪在打着什麼主意。
這是要從眼前如山一樣的廢棄紙張中,找到破案需要的關鍵證據。
說句不好聽的話。
不亞於大海撈針。
而且極有可能無功而返。
“老張,就咱們三個人?”
“老唐的意思,是咱們三個人根本沒辦法翻完這些東西,要不要喊幾個人,你所裡那些同志們,喊幾個過來啊。”
“他們都有任務,就咱們三個人,怕了?”張世豪在激將,“這可不是我認識中的楊繼光和唐文傑啊。”
“老張,你以爲你的激將沒有被我們看出來?就咱們三個人,這得忙到猴年馬月去啊。”
“別發牢騷了,想想案件破了,立功受獎的報告上面有你們的名字,紅星郵局郵遞員楊繼光,紅星銀行營業員唐文傑,在本次案件中,有重大立功表現,現授予他們個人三等功一次,到時候多少女同志給你們寫信,是不是解決你們的單身問題了。”
“張世豪,你丫的結婚了?”
“沒有啊。”
“你都沒有結婚,你跟我們說這些?”
“老唐,別說話了,幹活吧,我倒是不奢求弄個個人三等功,給我來個先進個人就好了。”
“先進個人無所謂,給我換個別的工作吧。”
“德行。”
三人忙忙碌碌。
翻箱倒櫃的找尋起來。
從上午十一點三十分鐘一直找到晚上六點半,依舊是一無所獲的結果,張世豪出去給他們買了十幾個大肉包子,也顧不得手上的髒,抓着包子吞吃起來。
伴隨着包子的逐漸減少,三人的人,也變得乾淨起來。
真正做到了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吃飽喝足。
挑燈夜戰。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肉包子的緣故,忙活了一下午一點收穫都沒有的張世豪他們,在吃過飯後,第一次翻找廢舊紙張,就在裡面找到了張世豪需要的證據。
一張看着年代久遠的已經兌換過鈔票的匯款單。
上面的日期是1956年12月6日,匯款人是保城何大清,兌換匯款單的人是李玉蘭。
心情瞬間變得無比高漲。
這說明張世豪的思路是正確的,廢棄紙張倉庫裡面真的找到了他們破案的關鍵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