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的人家沒有縫紉機,但有縫紉機的人家一定不窮,更何況賈張氏手中還握着一枚金戒指。
現在是給秦淮茹買工作。
就算易中海是賈東旭的師傅,這錢也應該賈家出大頭,不夠的一小部分,易中海以師傅的身份拿出來。
即辦了事情。
又顯示了師徒之情。
原本覺得一大媽讓自己丟了面子想要出言反駁幾句的易中海,見一大媽的提議能讓秦淮茹獲利,瞬間熄滅了反駁一大媽的想法,真要是依着一大媽的意思,買工作的錢,賈家出大頭。
對易中海而言。
也算是一件好事。
在易中海心中,花賈張氏的錢跟花秦淮茹的錢,性質其實是不一樣的,大不了將來尋個機會,儘可能的補貼一下秦淮茹,好處給到秦淮茹,遠比給到賈張氏手中強。
懷着這樣的想法,易中海精明的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如何選擇。
便任由一大媽去自由發揮。
有些事情,即便做了,卻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就如花錢買指標,真要是辦成了,你說出去,那就是腦子被驢踢了,原本的工作會沒有,幫你辦事的那位,也得被追究責任,買工作的錢也到不了你的手中。
費力不討好還貼錢的事情。
真要是辦成功。
賈張氏肯定會守口如瓶。
更何況外人不知道內情,錯以爲秦淮茹的工作是易中海幫忙解決的,無形中增加了易中海八級工的說服力。
這麼一想。
易中海釋然了。
也沒有了被一大媽拆臺的那種惱怒。
甚至還在必要的時候,用唉聲嘆息的那種方式小小的助攻了一下一大媽。
“哎!”
簡簡單單的一聲嘆息。
包含了易中海的諸多情緒,卻也讓賈張氏變成了坐蠟的螞蚱,整個人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對眼前這般局面。
她瞪着一雙充滿了質疑的迷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易中海,再看看言之鑿鑿讓賈張氏掏錢給秦淮茹買工作的一大媽。
傻了。
劇本不對。
不是伱易中海兩口子給我兒媳婦張羅工作嘛。
怎麼變成我花錢給秦淮茹買工作了?
我要是有錢,我自己留着不行,我給秦淮茹買工作,然後看着秦淮茹帶着我花錢給她買的工作改嫁。
憑什麼呀!
還想着從易中海手裡訛詐錢財的賈張氏,強行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對一大媽說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待相信的。
易中海提八級工,工資漲到了九十九塊,你說他沒有入廠指標,這話也就糊弄一下那些傻子,騙不了我賈張氏。
“他一大媽,你這話可就過了,就衝咱兩家人的關係,你用不着跟我賈張氏藏着掖着呀,咱兩家人是什麼關係?當初東旭拜師的時候,先擺了三生貢品,又當着一院街坊們的面,跪在老易面前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響頭,叫了三聲師傅,別的人我老婆子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老易嘛。”
賈張氏提起了當初的一些事情。
如賈東旭拜師易中海那會兒的場景。
這也是易中海犯難的根結,他收賈東旭當徒弟,跟劉海中收徒弟不一樣,是打着結乾親的想法來做的這件事。
如此。
便註定易中海不能輕易將賈東旭撇開。
當初是爲了養老。
他也沒想到賈東旭會變成癱瘓,成了壓在易中海心頭的一座大山,更沒有想到賈張氏現在以這個名頭逼着易中海做一些有可能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一個大大的愁字,在易中海額頭上面顯示。
一大媽看了看自家男人,把目光落在了賈張氏的身上,權當是爲了自家的錢,也得跟賈張氏聊聊。
“東旭媽,你剛纔也說了,說咱們兩家人的關係不一樣。正因爲咱們兩家人都不是外人,有些話我才能敞開心扉的跟你說。換成別人,這些話我懶得說,也不好意思講。剛纔閆阜貴來過,考慮到我家老易的面子,沒好意思跟他說實情,用一些無關緊要的虛話糊弄了閆阜貴。”
