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時間。
傻柱根本不知道何大清爲他做了什麼。
想必還在怨恨何大清。
這偏偏是易中海最想看到的一幕場景。
可以想象。
一旦真相大白天下。
必將是惹火燒身的後果。
一大媽突然把目光落在了易中海的身上,帶着幾分審視的意味。
凝視了易中海十多秒的時間。
咧嘴笑了笑。
“你的擔心,也是老太太的擔心,老太太昨天當着李秀芝的面,把這件事交給你來具體負責,讓你幫忙開介紹信。”
易中海略微考慮了一下。
就知道這件事裡面有很大的操作性。
“我到時候幫他們訂車票。”
依着易中海的心思。
只要列車不去保城或者不經過保城,何大清就無法跟傻柱見面,他私吞何大清郵寄給傻柱兄妹二人錢財的事情便也不會被知道。
作爲一個謹慎的僞君子。
易中海可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筐內。
他也準備抽時間去一趟保城,有些事情,最好揹着何大清當面跟白寡婦談談,只要白寡婦繼續拿捏住何大清,易中海的危險便也消除了。
這些事情。
要揹着傻柱兩口子。
也得揹着後院的聾老太太。
……
與此同時。
斜對面的賈家。
也在上演着賈張氏給秦淮茹做思想工作的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易中海跟秦淮茹談工作的畫面驚到了賈張氏,亦或者賈張氏想要提前給秦淮茹打預防針。
賈張氏把一些昔日易中海做過的事情,比如逛八大胡同,再比如在廠子裡面故意卡殼徒弟們晉級等等之類的豐功偉績好好的朝着秦淮茹描述了一遍。
無非想借着抹黑易中海的手段,斷了秦淮茹的某些想法,她也擔心易中海會私下勸說秦淮茹改嫁。
賈家的局面。
賈張氏看的清楚。
真是靠人家秦淮茹在活。
現在唯一可以制衡秦淮茹的手段。
是孝。
百善孝當先。
真要是秦淮茹改嫁,那也是帶着三個孩子改嫁。
至於她賈張氏,自然是哪涼快哪呆着,莫說沒有了現在的好日子,估摸着連四合院的房子都保不住,不是軋鋼廠家屬的職工,也不是軋鋼廠的職工,有什麼資格居住人家軋鋼廠的家屬房。
到時候院內跟賈張氏街坊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鄰居們,會是第一個趕出賈張氏的人。
她不想流落街頭,不想回到老家。
……
次日。
一個街道辦事員在半路上遇到了劉海中。
跟劉海中簡單說了幾句。
劉海中顧不得上廁所。
扭身返進了四合院。
三步兩步的來到了賈家屋門跟前,隔着玻璃的朝着屋內喊了一嗓子。
“棒梗奶奶,我是劉海中,我奉街道的命令來跟你談話。”
禮拜天。
街坊們都在。
很驚詫劉海中怎麼去找賈張氏了。
依着慣例。
中院的事情,向來由易中海負責。
管轄後院的劉海中,跑到中院賈家,說代表街道要跟賈家談事,這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一點。
就算真有事情,也應該是易中海領頭,畢竟易中海是一大爺,劉海中僅僅就是一個二大爺。
有好心的街坊,專門跑到易中海家去通知易中海了。
事實上。
根本不用通知。
劉海中大嗓門的聲音,已經搶先一步的傳到了身在易家的易中海耳朵內,只不過因爲某些事情,故意裝了一個不知道而已。
現在卻因爲有人專門來告訴易中海,鬧的易中海也不能再繼續裝犢子,披着衣服的出現在了中院。
“老劉,街道是不是有什麼最新指示?”
“老易,不是最新指示,是賈家的事情,我剛纔去上廁所,碰到了街道的王辦事員,王辦事員還有別的工作要忙,就把差事交給了我劉海中,我尋思着這是街道的任務,連廁所都不去上了。”
“二大爺,你還是要去廁所,免得憋壞了。”
“跟你們沒有關係,不要胡亂插話。”劉海中環視着周圍的那些人,說教了一句,然後把目光放到了聯袂而來的賈家婆媳的身上,“棒梗奶奶,秦淮茹,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一件利國利民的事情,是一件讓我們四合院蓬蓽生輝的事情。”
後面的話。
劉海中委實想不起來了。
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張紙。
這是剛纔王辦事員交給劉海中的賈家寡婦改嫁的申請書。
照着上面的內容唸了起來。
“婦女能頂半邊天,現在是新人新事新跡象,我們要革新,要朝着好的一面前行,我們要跟這個不好的習慣斷絕關係,我們要創造自己想要的東西,我們能夠打敗敵人,自然也能打敗。”
劉海中發現有不認識的字。
忙朝着旁邊的閆阜貴請教了一下。
“老閆,這個字怎麼念?”