“他一大媽,你這還是沒有將我當成自己人啊,從東旭那塊掄起,咱們兩家人相當於乾親,咱兩家人相處了這麼長時間,誰不知道誰啊。”
賈張氏或許聽出了一大媽言語中的那個意思,只不過阿Q思想作祟,又有算計易中海的心思,裝了一個糊塗。
她用更加激烈的言詞,誇讚起了易中海,直言易中海各種有本事,各種有能力,以給易中海戴高帽子的方法,逼着易中海解決秦淮茹的工作問題。
是八級工自帶的入廠指標,還是花錢給秦淮茹買工作。
賈張氏不計較這些。
她只知道易中海必須要把秦淮茹弄進軋鋼廠。
剛纔臨出門那會兒,賈張氏已經跟秦淮茹在屋內談好了條件,秦淮茹會在棒梗成年後,以提前退休的方式把工作交給棒梗頂崗,這段時間內,秦淮茹每個月給賈張氏五塊錢的養老錢便可。
其次。
秦淮茹要是留在軋鋼廠工作,賈家被驅趕回鄉下的威脅便也消散於無形中,又能留在城內吃商品糧。
一舉兩得的好事情,對賈家百利而無一害。
賈張氏自然要盡心盡力的來做。
這也是她。
換做秦淮茹來。
真不一定怎麼收場。
“東旭他師傅,就是一個有本事的人,四合院裡面是管事一大爺,街坊們都信服。軋鋼廠裡面是八級工,解決咱們家淮茹的工作,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他一大爺這個八級工都放話了,軋鋼廠的那些頭頭腦腦能不聽?別看我天天坐在家裡什麼活都不做,可我也知道八級工是軋鋼廠的寶貝,稀罕的很。”
賈張氏也是打蛇隨杆上的主。
前面的我們被她改成了咱們,瞬間拉近了與易中海的關係。
一大媽卻微微皺了皺眉頭。
沒想到賈張氏油鹽不進。
想必是慌了。
最終撂了一句狠話出來。
“東旭媽,我說的話,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反正事情就是這麼一個事情,我們家老易沒辦法給你弄一個入廠指標。你要是想留在城內,想讓棒梗將來有個工人身份,最好把你們家的存款拿出來,交給老易,讓老易給你們花錢張羅個指標。老易是八級工,肯定張羅一個不錯的工作,這一點,東旭媽應該放心。”
“我明白他一大媽的意思了,就是說他一大爺,雖然被人提成了八級工,八級工自帶的入廠指標,被取消了,提八級工的那些福利,也被取消了。”
“東旭媽,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哼!”賈張氏輕哼了一聲,臉上涌起了自嘲的笑意,笑盈盈的朝着一大媽和易中海兩口子說道:“誰信啊?提成八級工,什麼都沒有!這話,也就糊弄糊弄那些傻子、呆子,想騙我賈張氏,沒門。當然了,工作指標是你們易家的東西,自行車票這些福利也是你們易家的物件,跟我們賈家沒有關係,你們想給誰就給誰。話說到這個份上,我要是再死賴着不走,顯得我非得賴上你們易家,我現在就走。”
賈張氏起身朝着易家屋門走去。
心有不死的故意低聲喃喃了一句。
“人走茶涼,誰讓你癱瘓了那!”
聲音不大。
卻也不小。
戳的易中海兩口子心窩子疼。
“東旭媽,你這話什麼意思?”
一大媽的語氣。
不怎麼好聽。
合着我們兩口子幫你們賈家還幫出了錯誤!
“沒什麼意思啊。”賈張氏扭過身,把聲音提高,“閆阜貴來你們家,你們說三天之內解決自行車的事情,我來你們家,不是說沒有了入廠指標,就是說這個那個的福利沒有了,和尚腦袋上的蝨子,成明擺了,東旭沒癱瘓,覺得東旭能給你們兩口子當乾兒子,東旭癱瘓了,覺得是你們兩口子的累贅了,想要撇開我們賈家,明說呀,幹嘛又當又立?我老婆子就是要飯,我也能養活東旭他們一家人。”
話罷。
扭身出了易家。
一臉陰鬱的朝着賈家走去。
身後是一臉無語表情的易中海兩口子。
剛纔也算賈張氏給他們上了一課,明明說的是實話,但是聽明白了意思的賈張氏,卻非要將其當做假話來處理。
一句話。
這事不怎麼好辦。
要是賈張氏鬧到軋鋼廠,得了軋鋼廠道德先進個人稱號及因爲人情因素才被提成八級工的易中海。
估摸着沒有好日子過。
“你說說你,你跟她說那話幹嘛呀?”
易中海朝着一大媽小聲埋怨了一句。
覺得是一大媽壞了他的事情。
這樣的屎盆子。
一大媽可不會戴。
可以幫傻柱解決自行車票,但不能幫賈家解決工作,除非賈家自己拿這筆錢出來。
“我這不是爲了咱家嗎?”
“哎!”
“易中海,你跟賈張氏到底什麼關係?”
易中海的心。
提到了嗓子眼。
剛纔問跟秦淮茹是什麼關係,現在又問跟賈張氏什麼關係。
幹嘛呀。
我易中海母女齊收嗎?
撂了一句懶得跟你解釋的話,把鞋脫了,合衣躺在了牀上。
……
賈張氏進了自家,想想情況不對,扭身來到了前院,跟閆阜貴聊了幾句,又跑到傻柱屋跟傻柱求證起來。
因人善事。
從賈張氏詢問的言語中,瞬間知曉了賈張氏的來意。
心中微微感嘆了一下。
由於劉嵐的爆料,傻柱知道易中海這個八級工事實上是光有一個虛名,八級工該有的待遇,易中海一概沒有,要不是八級工的工資不能被降,想必軋鋼廠都不會給易中海漲工資。
如此一來。
賈家的工作,變成了壓在易中海身上的無形大山。
傻柱也想知道易中海會怎麼解決這件事。
誰讓一大媽說的大實話,賈張氏壓根不相信。
話又說回來。
整個四合院,二十七八戶街坊,也就傻柱一個人相信一大媽說的實情。
問題是傻柱不會把真相說出去。
就算他把真相說出去,賈張氏也不會相信。
二十多個在軋鋼廠上班的街坊,都說易中海有這個那個的福利,就你傻柱說沒有,妥妥的三人成虎的典故。
與其到時候費力不討好。
還不如不說。
傻柱又跟易中海不怎麼對付。
種種因素下,註定他不可能朝着賈張氏說實話,
迎着賈張氏期盼的眼神,傻柱說了賈張氏想聽到的話。
“賈大媽,誰跟您說的這話?我叮囑您一句,這話您那聽那了,千萬別在外傳了,被軋鋼廠的頭頭腦腦聽到,還以爲您在給人家軋鋼廠抹黑。”
傻柱提高了嗓音。
得讓斜對面的易中海聽到自己對他的敬仰之情啊。
“八級工,那就是軋鋼廠工人的天花板,軋鋼廠的頭頭腦腦都得捧着、敬着,將他們當寶貝的稀罕着,每一個軋鋼廠的工人,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爲受人尊敬的八級工,不想當八級工的工人,他就不是一個好工人。”
“傻柱,我聽別人說的,我保證不在傳這些瞎話,我剛纔去問了一個閆阜貴,他說一大爺跟他說的,說三天之內解決自行車的問題。”
“對對對,三大爺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說再把他的自行車讓我騎三天,說實在不行,他吃點虧,拿舊自行車換我的新自行車。”
閆阜貴從易中海家裡出來。
朝着傻柱提出了舊換新的提議。
說明易中海會幫忙解決自行車票的問題。
如此。
一大媽的話。
自然是謊話。
“傻柱,我是問你一大爺提八級工,我聽東旭說過,提成八級工有很多的福利。”
這纔是賈張氏的真正來意。
傻柱定了定心神。
想了想自己要怎麼說,才能把易中海的八級工給他描述的更加偉岸一些,更能刺激到賈張氏。
賈家必須要趴在易家身上吸血。
三十幾秒鐘後。
熄滅了這樣的想法。
文化有限。
他依着今白天,劉嵐跟他吹牛的那些言詞,將其照搬了出來。
“賈大媽,賈東旭沒說錯,一萬人的軋鋼廠,您知道有幾個八級工嗎?兩隻手就能數過來。”
“一千人裡面就出一個八級工?”
“那是。”傻柱拉長了語調,“一大爺今天從七級工晉級八級工,您想想一大爺有多麼的厲害,後院的二大爺也參加了七晉八考覈,卻沒有晉級成功。”
“八級工這麼難提,肯定有很多好處了。”
“賈大媽,您這就不懂了吧,不是當了八級工有很多好處,你要是晉級八級工,廠裡會有很多獎勵你的東西,別的不說,就說這個入廠指標,每一個八級工,都自帶一個,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票據,我們廠內有句俗語,不知道東旭跟你說過沒有,當了八級工,吃喝拉撒都不愁。”
“傻柱,賈大媽明白了,不打擾你休息了,賈大媽回屋了!”
“賈大媽,我突然有點不明白了你的意思,您怎麼問我這些?您該不是想打一大爺那個工作指標的注意吧?不是我小瞧您,就您這個身段,就您這個年紀,您到了軋鋼廠,您能幹什麼?”
趁着賈張氏離開之前。
傻柱故意添加了一把柴火。
沒別的想法。
就想讓這把火燒的旺旺的。
只要易中海被賈家的事情纏住,就沒有多餘的精力算計傻柱,等他有了時間,有了精力,傻柱娶媳婦了。
還怎麼算計!