“陋習的陋。”
易中海趁着劉海中請教閆阜貴字跡的機會,瞅了一眼紙張上面的內容。
瞬間變成了二傻子。
居然是賈家寡婦改嫁的申請書。
心亂了。
賈家寡婦,指的肯定是賈張氏和秦淮茹,賈張氏08年出生,今年五十多歲,秦淮茹33年出生,今年不到三十歲,改嫁也只能是秦淮茹改嫁。
假如僅僅就是徒弟媳婦這層關係。
易中海巴不得秦淮茹改嫁。
問題是秦淮茹還是易中海的閨女,本身是個寡婦,帶着三個孩子,就算有工作,也是寡婦套餐。
嫁不了什麼好人家。
自己的閨女自己疼,易中海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還是有些不甘心傻柱和李秀芝的婚事,想搞破壞,想讓傻柱娶秦淮茹。
這要是秦淮茹改嫁了別人,他還怎麼撮合傻柱跟秦淮茹。
急了。
剛嚷嚷了一個字出來。
就被劉海中給強硬性的打斷了。
“老易,這是王辦事員交給我劉海中的任務。”
“你來。”
易中海朝着秦淮茹眨巴了一下眼睛。
意思是跟你有關。
偏偏這一幕,被賈張氏看在了眼中,本就懷疑易中海和秦淮茹有不正常關係的賈張氏,愈發的確信了她對易中海和秦淮茹關係的推測。
心裡暗罵了一句。
絕戶易。
“要杜絕一切陋習,就是把這個不好的不要了,留下這個好東西,寡婦改嫁,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們要積極推進這方面的工作,賈張氏,秦淮茹,你們都是寡婦,都有追求自己後半輩子幸福的權利,誰也不能攔阻你們,不讓你們改嫁。”
賈張氏一聽到寡婦改嫁四個字。
心就慌張了。
她也知道自己沒辦法跟街道抗衡。
胳膊啥時候扭過了大腿?
故意裝作喜上眉梢的樣子。
“這是好事情啊,有街道出面,給我們家淮茹找的人家肯定錯不了。”
易中海一副不認識了賈張氏的驚詫。
你這個好吃懶做的老寡婦居然同意改嫁。
你難道不知道秦淮茹改嫁,你賈張氏就得灰溜溜滾回鄉下嗎?
他肯定不知道賈張氏是這麼想的,只要價錢合適,只要賈張氏後半輩子有着落,寧願把秦淮茹改嫁出去,也不便宜了易中海這個絕戶僞君子。
賈張氏就認爲易中海和秦淮茹兩人扒灰了。
“我老婆子同意改嫁,但是他們得給我老婆子一筆彩禮錢。”
“張口錢,閉口錢,你掉錢眼裡面了?街道方面的意思,是杜絕一切不好的陋習。”
杜絕陋習。
不就是不讓要彩禮錢嘛。
這錢不要不行啊。
賈張氏現在可是靠秦淮茹養活,秦淮茹真要是改嫁了,她賈張氏是不是得喝西北風去?
爲什麼不回老家,而是選擇留在了城裡。
一方面是老家沒有了土地。
另一方面是盯梢秦淮茹,避免秦淮茹改嫁。
秦淮茹可是有工作的人,改嫁了,等於帶着工作改嫁了。這工作賈張氏早盤算好了,等棒梗長大了,需要工作結婚,就讓秦淮茹把工作交出來。
改嫁對賈張氏來說,相當於雞飛蛋打的局面。
“我不同意,憑什麼一毛錢彩禮錢不掏的就想把人給領走?想什麼好事情那?我老婆子把話撂下,沒有一筆可觀的彩禮錢,我老婆子不同意改嫁,我老婆子不相信天底下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
賈張氏想也不想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在她心中。
這就是讓人家把秦淮茹給白領走了。
秦淮茹相當於賈張氏的錢袋子。
把錢袋子交出去。
賈張氏今後的吃喝靠誰?
“棒梗奶奶,這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問題,我現在代表的可不是咱四合院,我是代表街道再跟你談話,你這是老舊思想,咱們現在可是新人新社會,提倡改嫁,鼓勵改嫁,你這種思想要不得,明白了沒有。”
賈張氏沒說話,她傻愣愣的看着劉海中,又瞅了瞅秦淮茹,心中思慮着自己的利益得失。
胳膊明顯拗不過大腿的情況下。
如何保證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
很明顯。
跟着秦淮茹一起改嫁。
秦淮茹想要改嫁。
可以。
但是必須帶着我這個老虔婆一起改嫁。
“既然上面不讓要彩禮,那我老婆子就不要彩禮錢了,但是秦淮茹她必須帶着我這個婆婆一起改嫁,我沒有收入,總不能秦淮茹改嫁就讓我老婆子餓死吧,東旭不在了,我這個東旭的媽還在,秦淮茹身爲東旭的媳婦,就得贍養我這個婆婆,你們要說不同意,我到時候拎着繩子,我去街道上吊,反正沒有了秦淮茹,我老婆子也活不成了,早死和晚死對我來說,全都一樣。”
賈張氏擺出了撒潑的態度。
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
一些老人瞬間回味起來。
當初賈張氏變成寡婦,某些人想吃賈家絕戶的時候,賈張氏就是靠着這一手撒潑,才保住了現如今的賈家。
“賈張氏,你這就是在胡攪蠻纏,哪有帶着婆婆改嫁的道理?人家娶得是媳婦,又不是缺媽,再說了,人家同意秦淮茹帶着三個孩子一塊改嫁就夠仁義的了,你還要求帶上你賈張氏,你今年五十出頭,怎麼就不能活了,怎麼就非得秦淮茹養活着你?”
面對賈張氏的撒潑。
劉海中自認爲自己代表了街道。
語氣稍微有些嚴厲。
“賈東旭在的那會兒,你好吃懶做,無所謂,外人不說什麼,畢竟你兒子掙錢養活你,現在你兒子不在了,是兒媳婦在伺候你,你還要求跟着兒媳婦一起改嫁,想什麼好事情那?就算秦淮茹同意了,人家男方也不能同意。昨天老易說的對,你就是讓秦淮茹養活你的地主老財,你在吸秦淮茹的血。”
地主老財四個字。
嚇得賈張氏渾身哆嗦。
全然沒有了剛纔跟劉海中較勁的那種狠辣勁頭。
站在不遠處的傻柱。
微微搖了搖頭。
真要是有人上綱上線,賈張氏真會因爲地主老財四個字過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易中海着急也會跟着吃倒黴。
“賈東旭走了小半年時間了,秦淮茹也上了四五個月的班,你們家的情況,街坊們也都看在了眼中,早晨秦淮茹做好早餐去上班,你吃了飯,在家睡覺,中午自己做飯,碗盆不洗,下午跟街坊們閒聊瞎扯淡,晚上秦淮茹下班回來,先把你中午吃過飯的碗洗乾淨,在做飯,伺候你吃了飯,在洗碗收拾屋子,在院內清洗衣服,你就不能幫幫你這個兒媳婦?”
“這是我兒媳婦孝順。”賈張氏生硬性的給自己臉上貼金,借孝順的名義洗清了她造糞機器的事實,“知道心疼我這個婆婆,遇到淮茹這樣的兒媳婦,也是我賈張氏的福氣。”
“就算是秦淮茹孝順你,你也得有個當婆婆的樣啊,你就不能心疼一下你這個苦命的兒媳婦?昨天老易怎麼說的,讓你把賈家的家務操勞起來,你看看你,又好吃懶做了,還是秦淮茹收拾的屋子,你這個樣子,就算跟着秦淮茹改嫁過去,人家能善待你?就算跟着秦淮茹嫁過去,你也不會要好日子過。”
賈張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話糙理不糙。
劉海中說的這些道理。
真以爲賈張氏不知道?
知道。
她故意這麼做。
不然如何彰顯自己的惡,她就是想通過這種手段,讓秦淮茹一輩子給賈東旭守寡。
“秦淮茹,改嫁這事,你怎麼想的?別怕你婆婆,有街道給咱們撐腰,不怕,她要是攔着你不讓你改嫁,這就是在開歷史倒車。”
“我還是那個意思,只要帶着我,不改棒梗他們的姓,棒梗長大了把工作還給棒梗,我同意淮茹改嫁。”
賈張氏瞅了一眼牆壁上面的賈東旭遺照。
目光有些落寞。
“我也可以改掉好吃懶做的毛病,但棒梗必須姓賈,你秦淮茹和那個後男人必須養活我這個婆婆。”
院內的街坊們。
都把目光望向了秦淮茹。
這裡面便包括傻柱兩口子。
秦淮茹改嫁,傻柱兩口子的婚姻危機便也消散一空。
賈張氏同意秦淮茹改嫁。
現在就看秦淮茹同意不同意改嫁。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就在所有人都等的不耐煩的時候,站在劉海中身旁,一直沒發話的閆阜貴卻出人意料的說了一句。
“老劉,你念錯了,這不是秦淮茹改嫁的申請書,這是賈張氏改嫁的申請書。”擔心看錯鬧了烏龍的閆阜貴,說完後,又認真的瞅了一遍,重複了一句文件的擡頭,“是賈張氏的改嫁申請書,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